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騎着戰馬,繞過了被伏擊的地點,一路向南逃去。
太史慈、牛金、徐盛、王波等人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戰鬥,這群袁兵被殺的膽戰心驚,加上群龍無首,很快便丢下兵器,主動向徐州兵投降了。
戰鬥結束後,太史慈等人帶着俘虜回到了下邳城,臉上都洋溢着無比的喜悅,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才短短的兩天時間,基本上沒有費什麽力氣,便進入了下邳城,更對用兵如神的張彥敬佩不已。
張彥占據下邳,城内的袁兵有一半以上都投降了,并且張彥還抓住了袁渙。
士兵把袁渙押到了張彥的面前,張彥見袁渙的年歲與自己差不多,長得面目俊朗,膚色白皙,身材高大,俨然是一名翩翩公子模樣。
袁渙字曜卿,豫州陳國扶樂縣人,司徒袁滂之子,出身名門,也是世家公子。因家鄉受到戰火的牽連,這才舉家遷徙到了淮南,暫住壽春。後來袁術占據了壽春,聽聞袁渙在壽春,便聘請袁渙做了治中從事。
張彥打量了袁渙一番,見袁渙還被五花大綁着,便立刻說道:“怎麽可以這樣對待袁公子,快給袁公子松綁!”
士兵急忙給袁渙松綁,張彥走到袁渙的跟前,畢恭畢敬的道:“袁公子,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袁渙道:“如今我已經是階下之囚,怎麽對待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袁公子,在我看來,你可不是什麽階下之囚。你的名聲我早有耳聞,今天能在這裏得以一見,實在是三生有幸。或許,這是上天刻意這樣安排的吧,上天知道我帳下缺少像袁公子這樣的賢士,所以今天就把袁公子送到了我的面前,雖然我們見面的方式有些特别,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我求賢若渴的心,如果袁公子願意的話,不妨就到徐州來吧,我肯定會給袁公子一個一展雄才的平台……”
袁渙聽出了張彥話裏的意思,知道張彥是在招攬自己,他抱拳說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隻是,我的家人都在壽春。我若就此投降到大人的帳下,袁術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家人,我不想我的家人受到什麽牽連,還請大人恕袁渙不能從命!”
張彥聽袁渙委婉的回絕了自己的招攬,當即說道:“袁公子說的也是實情,我若強留袁公子在這裏,遲早袁術都會知道的,到時候難免會給袁公子添許多麻煩。袁公子,袁術此人野心極大,而且反複無常,喜好猜忌,并非是一個明主,似袁公子這等賢才,待在袁術帳下,實在可惜。不知道袁公子可曾想過要離開袁術嗎?”
袁渙皺着眉頭,一直不怎麽說話。他跟随袁術也有一年多了,對袁術也有很深的了解,就連他自己也知道,袁術并非是一個明主。可是,他的家人在壽春,他絕對不會丢棄的他的家人不顧的。
“這樣吧,我先放袁公子回去,若什麽時候袁公子想通了,什麽時候再來徐州找我,我徐州随時歡迎袁公子的到來。”張彥突然說道。
袁渙聽後,頓時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張彥居然會放了他。
他驚訝之餘,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真的打算放了我?”
張彥道:“我不放了你,難道還殺了你不成?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栖,如果你覺得我這棵大樹不夠好的,即便是我強留你在此,也是無濟于事。如果你覺得我這棵大樹足夠好的話,就算我不留你,你遲早還是會來這裏栖息的。”
袁渙對于張彥的這番話甚是欣賞,咧嘴笑道:“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事。大人的話我銘記心中,我們以後肯定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的。”
張彥于是派人護送袁渙離開,他站在城樓上,望着袁渙漸漸的消失在眼簾,這才轉身對身後的士兵說道:“開始行動吧!”
“喏!”
随着張彥的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在城中穿梭,闖入了下邳太守周逵的家,将周逵的家人全部抓了起來,除此之外,周逵的心腹一個也沒有能夠跑掉,連同家人,一起被抓了起來,被驅趕到了城外,就地斬殺!
士兵們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便落在了地上,鮮血從腔子裏噴湧而出,染滿了這片土地。
老人、婦女、嬰兒,張彥一個都沒有留下,全部斬殺,就地掩埋,徹底清除了周逵在下邳的勢力。
對于張彥的這一次行動,其中有一些人未免覺得有些太過殘酷了,但張彥就是這樣,要麽不做,要做就喜歡把事情做絕。
周逵聯合袁術,差點害死了張彥,虧得張彥還那麽信任周逵,還讓周逵當下邳太守,沒想到周逵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何況,周逵所犯下的事情,都是有憑有據的,這些都是他三令五申,嚴令禁止的行爲,可周逵卻一直瞞着他,他不殺周逵,又怎麽能夠解除心中的恨意?
而陳矯舍命救主,卻讓張彥很是感動,他也在心中做出了決定,等陳矯從曲阿回來後,便讓陳矯擔任下邳的太守,由他重新整頓下邳。
紀靈離開下邳後,爲了躲避徐州兵,走的淨是小路,途中還遇到了袁軍的斥候,得知袁術在城南三十五裏處駐紮時,便立刻前去撿袁術。
此時此刻,夜已經深沉了,折騰了一晚上的袁軍,早已經是人困馬乏,許多士兵倒下便睡着了,而對于下邳城裏發生的事情,都還毫不知情。
袁術躺在軍帳當中,不停地打着呼噜,還在做着美夢。夢裏面,他率軍不僅占領了徐州全境,他的女婿黃猗也攻占了豫州全境,一時間,青州、兖州各地紛紛派人前來歸順他。
“哈哈哈……”
突然,袁術便笑了起來,開心不已的他,越笑越厲害,竟然把自己給笑醒了。
從夢中剛剛醒來的袁術,看到自己還身處在軍帳裏,不免有些失落的道:“原來是一場夢啊……”
“啓禀主公,紀靈将軍在外求見!”這時,帳外響起了一個響亮的聲音。
“紀靈?他不在下邳,來這裏幹什麽?讓他進來吧!”袁術從卧榻上跳了下來,讓人升起了燈火。
火光一亮,将大帳裏照的明亮無比,袁術打了一個哈欠,坐在那裏,看到紀靈一臉慌張的從帳外走來,便問道:“出什麽事情了,竟然如此慌張,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這裏幹什麽?”
“主公!”紀靈“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下邳……下邳丢了……”
“什麽!”袁術一聽到紀靈的話,頓時像是聽到了一聲驚雷,急忙站了起來,徑直走到紀靈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紀靈胸前的衣服,喝問道:“我給你留了一萬兵馬,何況城中糧秣充足,我怎麽才走,你就把下邳城給丢了?說!到底是怎麽弄丢的!”
于是,紀靈便将張彥如何把他騙出城,又如何遇到埋伏,下邳城如何被占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袁術。不過,他被張彥生擒,又被釋放的這段,他卻隻字未提。
袁術聽後,惱羞成怒,當即拔出了佩劍,直接架在了紀靈的脖子上,怒道:“這麽明顯的調虎離山之計,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你……你……”
“我也是因爲擔心主公的安危,這才着急帶兵去救援,生怕主公有什麽閃失,哪知這一切竟然是張彥的計策……”
“丢了下邳,你還有臉回來?你知不知道,下邳對我軍的重要姓?你真是氣死我了!今曰我若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袁術歇斯底裏的說道。
袁術揮動手中的長劍,朝着紀靈的脖頸上便砍了過去,紀靈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卻不躲不閃,心中暗道:“早知道回來也是個死,當初就不該回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人突然從帳外走了進來,看到如此一幕,急忙大叫道:“主公劍下留人!”
袁術向帳外望去,但見是主簿閻象,他問道:“你有何事?”
閻象急忙說道:“主公,如今我軍正是用人之際,紀靈将軍跟随主公多年,勞苦功高,雖然今次不小心丢了下邳,但罪不至死啊。不如讓紀靈将軍暫留軍中,以後好戴罪立功啊!”
聽人勸,吃飽飯。
袁術也并非是真要殺了紀靈,而是怒氣難消。他聽了閻象這麽一說,也就打消了原來的念頭,将手中長劍直接丢在了地上,對紀靈冷冷的說道:“既然閻主簿爲你求情,這次暫且饒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免去你遊擊将軍之職,貶爲軍司馬,仍留帳前聽用。”
“紀将軍,還不快謝謝主公的不殺之恩?”閻象急忙說道。
紀靈抱拳道:“多謝主公不殺之恩。”
“去吧!”袁術冷冷的道。
紀靈出了大帳,背脊上的冷汗直冒,如果剛才不是閻象及時出現,自己真的就被袁術斬殺了。現在想想,他還是一番心有餘悸。
不過,這件事卻在他的心裏留下了陰影,他跟随袁術多年,戰功赫赫,怎麽袁術說殺便殺?
這樣比較起來,袁術似乎還不勝放他歸來的張彥呢。
一想起張彥,紀靈突然想到了什麽,忽地又進入了大帳。
袁術見紀靈去而複返,便問道:“你還有什麽事情?”
紀靈忙道:“主公,我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張彥讓我給主公捎個話,說他與主公無冤無仇,若主公再咄咄相逼,他必定讓主公在徐州全軍覆沒。還說,與其想着怎麽攻占徐州,不如想着怎麽穩定後方,說主公虛國遠征,淮南兵力空虛,就不怕有人乘勢偷襲嗎?”
“我兵強馬壯,誰敢偷襲我?再說,有吳景、孫贲守着曆陽,我有什麽後顧之憂?這不過是張彥的一番說辭罷了,想勸我退兵而已,不足爲信!”
紀靈道:“末将隻負責傳達,既然話已經傳到,末将就告辭了。”
“好好休息,明曰攻城,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袁術道。
紀靈“喏”了一聲,便出了大帳,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袁術皺着眉頭,對閻象說道:“如今下邳丢了,我軍出城的時候又沒有攜帶糧草和辎重,明天如果攻不下下邳,那我軍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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