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同姓者多不勝數,難道隻要是同姓的,就都要扯上關系嗎?”糜貞不答反問。
“這個……糜姑娘說的在理……”張彥吃了閉門羹,心中略有不爽,轉身便朝一個茅草屋走了進去。
糜貞見張彥已經控制住了局勢,将這夥賊寇都捆綁了起來,可是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心中着急,直接朝張彥所在的茅草屋走去,剛到門口,便赫然看到張彥蹲在地上,正在用布包裹着那一顆人頭,吓得她失聲叫了出來,急忙用手捂住了雙眼,不敢再看這血腥的場面。
“人都已經死了,你還留着人頭何用?”糜貞急忙退出了茅草屋,沖裏面的張彥叫道。
張彥将賊首的人頭包好,先放在了茅草屋裏的一個角落裏,這才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糜貞。他眼睛骨碌一轉,腦海中立刻閃出了一個念頭,想好好的吓一吓這個美女。
他呵呵了起來,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怎麽?沒有人告訴過你,我有收藏人頭的習慣嗎?”
“收藏人頭?你……你收藏人頭幹什麽?”糜貞心中恐慌不安,說話也不怎麽囫囵了。
張彥看出了糜貞臉上的恐懼,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每殺死一個人,就會把這個人的頭顱給割下來,然後帶回去丢到鍋裏面煮,直到煮爛爲止,這樣肉味才會鮮美,配着美酒,邊喝邊吃……”
“你……你居然吃人肉……好惡心……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大魔頭……”糜貞吓得渾身哆嗦,說話也越來越結巴了!
張彥見糜貞因爲恐懼而瑟瑟發抖,雙眼緊緊閉着始終不敢睜開,卻呈現出了别樣的美感,讓人見後,不禁有種想去保護她的沖動。
一個人,居然可以美到這種程度,倒讓張彥的心裏微微起了一絲的漣漪。
“哈哈哈……”張彥見糜貞如此可愛的樣子,終于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便大笑了起來。
糜貞突然聽到張彥放聲大笑,稍微松開了一下手指,透過指縫,望着張彥笑的前仰後合,其餘的士兵也都在笑着望着這裏,她急忙問道:“你笑什麽?”
“我笑你居然如此好騙,如果我真的是個吃人的大魔頭,剛才就不會救你了。”
“這麽說,你剛才一直在騙我?”糜貞好奇的問道。
張彥隻是哈哈大笑,卻并不回答糜貞的問題。
“哼!”糜貞身上的恐懼感頓時煙消雲散,憤怒的擡起腳跺了一下地面,生氣的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彥漸漸止住了笑聲,恢複了一臉冷峻的模樣,徑直走到糜貞的面前,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恐吓道:“小姑娘,你嘴巴放幹淨點。你可别忘了,這裏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是男人。你要是把我們惹怒了,信不信我們扒光你的衣服?”
糜貞吓得急忙伸出雙手緊緊的拽着自己的衣服,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緊張的道:“我告訴你,你可别亂來啊。我哥哥可是糜竺,他可疼我了,你要是敢亂來,回去之後,我就告訴我哥哥你們欺負我,然後讓我哥哥告訴陶使君。你知道嗎?連當今的州牧陶使君都敬讓我哥哥三分呢……”
“哦,原來你是糜竺的妹妹啊,真是失敬失敬。可你也别忘了,這裏是窮鄉僻壤,就算你哥哥再有能耐,他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啊。如果你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你綁起來,然後扒光你的衣服,讓我手下的這群男人們好好的欣賞欣賞你的美麗,要是他們把持不住,說不定就能一擁而上,把你給……嘿嘿……到時候,你可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你敢!”糜貞聽了之後,想想都有些後怕,但她認定張彥是爲了吓她才這樣說的,所以也不怎麽擔心。
“我有何不敢!”張彥伸出一隻手,便直接向糜貞胸口抓去。
糜貞萬萬沒有想到張彥還真敢動粗,“啊”的一聲尖叫,急忙向後退去,結果腳下被一塊小石頭絆了一下,身體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
張彥見狀,臉上浮現出來了幸災樂禍的喜悅,但忽然看見糜貞的身後有一塊突出的尖石,若是摔倒在地,隻怕會被這塊尖石所刺傷。
“小心!”
他一個箭步蹿了上去,長臂一伸,直接摟住了糜貞的腰肢,将她給橫抱了起來,同時用腳将那塊尖石踢的遠遠的,避免了她跌倒的危險。
“你沒事吧?”張彥橫抱着糜貞,望着慌張的糜貞,急忙關切的問道。
被張彥抱在懷中的糜貞卻瞪着充滿怨氣的眼睛,張嘴便在張彥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張彥發出一聲慘叫,雙臂當即松開,在他懷抱着的糜貞一下子便摔倒在了雪地上。
“你屬狗的啊,怎麽亂咬人!”張彥看着呗咬出鮮血的左手手背,上面還布滿了牙印,登時來了怒氣,對糜貞吼道。
糜貞摔倒在地,屁股上疼痛不已,她坐在雪地上不停地哼唧着,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眼眶裏竟然泛出了淚花,用惡狠狠的口吻對張彥道:“咬的就是你,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的?”
張彥被氣的不輕,指着糜貞便咆哮開來:“我對你動手動腳?天地良心啊,剛才我是爲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後一個尖石,你要是倒下去了,肯定會被那塊尖石刺傷的。幸虧我出手及時,一把抱住了你,否則的話,你現在就倒大黴了。你居然還惡人先告狀,說我對你動手動腳?”
“尖石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見。是你想輕薄我,還總是找那麽多理由。我真是搞不明白,我哥哥的眼睛到底是不是瞎了,像你這樣的一個人,他居然還誇你如何如何英雄?”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也少在這裏煩我。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要是再敢無理取鬧,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給強殲了?”
一聽到“強殲”二字,糜貞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也不敢再說半句話。
張彥見糜貞老實了許多,也不再計較其他的,轉身便走,并憤怒的說道:“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呢!”糜貞心中氣憤難平,還了張彥一句。
張彥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糜貞一眼,惡狠狠的道:“閉上你的嘴巴,你要是敢再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讓你從今以後都說不成話!”
糜貞從小到大都嬌生慣養的,因爲是糜家唯一的女兒,糜竺、糜芳兩個哥哥也基本上都讓着她,整個糜府,誰也不敢和她對着幹,向來隻有她欺負别人,沒有别人欺負她的份,更别說給她氣受了。
漸漸的,糜貞養成了潑辣的姓格,就連行爲也很任姓。可是今天,他卻被張彥給氣壞了,心情可想而知。
她本想再還一句嘴,卻很擔心真的把張彥給逼急了,萬一真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了,那以後她不就成爲啞巴了嗎?
她雖然潑辣、任姓,但畢竟不是傻子。她知道,目前自己隻有一個人,再怎麽說,也鬥不過張彥,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選擇了忍氣吞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雖然不是君子,但該忍的時候,還是一樣要忍。隻要能夠回到郯城,她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她捂着嘴巴,不再說一句話,見張彥走了,沒有找她的麻煩,這才松了一口氣。
“全軍聽令,今夜暫且在峽谷休息,明曰一早再走不遲!”張彥捂着流血的手背,直接走上了一塊高高的岩石,站在那裏,沖整個峽谷内的丹陽兵喊道。
“喏!”丹陽兵們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糜貞聽到這個命令,頓時有些崩潰了,這窮鄉僻壤的,峽谷中更沒有像樣的屋子,此時又正值嚴冬,天寒地凍的,非被凍死不可。
唯一比較暖和的地方就是那個石洞,可是那裏面有一具無頭屍體,石洞内已經被那個賊首的鮮血灑滿,洞中血腥味非常濃郁,哪裏還能睡人?
一想到這裏,糜貞心中更加難受起來,可是她卻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惹怒了張彥,把自己的舌頭割掉了。
怎麽辦?
糜貞面色陰郁,蜷縮着身子,靠在峽谷岩壁的角落裏,眼眶中閃爍着晶瑩的淚花,有哭的沖動。
“我也真是的,哥哥不讓我來,我非要來,這下可好,先是被壞人擄到這裏,差點**不說,現在又在這裏挨餓受凍。我……我真是後悔死了……”
糜貞心情極度的郁悶,寒風刺骨,吹的她面色鐵青,即便是身上裹着狐裘,此刻也覺得像是披着一層薄紗。
如今,她手腳冰涼,四肢發麻,渾身發抖,牙齒咯咯直響,嘴唇都被凍得發紫了,身上一點點僅有的溫存也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冷風吹跑。
又過了片刻,她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栽倒在地上,便不醒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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