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魯夫最終還是失守了。
李延揮了揮手,大軍入駐。
長達一個多月的圍點打援,他收獲頗豐,獲得了很多的戰利品,手下現在多了100匹大象,都是成群結隊地被俘虜的,至于俘虜,更不用說了。
他進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存府庫,李延也有些詫異,在他的認知中,身毒之地并沒有多少可以記載的文書,然而他驚訝地發現,在馬魯夫中,看到了許多文書。
内容也是包羅萬象。
要塞之營築;要塞之布局;府庫總管之理庫;總督之斂稅;檔署中計事相關;追複爲官吏所侵盜之收入;官吏之監察;文書相關;待入庫寶物之查驗;礦場、
工廠之掌治;金銀作坊院之金監;街市中金工師之職守;儲庫監;商貨官;林産官;武備官;衡量規範;空間與時間之度量;市易稅官;織造官;農産官;酒官;屠宰官;女闾官;市舶官;牛監;馬監;象監;車駕督造;步兵督官;軍隊統帥之職守;符印官;草場官;總督之職守;假充家主、賈人和苦行者的暗差;司市之規則。
等等不一而足。
可以說通過這些文書能夠詳細了解此地的一些情況。
李延立馬派人封鎖。
這些可都是寶物,經過多年的學習,他知道雖然要對保持一定的自信,但也不能小瞧其他的地方,孔子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所以,要不斷地向其他人學習。
李延面露驚喜,不虛此行啊。
哪怕隻獲得了這些東西,這一場就沒有白來。
經過多日的圍攻。
城中的百姓餓的是瘦骨嶙峋。
本來糧食是富裕的,可是城中混進來一些大明的探子,他們把城中的糧倉燒毀了,所以,城中才熬不下去,迫不得已投降了。
“你就是安巴尼?”
李延眼皮擡了起來,慢慢打量眼前滄桑的男子,這一看,有些失望,塞王的老嶽父竟然長成這樣,嗯,說實話是有些難看,這麽一推測,他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安巴尼不知道李延的腹诽,他強忍着心中的恐懼,他真的怕了。
他也打過不少次仗。
可是,這仗打成這樣的也是頭一遭,就好像一根刺卡在喉嚨裏,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太憋屈和難受了。
而且,敵人兇殘至極。
實爲罕見啊。
安巴尼嘴唇顫抖:“小人正是。”
“奧奧,行了,拉下去斬了吧。”
李延随意的擺了擺手,仿佛就好像對一隻蝼蟻審判一般。
安巴尼一頓,怎麽還沒有開始詢問就要拉下去斬了。
他連忙高呼:“大人等等,我有話說。”
李延示意上前的兩名士兵,視線又落入安巴尼的身上。
“有什麽話要說?”
安巴尼咬牙道:“小人有大用啊,您不能就這麽輕易殺了我,我願意拿出我的全部家财換我的性命。”
李延不按套路出牌,把安巴尼整懵了。
身毒戰争哪有這樣的?
一般貴族被俘虜後,對方都會好好善待,隻要貴族的家人花錢贖買就可以安然無恙地放回去,這已經成爲一條潛規則,然而,今日卻碰到了不識貨的。
“你有多少?”
李延好奇地詢問道。
安巴尼看了看一旁,眼眸閃過一絲傲然,他積蓄的黃金,能夠把一個五平米的房子全部堆滿,安巴尼指了指自己:“我願意拿相同體重的黃金換自己的性命。”
李延眼前一亮。
有錢人啊。
這是一個大戶人家,需要好好的協商一番。
“馬魯夫隻有我的一部分财産,我的許多黃金都存放在白沙瓦,隻要你願意放我回去,我願意将一半家産贈送于你。”
安巴尼瞧李延沒有說話,但是神情有些意動,他連忙補充道,雖然這些會使自己元氣大傷,但還是性命要緊,留下一半也足以夠自己揮霍了。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李延聲音淡然,幽幽道:“把你知道的關于密拉特的事情說出來,再搭上你的一半家産,本将願意留你一條性命。”
安巴尼面色難堪,向敵人吐露自己内部的實情,這有些讓他接受不了。
他又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情況。
唉!
“好。”
李延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他向後掀了掀衣擺,潇灑悠然的坐在長毯上。
“密拉特,如今是七王執政。”
李延一頓,七王執政?
安巴尼緩緩說了出來。
總體來說,密拉特處于奴隸制向封建制轉變的階段。
執政者也是混血,也無從談起祖源,整個王朝是大大小小的部落組成,每個部落設立執政官,最終層層遞進,最上面形成了七個大的執政官。
七個執政官以上,則是國王。
簡單來說,實行的是七王共治制。
即以七大部落執政官爲七王,塞王将由七王中産生,七王具有選舉、更換塞王的權力,并規定平日七王須共同晉見,并與塞王共商國事。
七王共治制使塞王并不能做到一言九鼎,塞王與七王之間、七王彼此之間形成了相互監督與制約,當然這樣的制度也存在一個緻命的缺點,即至高無上的王權與參與國政的七王所掌權力的相争。
而這次推動聯軍共阻大明軍的則是長公主拉克希米,她也是七王之一,并且是塞王獲得穩固地位的基石,掌握着密拉特最強大的部落—旁普族。
“拉克希米長公主?”
李延低聲念叨一句,記下了這個名字,根據安巴尼述說,是拉克希米長公主“未雨綢缪”,很早就開始推動聯軍合并,仿佛已經預料到了大明會攻進來。
而且,他能聽出安巴尼話語中的推崇,看來,這個拉克希長公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從一路走過來的所見所聞。
塞王也不是一個昏庸的國王。
治下百姓還算安甯,塞王在民間的風聲還不錯,可以算是一個有爲的君王,從各地的阻力來看,大明如果要徹底征服此地,還真要費一番功夫。
征服一個民怨積久的地方,比征服一個和平安甯的地方困難很多。
陛下曾言:得民心者得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