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道宗這兩個字一說出來,任蒼穹心中那一口裁決的鍘刀,也跟着砍了下來。這厲道宗,在他心裏已經宣判了死刑。
李逸風,天閣劍仙,雖然與任蒼穹接觸的日子很短,但是在任蒼穹心中,當日在劍王峰傳道贈劍,已經完全将李逸風當成了自己最親最愛的長輩。不論是意境,還是德望,又或者是修養,李逸風都成了任蒼穹心中唯一敬佩的天閣長者。
沒想到,這厲道宗如此出言不遜!
任蒼穹的目光,蒙上了一層寒霜,這目光射出的寒光,仿佛瞬間可以冰封千裏,将這整個虛空全部凍結住。
厲道宗隻覺得全身每一處汗毛都例豎起來,心中倒是一凜。任蒼穹的名字,他是自然之道的。
當初尤天戰要收任蒼穹爲徒,被任蒼穹拒絕,這已經是斬空道内部公認的恥辱。
後來尤天戰暗中收徒,将元宗師和鍾天賜全部收歸門下,以達到惑人耳目的目的。
當初元宗師對當初的故友大加誅殺的時候,鍾天賜暗中掩護。這也是當初淩雲親眼目睹有人誅殺齊雲塵,而元宗師卻有不在場證據。
原因無他,隻是斬空道兩個傳人之間呼應而已。
厲道宗腦子裏将任蒼穹的來龍去脈回想了一遍,心道:“李逸風那老狗,倒是有些門道。任蒼穹這小狗入門才多久,居然有偌大威壓?什麽時候,真劍道也走這霸氣路線了?”不過,在厲道宗心裏,壓根就瞧不起任蒼穹。在他看來,任蒼穹出身地周分舵這種小地方,天然晉身就是低賤。再怎麽蹦醚,也是小人得志,是暴發戶,是蝼蟻。跟他這種根正苗紅的天閣總部嫡系沒得比。
他這次來,雖然是奉命而來,但是也存有斬殺任蒼穹,向尤天戰邀功的心思。
斬空道,斬今殺絕。斬空道傳人,之所以難對付,是因爲他們的心性都十分堅韌。
他們一向主張斬空證道,戰鬥中,常常能将自己性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氣勢,常常讓對手措手不及。
斬空道的大道理念,決定了他們目中無人的性格。
厲道宗手中血色長刀一揚,道道刀氣如同血色長虹一般,在虛空中蕩漾,口中大喝:“任蒼穹,你這小狗,一個小地方出來的蝼蟻!憑什麽越俎代庖,廢立分舵舵主?你有什麽資格?”
“資格?”
任蒼穹笑了,眼睛微微一眯,遙遙望着厲道宗,語氣陰冷:“說起資格,你似乎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劍下之鬼。不過,既然你自已要找死,那就讓你求仁得仁,求死得死!”
任蒼穹已經傘定主意,要斬殺這厲道宗立威。其一,這厲道宗口出不遜,侮辱師尊李逸風在先,侮辱他任蒼穹在後,不殺不足以順這股氣。
其二,這是天閣大道強者之間的比拼。斬空道傳人既然挑釁,要造這不死不休之局。這一戰不但是絕生死,也是兩道之間的一次角逐。
此人不殺,心氣不順!
修煉不朽帝氣,本身就是一門王圖霸業的霸道功法,講究的就是逆天地,奪造化,定陰陽,淩諸天。
諸天都要淩駕,何況是區區一個斬空道傳人!
斬空道目空一切,不朽帝氣訣的霸道,卻更勝他十倍,其高度,完全超越了大道級強者的高度,連諸天都要淩駕,大道級又如何?這《不朽帝氣訣》乃是教化衆生的功訣,超越天澤小世界一切規則!
任蒼穹吹了個口哨,小白立刻竄了出來。任蒼穹撫摸着小白的翎毛,淡淡笑道:“小白,今天你我聯手,斬殺這些狂徒。他們的金丹銀丹,全部歸你做大餐了。”
小白一聽有金丹銀丹可以吞噬,大喜過望,發出一聲厲天的長嘯,雙翼一振,金身羽毛根根打開,兩邊大羽翼擴張,氣勢磅礴,好像兩面遮天蔽日的大旗,頓時将城牆這邊籠罩了一半。
任蒼穹翻身上背,輕撫着小白頭頂那一撮金色的羽毛,喝道:“殺了他們!”
那厲道宗見小白這一身黑羽,忍不住譏笑起來:“任蒼穹,你好歹也是大道傳人,竟然乘坐這等不入流的坐騎。你真劍道,果然是不行。”
小白生平最是自信臭美,一直都以靈禽界帥哥自居,如今聽到厲道宗居然嘲笑它的長相,心頭大怒。
羽翼一振,兩邊交叉,直接射出幾十道羽翼,破空如黑色箭矢。這黑色羽箭很是神妙,并不是當再射去。
而是在虛空中打起圈來,如同黑色遊龍,在這黑石城上空飛舞,時時刻刻對厲道宗形成心理震懾。
厲道宗不愧是斬空道傳人,見到此等情形,卻不慌張,而是鼻子輕哼一聲,手中長刀一卷,傲嘯道:“雕蟲小技!”
一拍座下的坐騎,不退反進,朝任蒼穹這邊襲殺而來。
刀風呼嘯,漫卷乾坤。凜冽的刀氣一經卷動,無數血氣刀鋒形成一個刀氣的海洋,撲面朝任蒼穹卷過來。
“殺!”
厲道宗殺氣凜然,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來自地獄沙場的修羅魔頭,濃烈的殺意,隻看到城牆上那些觀戰之人,一個個毛骨悚然。
這漫天的刀氣,強大得幾乎讓下面的人呼吸不暢。而身處其中的任蒼穹,又将如何應對?
任蒼穹坐在小白背上,感受着這霸道的刀氣乾坤,心中劇是有幾分佩服。厲道宗,比那莊震南和石天豪是強多了。
“這厲道宗,隻怕是九轉金丹強者。”任蒼穹初步判斷,“看來,不動用絕招,隻怕是不行。”
任蒼穹吟嘯之間,手中一抓,背後的大五行雷音竹劍已經抓到手上。
這柄神劍,乃是李逸風用大五行靈石融入雷音竹當中,灌注大神通鍛造的一柄神劍,可以溝通無形,召喚天雷。
任蒼穹绔煉五行之氣,集于五髒之内。雖然還沒達到真正五氣朝元的境界,但是不朽帝氣訣的塑身之功,讓他修煉五髒之氣得心應手。
大五行劍在手,虛空連捏幾個劍訣:“氣爲神母,神爲氣子。西魄之金,起于肺髒。神爲我用,氣動神霄!”
劍氣沖霄,這劍氣之金在不朽帝氣的帶動下,幻化出無數道可怕的金色劍氣,一時間好似劍之森林出現。
迎面而來的刀氣,與這些劍氣一碰,發出轟隆隆的震天價響,一時間,山搖地動,日月元光。
整個黑石城的城牆,搖搖晃晃,仿佛地面都在晃動起來。兩大強者若非在高空對戰,隻怕直接都能将城牆摧毀。
“任蒼穹,李逸風那點本事,你才學了個皮毛,想用這劍氣對付我的刀氣?你籠什麽?”
厲道宗哈哈大笑,他是九轉金丹,而任蒼穹看上去似乎連銀丹境界都沒有進入,如此之大的差距,厲道宗哪會怕他?
見到任蒼穹引出這許多金色劍氣,不驚反笑。
隻是,下一刻,整個蒼穹忽然傳來雷聲滾滾,這些金色劍氣,竟然如同閃電一般吞吐金色火舌。
“什麽?神霄金雷?”
厲道宗聽到這雷聲滾滾,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連忙一抓靈囊,抓出一張巨大的靈符,當空一抛,空中念念有詞,刷的一聲,這張靈符瞬間擴大千倍,如同一張巨大的飛毯,罩在厲道宗頭頂,散發着驚人的光華。
便在此刻,好漫天的驚雷轟隆隆凝聚起來,形成一道神霄金雷,如同一個舍色巨拳當空砸下。
轟!
這神霄金雷砸在那張巨大靈符上,立刻燃燒成金色的火焰,将那靈符直接燒了起來。
這靈符阻擋的一瞬間,厲道宗心中暗呼僥幸,逃過一劫。若是讓這神霄驚雷擊中,隻怕當成要變成青粉!
這等變故,不但沒有讓厲道宗退縮,反而激發了兇悍之氣,大吼一聲:“任蒼穹,李逸風那老兒倒是舍得,居然把看家本領《五雷神音劍》都傳給你了!好,我看你還能不能再催動一次神雷!”
催動神雷,難度極大,極爲耗費五髒之氣,而五髒之氣,不比丹田之氣,吸收極慢。
不過,任蒼穹畢竟是修習《不朽帝氣訣》的強者,這身體條件和五髒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水準,他不但能夠催動五髒之氣,而且很輕松就能沖到上丹田中,與丹田中的不朽帝氣融合。
一旦融合進不朽帝氣,這神雷的威力,自然又得翻幾倍。
若不是厲道宗那張神符逆天,隻怕那一道神霄金雷,直接就将厲道宗打到陰曹地府去了。
任蒼穹冷笑叫道:“厲道宗,我殺你,如殺一狗。剛才那道神雷,隻不過是爲你敲一下喪鍾。順便練一練神雷的威力。殺你,我用得着再耗費一次神雷麽?”
一拍小白,以意念傳識:“小白,去,以速度沖垮他!”
小白的速度,那可不是蓋的。一沖起來,快若閃電。一眨眼間,大五行雷音竹劍已經劈到厲道宗跟前。
厲道宗沒想到這任蒼穹竟然要近身肉搏,心中倒是一凜,長刀一架,擋住任蒼穹這淩曆一劍。
铿!
強大的氣流對碰,震得虛空發抖。遠處那觀戰的史天煥,牧天機等人,都是忍不住連連退後,不想被這強大的氣場誤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