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可心疑惑頓解,眉頭瞬間舒展。
眼前,沒有了被當做人肉靶子的隐患。
對于趙喆他們來說,安全系數必定倍增。
幾人圍作一圈,蹲在那垂雲梯入口旁,簡單商議後,便準備開始行動。
趙喆看了看皮猴,輕聲發問道:
“你的背?能行嗎?”
“這就垂雲梯雖然九條鏈鎖密集,容易攀爬。”
“但是你的背如果現在頻繁用力,我擔心縫合的傷口會裂開。”
大夥也紛紛向皮猴,投去擔心的目光。
那五條駭人的傷口,毋庸置疑,會影響皮猴上肢的正常活動。
平地行走的疼痛,都絕非常人能夠忍受。
現在如果要手腳并用,順着垂雲梯下地宮,恐怕難于上青天。
然而,皮猴卻搖了搖頭,堅定開口說道:
“我這種,從光腚時候就開始爬樹的人。爬個鏈梯,還是可以的。”
“而且,咱們是要下地宮,而不是向上。”
“下行的話,雙手會省力得多。傷口肯定沒什麽大事兒。”
說着,還輕輕活動起雙臂。一邊笑着,一邊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既然下了鬥,大小姐走到哪兒,我皮猴就跟着護到哪兒。”
“就算我點兒背,挂了,我魂兒也一樣得跟着。”
“這事兒,沒得商量。咱們趕緊,抓緊時間。”
看着皮猴這不容商榷的堅決态度,其他三人相互對視一眼,也沒再勸說。
按照皮猴的性格,他要是心意已決,那怕是天王老子也拉不回來。
大夥都帶上攀爬所用的防滑手套,便按照次序,從那溝壑洞口魚貫而入,上了垂雲梯。
這九條鏈鎖,既粗糙,又間隔合理,圍成一個規整的圓圈。
趙喆他們順着這垂雲梯内側下行,倒是十分順利。
趙喆挂在這垂雲梯上,停在半空中,環視眼前這一層地宮。
隻見這地宮,與剛才那麻麻賴賴的圓形空間不同。
牆體、地面,全都規整光滑。呈标準的四方形,面積大得驚人。
眼前這層地宮的高度,足足有接近五米,被垂雲梯縱向貫穿。
隻見這地宮四面牆壁之上,都是細密的字符,看得人頭皮發麻。
趙喆眯起眼來,想要仔細辨認,卻發現距離太遠,根本無法看清。
然而,最讓人驚訝的是,在這地宮的四角,竟然聳立着四塊巨大的墨色石碑!
那長方形的墨色石碑,目測高度超過三米,宏偉非凡。
通體墨黑,光滑至極,泛着油潤的光澤。
乍一看,宛若四面,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巨大鏡子。
直挺挺地聳立在地宮四角,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秘之感。
四面石碑前,竟都已經擺放着一隻點燃的蠟燭。
燭光閃爍,映在那碑面上,幽森的感覺,油然而生。
趙喆回頭,看了看背後鏈鎖上王晨曦。開口說道:
“那蠟燭,肯定是陳二虻他們點的。”
王晨曦也點了點頭,緩緩補充道:
“看那蠟燭燃燒的長度,估計他們也剛離開這層地宮不久。”
“既然他們肯花時間,那這石碑上,肯定有值得一看的東西。”
趙喆聽完這話,也深表贊同。
随即,快速向下移動。跨步一躍,從垂雲梯上,直接落在了旁邊的地面上。
趙喆直奔一面石碑,大步流星而去。
震懾心魄!
走到近前,趙喆才發現——這石碑的材質,非同尋常。
并不是普通的黑色山岩。
而是一種,與黑曜石極其類似的,半透明石料!
在暖色燭光的映照下,私有火苗在石碑内閃動,玄妙無比。
霎時間,震撼之感,席卷全身。
大夥看着面前這神秘的巨大石碑,全都内心波瀾萬頃,難以平複。
怔怔地伫立原地,定睛凝視。
趙喆情不自禁,輕輕伸出手指,去觸碰那石碑的表面。
指尖與石碑接觸的那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涼,洶湧而來。
趙喆猛地一個激靈,收回手來。
看向兩旁的地宮牆壁,這才辨認出——
這地宮四壁上細密的字符,也都和那石棺上類似的柔然巫騎古語。
雜亂無章,布滿牆體。
趙喆隻看了一會兒,便覺得頭暈眼花。立即将目光,移回到那墨色石碑之上。
緩緩踱步,繞着那石碑走了一圈。
然而,這墨色石碑雖然看似詭谲。
但卻光秃秃,沒有任何的字畫和紋樣,單調無比。
趙喆不禁皺起眉頭,疑惑起來。
可心看着這空空如也的石碑,也是一頭霧水,納悶道:
“這叫什麽事兒?”
“陳二虻他們幾個,跑到這東西前面點蠟燭。”
“總不會就是爲了照鏡子,整理儀容啊?”
“奇了怪了......”
可心說着,還對着那鏡面一樣的墨色石碑,搓了搓臉。
困惑的表情,甚是扭曲。
皮猴也是毫無頭緒,因爲攀爬時牽連傷口,劇痛在所難免。
額頭上的汗珠,成股流下。
緊咬着牙,脊背微微佝偻,站在一旁。側頭看着那石碑,默不作聲。
趙喆上上下下打量着這石碑,仔仔細細,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突然,整個人猛然一怔。
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石碑的下沿,眼睛倏然睜大。
其餘人看見趙喆的反應,也立即,順着他目光凝視的方向望去。
隻見那石碑下沿,與地面銜接的位置。
似乎有一道,深紅色的鮮血痕迹!
趙喆立即矮身,蹲了下來。伸出手指,在那石碑下沿摸了一把。
擡手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果然!
那石碑的下沿,竟有一道極細的縫隙。
縫隙之内,猩紅的鮮血,還未完全凝固。
可心看見趙喆手指上的血迹,不禁低聲驚呼一聲:
“我去......”
趙喆的面色,瞬間也開始變得稍顯沉重。
這還算新鮮的血迹,必定是陳二虻他們留下的。
但這血迹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奇怪得很。
絕不可能是因爲受傷,而無意殘留在這地宮之中。
趙喆思忖片刻,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站起身來,看着王晨曦他們,正色開口說道:
“這血,是他們故意滴在這的。”
“這是面......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