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山雨欲來風滿樓6


“陛下是找到了,可是陛下現在這個樣子,隻怕太後那裏不好交待吧?”王朗首先打破了大廳内的沉寂,率先說道。

“不如這件事先不告訴太後,等陛下在這裏養好傷以後,再告訴太後?”張昭道。

陳群搖了搖頭,說道:“不妥!公孫太後視陛下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要,如果今天見不到陛下的話,誰也不敢保證公孫太後會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來。”

“那該怎麽辦?難不成,要把現在這個樣子的陛下還給公孫太後?那公孫太後勢必會追究的,到時候,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張昭道。

王朗道:“事情的起因很簡單,我已經命人将那匹馬,連同馬匹的主人都給關了起來,就算追究起來,也是馬匹的不是,而與人無關。張大人貴爲廷尉,難道這樣的案子都無法處理嗎?”

張昭道:“若是尋常案件,自然好處理,可這件事牽扯到了陛下,甚至連世子都牽扯進來了,我隻擔心萬一公孫太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誤以爲是世子想謀害陛下,到時候世子脫不了幹系,還會連累到燕王……”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讓陛下去騎馬,陛下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要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吧!”一直在一旁傾聽的張瀚,突然開口說道。

“你胡說什麽,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陛下是被馬匹踢傷的,跟你有什麽關系。你當時還在府中讀書。幾時去鬧市上了?”糜貞立刻訓斥道。

在場的張昭、陳群、顧雍、王朗都是聰明之人。也都是官場上的老手,很清楚燕王妃糜貞的這一席話是說給他們聽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說張瀚不在場,這樣一來,公孫太後也就找不到任何把柄了。

隻不過,年幼的張瀚不知道母親的良苦用心,一聽糜貞這麽說,他便反駁道:“可是母親。孩兒當時确實和陛下在一起啊,而且也是我把陛下帶出去府中的,孩兒難辭其咎……”

糜貞愛子心切,一心想要保護張瀚,便訓斥道:“胡說!你當時就是在府中,什麽時候出府了?你從小到大都從未見過陛下,怎麽可能會帶陛下出府?”

張瀚道:“可是母親……”

不等張瀚把話說完,糜貞便打斷了張瀚的話,急忙下令讓人将張瀚帶走,關在書房裏。沒有糜貞的命令,絕對不許他出來。

張瀚雖然反抗。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年紀太小,力氣也不如意,被人關在了書房裏,任他怎麽鬼哭狼嚎,守衛在書房外面的四個護衛就是不給他開門。

張瀚于是一哭二鬧三撒潑,可是他面對的是四個惟命是從的護衛,無論他做什麽,外面的人都堅守着他們的職責,絕對不會放張瀚離開這裏的。

時間一長,張瀚見沒有效果,也喊累,索性就安靜了下來,坐在床上思考着該怎麽樣才能夠逃出去。

而與此同時的燕王府大廳裏,糜貞則對張昭、陳群、顧雍、王朗、樊阿說道:“燕王離京未歸,把一切事物都委托給了幾位大人,張瀚年幼無知,闖下了如此大禍,按理說是應該嚴格教訓的。可是瀚兒是燕王親自任命的世子,是燕王的繼承人,也是燕王最喜愛的兒子,還請幾位大人看在本妃的面子上,讓瀚兒在陛下受傷的這件事,撇清關系,等到燕王歸來的時候,也不要在燕王面前提及此事。”

張昭、陳群、顧雍、王朗、樊阿都是燕王張彥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他們自然會站在燕王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對他們來說,劉馮其實就是一個傀儡,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燕王會自然而然的代漢自立,屆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就是新王朝的開國元勳,自然會受到極大的殊榮待遇。即使燕王妃糜貞不說這番話,他們的心裏也知道該怎麽做。

“王妃不必如此,我等都是燕王的心腹,自然會爲燕王着想。隻是,即使我們口頭一緻,說此事跟世子無關,但陛下卻是活生生的見證,如果他向公孫太後提起了世子,隻怕公孫太後那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張昭道。

糜貞聽完之後,覺得張昭說道也很對,由此可見,最關鍵的人物是在當今的天子劉馮身上。

“諸位大人在此稍候,本妃親自去見見陛下。”

話音一落,糜貞便直接去後堂見劉馮去了,也不許任何人跟着。

劉馮被安排在府中的客廳裏,門口守衛着兩個衛士,看到糜貞到來,急忙行禮道:“參見王妃。”

糜貞道:“免禮,你們在門口給我守着,沒有本妃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喏!”

糜貞随即讓人打開了房門,她獨自一人,走進了房間,看到劉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便走到了床前。

此時的劉馮已經被樊阿治理了一番,嘴角上的鮮血早已經擦了過去,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光着上身,胸口上纏着一條白白的繃帶。劉馮的肋骨被馬匹給踢斷了,樊阿已經爲他接了上去,并且用東西将劉馮給固定住了。

看到劉馮小小年紀,便遭受此種大罪,身爲母親的糜貞,也是一陣心疼。如果躺在這裏的人是她的兒子,隻怕她會不住的落淚。

劉馮安詳而又平靜的躺在那裏,緊閉着雙眼,眉頭略微緊皺,臉上的表情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糜貞靜靜的站在床邊,看着劉馮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劉馮突然醒了過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糜貞站在自己身邊時,便蠕動嘴唇,有氣無力的問道:“這裏是哪裏?朕怎麽會在這裏?你又是誰?”

“啓禀陛下,我是燕王妃,是張瀚的母親,這裏是燕王府。”糜貞道。

劉馮“哦”了一聲,正要說話,突然又咳嗽了起來,糜貞忙道:“陛下别說話,隻靜靜的躺在這裏就好。”

劉馮的眼睛環視了一圈,隻看見糜貞一個人,便問道:“張瀚哥哥呢?”

糜貞道:“我正是爲了張瀚而來,他因爲私自帶着陛下出去遊玩,害的陛下受了重傷,已經被我給重重的責罰了一頓……”

劉馮忙道:“不……此事不怪張瀚哥哥,是朕的錯,朕一心貪玩,想要騎馬,才讓張瀚哥哥舉我去騎馬的,你千萬不要責罰張瀚哥哥……”

糜貞聽劉馮一口一個張瀚哥哥的叫着,别提叫的有多親了,看來劉馮對張瀚的感情并不淺。于是,糜貞便詢問了一下劉馮,他和張瀚是怎麽認識的。

劉馮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出來,糜貞聽完之後,覺得劉馮很是在乎張瀚,便道:“陛下,你受傷了,不管張瀚有沒有責任都會受到重罰,輕則重打幾十大闆,重則處死。你如果真的喜歡你張瀚哥哥的話,能不能赦免張瀚的一切罪過?”

“張瀚哥哥什麽時候有罪了?朕怎麽不知道?”劉馮一愣一愣的說道。

糜貞于是繼續說道:“陛下,你現在是在燕王府裏,而你受傷的事情,也還沒有來得及通知太後娘娘,如果太後娘娘知道你受了重傷,而且還是因爲張瀚的話,隻怕太後娘娘一定會重罰張瀚的,甚至,太後娘娘還會一怒之下下令殺了張瀚……”

“啊?朕不要殺張瀚哥哥,朕要張瀚哥哥陪朕玩……”劉馮道。

糜貞接着說道:“其實,要想讓張瀚活着,也不是沒有可能,隻要陛下在太後娘娘面前,不提起張瀚,張瀚就不會有事。”

“真的嗎?”劉馮道。

“當然是真的了,陛下,你想想,如果張瀚死了,那以後誰陪陛下玩,誰來教陛下寫字?所以,隻要陛下記住,在太後娘娘面前,千萬不要提起張瀚的名字,張瀚就永遠不會有事,否則的話,等待張瀚的,隻有死亡。”糜貞勸道。

劉馮怔了一下,便不再說話了,過了很久,這才對糜貞說道:“我一定不會在母後面前說起張瀚哥哥的……”

糜貞又問道:“陛下,如果太後娘娘問你是怎麽弄傷的,你怎麽回答太後娘娘?”

“是……是朕不小心弄傷的,朕想要騎馬,馬不讓朕騎,朕就咬了馬一口,然後馬就把朕給踢飛了,朕這才受了傷。”劉馮小聲嘀咕着說道。

糜貞見劉馮如此可愛,也是一臉的消息,臨走時,又再次囑咐劉馮,千萬不要提及張瀚的名字。劉馮也是深信不疑。

等到糜貞從後堂出來,幾位大人都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糜貞對幾位大人說道:“本妃已經成功說服了陛下,陛下不會在太後娘娘面前提起張瀚,那麽幾位大人,你們也就知道總這件事該怎麽做了吧?”

張昭、陳群、顧雍、王朗四個人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該怎麽做了。于是,大家開始統一口徑,直接将張瀚在案發現場的痕迹給抹殺掉了。

緊接着,幾個人便開始着手布置迎接陛下回到皇宮。

太後的寝宮裏,公孫太後還在焦急的等候者消息,忽然一個宮女來報:“啓禀太後娘娘,陛下找到了,幾位大人正在送陛下回來的路上。”

“謝天謝地,陛下終于找到了。”公孫太後一邊朝寝宮外面走,準備去迎接陛下,一邊感慨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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