朱治帶着孫權的任命書,先抵達了長沙,向關羽宣讀了孫權的任命書,關羽要留朱治在長沙多待幾日,被朱治委婉拒絕,因爲他的目的地是零陵,他還要前往零陵解決朱然的事情。
關羽沒有再挽留,親自把朱治送出了臨湘城,朱治乘船繼續向零陵而去。
兩天後,朱治終于抵達了零陵郡的郡城泉陵,朱治抵達泉陵後,沒有去宣讀孫權的任命書,而是先去朱然的營寨,狠狠的把朱然給痛罵了一頓,然後又把張飛的信裏的内容說給了朱然,說張飛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朱然卻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
朱然聽到父親的訓斥,默默的低下了頭,不敢還嘴,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感激張飛,反而内心裏卻越發厭惡張飛起來。在他看來,如果張飛不寫信給孫權,自己就不會被罵,也不會受到這種待遇。
當朱然得知孫權任命張飛爲荊南左都督時,更是氣不打一處出,這樣一來,就說明他的努力都白費了,他率領大軍到此,非但沒有一點功勞,反而還有過錯,甚至被孫權下令趕回廣州,把軍隊的指揮權移交給張飛。
憑什麽?憑什麽他張飛初來乍到便當上了荊南都督,而他辛辛苦苦的爲孫氏立下汗馬功勞,卻要遭到如此的打擊?
朱然内心極度的不平衡,但現在卻也無可奈何,他也知道父親的脾氣,若是公然頂撞起來,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朱然覺得。自己以後有的是機會,這口氣他就暫時咽下去了。勾踐卧薪藏膽還二十年呢,他這才多久?
随後,朱治徑直前往泉陵城裏,對張飛宣布了任命書,并且還爲朱然的事情賠禮道歉,至少表面功夫做的讓人無可挑剔。
這之後,朱然便帶着他的部下返回廣州去了。譚雄、潘璋、淩操三人帶着各自的部下,留在零陵,協助張飛攻打武陵,待事成之後,再返回廣州,繼續當他們的太守去。
這邊的事情一了,朱治也離開了零陵,張飛成爲了這一片區的實際掌權着,這一系列的變化,全部有賴于向朗的計策。張飛不禁很感激向朗。
另外,關羽也同意了向朗所獻的計策。張飛也不跟關羽争奪誰來當主公,本來關羽就是老二,他是老三,兄終弟及,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這也怨不得誰,誰讓劉備沒有兒子呢?如果劉備有兒子的話,張飛和關羽估計就會竭盡全力的去輔佐劉備的兒子了。隻可惜,劉備之前有過一個兒子,不到兩歲就死了,算是早夭吧。
張飛答應了向朗,幫他找失散多年的兩個侄子,于是委托劉賢去益州尋找,除了劉賢之外,他倒是沒有什麽可用的人了。
這之後,張飛便正式把向朗請到了自己的府中,讓向朗擔任他的幕僚,暫時爲他出謀劃策。
除此之外,張飛還把譚雄、潘璋、淩操三人也聚在了一起,請他們喝酒,在喝酒的時候,也說了一些勉勵的話。
張飛性格直爽,有什麽說什麽,也沒有那種架子,反而讓譚雄、潘璋、淩操三人感到了一些親切感。尤其是淩操,年紀比張飛略小**歲,但是兩個人的談話之間,卻産生了共鳴。
淩操和張飛一樣,也是當父親的人,也有一個兒子,他的兒子淩統的年紀要比張飛的兒子張苞的年紀略大一些,兩個父親坐在一起,談論最多的就是孩子的話題。這也是譚雄、潘璋這兩個小年輕插不上嘴的地方,而且他們能夠感受到,淩操和張飛似乎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酒宴結束之後,已經是淩晨了,譚雄、潘璋二人早已經被張飛給灌的爬不起來了,隻有淩操的酒量稍好一些,但跟張飛比起來,也是差了一截,現在也是渾渾噩噩的,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張飛讓人把譚雄、潘璋、淩操三人全部安排在府中的客房休息,他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張飛起了個大早,孫權已經把這裏全權交給他了,如果他再這樣按兵不動,也說不過去。雖然是陽奉陰違,但是武陵是必須要拿下來的。
而武陵郡是當初劉備、關羽、張飛來到荊州後的第一個栖息之地,所以張飛對武陵有着深厚的感情。這幾天,張飛雖然按兵不動,但卻也沒有閑着,他已經派人将武陵郡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新任的武陵太守叫傅巽,曾經是劉表的心腹,其人容貌端正,且博學多聞,善于相人,又好品頭論足,所以便成爲了當世少有的評論家。
東漢末年,最著名的評論家當屬汝南的許子将,據說他每月都要對當時人物進行一次品評,人稱爲“月旦評”。曹操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就是許子将給的評論。凡是被他贊譽過的人物,基本上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而且也有很多人物都争着搶着讓許子将去評論。
因爲凡是被他評論過的人物,百分之一百都被朝廷錄用了,所以,在東漢末年,評論家也是一個很好很光榮的職業。
不過,并不是什麽人都能當得上評論家的,要想成爲評論家,除了家世要顯赫,自身的才能要卓著外,還有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要懂得相人之術。
通俗點講,就是相術。
而傅巽這些條件基本上都吻合,論家世,他是西漢著名外交家傅介子之後,論才能,他博學多才,論相貌,他一表人才,論能力,他爲官一任,造福一方。總之,傅巽是一個品行兼優的人,而且他也精通一點相術,所以便當起了評論家,曾點評過龐統、裴潛、馬良等荊襄一帶的人物。
除此之外。傅巽更是曾經對劉表預言過蔡瑁必反。但也正因爲這句話。得罪了蔡瑁,被趕出了襄陽。其實,蔡瑁是想殺他的,奈何傅巽在荊州名望太高,他不敢這麽做,怕受到天下的罵名。
傅巽離開襄陽後,便隐居在了南郡,直到蔡氏被連根拔起。劉琦才在司馬懿的建議下,啓用傅巽,任命傅巽爲武陵太守。
傅巽當了武陵太守後,表現的也十分活躍,新官上任三把火,傅巽到任之後,一改前任太守的保守作風,經常僞裝成普通百姓,走在街上,去體察民情。遇到什麽事情,便立刻開始辦理。雷厲風行,且一切又秉公處理,短短月餘時間,就讓武陵郡的風氣爲之改變,手下的那些縣令、縣長等屬官們,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動什麽歪點子,都老老實實的,整個武陵郡,都顯得一派祥和和安靜。
可以說,傅巽是一個好太守,至少武陵郡的人都爲之折服了。
所以,張飛這次不想動用武力,一是他畢竟在武陵住了有幾年時間,對那裏比較有感情,百姓安居樂業的,如果戰争來臨,武陵郡就會受到破壞,百姓的财産、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但若不動用武力,傅巽又曾是劉表的心腹,勸降的話,不知道肯不肯投降。
爲此,張飛傷了腦筋,便去找向朗去了,想要向朗幫他想出一個計策來,一個能夠兵不血刃,以最爲和平的方式拿下武陵的計策。
張飛一邊想着事情,一邊向前走,很快便來到了向朗所居住的客房門口,正想擡手去敲門,卻忽然發現門從裏面打開了,向朗就站在門口。
“将軍,向某已經等候多時了,進來吧!”向朗道。
張飛狐疑的問道:“先生知道我要來?”
向朗點了點頭,把張飛迎入屋内後,二人便席地而坐,向朗親自爲張飛斟滿了一壺剛剛煮好的熱茶,緩緩的說道:“将軍此次前來,可是爲了武陵郡的事情?”
“先生真是神機妙算啊,居然連我的來意都知道。不瞞先生,我此次前來,正是爲了武陵郡的事情。”張飛道,“我曾經在武陵郡待過,對那裏也算是了解,而且也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所以,我不想動用武力去攻占武陵郡,而是希望武陵郡能夠主動投降。但是,武陵太守傅巽偏偏曾經是劉表的心腹,要想勸他投降,不知道是否會成功。所以我來請教先生,希望先生能夠給我一個好的計策。”
向朗道:“計策我早已經爲将軍想好了,将軍今日便可率軍出發,直抵武陵郡郡城臨沅城下,然後再臨沅城下安營紮寨,按兵不動,不出三日,臨沅城裏的人,必然會将傅巽五花大綁的送到将軍的營寨裏,納土歸降。”
張飛聽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笑道:“真的假的?我隻需要帶兵前往,就能夠讓武陵郡不戰而降?”
向朗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這不太可能吧?”張飛道,“先生莫要跟我開玩笑啊!”
向朗笑道:“将軍若是不信,咱們可以打個賭,怎麽樣?”
“打什麽賭?”張飛問道。
向朗道:“若是一切都按照我說的那樣進展,武陵人真的綁着傅巽前來投降,将軍在拿下武陵郡之後,還要繼續任命傅巽爲武陵太守。”
“傅巽是劉表的心腹,繼續任命他爲太守,這不行吧?”張飛道。
向朗道:“行不行,将軍且觀察兩個月就知道了,所傅巽反叛将軍的話,我願意獻上我的項上人頭。”
張飛見向朗振振有詞的,似乎胸有成竹,便道:“那好吧,那咱們就打這個賭,要是先生輸了呢?”
“要是輸了,我也不用将軍去找我的侄子了,心甘情願的爲将軍效力。”向朗道。
“好好好,這個好,就這樣定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先生可不要反悔啊!”張飛說這話的時候,心理面卻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一件讓向朗輸的心服口服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