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沒有重罰侯選,隻是罰了侯選幾個月的俸祿,并且還把他的兒子侯音還給了侯選。
雖然侯音的命根子斷了,又被韓承打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但好歹是保住的性命,侯選也親眼看到韓遂和韓承爲了他而鬧翻了,而且這件事也是侯音有錯在先,韓遂沒有殺掉侯音,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所以侯選也不再計較什麽了,帶着侯音辭别了韓遂,滾回了上邽縣。
韓承和父親韓遂恩斷義絕,獨自一人,騎着一匹戰馬一路向東而去。
兩天後,馬超、馬岱、龐德回到了安定郡郡城高平。
高平也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個重鎮,過了隴縣,再翻越過六盤山,才抵達高平城。
高平城始建于漢武帝元鼎三年,漢武帝時期,國力鼎盛,軍事力量強盛,對匈奴不斷的發動攻擊,開拓了很大的疆土。
漢武帝爲了加強西北邊地軍事防禦,這才設置安定郡,治所就在高平城(即今固原縣城),由于城池堅固,在整個西北無出其右者,所以又被稱爲“第一城”。
漢末以來,涼州地區局勢動蕩,大大小小的割據軍閥同時存在,馬騰原本隻是涼州刺史耿鄙帳下的一個小吏,一次偶然的機會,馬騰在對羌人作戰中顯示出了他英勇的一面,被耿鄙發現了他的過人之能,便命其爲軍司馬,從此以後專門負責帶兵打仗。
後來,韓遂、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王國聯合造反,耿鄙兵敗被殺。馬騰爲求自保。于是轉而投到了反叛軍的一邊。與叛軍同流合污。
但随着後來朝廷大軍前來平叛,馬騰率部又再次投靠朝廷,反過來幫助朝廷消滅了北宮伯玉、李文侯、王國所部,所以,韓遂、邊章對其恨之入骨。
後來,韓遂和邊章發生沖突,韓遂便設計殺了邊章,邊章的部下于是紛紛投靠了馬騰。
再後來。韓遂獨力難支,抵擋不住朝廷大軍的進攻,被迫向朝廷投降,轉而被任命爲金城太守,其部下也都成爲了官軍。
馬騰也因爲戰功被任命爲将軍,屯駐在安定一帶。
再再後來,董卓崛起,成爲了西涼刺史,韓遂、馬騰都依附于董卓,董卓死後。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舊部帶着西涼軍入主長安,再次霸占了朝廷的大權。爲了安撫馬騰和韓遂,便封韓遂爲鎮西将軍繼續擔任金城太守,并兼任涼州刺史,而馬騰則爲安西将軍,領安定太守。
但是,随着韓遂野心的不斷擴張,眼睛裏根本容不下馬騰這顆釘子,也想起當年馬騰兩面三刀的行爲,對馬騰恨之入骨,所以兩軍之間經常摩擦不斷。
後來,馬騰、韓遂在漢陽郡人閻溫的調解下,最終決定和平相處,攻守同盟,并且将矛頭一緻轉向了在長安的李傕、郭汜等人,這才使得涼州漸漸穩定下來。
但是,閻溫死後,韓遂的野心再次萌生出來,常常有對付馬騰的意思,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下手而已。
馬超、馬岱、龐德三人名義上是去狩獵,實際上卻是在暗中探查韓遂的兵力分布,此次任務完成了,也就回來了。
三人騎着戰馬,一進入高平城,便立刻前往府衙,去向馬騰彙報此行的一些收獲。
但是當他們來到府衙大廳時,卻看見一個文人打扮,身材微胖的人站在大廳裏,手中拿着一道聖旨,而馬騰則跪在地上,豎耳聆聽。
三人來到大廳門口時,那文人打扮的胖子已經把聖旨宣讀完畢,并且交給了馬騰。
隻見馬騰接過聖旨,朗聲說道:“微臣馬騰,謝主隆恩!”
接着,那胖子便将馬騰扶了起來,笑呵呵的說道:“馬将軍,快起來吧,恭喜馬将軍,賀喜馬将軍,馬将軍平步青雲,一下子成爲了衛尉,這衛尉可是九卿之一,馬将軍高升了啊!”
馬騰站了起來,身材高大的他,一下子将那個胖子給遮住了,隻見馬騰抱拳道:“董大人遠道而來,馬某也沒有什麽招待的,馬某已經讓人備下薄酒,一定要和董大人不醉不歸!”
那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董昭。
董昭聽了以後,拱手道:“既然衛尉大人盛情相邀,那董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時,馬超、馬岱、龐德三人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一進入大廳,馬超便朗聲叫道:“父親大人,孩兒回來了!”
馬騰、董昭都一起向外望去,但見馬超已經到了跟前,馬岱、龐德二人則跟在馬超的身後。
董昭見馬超儀表堂堂,相貌不凡,俊朗的面容、魁梧的身軀,以及那一雙深邃的雙眸,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來到涼州的路上,他就已經聽說過了被羌人譽爲“神威天将軍”的馬超的大名,而進入涼州之後,馬超的名聲就越來越大,因其長相俊朗,風流倜傥,常常在作戰時身穿白衣,身披亮銀甲,在甲衣外面再披着一件錦袍,一場戰争下來,身上竟然不沾染一點血迹,衣甲依舊光鮮亮麗,所以又被人稱爲“錦馬超”。
“馬大人,這位想必就是被羌人譽爲‘神威天将軍’,兼有‘錦馬超’之稱的馬超馬孟起吧?”董昭先馬騰一步,開口說道。
馬騰聽後,哈哈笑道:“徒有虛名而已,不想董大人也曾聽說過我兒之名,實在是讓馬某有些驚訝。”
“孟起在涼州聲名赫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馬大人能有這樣的一個兒子,實在讓人羨慕不已啊!若是我的兒子能有孟起的一半才華,那我也就不用這麽煩惱了。唉!”
董昭前一秒還在誇贊馬超,後一秒又因爲自己的兒子而歎氣,這讓身爲人父的馬騰更加有了驕傲的資本。
馬騰急忙沖馬超喊道:“孟起。快來拜見董大人!”
馬超畢恭畢敬的向着董昭拜道:“孟起見過董大人!”
董昭呵呵笑道:“少将軍不必多禮!”
話音一落。便扭頭對馬騰道:“馬大人此次進京的話。不妨把孟起也一起帶上吧,攝政王也曾聽說過孟起的名聲,很想見見孟起,說不定,攝政王見到孟起之後很喜歡,就把孟起留在了身邊爲官呢,到那時,你們父子都在京城。一家人又可以團聚了,豈不美哉?”
馬騰一臉的笑意,聽到董昭的這番話後,心理面也有了這種打算,但卻沒有敢表露出來,隻是對董昭說道:“孟起久在邊塞,不懂朝廷禮儀,隻怕去了京城,會招惹到一些不必要麻煩,反倒給董大人添亂……”
“馬大人。其實京城并不是想象的那樣,攝政王也并非是拘禮之人。再說。我可不怕什麽麻煩,而且我在來的時候,攝政王還專門交待過,一定要将孟起帶到京城,要親眼見見孟起……”
董昭的話還沒有說完,馬超便突然插話道:“父親,你要去京城嗎?”
馬騰聽馬超打斷了董昭的話,邊立刻訓斥道:“怎麽這麽不懂規矩?竟然打斷了董大人的話?”
“馬大人,不必這麽嚴厲,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遠道而來,也有些累了,你們父子先商議一下去京城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去小憩一會兒。”董昭覺得也是時候離開了,給馬騰、馬超父子以充分的空間商議事情。
馬騰見董昭要去休息,便立刻安排龐德帶着董昭去了客房,另外又吩咐馬岱去安排酒宴。
眨眼的功夫,大廳裏就隻剩下馬騰、馬超二人。
馬超再次問道:“父親,你要去京城嗎?”
馬騰沒有說話,而是将手中的聖旨交給了馬超。
馬超匆匆看了一番後,便道:“朝廷無緣無故的,爲何要召父親到京城去當衛尉?”
“自然是覺得我有當衛尉這個資質,我久守涼州,更是讓羌胡不敢接近,朝廷自然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想要我去當衛尉的吧?”
“父親準備打算去京城當衛尉嗎?”馬超又問道。
馬騰捋了捋挂在下颌上的一部胡須,眼神中已經略有憧憬之色,問道:“你覺得我去當這個衛尉怎麽樣?”
“不怎麽樣!”馬超幹脆利落的回答道。
馬騰用驚訝的眼神望着馬超,問道:“你覺得不怎麽樣嗎?”
馬超道:“衛尉雖然位列九卿,但卻在京城裏當官,京城那麽大,官員那麽多,即便是九卿也隻是其中之一,根本凸顯不出什麽重要性來。而且京城是天子腳下,其法律肯定比較嚴格,父親在邊疆我行我素慣了,去了京城要恪守許多規矩,難道父親不覺得有些不夠自由嗎?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父親常常待在天子和攝政王的身邊,難免不會犯下什麽錯誤,萬一哪天惹怒了天子和攝政王,隻需一道聖旨,便可将父親打入地牢,父親在京城無親無故,也沒有什麽朋友,跟朝中那些大臣又不認識,根本沒有人爲父親求情,那麽父親豈不是要在地牢裏孤老一生?”
馬騰聽了以後,忽然發現馬超竟然也有分析事情的能力,說實話,他已經厭倦了涼州,别看現在涼州一番太平,但那都隻是表面,其實暗地裏他與韓遂卻在明争暗鬥,而且他也知道,韓遂早有将自己吞并之心。所以,他一直想遠離涼州,但卻又苦于沒有去處。恰好聖旨在這個時候降臨,召他去當衛尉,仿佛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在四面碰壁的時候,爲他打開了一扇門。
而且,馬騰也沒有想到以後在京城的事情,他隻想盡快離開此地,遠走高飛,遠離這片貧瘠的土地,不再飽受風沙、苦寒,他要錦衣玉食,安安穩穩的過完後半生。
簡單的說,馬騰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雄主,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已,都是在爲自己打算,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絕對不會出現在涼州,十幾年來,自己哪一天不再提心吊膽?
馬超見馬騰一番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爲馬騰在考慮他的話,便繼續說道:“父親,涼州雖然地處偏遠,又是苦寒之地,但父親在這裏說一不二,一言九鼎,在這裏父親就是唯一,何必要貪圖什麽九卿的虛職而去京城呢。再說,京官也不好當,京官都拉幫結派,父親隻有一個人,必然會受到排擠,到時候,父親再想回到涼州,那就難上加難了……”
“孟起,你不要再說了,爲父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你且下去吧。”馬騰擺手道。
“父親,我剛剛從漢陽郡回來,打探到了關于韓遂的兵力布防,父親不想聽聽嗎?”馬超問道。
“你先回去在地圖進行标記,等明天再将韓遂的兵力分布圖那給我看!”
“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