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成廉、陳宮等人已經被曹洪率軍團團包圍,若非高順率領的陷陣營個個英勇,拼死與曹軍作戰,而高順又死死的纏住曹洪,隻怕陳宮、成廉早已經被曹軍殺死了。
成廉護衛在陳宮身側,高順率領陷陣營的将士又在拼死保護着兩這兩個人,高順試圖突圍過幾次,結果都因爲被曹洪擋住而宣告失敗。
曹洪乃曹艹帳下一員猛将,此人非但武藝高強,更是弓馬娴熟,不僅與曹艹是同宗兄弟,又曾在讨伐董卓時将自己的座下馬匹讓給了曹艹,救了曹艹一命,算起來,也是曹艹的救命恩人,所以深得曹艹的信任。
他身長八尺,體格健壯,頂盔貫甲,騎着一匹青栗色的駿馬,持着一把大刀,正在斬殺高順所帶領的陷陣營将士。
高順騎在一匹黃膘馬上,提着一杆長槍,正在與曹兵厮殺。
但見高順雙腿夾緊馬肚,雙手緊緊的握着長槍,出槍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達槍尖,似潛龍出水,入槍如猛虎入洞,每一招一式都有闆有眼,迅猛異常,愣是在曹兵的包圍之中,殺出一席之地。
不得不說,高順是用槍的高手,這一手娴熟的槍法更讓曹軍損傷累累,至今尚罕逢敵手。
曹洪、高順都在奮勇殺敵,但兩個人都在時刻注意着對方的一舉一動,從最初的相隔甚遠,到現在的近在咫尺,這一路走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條姓命喪生在他們二人的手中。
如今,曹洪、高順都是滿身鮮血,整個人像是血人,也都面目猙獰着,在殺死最後一個障礙上,曹洪、高順瞬間沖撞到了一起,二人刀槍并舉,立刻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十幾招過後,曹洪、高順二人竟然難分高下,正在酣鬥。
但高順所帶來的陷陣營将士,卻因爲寡不敵衆,被越來越多的曹軍包圍,隻剩下五百人不到,而且還在不斷的減少。
曹洪一邊揮刀劈斬,一邊對高順喊道:“高順,你我交手已有數次,短時間内,不可能分出勝負,如今你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就連呂布也被我家主公死死圍住,要想逃出,也是萬難。你骁勇善戰,若能棄暗投明,歸順我家主公,我相信我家主公必然會不計前嫌,好好的重用你的!”
高順冷笑了一聲,什麽也沒有說話,但攻擊卻越來越強烈了,他的猛烈攻擊,就是最好的回答。
曹洪見高順不回答,反而加強了攻擊,又道:“高順,我好意相勸,你要是不領情的話,就别怪我手下無情了!”
“我高順并非賣主求榮之人,盡管放馬過來!”高順大聲喊道。
曹洪面色一沉,更不答話,但手中的大刀招式陡變,瞬間變得威猛強勁起來。
但見曹洪每一刀劈砍而出,都氣勢逼人,剛勁有力,猶如猛虎一般,剛猛異常。
若非高順槍術娴熟,身手敏捷,隻怕早已經被曹洪一刀砍死。
兩人你來我往,争鬥不休,但卻都越戰越勇,片刻之間,難分高下。
正在這時,在陷陣營保護下的陳宮,左臂上突然中了一箭,疼得他呲牙咧嘴。
成廉見狀,急忙關心的問道:“軍師,你怎麽樣?”
“隻是中了一箭,死不了!不過兵圍甚重,高順又被曹洪拖住,隻怕我等難以突圍,難不成,是天要亡我等嗎?”陳宮道。
成廉也是呂布帳下一員骁将,此人面目粗犷,一臉的虬髯,甲衣下面更是包裹着一身雄健的肌肉。他聽到陳宮如此說話,頓時火冒三丈,淩厲的眼神掃視過包圍他們的曹兵,立刻對身邊的士兵喊道:“你等保護軍師,我去殺出一條血路來!”
話音一落,成廉艹起一柄長刀,步行擠出人群,來到曹兵面前,揮刀便砍,刀勢沉穩,威猛剛勁,一刀下去,一顆人頭便被斬落地上,一道血柱從腔子裏噴湧而出,濺了成廉一身。
成廉每向前一步,便揮刀斬殺一人,所過之處,曹兵竟然無人能敵。
“都跟我來!”成廉沖身後的人大喊了一聲,陷陣營的将士們跟着成廉一擁而上,瞬間對曹軍再次展開了突圍。
将是兵膽,這些士兵在成廉的率領下,似乎重新燃起了鬥志,個個骁勇善戰,互相配合,即便是受了傷,也依然堅持戰鬥,直到陣亡爲止。很快,這些人便殺出了一片立足之地,已經從守勢轉向了攻勢,試圖再次突出重圍。
曹洪正在與高順激戰,無意間看見高順的部下在成廉的率領下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勢如破竹,快要沖出了包圍,他突然大喊道:“史渙何在!”
曹洪的這一聲大喊猶如一聲驚雷,瞬間傳開。
話音落下不久,一名巨漢從曹軍的人群中擠了出來,見到曹洪後,立刻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速去阻止敵軍突圍,不管是誰,一律格殺勿論!”曹洪一邊迎戰高順,一邊沖史渙大聲吼道。
“喏!”
那巨漢身長九尺,手粗臂巨,而且身材魁梧,一臉的虬髯,但相貌卻奇醜無比,無論走到哪裏,都像是鶴立雞群,此人正是曹洪軍中司馬史渙,也是曹軍之中一員猛将。
史渙應了一聲,轉過巨大的身軀,立刻擠進了人群,他手中拎着一柄重達五十斤的鐵錘,揮動起來,像是舞動薄紗一般輕盈。
“跟我來!”史渙長臂一伸,便招呼了一群人,朝着成廉突圍的方向而去。
曹兵見史渙帶頭走了過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史渙才得以帶着人很快沖到了成廉突圍的方向,瞬間堵住了成廉等人的去路。
“都閃開!”史渙大吼一聲,猶如一聲狼嚎,其餘曹兵見史渙到來,紛紛撤開了道路。
成廉正厮殺間,突然間曹兵向兩邊撤開,而他的正前方,也瞬間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巨漢,竟然比他要高出一個頭!
史渙移動着碩大的身軀,向前走了兩步,将手中握着的鐵錘往地下一放,便發出了一聲“轟”的聲音,可見那鐵錘重量非常。
成廉也是骁勇之人,他提着長刀,沒有絲毫的畏懼,快步向史渙沖了過去。
史渙活動了一下手腳,見成廉沖來,不慌不忙的提起地上的鐵錘,等成廉舉刀沖來,他掄起鐵錘便朝成廉猛砸了過去。
成廉知道那鐵錘重量非常,不敢輕易格擋,隻能閃身避過。他縱身跳到史渙的身體右邊,舉起長刀便朝史渙腰部猛砍了過去。
“呼!”
鐵錘劃破長空,帶動一絲疾風,直接擋住了成廉的長刀,發出“砰”的一聲響。
成廉吃了一驚,沒想到史渙如此碩大的身軀,回防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隻大手突然向他抓了過來,他猝不及防,被史渙直接抓住了胸口前的衣甲,突然被史渙高高舉了起來,然後用力向前一甩,成廉便像是一個玩物一般,被史渙甩到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威武!威武!威武!”曹軍将士見到這樣的一幕,紛紛歡呼了起來。
而呂布軍的将士,見成廉被史渙輕而易舉的便甩到了一邊,都對史渙有些畏懼。
陳宮夾雜在将士中間,看到如此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心中暗道:“不想曹軍之中,除了典韋、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李典等人之外,還有這樣的人物……”
成廉從地上爬了起來,赫然看見,史渙正用手指着他,然後打出了一個讓他過去的手勢,臉上還帶着一抹譏笑。
“少在那裏得意!”成廉大喊了一聲,再次揮刀向史渙沖了過去,這一次,他變得更加謹慎起來。
史渙見成廉又沖了過來,冷笑了一聲,掄起大鐵錘,突然向成廉沖了過去。
兩人相向對沖,快要接近時,史渙掄起大鐵錘,直接朝成廉砸了過去。
成廉不敢硬接,再次跳到一旁,并且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瞬間滾到了史渙的身側,揮動長刀,朝着史渙的腳筋砍了過去。
哪知史渙突然擡起了腳,朝着成廉的面門便踹了過去,與成廉劈砍過去的刀鋒擦肩而過,成廉驚訝萬分,目瞪口呆,急忙擡起左臂擋在了面前。
“砰”的一聲響,史渙一腳便踹中成廉的左臂,緊接着“喀喇”一聲脆響,成廉左臂被史渙一腳踹斷,然而那一腳力道未減,不過卻偏了準頭,竟然踹中了成廉的胸口,将成廉一腳踹飛出好遠。
成廉疼的呲牙咧嘴,額頭上更是滲出許多汗珠,但卻一直沒有喊叫出來。他捂住胸口,隻覺得胸腹中氣血翻湧,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你并非我的對手,早早投降,可饒你們不死!”史渙趾高氣揚的道。
成廉忍着疼痛,緩緩的站了起來,望着猶如一尊神砥的史渙,大聲喊道:“成廉技不如人,也無話可說,但要我投降,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投降!”
話音一落,成廉揮動手中長刀再一次朝史渙沖了過去。
然而,成廉剛向前跑了兩步,便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戰馬的嘶鳴聲,曹軍背後一陣混亂,在火光的映照下,成廉清楚的看見,呂布騎着赤兔馬,持着方天畫戟,正勢如破竹的從外面沖了進來。
“爾等勿俱,我來救你們出去!”呂布一邊厮殺,一邊沖着被包圍的殘軍大聲喊道。
呂布突然到來,曹軍将士紛紛聞風喪膽,他們對呂布可是害怕之極,都不敢交戰。
然而,史渙卻毫無畏懼,轉過身子,掄起大鐵錘,愣是擋在了呂布前進的道路上。
“快快閃開,擋我者死!”呂布方天畫戟所到之處,曹軍盡皆避讓,忽然見到史渙擋住去路,立刻大吼了一聲。
史渙就像是聾子一樣,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雙手持着大鐵錘,見呂布快速沖來,他做好了準備攻擊的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赤兔馬朝着史渙便橫沖直撞了過來,史渙沉着冷靜,雙手使出全力,掄起大鐵錘,便朝呂布猛擊了過去。這大鐵錘重五十斤,再加上史渙的全力猛擊,力重千鈞,這是想要将呂布連人帶馬一錘砸死!
所有的人都看的心驚膽戰,這一錘要是砸中了呂布,那呂布非死即傷啊。
陳宮、成廉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一時間,空氣中凝聚着巨大的肅殺之氣,都在爲呂布捏了一把汗。
呂布卻沒有絲毫畏懼,冷笑道:“不自量力!”
“起!”
呂布一聲大喝,座下的赤兔寶馬忽然淩空躍起,蹿入空中,矯健的身姿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弧形,非但避過了史渙的攻擊,更從史渙的頭頂上躍過。
史渙看到如此一幕,也是驚爲天人,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突然,一點寒光從上空急刺過來,迅如閃電,竟然是呂布的方天畫戟。
但見那方天畫戟鈎向了史渙的頭顱,史渙驚訝萬分,觸不及防的他,急忙縱身向一旁跳了過去,雖然避過了要害,但胳膊還是被方天畫戟劃傷,登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呂布雖然未能将史渙一擊必殺,但卻足以震懾住史渙等人,使其不敢近前。
“轟”的一聲響,呂布連同赤兔馬直接落在地上,他指着自己殺出的那條血路,對身後的衆人喊道:“都跟我來!”
随着呂布的一聲令下,陳宮等人都向着那條沖開的血路跑去,成廉見到呂布時,急忙指向不遠處,大聲喊道:“主公,高大哥還在那邊與曹洪激戰……”
話音還在空氣中打轉,呂布已經縱馬狂奔朝着高順所在的位置而去。
曹洪正在與高順激戰,忽然見呂布策馬本來,而且臉上騰着一股煞氣,他倒吸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和高順拼殺多時,氣力不佳,況且呂布神勇,他并非對手。
于是,曹洪胡亂向高順砍出了幾刀,逼開高順後,掉轉馬頭,策馬便逃,并且對高順大聲喊道:“今曰暫且放你一馬,下次再遇見了,非要斬你狗頭!”
高順冷笑了一聲,大聲喊道:“大言不慚!鼠輩休走,再與我大戰一百回合!”
曹洪馬快,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哪裏還會與高順再戰?
這時,呂布忽然來到高順身邊,立刻叫道:“跟我走!”
高順見到呂布到來,欣喜若狂,這才搞清楚,曹洪爲何突然逃走!
呂布單人單騎,刺傷了史渙,救了成廉、陳宮等人,又吓走了曹洪,帶走了高順。他在曹軍之中的這番進出,猶如無人之境。
這一幕,都被剛剛趕來不久的張彥看在了眼裏,呂布的骁勇,确實是天下無雙。
同時,他的心裏也多了一絲不安,以後要對付這天下無雙的呂布,隻怕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暫且不想以後,至少現在,他與呂布還是同盟,見呂布救出了高順、成廉、陳宮等人,張彥便大聲喊道:“奉先兄,走這邊!”
呂布見張彥率領五百重騎兵跟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大聲喊道:“張安東能與我患難與共,不愧是我呂奉先的好兄弟!煩勞張安東護送他們先走,我随後便到!”
“奉先兄,你幹什麽去?”
“我來抵擋追兵,給你們争取時間。張安東勿以我爲念,我有赤兔馬、方天戟,他們奈何不了我的!快走!”呂布豪氣幹雲天,膽大如虎,竟然要獨自斷後!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呂布的行爲讓張彥深爲感動。若是呂布能夠爲他所用,那他何憂天下?
張彥向着呂布抱拳道:“奉先兄,多多保重,就此告辭!”
話音一落,張彥便率領大軍,護着高順、成廉、陳宮等殘軍,與呂布分别,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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