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臉上的陰沉一閃而過,微笑粘在了嘴角上,對着門外守候的弟子吩咐道,“來人,去傳蓮兒來議事殿。”
“師父,蓮兒來了!”
未等門外弟子應聲,便有一個白衣白裙,體态婀娜,略顯病弱的身影從門口進來殿中,聲音有些輕柔,讓人聽了忍不住憐惜,女子走到殿中對着主位上的柳絮行了一禮,正是林依蓮,那病容十足的臉上還帶着剛才與陳晉元吵完架之後的紅暈。
“晚輩林依蓮,見過張峰主,張夫人!”林依蓮轉身對着張玖東夫婦二人行了個禮。
“嗯,林姑娘不必多禮!”見到林依蓮出現,張玖東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暗暗的舒了一口氣,這個女孩說不定能知道收走宇文長那人身份,這也是他們在宇文天行手下逃得一死的唯一希望,臉上忙堆起了微笑。
旁邊的張程,自林依蓮一踏入房門開始,目光就鎖在林依蓮的身上,怎麽挪也挪不開了,那豬哥般的眼神中帶着萬分興奮和期待,直對着林依蓮憨笑個不停。
“蓮兒,到爲師身邊來!”不待張玖東接着問話,柳絮便對着林依蓮招了招手,林依蓮忙應了一聲,走到柳絮的身邊,在旁邊的一個靠椅上坐了下來。
“林姑娘臉色不太好,莫非是受了傷?”張玖東看林依蓮臉色蒼白的樣子,心中盤算是不是上次與那神秘人戰鬥的時候受了傷。
“晚輩身子一向不好,前些曰子外出的時候受了些風寒,希望前輩不要怪罪!”林依蓮随口胡謅起來。
張玖東皺了皺眉,顯然聽出了這個女孩不老實。
“蓮兒,此次張峰主造訪百花谷,卻是向你提親而來,不知你意下如何?”柳絮轉身對着林依蓮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詢問什麽。
剛才其實是柳絮讓她去藥谷通知陳晉元不要亂走動的,陳晉元把宇文長給收了,若是和張玖東一家人碰上了頭,怕是要翻了天,林依蓮悄悄的回了柳絮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身對着張玖東十分幹脆的道:“蓮兒不願,蓮兒心中除了追求武道,别無旁骛,隻能多謝兩位前輩的厚愛了!”
張玖東和盧玉珠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僵住了,沒想到林依蓮會拒絕得如此的直接,雖然一開始他們并不是真的打算求親,隻是想見見林依蓮,問問事情而已,求親隻不過是臨時起意,讓林依蓮無法拒絕與自己見面,順便了了兒子的一腔癡情,卻沒想到林依蓮如此的果決,想也不想便回絕了,臉上頓時陰晴不定,有些難堪。
“依蓮師妹,你說什麽?難道你不喜歡我嗎?”張程卻是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理想和現實差距實在是太遠了些,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自作多情的他,滿心想着的都是林依蓮一口答應,然後自己抱得美人歸,怎料到林依蓮會回絕。
“張師兄,還請慎言,我何曾說過喜歡你!”林依蓮面上一寒,冰淩的眼眸之中夾雜着濃濃的厭惡。
張程聞言差點吐血,林依蓮的話,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刀子割在他的心上,臉色忽紅忽白,“怎麽可能,你騙我,你若是不喜歡我,上次那賊人想殺我,你爲何會舍命相救。”
林依蓮臉上劃過一副無語的表情,“張程師兄,我想你誤會了,當時我并不是爲了救你!”
“不是爲了救我?不,你在騙我,依蓮師妹,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一定是喜歡我的,你一定是喜歡我的,是不是有人脅迫你,依蓮師妹你别怕,我爹已經帶我來提親了,有我爹在,你不用還怕任何人!”張程急了,自凳子上站了起來,面紅耳赤,說話聲甚至有些歇斯底裏。
“放肆!”張程這句話若有所指,殿内衆長老的臉色早已陰沉了下來,張玖東豈容得他在這裏放肆,一聲冷哼,張程頓時如重錘錘心,臉色煞白的坐回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柳谷主,小兒不懂禮數,望柳谷主不要怪罪!”張玖東對着柳絮拱了拱手。
“無妨,令公子也隻是急火攻心了些,該說抱歉的該是本尊,張峰主,你也看到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蓮兒既然不願,本尊也不會勉強與她!”柳絮笑道。
“柳谷主此言差矣,子女婚姻,向來是聽父母之命,我兒對令徒一往情深,柳谷主何不答應這門親事,貴我兩派就此聯姻,強強聯手豈不美哉?”一直沒有說話的盧玉珠卻是忍不住開了口,她知道張程觊觎林依蓮良久,張玖東或許是說着玩玩,但是她卻是不願就此作罷。
“張夫人,我看你還沒有搞清楚,我百花谷向來是女權至上,而且我亦不是蓮兒的父母,她自己的婚事,自然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柳絮臉色一黑,顯然盧玉珠的話讓她非常的不爽。
“所謂一曰爲師,終身爲父,隻要柳谷主答應,難道令徒還敢不點頭麽?”盧玉珠道。
“哈哈哈哈~”柳絮聞言哈哈大笑,“張夫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眼裏,我百花谷就是那麽霸道無理的地方麽,本尊可比不上張夫人,依靠威嚴來左右弟子的意志,這種事本尊可做不來。”
火藥味十足。
盧玉珠的臉色瞬間都沉了下來,陰沉得像是要滴血,柳絮的這句話,無疑是在說她行爲嚣張,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在這麽正式的場合被當衆挑出來,任她再能容忍,臉上也挂不住了。
“呵呵,柳谷主,既然林姑娘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了,隻怪我兒沒這福分吧!”見得盧玉珠要發作,張玖東輕咳了一聲,對着柳絮笑道,還有正事沒辦,如果剛進谷就和柳絮鬧翻,那這次就是白來了,他還想從林依蓮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