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小女子特來通知大人一聲。”糜貞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輕聲細語的說道,“同時,小女子也是來向大人緻謝的!”
“緻謝?”
糜貞一改之前盛氣淩人的大小姐脾氣,變得低三下四起來,反而連說話也變得溫柔許多。
“大人先後搭救了我們兄妹二人,大人對我們兄妹有救命之恩,我們兄妹二人都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挂齒,糜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身爲彭城相、武衛校尉,保境安民,讨滅賊寇,本來就是我份内的事情。要說感謝,我還要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的機智,故意在路上留下線索,隻怕我還找不到那個峽谷呢,那麽就不可能把你從魔掌中救出來。說到底,你應該感謝你自己才對。”
“可如果不是大人心細,注意到那些蛛絲馬迹,就算我丢再多的線索也沒有用。大恩不言謝,等我們回到郯城後,定然會派人将謝金送來,以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糜姑娘,以我看,這謝金就不用了吧,畢竟……”
“這謝金還請大人一定要收下,否則的話,我們兄妹心裏會一直過意不去的。再說,我們兄妹一向不喜歡欠别人什麽!”糜貞的語氣加重了不少,話語中,也透露出來了少許不耐煩。
張彥也不在多說什麽,隻是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張某就恭敬不如從命,糜姑娘何時将謝金送來,張某照收就是。”
“如此最好,大人公務繁忙,小女子也不便打擾,就此告辭!”
話音一落,糜貞也不等張彥回應,轉身便走。
張彥望着糜貞遠去的背影,眉頭緊蹙,心中暗想道:“她對我如此反感,看來要想俘獲她的芳心,肯定要費上一番功夫……”
畢竟在初次相見的時候,張彥給糜貞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麽好,還害的糜貞差點被凍死了。即便是張彥救了糜貞姓命,但在糜貞的心底,還是對張彥很反感的。
糜貞踏出房間的時候,剛好和前來探望張彥的陳登迎面碰上,她向陳登微微笑了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陳登見糜貞的臉上帶着一些不悅,走進張彥的房間,徑直來到卧榻前,詢問道:“糜小姐剛才出去的時候,一臉的不悅,是不是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惹她生氣了?”
張彥搖了搖頭,将他與糜貞初次見面時的情形向陳登述說了一遍。
陳登聽後,輕歎了一聲,也是一臉的無奈。
“元龍,可有什麽辦法,能夠讓糜小姐不再那麽讨厭我嗎?”張彥雖然來自現代,但由于身份的特殊姓,很少和女姓接觸,更不懂的處理感情上的問題,隻好向足智多謀的陳登求助了。
陳登博學廣記,學識淵博,但對于男女之情,也是一知半解,他搖了搖頭,對張彥道:“這個你倒是把我難住了,我對此可是一竅不通。”
“算了算了,來曰方長,我自己慢慢想辦法吧。我就不信,憑我的本事,還俘獲不了她的芳心!”
陳登避開了糜貞的話題,朗聲道:“明達兄,如今被劫的黃金已經全部運回彭城,現已收入府庫,五千金一點都不少。除此之外,你在峽谷中帶回來的那一批金銀珠寶,我也做了估算,少說有個七八百金。如今我們有了這批黃金,可以幹很多事情,不知道你可有什麽打算嗎?”
“有了錢,就有了資本,我們可以修建堡壘,開墾農田,興修河渠,還可以利用這筆錢招兵買馬,廣納賢士。如果同時進行的話,我們人手肯定不夠,所以隻能一項一項的來。當務之急,我認爲應該先修建堡壘。不知道元龍兄的意見如何?”
陳登道:“我也是這個意思,畢竟有了堡壘,無論是軍隊,還是百姓,就都有了依靠。”
張彥和陳登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想先建造堡壘,于是二人就開始着手此事。
他們兩個人先是一起騎馬出去在舊城附近轉悠,看看有沒有适合建造堡壘的地方,經過半天的尋找,張彥和陳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像樣的城址,反而覺得舊城所在的位置,是最佳的位置。
最後,張彥和陳登經過一番商議,重新做了一個決定,就在舊城的基礎上,建造一座新的堡壘。
舊城南北長三裏,東西長兩裏,是一個長方形的城池。但張彥想要建造的,卻是一座大城,于是在原有基礎上,以彭城府衙爲中心,在方圓六裏内建造城池。這樣一來,舊城南北向外擴出了三裏,而東西擴了四裏。
張彥還畫了一份草圖,将城池的形狀,平面布局都在草圖上體現了出來。
當陳登看到這份草圖後,登時吃了一驚,忙問道:“明達,你準備将彭城擴建成爲一座圓形的城池?”
張彥點了點頭。
陳登繼續看草圖,但見在草圖上,這座圓形的城池被張彥勾勒的淋淋盡緻,并且對城内哥哥區域進行了合理的規劃,就連其功能也都進行了标注。
整個城池由三道城牆、三道護城河構建而成,裏外三層,最裏面的一層,是以府衙爲中心,方圓一裏,爲全城的重中之重,稱爲府城;外面一層則以府城爲中心,向四周擴散,方圓二裏,稱爲内城;最外面一層,以内城爲中心,方圓三裏,稱爲外城。
三城之間各有一道城牆和護城河,全部呈圓形,就連留的城門之間,也頗爲對稱,而每個城門附近都有一座兵營,可謂是環環相扣。
要是有敵來犯,外城首當其沖進行抵禦,一旦抵擋不住,便可退入内城繼續防守,就算内城防守不住,也可以再次退往府城再次進行防守,直到城破爲止。
單從這個草圖上,陳登便不難看出,張彥設計這樣的一座圓形城池的匠心。
陳登的眼前,仿佛已經展現出來了一座宏偉的圓形城池。
“元龍,你覺得我這樣設計這座城池怎麽樣?”張彥見陳登看的非常仔細,便詢問道。
陳登合上了草圖,對張彥道:“如此設計,獨具匠心,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隻是,這麽大的一座宏偉城池,要修建起來,隻怕需要耗費兩年時間,可現階段,我們時間緊迫,隻怕我們還沒有建好,曹艹就已經率軍殺來了!”
張彥道:“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才設計了三道城牆、三條護城河。我們現在可以先從内城建起,再建府城,這樣一來,内城就相當于是外城,而府城就是内城了。等以後擊退了曹艹,我們可以再建立真正的外城,分階段營建,豈不是很好嗎?”
陳登想了想,覺得張彥說的也挺有道理的,他再一次打開草圖看了看,越看越覺得張彥畫的草圖很有水平。
最後,陳登沒有提出異議,一切按照張彥給的草圖進行布置,并且開始招募民夫,準備着手擴建彭城。
當夜,張彥回到府衙,直接去探望糜芳,一進門便拱手道:“糜兄,傷勢如何?”
糜芳見張彥到來,急忙用胳膊肘支撐着身體,吃力的道:“草民糜芳,見過大人。”
張彥急忙走上前去,對糜芳道:“糜兄不必客氣,這裏又沒有外人,而且你行動不便,以後就不必再行禮了。”
“喏!”糜芳應了一聲,平躺在卧榻上,但他還不清楚張彥的來意,便問道:“不知道大人深夜造訪,所爲何事?”
張彥笑道:“也沒什麽事情,就是順路過來看看糜兄恢複的如何了。對了,糜小姐呢?”
糜芳道:“舍妹照顧了我一天,始終沒有休息,我見身邊有人照看,便讓他回去休息了。”
“哦,原來如此,我說怎麽沒有看見糜小姐呢。”
糜芳見張彥心不在焉的,一進門目光就四處打量,似乎來意并不在他身上。他見張彥年紀不大,隻有二十三四歲,便道:“我在來的路上,一直以爲大人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将,可誰曾想,大人竟然如此年輕。不知道大人是哪裏人士,可曾婚配?”
“我祖籍留縣,如今仍是單身一人……糜兄爲何會問這個問題?”
“哦,沒什麽,隻是随口問問罷了。”糜芳雖然嘴上如此回答,但在他的内心裏卻另有一番打算。
“糜兄,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我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我本來打算親自送糜兄回郯城的,但怎奈糜兄傷勢未愈,不能遠行,還請糜兄在此靜養,待能下床之後,我再送糜兄回去。糜兄想吃什麽,用什麽,隻管對下人吩咐便是,隻要我這裏有的,張某絕對不會吝啬。”
糜芳聽後,呵呵笑道:“大人豪氣幹雲,糜芳佩服。隻不過,我可以在這裏靜養,但舍妹必須回去。這次舍妹是偷跑出來的,尚未知會家兄,家兄若發現舍妹不見了,肯定會急瘋的。所以,還請大人受勞,先将舍妹送回家,再轉告家兄我的情況,也好讓家兄寬心。”
“我這兩天也要去郯城一次,正好可以帶上糜小姐,一同去郯城。”張彥想都沒想,便果斷的答應了。
糜芳客氣的道:“大人何時啓程,隻管知會一聲,我讓舍妹與大人同去,一路上,也有個照應。隻是,又要麻煩大人了,糜某心裏倒是挺過意不去的。”
“唉,糜兄不必如此,我與令兄同在陶使君帳下做事,這次令兄又饋贈我這麽多黃金,張某心存感激,也一直想爲令兄做些事情,送糜小姐去郯城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我保證完完整整的将糜小姐送到家中。”
“多謝大人……”
“糜兄不必言謝,要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好了糜兄,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我去郯城之時,便帶上糜小姐。我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就不在這裏打擾糜兄了,告辭。”
“大人見諒,請恕我不能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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