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的身手矯健,比起那些丹陽兵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第一個爬上了城牆,直接跳到了城樓上,雙腳剛一着地,便立刻抽出了系在腰間的長刀,一雙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淩厲的掃視着城樓上的一切,十分的謹慎。
十個丹陽兵也毫不遜色,張彥剛剛站在城樓上,他們便一個接一個的爬上了城牆,直接跳上了城樓,紛紛抽出了自己帶着的佩刀,和張彥緊緊的貼在一起。
此時天色微明,城樓上除了能夠聽見呼呼作響的旗幟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而站在城樓上,向沛城一面眺望,整個沛城死一般的寂靜,曹兵估計還都在沉睡當中吧。
“快,下去打開城門。”張彥輕聲對身邊的士兵丹陽兵吩咐道。
他身先士卒,一個箭步便跳到了城樓的階梯邊上,順着階梯便快速的下了城樓,身後十名丹陽兵緊緊跟随。
剛下城樓,張彥便看到城門的門洞内十幾個曹兵東倒西歪的,大多都靠着牆壁睡着了,他二話不說,揮起手中的長刀,直接朝一個曹兵的腦袋砍去。
手起刀落,一個曹兵身首異處,鮮血從腔子裏噴湧而出,濺了一地。
十名丹陽兵也迅速提着刀斬殺正在睡夢中的曹兵,不一會兒功夫,便和張彥一起,将城門口的曹兵殺的一幹二淨,不費吹灰之力。
随後,十名丹陽兵打開了城門,張彥從城門的門縫裏擠了出來,沖着不遠處躲在小樹林的士兵招了招手。
一直等候在小樹林裏的兩千多士兵,看到沛城的城門被打開了,紛紛跳上了馬背,朝着沛城便沖了過去。
張彥在城門口等待着,從士兵手中接過他的座騎,翻身便跳上了馬背,對身後的士兵大聲喊道:“将士們!随我一起沖進去,殺光那些狗曰的曹兵,燒光曹兵的糧草,給慘死在曹軍手下的徐州百姓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三千丹陽兵義憤填膺,異口同聲的呐喊着,跟随在張彥的身後,直接沖進了沛城。
沛城内的曹兵正在酣睡,突然聽到傳來的呐喊聲,以及雜亂的馬蹄聲,慌忙從夢中驚醒,可他們剛一睜眼,便看到一道寒光朝自己砍來,連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出來,便身首異處了。
張彥指揮三千丹陽兵在城中分散開來,從他們進來的北門一直向南門殺去,不管見到誰,都一律斬殺,并且放火燒掉城中的一切。
一時間,沛城火光沖天,半個沛城被火光映照的如同白晝,如同天降的丹陽兵在城内任意肆虐,從城北向城南一路血洗。
張彥騎着戰馬,揮着手中的長刀,沖在最前面,身後跟着大約五十名丹陽兵,其餘的則全部散在沛城的各個角落裏,搜索着城内的每一個曹兵。
他馳騁在城中的主幹道上,朝着沛縣的縣衙殺去,一路上逢人便殺,驚慌失措的曹兵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就要抵達沛縣的縣衙了,張彥赫然看到,十幾名曹兵護衛着一個衣衫不整的漢子從縣衙裏沖了出來。
張彥眼前一亮,料想那漢子應該就是樂進,心中大喜,立刻對身後的丹陽兵喊道:“前面那個人必是曹軍大将樂進,随我一起殺過去,砍掉樂進的腦袋!”
聲音一落,張彥等人紛紛快馬加鞭,朝着縣衙門口便沖了過去。
聚集在那裏的十幾個曹兵,看到張彥帶着人沖了過來,都大吃一驚,十個曹兵自願留下來,負責阻擋張彥等人,卻讓剩下的那幾個曹兵護着那漢子向城南逃去。
張彥馬快,第一個沖了過來,借助馬匹的沖擊力,直接将一個曹兵給撞的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他也舉起手中的長刀,朝着曹兵便是一陣猛砍,直接砍死了兩個曹兵,直接沖過了曹兵的防線,對被保護的那個漢子窮追不舍。
緊随在張彥身後的丹陽兵很快殺到,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擋路的曹兵給殺光了,又緊随着張彥向前沖去。
“哪裏逃!”張彥騎着戰馬,快速的追了上來,首先砍死了兩個曹兵,然後一刀朝着那個漢子砍了過去。
那漢子急忙跳到了一邊,躲過了張彥的攻擊。
三個曹兵迅速的聚集在了那漢子的身邊,對那漢子叫道:“公子快走,我們在這裏擋着!”
“不!我不走,我怎麽可以臨陣脫逃呢!”那漢子還算有些骨氣,拒絕了逃跑。他緊握着手中的長劍,用兇惡的眼神望着張彥。
張彥調轉了馬頭,一雙冷眼虎視眈眈的望着那漢子,此時離的近了,他看的也仔細了。這漢子大約十六七歲,皮膚白皙,身體消瘦,一臉的稚嫩,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刀口上舔血、在戰場上馳騁的人。而且,年紀明顯有些偏小了。
但看到這些曹兵都拼了姓命的保護這個年輕人,可見這年輕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于是,他用刀指着那個年輕人,喝道:“有我在這裏,你休想逃出這裏。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看你還有些骨氣,臨死之前,我允許你報上姓名,也免得成爲死在我刀下的無名亡魂!”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姓曹,名昂。”年輕人沒有一點懼意,朗聲回答道。
“曹昂?”張彥聽到這個名字,不免有些驚訝,因爲曹昂可是曹艹的兒子。
突然,張彥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麽?”曹昂不解的問道。
“我是在高興。雖然沒有碰到樂進,但是若将你抓了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并且還可以用你來要挾曹艹。”張彥一臉壞笑的說道。
此時,丹陽兵紛紛趕到,将曹昂等人全部圍了起來,三個曹兵頓時一陣緊張,而曹昂卻面無懼色。
張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提着一把血淋淋的長刀,徑直朝曹昂走去,對剛剛趕到的丹陽兵道:“你們圍成一個圈,别讓人跑了,我要親手宰了這幾個人!”
丹陽兵得到了命令,立刻圍成了一個圈。
看到張彥一步步的逼近,三個曹兵爲了保護曹昂,紛紛站在曹昂的前面,一起揮刀向張彥砍去。
張彥一臉的猙獰,利用自己矯健的身手,躲過了三個曹兵的攻擊,同時手中長刀瞬間出手,但見寒光在三個曹兵面前一閃,冰冷的刀鋒便接連劃破三個曹兵的喉嚨,三個曹兵急忙用雙手捂住喉嚨,卻怎麽也止不住鼓鼓向外冒出的鮮血,最後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流血而死。
看到張彥如此身手,曹昂一臉的鐵青,緊握着手中的長劍,“呀”的一聲大喝,便朝張彥砍去。
張彥用刀巧妙的挑飛了曹昂手中的長劍,長臂一伸,一隻大手直接抓住了曹昂胸前的衣襟,身子向後一轉,便轉到了曹昂的身後,用粗壯的胳膊牢牢的勒住了曹昂的脖子,任他怎麽掙紮,都無法解脫。
看到三個曹兵被張彥一刀秒殺,而曹昂又被他一招制伏,丹陽兵們紛紛在一旁歡呼。
張彥嘴角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對曹昂道:“曹公子,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我還要把你帶回去做人質,用來要挾曹艹呢。”
曹昂眉頭緊皺,勉強蠕動嘴唇,吃力的說道:“我技不如人,落在你的手上,也無話可說。隻是,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的!”
話音一落,曹昂突然把嘴巴張的大大的,将一條腥紅的舌頭伸了出來,上下牙齒一起使勁,忍着巨大的疼痛,直接将他的舌頭咬掉了,弄得滿嘴鮮血,并将咬掉的舌頭直接吐到了地上。
張彥吃了一驚,沒想到曹昂的姓格如此剛烈,甯願咬舌自盡,也不願意被他俘虜。
他松開了曹昂,将他一拳打倒在地上,看着滿嘴鮮血的曹昂正用一種幽怨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不禁佩服起曹昂的勇氣來。
畢竟咬舌自盡是需要有超人一等的意志力,才能做出來的動作。
因爲,舌頭上的痛覺神經是最豐富的,同身體其他部分的痛比起來,咬舌頭更痛,這是人大腦本能的判斷。
張彥冷靜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曹昂,喝問道:“你真的不怕死?”
曹昂喘着粗氣,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怒火,抓起地上的積雪,便朝張彥身上砸去。
張彥不躲不避,任憑積雪砸在自己披着的鐵甲上,緊緊的皺着眉頭,冷冷的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話音一落,張彥向前跨了一步,舉起手中帶着粘稠血液的長刀,朝着曹昂的脖子便揮砍了過去。
曹昂見張彥朝自己砍來,并沒有進行躲閃,而是坦然面對,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任憑張彥來殺自己。
張彥手起刀落,曹昂身首異處,一顆鮮血淋淋的人頭滾到了張彥的腳邊。
“大公子!”突然,從張彥的背後傳來了一聲歇斯底裏的巨吼,聲音如雷。
他急忙轉過臉,看到從城南的街道上,急速駛來了十餘名騎兵,爲首一人身披鐵甲,頭戴鐵盔,手持一杆鐵槍,面容冷峻,留着八字胡須,從深邃的雙眸中射出道道精光,一番兇神惡煞的樣子,朝着張彥這裏橫沖了過來。
直覺告訴張彥,這個爲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曹軍大将樂進。他二話不說,從地上抓起曹昂的人頭,系在了腰間,快步跑向了戰馬,身子向上一躍,便跳上了馬背,迎着曹軍的騎兵便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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