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良正在疾行中,忽然看見前方有一名騎士和一輛馬車擋在了路上,但見馬背上的騎士非常的耀眼,他騎着一匹烏黑亮麗的戰馬,頭戴金盔,身披金甲,一雙陰鹜的眼睛正緊緊的盯着他,那金盔下面的面容,是那麽的熟悉。
是張彥!
顔良的目光立刻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空曠雪地,有沒有人,一目了然。
“沒有埋伏?”顔良有些狐疑,而且之前派出去的斥候也都沒有發現有敵軍存在。
可是,在沒有任何人的保護下,做爲敵軍的首領,這次清君側的首要目标,張彥居然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裏,他想要幹什麽?
顔良不敢向前沖的太快,當即讓大軍停止了前進,又仔細的看了看,再次确認四周并沒有埋伏,這才大着膽子,向前走了一段路。
張彥一直在注視着前方的一舉一動,這個時候,他已經讓賈诩把劉協叫下了馬車,而他則朗聲沖對面的顔良問道:“來人可是顔良?”
顔良已經向張彥走的很近了,但始終還是保持着一段距離,而這個時候,他恰好看清了立在道路旁邊的木牌,他識字不多,但這幾個字,他還是認識的,好像是“小心此地有埋伏”。
看到這七個醒目的大字,顔良腦袋裏的馬達就開始迅速的轉動了起來,暗暗的想道:“若是此地真的有埋伏的話,張彥怎麽會這麽提示自己?可如果沒有,他卻挂着這樣的牌子,難道是在虛張聲勢?”
顔良搞不清楚張彥爲何獨自一人站在這裏,所以一直按兵不動,便搭話道:“我便是顔良,你待怎地?”
“袁紹沒來嗎?”張彥開門見山的道。
顔良道:“我家主公奉陛下密旨,要清君側,怎會不來?我便是主公任命的先鋒大将,專門奉命來捉拿你的。既然你出現在這裏,那我就不用再辛辛苦苦的去彭城了,識相的話,你乖乖的走過來讓我綁了,我在主公面前,也好爲你求個全屍!”
張彥冷笑了一聲,便閃開了身子,身後的劉協登時出現在顔良的面前,皇袍、皇冠,一副當今天子的派頭。
顔良見到劉協後,登時吃了一驚,張彥一個人在這裏等着他們,已經夠讓他們吃驚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天子,他們在這裏到底意欲何爲?
劉協戰戰兢兢的,在賈诩的陪同下,走到了張彥的面前,然後朗聲叫道:“朕乃當今天子,朕從未給袁國丈下過任何密令,你們千萬不要被袁國丈……”
“什麽袁國丈,是亂臣賊子!”張彥突然打斷了劉協的話,陰沉沉的道。
劉協聽後,立刻改口道:“你們千萬不要被袁紹蒙蔽了,袁紹發布矯诏,密謀造反,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你們誰要是敢跟袁紹一起造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大漢天威尚在,你們跟着袁紹這個亂臣賊子犯上作亂,一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朕奉勸汝等一句,早點棄暗投明,或許尚能彌補過失……”
劉協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着,顔良已經聽的不耐煩了,原來,劉協、張彥等人專門在這裏等着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即便劉協說的再怎麽天花亂墜,顔良等人也是無動于衷。
或許,袁紹似乎已經覺察到了張彥的用意,所以這次前來攻打張彥,動用的全部是嫡系的冀州軍。
冀州軍是跟随袁紹出生入死的軍隊,自然不會被劉協的這番話給動搖了。而顔良所率領的軍隊,更是袁紹嫡系中的嫡系。
“夠了!”顔良暴喝了一聲,聲音如雷,滾滾入耳。
劉協聽到顔良這一聲大喝,又見顔良面目猙獰,吓得面如土色,連連後退。
不等劉協反應過來,顔良便揮動了手中的大刀,向前一揮,張開嘴巴,便大聲叫道:“主公有令,但凡擒殺張彥者,賞千金,封萬戶侯!建功立業就在今曰,都跟着我一起殺啊!”
話音一落,顔良拍馬而出,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身後的将士們也都摩拳擦掌,早已經不耐煩了,此時敵方首領就在面前,千萬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于是,但見黑壓壓的一片人,紛紛策馬而出,揮動着手中的武器,張開弓弦,開始向張彥射箭。
張彥見狀,立刻掉轉馬頭,二話不說,策馬便走。
劉協吓得爬上馬車,急忙催促着賈诩道:“快走快走!”
可是,劉協在馬車裏等了許久,馬車連動都沒有動,他等得不耐煩了,急忙掀開卷簾看了一眼,但見顔良帶着人沖殺了過來,而他的身邊,賈诩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而且駕車的兩匹戰馬,也少了一匹。
劉協頓時回過味來,張彥、賈诩是不要他了。他眼看顔良等人殺了過來,自己卻苦于無法駕車,想走都走不了,但又擔心被顔良殺死,急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踩着厚厚的積雪,徒步前行,拼命的向後跑。
騰騰騰……
顔良騎着戰馬迅速沖了過來,離劉協越來越近,劉協的心狂跳不止,回頭看了一眼,但見顔良已經距離自己不足五米,而張彥、賈诩已經離他遠去,他情急之下,立刻止住了腳步,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他們既然不要朕了,朕爲什麽還要去找他們?朕是皇帝,他們棄朕而去,這不正是朕逃出張彥的魔爪的最佳時機嗎?我爲什麽要逃!”
一想到這裏,劉協便站住了腳步,回頭沖顔良喊道:“朕是皇帝,你們快來救朕啊!”
顔良聽到劉協的這聲發喊,隻是一陣冷笑,朗聲叫道:“你是皇帝?你要是皇帝,張彥怎麽會舍你而去?還在這裏故弄玄虛,說這裏有埋伏,我看都是你們在虛張聲勢。”
“朕真的是皇帝,你把我帶到袁國丈那裏,他認識朕!”劉協的内心裏已經充滿了恐懼,歇斯底裏的喊道。
顔良是個嗜殺如命的人,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如同蝼蟻一般。他看着眼前的劉協骨肉嶙峋的,還有張彥想都沒有想就跑了,而且這裏又地處荒郊野外,如果劉協真的是皇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皇帝?冒牌的皇帝還差不多!”
顔良大喝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揮着手中的大刀,便朝劉協砍了過去。
“啊——”
顔良手起刀落,一顆人頭登時落地,他讓屬下帶着劉協的人頭,前去向袁紹邀功,就說自己斬殺了一個張彥讓人假扮的假皇帝。
然後,顔良便帶着大軍,浩浩蕩蕩的朝着張彥、賈诩追了出去。
雪深路滑,張彥、賈诩也沒有跑多遠。他們則在密切注視着劉協的一舉一動,見劉協被顔良斬殺之後,這才放心離開,嘴角上更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其實,即使劉協沒有被顔良斬殺,也會被張彥暗中安排的神射手射死。
反正,不管怎麽樣,劉協今曰都必須得死,但死在顔良的手裏,總好過被張彥的人暗殺了強。這樣一來,張彥便可以把弑君的罪名推到袁紹身上。
張彥、賈诩二人一前一後的逃跑着,身後卻跟着顔良等人。很快,張彥便将顔良等人引入了包圍圈。
“張彥殲賊!哪裏逃!”顔良在後面窮追不舍,身後的騎兵也紛紛駛來,直接進入了張彥的伏擊地點。
張彥正奔馳間,突然勒住了馬匹,停留在原地,調轉馬頭,看着顔良帶着人正雄赳赳氣昂昂的殺了過來,他則舉起了手,嘴角上更是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後将手突然揮了下去。
就在這時,官道兩邊的樹林裏,在厚厚積雪的掩蓋下,一群又一群的将士突然從積雪下面站了起來,端着手中的弩機,朝着中間官道上的袁軍便是一陣猛射。
袁軍沒有防備,被打的措手不及,就連顔良的腿上也被射中了一箭,一時間,袁紹的軍隊人仰馬翻,被射倒一大片。
與此同時,弓箭手已經拉滿了弓弦,朝着道路中央的袁軍将士又是一陣激射。
弓弩齊發,互相交錯,箭矢如雨,鋪天蓋地般的朝着袁軍襲來,縱然再怎麽精良的軍隊,在萬箭齊發之下,還是遭受了突然的襲擊,都會損失慘重。
弓、弩,各發了一簇箭矢下去,顔良的五千騎兵立刻陣亡了三千多人,隻剩下一千多驚魂未定的騎兵。
顔良的腿上也中了一箭,他見遇到埋伏,周圍都是張彥的軍隊,一片橙紅色顔色,要是再不退後,隻怕會全軍覆沒。
然而,就在這時,張彥的身後出現了成百上千的騎兵,這些騎兵是張彥部下的侍衛親軍,他們都披着厚厚的铠甲,全副武裝,從頭到腳,就連座下的戰馬也披着一層馬甲,額頭上還有一根矗立的尖銳鐵柱,用于沖鋒時沖撞敵軍。
他們十人一排,用鐵鏈鎖在了一起,馬背上的騎兵都持着一根狼牙棒,緩緩的向前沖去。
與此同時,徐晃也率領着同樣的軍隊,從後面截住了顔良的去路,道路兩旁是如林的長矛手,而弓弩手則躲在長矛手的後面,繼續不停地射擊。
“被包圍了!”顔良一邊揮刀遮擋着射來的箭矢,一邊在心裏嘀咕了起來,此時,他頓時想起了前面所看到的“小心此地有埋伏”的木牌,這才明白過來,這是張彥的殲計,原來這裏真的有埋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