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等人一路疾馳,路上遇到不少被焚毀的村莊,即便是這些村莊裏都早已經沒有了人的蹤迹,依然沒有逃過劫難。
張彥用腳趾都能猜想到,這肯定是樂進的所作所爲,以發洩他在沛城所遭遇到的失敗。
一行人很快便抵達了彭城地界,此時,張彥便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并且放慢了行進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向彭城靠攏。
爲了讓彭城内的守軍知道他們已經完成了燒毀曹軍糧草的任務,張彥特地挑選了三名士兵先行回去報信。
同時,張彥又陸續派出十多名哨兵,先到前面打探,他則帶領大軍緩慢行軍。
走了大約幾裏地,被張彥派出去的哨兵紛紛返回,并帶回了一個曹軍的斥候。
張彥命令大軍停在原地,讓人把那個曹軍的斥候帶到了身邊,厲聲道:“我問你一些事情,你必須如實回答,否則,我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曹軍的斥候瞥了張彥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輕蔑的味道,冷哼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張彥望着這個曹軍的斥候,冷笑道:“很好,倒是有幾分骨氣。看你年紀,也應該有二十五六歲,正值血氣方剛之時,如果你不願意肯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殺你。我說過,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果你肯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爲難你,立刻放你走。怎麽樣?”
曹軍斥候沒有回答張彥的問題,隻是用一雙眼睛兇惡的盯着張彥,卻沒有絲毫的懼意。
張彥見曹軍斥候不理會自己,冷笑了一聲,對幾個丹陽兵道:“把他按在地上,扒掉他的褲子,用刀把他褲裆裏的那玩意給切掉,讓他變成太監……”
聲音一落,四個丹陽兵立刻行動,将那個曹軍斥候直接按倒在雪地上,另外一個丹陽兵瞬間扒掉了那曹軍斥候的褲子,手中提着一把鋒利的長刀,用刀尖在那斥候的根部上輕輕碰了一下。
那曹軍斥候吓得一臉鐵青,躺在地上不敢掙紮,生怕自己的命根子會因爲他的掙紮而被切掉。他萬萬沒想到張彥會用這樣的損招對付自己,切掉自己的命根子後,他就會變成太監。
他甯願死掉,也不願意變成太監,于是急忙叫道:“我說我說,你問什麽,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回答你,求求你千萬别讓我變成太監,我家九代單傳,就我一個男人,我還沒有傳宗接代呢……”
張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淡淡的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說完,他便對丹陽兵擺擺手,示意他們放開那個曹軍斥候。
曹軍斥候哭喪着臉,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提起褲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但因爲剛才的驚吓,以至于雙腿不自覺的顫抖着。
張彥急忙問道:“我問你,曹艹現在可曾退兵?”
曹軍斥候如實回答道:“主公并未退兵……”
“沒有退兵?”張彥有些疑惑。
他都已經把曹軍的糧草給燒毀了,曹軍沒有吃的,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曹艹現在駐紮何處?”張彥厲聲喝問道。
曹軍斥候道:“仍舊駐紮在彭城城外。”
張彥又細細的盤問了這個曹軍斥候的一些情況,那曹軍斥候都一一進行了回答。但張彥還是不敢保證這個曹軍斥候說的是否是實話,于是他讓人暫時綁住那個曹軍斥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來。
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張彥派出去的斥候都一一回來了,向張彥報告所探聽的曹軍情況,都和曹軍斥候回答的基本吻合。
一向謹慎的張彥,還是稍微有些不放心,于是他讓人扒下曹軍斥候的衣服,自己換上那身行頭,留下大軍隐匿在這裏,打算自己去曹營一探究竟。
張彥換好衣服,縱身跳上馬背,疾馳而去,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沿着泗水,一路前行,走了約莫七八裏路,赫然看見一排排曹軍的營寨矗立在泗水河畔,成群結隊的曹軍從營寨裏魚貫而出,朝着遠處的彭城而去。
“曹軍糧草被毀,曹艹卻不退反進,到底想幹什麽?”張彥遠遠望着曹軍,心中充滿了疑問。
張彥藝高人膽大,經過一番思索,決定孤身一人進入曹軍營寨,一探究竟。
他因爲穿着曹軍斥候的衣服,在逐漸靠近曹軍營寨時,絲毫沒有引起曹軍的懷疑。
等到他離曹軍營寨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他赫然看到曹艹戴盔披甲,在十餘名将領的保護下從曹軍營寨裏緩緩走出去,神情凝重,一雙陰鹜的眼睛裏射出道道攝人心魄的寒芒。
張彥停下了腳步,怕太靠近了會露出馬腳,靜靜的站在曹軍營寨的邊上,目光卻四處打量着。
他注意到,曹軍這次幾乎是全體出動,留在營寨裏的士兵隻有數百人,看來曹艹是準備放手一搏,強攻彭城了。
張彥不敢在一個地方久留,圍着曹軍營寨四處轉了轉,将曹軍營寨的情況窺探的一清二楚。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張彥扭頭看去,但見彭城城外黑壓壓的一片人,曹軍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發出震懾人心的呐喊聲,朝着彭城湧去。
殘破的彭城,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能否頂得住曹軍的這股驚濤駭浪,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張彥的心裏七上八下的,想都沒想,立刻從曹營抽身而出,迅速的返回軍隊集結的地方,在他的眼中,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迫使曹艹退兵,就在此一舉了。
“駕!”
張彥拼命的揮舞着馬鞭,雙腿緊緊的夾住馬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駐地,重新換上自己的铠甲,帶着兩千多精壯的丹陽兵,朝着曹軍營寨疾馳而去。
臨行時,張彥特意讓人斬殺了那個曹軍斥候祭旗,用曹軍斥候的鮮血,來燃燒丹陽兵的怒火。
兩千多騎兵,在張彥的帶領下,一路狂奔,沿着泗水河畔前進,很快便看見了一座座矗立在河畔的曹軍營寨。
遠處的彭城,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曹軍如同蝼蟻一般不停的對彭城進行強攻,彭城内的徐州兵誓死抵抗,寸土不讓,在城頭上與曹軍浴血奮戰。
徐州牧陶謙更是親冒矢石登城指揮,校尉曹豹率領丹陽兵護衛在陶謙左右,陳登也是帶傷在城樓上進行指揮。
時不時,城樓上還會看見徐州百姓的身影,他們冒着曹軍的箭矢,給城樓上的箭矢運送箭矢,并将城樓上戰死或者受傷的徐州兵給擡下城樓。
此時此刻,徐州軍民萬衆一心,一緻對外,正在以一座彈丸的小城來對抗曹艹的雄壯的大軍,戰況激烈的程度無法言表。
“殺!給我殺!首先登城者賞千金,斬下陶謙狗頭者賞萬金!”軍陣裏,一直在觀戰的曹艹拽着馬匹的缰繩,在原地不停的打着轉,揮舞着手中的倚天劍,發出歇斯底裏的叫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曹軍将士爲了那高昂的賞金,都奮不顧身的朝彭城上攀爬,對彭城發起了新一輪的猛攻。
面對曹軍新一輪的猛攻,徐州軍民勉強的抵抗了一陣,越發顯得力不從心了,幾個地方先後出現了兵力不足的情形。
就在這時,曹軍的先鋒大将曹仁,伸手極爲敏捷,他手持一把長刀,快速的登上了雲梯,朝城牆上攀爬。
長刀亂舞,曹仁砍死一個又一個前來阻擋他的徐州兵,率先登上了彭城的城牆,仗着自己的勇武,在城頭殺出了一片立錐之地,成爲重賞之下,首個登上城頭的人。
在他的身後,曹軍将士一個接一個的爬上了城頭,與徐州兵在城頭展開血戰。
一直騎在馬背上焦躁不安的曹艹,看到這樣的一幕時,心裏總算得到了一些慰藉,放聲大笑道:“彈丸之地,也敢阻擋我曹艹?今夜我要用陶謙老兒的頭顱祭奠亡父和所有戰死的将士!”
“火!大火!”
曹艹的笑聲裏面夾雜着狂妄的味道,他的笑聲還在空氣中回蕩,身邊的典韋突然開口叫了起來,他急忙扭頭看去,但見在泗水河畔的一座座曹軍營寨火光沖天,一條條巨大的火龍借助風勢正在吞噬着一切,許多曹兵的身上都着了火,從營寨裏沖了出來,發出一聲聲慘痛的哀嚎聲。
不等曹艹反應過來,右後方的軍陣裏便傳來了一陣陣慘叫,兩千多騎兵如同天降,在一員年輕将領的帶領下,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接插進了曹軍的脊背,勢如破竹,勇不可擋。
曹艹幾乎把所有的兵力都派去攻城了,身邊的曹軍隻有千餘,眼見就要攻下彭城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情。
先是糧草被毀,接着軍營被燒,現在又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騎兵威脅着,曹艹心亂如麻。
此時此刻,曹軍後方發生的事情,已經影響到了正在攻城的曹軍,他們看到河畔邊沖天的火光,以及一股徐州兵幾欲包圍自己的主帥,軍心随之動搖,士氣更是一落千丈。
與此相反,彭城内的徐州兵看到這樣的一幕,卻受到了鼓舞,士兵們個個奮不顧身的進行厮殺,力求将曹軍擊退!
“主公,軍營被燒,眼下我軍一粒糧食都沒有了,彭城一時半會兒又難以攻克,請主公速做決定!”一直待在曹艹身邊的郭嘉,看到這些場面,急忙說道。
曹艹明白郭嘉的意思,再次看了一眼彭城上的陶謙,飲恨的下令道:“撤軍,回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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