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半年前,雲羅城還傳聞此子隻是築基三重的實力而已。忽然之間扶搖直上,獲取三蛟島試煉冠軍。
“城主大人,任蒼窮那小子…心
羅軒城主輕哼一聲:“不得不說,你我都過于關注任老太婆,卻忽略了任東流這個兒子。”
“唉,築基八重,竟然可以在試煉上壓昏宋岚,當真川
“八重?”羅軒冷笑道,“如果你以爲此子隻有八重修爲,那麽在接下去的鬥武環節,必将再次大敗。我仔細觀察過任蒼宮,他神氣内斂,卻有一種勃然生機,顯然是氣盈丹田,神韻初成的築基九重之兆。”
“築基九重?”
宋家上上下下,俱是面色一變。便連那宋岚,長長的脖頸也不禁側了過來,美目射出訝然之芒,望着羅軒城主。
羅軒緩緩道:“任東流此子,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任東流當年黑馬之勢殺出,多一分鋒芒,少一分内斂。此子有進有退,城府更勝任東流當年。若是任由發展,将來必可取得任東流所未取得之成就。”
宋青山半晌不得言語,若是築基九重,那就難怪了。三蛟島試煉,任蒼窮的成績可謂是壓昏性的。
以此推斷,宋岚之前所建立的種種心理優勢,完全是知己不知彼的盲目樂觀。
“宋族長,宋岚若要挑戰任蒼掌,必須以哀兵之勢出戰,不可存半絲居高臨下的心态。若非如此,此戰将毫無勝算。”
宋岚的面色很難看。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心理優勢,忽然間被對手拉下神壇,需要以仰視的姿态去挑戰一個她曾經根本沒放在眼裏的對手,這種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宋青山卻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知道羅軒絕不會信口開河,既然這麽說,必有其道理。
喝道:“岚兒,你要記住城主大人這番交代。你的天賦才情都是上佳。唯獨心氣方面還需要一些打磨。此戰,你定要戰勝自己的心魔,否則,任蒼宮将成爲你永世的噩夢!”
姜還是老的辣,宋青山此言,卻讓羅軒大爲點頭。
“宋族長,眼下宋岚雖然處于劣勢,但築基九重之間絕不存在不可彌補的差距。我今日便爲此來六
雲羅城某客棧當中一個表情木然如同戴了鐵面具一般的麻衣人,盤膝而坐在床榻之上。
在他左右,則是兩個勁裝大漢。
“麻三爺,人手已經準備好了。今日雲羅城戒備非常稀松,正好下手。而且根據屬下調查,那任氏家族與雲羅城主也有嫌隙。若是任氏家族今晚遭到血洗,雲羅城主的反應,必然不會那麽迅速。這對咱們而言是一個有利因素。一票幹完,迅速撤退。神不知,鬼不鬼六
那麻衣人正是麻三爺乃是黑石領地的黑道人物,在麻衣教三寨六洞中,也是排名第三的人物,因此他的屬下稱他爲麻三爺。
這麻三爺輕輕點頭,一雙老鼠眼一般的細眼微微睜開,露出一絲陰森的冷笑:“雲羅城在修羅海邊,尚且不能團結一緻,籬笆都紮不牢靠,若是有朝一日妖族入侵,我看雲羅城也必是死城一座。”
“三爺,咱們什麽時辰動手?”
“今晚亥時一過,便是任氏家族的末日。”
麻三爺兩眼閃過一絲濃郁的殺機,口中喃喃說道:“吩咐下去,手腳要利索一些,除了任氏的府庫和典藏閣外,其餘地方,一概不要去糾纏,以免贻誤了撤退時機。”
一個家族,最值錢的莫過于府庫的存貨,以及典藏閣的武典。
麻衣教作爲黑石領地的黑道巨擘,打家劫舍,無非就是爲了财富和武典。這一次,有雇主秘密找上他們,許諾白銀百萬兩,上品築基丹五枚,逆妖丹百枚,中靈五品靈藥一味的代價,請動麻衣教派出職業殺手,血洗任氏家族。
所謂血洗,便是見人殺人,見狗殺狗,但凡是生靈活物,雞犬不留。
而且雇主還言明,麻衣教能從任氏繳獲多少戰利品,他們一概不過問。要求隻有一個,滅任氏滿門。
當然,這種秘密殺戮,不可能百分百趕盡殺絕,必然會有漏網之魚。但是雇主有明确要求,任家老太太,任東山,任青霜,任蒼窮以及任星河這五個人,屬于必殺行列,必須提人頭去複命。
其他人,見到就殺,殺的越多,報酬越豐。
“三爺,任家那個老太太,據說是三轉鉛丹的實力,非同小可……”
麻三爺冷笑道:“三轉鉛丹,确是有些棘手。不過,這個早在我們的料算之中。除了這老太婆,殺其他人,如殺一狗m”
“嘿嘿,三爺說得對,咱們這次派來的都是三寨六洞裏精挑細選的好手,雖然隻有三十六人,戰鬥力卻足可媲美千人軍隊。”
這三十六名,乃是受到過職業訓練的刺客殺手,十二名築基七重,十二名築基八重,十名築基九重,還有兩個天人境強者。
這份名單,可謂是調走了麻衣教三分之一的精英,自然是實力強大。對付雲羅城一個家族實力,自然是手到擒來。
現在唯一可慮的便是天閣官方勢力,所以,他們的下手速度必須要快。一擊而中,立刻撤退。
雲羅城主并不足慮,即便雲羅城主知道任氏被滅門,也必然不會有過激的反應,大有可能是磨蹭敷衍,隔岸觀火。
回到家族後,任蒼掌兩兄弟自然是第一時間将好消息分享給母親,整個家裏上上下下,都有一股喜氣洋洋的氣氛。
尤其是小琪,知道了少爺的試煉成績後,心情十分愉快,做趄事來,更是幹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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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杜老漢這個門房,亦覺得自家身份水漲船高,腰闆也比往前挺直了許多。
一家人享用了豐盛的午餮之後,任蒼宮與母親秋氏閑聊了片刻,笑道:“娘,今晚祖母大人舉辦家宴,爲我們接風洗塵。孩兒先回房好好睡一覺。”
“去,這幾個月,可是辛苦你們兩兄弟了。若是你爹爹知道,心中定會爲你們感到驕傲。”秋氏滿心欣慰。
任蒼穿辭别母親,正要回房,門外的杜老漢疾步匆匆走了進來:“少爺,外頭有封插了三根雞毛的信,說是要給少爺親啓,很急的樣子。”
任蒼窮眉毛一擰,三根雞毛的信?一般插雞毛的信件,表示事情非常緊急,任蒼穿心中一動,接過了信。
拆開掃了一眼,面色一變,忙問:“杜老爹,送信的人是誰?”
“是街坊裏的一個青皮閑漢,想來也是受人所托?”
任蒼弩捏着手中的信件,四處看了看,低聲道:“杜老爹,此事不要跟夫人提及,我出去一下。”
手中一抓,已經将那信件粉碎成渣。
城南“德勝茶鋪”是一個熱鬧場所,但任蒼窮恰恰是不喜熱鬧的人,因此他出現在荼鋪的時候,茶鋪上到掌櫃,下到夥計,卻都不識得眼前此君乃是雲羅城當下最火的任蒼掌。
任蒼穹丢出十兩銀,低聲道:“安排最高最好,不被打擾的包間。”
掌櫃不認識人,卻認得真金白銀,忙陪笑道:“好說好說,樓上天字号包間請。”
德勝茶鋪有四層樓,其中第四層其實是三樓之上的小閣樓,布局很是精緻,天字号樓,更是經過了樓廊隔開,不易被打擾,視野又十分開闊。
最好的茶水泡了上來,任蒼窮遣退了夥計:“要添茶水時,我再叫你。有客人找我,引他上來。”
“是是,客官您先用着。”
夥計走了之後,任蒼穹雙目微微合上,雙手擠壓在額頭上,輕輕揉擠着額頭上的穴道,心中那股震撼之意,才略略平複了些。
思忖道:“若是有人使出這計策引我到此,這個地形,最是利于我離開。卻不知道…”
思緒正亂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輕緩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這腳步聲輕如棉絮,給人一種空靈之感,但這節奏,卻好似一根鼓槌般,一下一下敲擊着任蒼窮的心髒。
任蒼掌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是對方故意制造出來的節奏效果,便是要試探他的深淺。
淡談一笑:“有朋自遠方來,當真是耳喜可賀。”
蓦地,一陣微風飄蕩,一道曼妙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樓台上,身似旋風一般落在任蒼弩對面的椅子上。
竟然是個女子。
這女子蒙着一層淡淡的面紗,這面紗雖有一些遮掩效果,卻丙好能讓人看得到輪廓。
這女子的鼻梁比尋常人要高挺一些,那薄薄的嘴唇卻有一種邪魅的弧線,兩眼流光溢動之間,卻有讓人砰然心動的氣質。
“任蒼穹……”
這女子一開啓聲音,卻似銀鈴般清脆,黃莺般動聽。
結合她的妖魅氣質,更顯得别有風情。
“姑娘何人?”
“嘻嘻,黑石城一路到雲羅城,沒有人家的幫助,你當下能這麽舒舒服服坐在這裏說說笑笑麽?現在卻問人家是誰,當真是過橋拆橋闆,負心薄幸的很呢。”
這女子的語氣雖是嬌憨,卻聽得任蒼窮心驚肉跳,如同屁股下的凳子長出刺來似的,如坐針氈,差點跳了起來。
黑石城到雲羅城!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認爲的保密行蹤,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别人?
這女子,難道就是在黑石城地周分舵出手助他們的那個女子?聽聲音,似有些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見到任蒼穹張大嘴巴,膛目結舌的樣子,這女子咯咯笑了起來:“吓壞了?意外?是不是覺得那麽保密的手法,爲什麽還是會被識破呢?”
任蒼穹幹笑一聲,索性死賴到底:“姑娘你在說什麽?”
暗中卻是暗暗醞釀氣勢,若是察覺此女有不良企圖,任蒼宮絕不介意拔劍将之當場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