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弩缇走出了屋子。
他壓下了心中複雜的情感,這個時候婁絲上前來,阿弩缇擡手,道:“那些人全殺了吧,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夠知道發生的事情。”
婁絲瞬間明白了意思,他餘光看了一眼屋子,而後低下頭道:“我這就去派人處理。”
阿弩缇堅定道:“你親自去。”
婁絲目光眨了眨,道:“是。”
阿弩缇拍拍衣衫,離開了這裏。
多夏走進屋子,看到阏氏正襟危坐,似乎剛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她小聲歡呼了一聲,阏氏回過頭來,眼眸中卻透着一些恍惚:“阿弩缇走了?”
多夏如實回答道:“是。”
阏氏:“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多謝有些吃驚,不知道阿弩缇和阏氏兩人談了什麽,她退出了屋子。
巴格蘭的居民大多數是遷過來的大月氏人,隻有少部分的塞人,希臘人。
對于阿弩缇登上了貴霜翕侯。
人們第一時間表示是高興激動,這多虧了阿弩缇和巴克特裏亞交戰的神奇操作帶來的好處。
阿弩缇一語斷死數萬人。
這個事迹早就傳到了大月氏,更别說還是自己人,那就更表示支持了。
因此,民間都是沒有什麽反應。
這個時候,巴格蘭城門。
巴爾的摩仍在看守城門,不過已經被降了職務,隻是一個百長。
他還暗自慶幸,辛虧自己早早投誠,否則那就遭殃了。
巴爾的摩也認爲阿弩缇不會順利繼承,他低估了阿弩缇實力,也低估了他在百姓中的威望。
“将軍,你看。”
巴爾的摩回頭嘟囔道:“我不是将軍了,注意點,出了什麽事情?”
他順着士兵的目光看去。
隻見城門前出現了兩派人。
左右隔的很遠,泾渭分明。
左,溫尼挱王子。
右,連柯赫林王子。
雙方互相警惕,對視着。
“這都沒死。”
兩位王子心中同時升起了一股煩躁的念頭,回來的路上,兩人之間的戰鬥就開始了,雙方不斷向對方搞小動作,本來能夠三天半就能到達的路程,兩人足足走了五天。
巴爾的摩也有些驚訝,兩位王子同時到達,而且最重要是,他們兩出了什麽事情,怎麽這麽狼狽?
溫尼挱王子的頭發缺了不少,一看就是被火燒的,連柯赫林的臉頰有些青,好像是撞傷的。
其他士兵看起來也是很狼狽的樣子。
這讓巴爾的摩暗暗道:“怪不得當不了翕侯!”
“快開城門。”
下面的人開始喊話。
巴爾的摩上前,俯視,大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上面的人聽着,我身邊的人是溫尼挱王子(連柯赫林王子)。”
連柯赫林和溫尼挱對視一眼。
如果對視有火光的話,兩人之間肯定會形成霹靂吧的火光。
“不可能,你們快從實招來,我堂堂貴霜王子,怎麽會如此落魄?”
巴爾的摩大聲喊道。
他是故意戲耍,如今大勢在阿弩缇,而且成爲了翕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怎麽做。
阿弩缇手下帶來的精兵不少,吐火羅部落又派來了一些人,聽說蘭也城大軍也在這裏聚集,駐在紮爾德卡馬爾的丘季将軍按兵不動,仿佛默認了。
現在根本掀不起風浪。
阿弩缇成爲翕侯的事情已經闆上釘釘了,他當然知道如何選擇了。
連柯赫林愣了一下,随後揉了揉面頰,掀開遮掩的頭發,大聲喊道:“上面的人看清楚了,我是連柯赫林,奉命返回巴格蘭。”
溫尼挱也不甘落後。
這些年的修養抛到了腦後,可能也是因爲這一路上來被連柯赫林整治的原因,他本以爲整治連柯赫林還不簡單,他自诩聰慧過人,誰知道連柯赫林身旁有位身毒來的人,每次都是他破壞了自己的好事情。
連柯赫林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也大聲呼喊。
上面的士兵都認出來了,心觀口,口觀鼻,側目看着巴爾的摩如何處置。
巴爾的摩:“抱歉,沒有看清,這就請兩位王子進來。”
他一邊打眼色,一邊和兩人交流,詢問他們爲何落到如此地步。
可能是覺得自己要當上了翕侯,兩人保持着表面優雅,死也不承認路上的窘迫......
嘎吱,大門大開。
二人騎馬,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非要整個你先我後。
最後還是拍成兩列進城。
進城後,淡定高傲的神情沒有保持多久,就被巴爾的摩的人抓了。
“你要幹什麽?”
兩位王子愣了,搞不清發生了狀況。
都以爲巴爾的摩是幫對方的。
再一看對方也是被抓,徹底懵了。
巴爾的摩走了過來,嚴肅呵斥道:“翕侯有令,兩位王子進城後就要被看管起來,所以,兩位不要抵抗了。”
翕侯?
兩人大驚。
難道父王沒死,一切都是騙人的?
嘶。
自己是不是種了圈套,還沒有等問清,就被帶了下去。
他們被分别關押。
兩人進到牢籠後,心有靈犀地同時憋出了一句話:“阿弩缇要撿漏了。”
在兩人認知中,是他們兩個上了當,可能消息是假的,兩人啓程的時候都從大且渠嘴中聽說阿弩去了北方執行女王的一個任務。
所以說根本沒有機會回來。
但是這麽看,禍福相依。
溫尼挱傻了,連柯赫林也傻了。
“父王,不帶這樣的。”
溫尼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匆匆忙忙來的後果了,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形象,恐怕會一掃而空。
略微有些欣慰的是,連柯赫林也回來了。
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埋怨。
他的母妃作爲翕侯身邊的女人,肯定也能知道消息,也不派人提醒自己一句,他有些惶恐不安。
以前的淡定都是假的。
面對危險時候就一切顯現出來了。
草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連柯赫林也同樣如此。
也是惶惶不安。
而阿弩缇則是有些尴尬不已。
“出去。”
他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女人。
赫然是貴霜翕侯的女人,竟然見他上位了,特意上門送屮。
阿弩缇什麽人?
怎會接受這種行爲。
他正義之人,絕不接受。
等人慌慌張張跑了之後,阿弩缇嘟囔道:“五大三粗的,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如果換成二阏氏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