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從山裏出來,牽着花姐,便直奔馬盼家。
把門拍的震天響,高聲喚着——
“馬老哥!”
馬盼他爸,吓得一個激靈。
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竄了起來,心說:
難道這花姐,真把活給幹砸了?
結果,忐忑不安的把門一開。
就被那領頭的人,死死握住了手。
攥得緊緊的,直捏得皮肉泛白,良久不肯松開。
目光炯炯,嘴裏還不住的說道:
“馬老哥,可真是謝謝了。”
“這大花狗,牛啊!”
說着,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髒兮兮的鋼镚。
毫不猶豫,塞到馬盼他爸的手裏。
激動不已的,補充說道:
“這是一點心意,馬老哥你收下。”
馬盼他爸看着手裏,還裹着泥巴的鋼镚,一頭霧水。
打量着面前這幾個人,隻見這些人的身上,盡是泥污。
手上,臉上,也都黑黢黢的。
看起來,那裏還像出發前那樣,光鮮亮麗?
馬盼他爸,不由心生好奇。
試探着,問起其餘人的去向。
結果,那幾個人卻都支支吾吾,含混不清。
神色躲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馬盼他爸看着奇怪,卻也沒再多問。
畢竟事不關己,隻要錢拿到手,比什麽都強。
但掂着手裏的鋼镚,還是稍有些犯嘀咕——
這出手,可不如當初大方了。
而且,這鋼镚怎麽像是掉了糞坑似的。
一股臭味不說,還髒的要命。
雖然心生嫌棄,卻也還是笑着收了下來。
看着面前,這狼狽不堪的幾個人。
馬盼他爸正準備起鍋燒水,給大家煮點面條吃。
結果那幾個人,卻直接拒絕。
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在漆黑的夜色中,匆匆離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馬盼他爸把那些臭烘烘的鋼镚,扔進臉盆裏,洗了起來。
結果,這才發現。
那哪裏是什麽鋼镚?
分明是一枚枚花樣繁複的古金币!
這下,可把馬盼爸媽樂壞了。
拿到鎮上,找明白人一看,這才知道——
那是貨真價實的,戰國金花五铢币!
當場就被那人花了個大價錢,給收了過去。
馬盼他爸驚喜至極,揣着沉甸甸的票子,别提有多開心。
沒成想,花姐這一趟,直接讓自己實現了财務自由。
打那起,馬盼爸媽也就不再天天到鎮上打工了。
偶爾去幹活,也是爲了消磨時間。
修繕了自家的農屋,還架起了矮竹籬。
生活水平,可以說是直線提升。
那年,馬盼生日的時候,還給買了台最好的外星人電腦。
再後來,陸陸續續也來過幾批人。
來找馬盼他爸,打聽當年那夥人進山的事情。
但是馬盼他爸,也是一問三不知。
除了“龍窩山”這個目的地以外,就再也給不出,有用的信息。
直到有一年秋天,龍窩山莫名其妙的,發生了爆炸。
那天夜裏,轟的一聲。
整個村子都被震得醒了過來,但無奈天色太暗。
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隻能分辨得出,那聲音的來源,應該就是龍窩山所在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大批的救援隊就趕了過來。
行色匆匆,風風火火。
直接在山窩裏駐紮了下來,待了足足一個月。
期間,還有幾批扛着三腳架和相機的人,也進了山。
直到幾個月後,消息才逐漸在村鎮裏傳了開來。
原來,在那龍窩山的山腳下,埋了個戰國的大墓。
當初那些金花五铢币,也都是從那墓裏摸出來的。
那大墓被盜挖的迹象,十分嚴重。
最後一批盜墓賊,不知是什麽目的,在那墓裏點了炸藥。
結果,愣是給寶頂都炸得塌了方。
一夥人全都埋在了下面,墓室構造也徹底被毀。
考古隊員趕到現場,也已經回天乏術。
墓室之下一片狼藉,搶救性發掘,根本無法開展。
隻得将找到的破碎文物,還有所剩無幾的金币,帶了回去。
村民們也終于明白,之前那些一心想要進山的人。
原來,都是盜墓賊。
說來也怪,自打那起。
就再也沒人來小魯村,找人帶路進龍窩山了。
或許是古墓被毀的消息,已經昭然天下。
龍窩山,對于盜墓賊來說,也再沒有了吸引力。
小魯村,也恢複了最初的平靜。
一切,似乎都從未發生過。
唯獨深夜裏,炕頭上。
老一輩的人,給孫兒們講故事時。
偶爾會說起,當初那幾個小子進山的故事:
“這龍窩山唷,可千萬不能去。”
“山裏頭,可有扒人皮、吃人肉的惡龍呐。”
聽王晨陽把這故事講完,可心當即開口憤憤道:
“你說說現在這些人,倒個鬥,還能放炮把自己埋裏。”
“真是一點兒都不專業。”
“白瞎這戰國大墓了......”
趙喆看了看可心那一臉心疼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半開玩笑,忽悠說道:
“依我看,你也不用心疼。”
“雖說,這戰國的墓,好出神器。”
“但這黃石公的墓,肯定也大有内容。”
說着,看了看周圍逐漸茂密的樹林,正色道:
“不過,咱們這路上還是要小心一些。”
“雖然不知道,村裏的傳說是真是假。”
“扒人皮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但是,咱們越往深處去,遇見野獸的可能性,确實就越大。”
說到這,看了看陳默和秦淮,笑着開口道:
“要是真遇上了,那可就麻煩你倆了。”
陳默并未作聲,隻見秦淮滿臉不屑,輕輕推了推眼鏡。
摘下挂在腰間的飛镖袋,悠悠說道:
“遇上了更好。”
“正愁沒機會練手呢。”
趙喆看着他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奇問道:
“你還會玩飛镖?”
“之前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手藝?”
秦淮一聽這話,眉毛立馬挑了起來。
下巴一揚,回答說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
“我這飛镖,那是看家的本領。”
“後來,有人說這東西花裏胡哨,不倫不類。”
“看不慣,不讓用。”
“現在好了,自由了。”
說完,便将那飛镖袋重新挂回腰間,默默趕路,不再言語。
趙喆他們五個,跟着花姐,一直走到月亮當頭。
終于,繞過了村後的那座山,抵達一處相對地勢平坦的隘口。
面前的龍窩山,已經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