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又向唐局長、張局長、艾支隊彙報了捕捉守候組的方案,幾位領導都肯定了我的思路和作法。
“李隊長,你最近辛苦了,今天下午就休息休息,這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戰鬥。”張局長說道。
“我上午已經休息好了,可以戰鬥了。這案件不破,我心裏悶得慌。”我說道。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進行回訪。現在艾支隊加入到我們這個組來了,人員比較多了,我們就分成兩組,叫張局長帶着小柯和小曹爲一組,我們其他的人爲一組。”唐局長說道。
人員分工确定後,我們又趕到大龍鎮。
這兩個組同時進行回訪,速度就要快多了。
就這樣,我們白天回訪受害人,晚上開碰頭會,時間慢慢地流去。一天、二天、三天,五天、七天、十天過去了,眼看六月底就到了。
臨時指揮部。“二十萬,這快20多天沒有發案了,有點不對啊?”張局長問道。
“張局長,這有什麽不對的呢?沒有發案是好事啊,這證明二十萬的捕捉守候方法對作案人起到了震懾作用!”艾支隊笑着說道。
“我總不放心,感覺要出問題。這樣吧,二十萬,今晚我們就不參加碰頭會了,我們淩晨時去看看情況。”張局長說道。
“這樣也好。張局長,你通知下去,今晚就不開碰頭會了。我也和你們一起去。每天晚上聽他們彙報,又沒有進展,我心裏也急。
你說破了這麽多的案件,抓了這麽多的作案人,怎麽就沒有這系列案件的作案人呢?!就是碰也碰到了啊?!”唐局長的聲音。
根據唐局長的建議。我們沒有通知談組長,到了淩晨,艾支隊、張局長和我坐上唐局長的車悄悄地出發了。
車輛出了銅礦鎮,駛入東銅公路。
在第一個點。柯大俠正帶着一名特警站在一處交叉路口的樹後面。
車行不到五分鍾。又看見劉開學和一名特警在盤查一名路人。“唐局長,我們下去看看?”張局長問道。
“不看了,我們直接走。他們這麽明目張膽的盤查,連我們都能發現,那作案人還能不發現嗎?!這樣的盤查,肯定是捕捉不到作案人的!”唐局長說道。
我面上一熱,心裏慚愧。這談組長怎麽就沒有提醒注意隐蔽呢?!
我們沿着東銅公路繼續前行,在路上,又遇着了特警的車輛。
再次回到鎮區時,已是淩晨2點半了。
“李隊長,我們下一步到哪裏去?”張局長問道。
“出鎮區往南。”我說道。
司機正準備往南行。張局長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我,談組長。有什麽事?”張局長問道。
“什麽?!你們發現了作案人?!”張局長驚叫起來,語氣裏充滿了興奮。
車輛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着張局長。
“好好。二十萬和我在一起,不用找了,我們馬上到。”張局長終于放下了電話。
“唐局長,艾支隊,作案人在鐵路上出現了。”張局長說道。
“在哪裏?”唐局長簡潔的聲音。
“鐵路,第二個路口。二十萬,這個位置你清楚嗎?”張局長問道。
“劉哥,車輛繼續往南!快!”我說道。
司機劉哥加大了油門,朝南沖去。
我沿路指揮車輛從小道而行,很快就到了鐵路。
看見車光,談組長跑了過來。
“情況怎麽樣?”唐局長焦急的聲音。
“跑了。”談組長回答道。
“怎麽就跑了?!你們怎麽就讓他跑了?!這個點是誰負責守候的?!”張局長說道,語氣裏全是責備。
談組長小聲地說道:
“根據安排,瘋子和特警就守在這裏。我問了情況,淩晨兩點時,特警要去解大手,就離開了一會,留下瘋子一個人守在那裏。
時間不長,有一個人從鎮區走來,瘋子來不及叫上特警,他也不敢打開手電燈,就一個人摸黑靠上去。離那個人隻有十多米時,瘋子認爲就自己的速度,這個距離,作案人應該是跑不了的,就猛力沖了上去,那個人一看見有人跑來,也就趕緊掉頭跑,這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傳來火車的鳴叫聲,随即一列火車呼嘯而來,将瘋子和作案人隔在鐵路兩邊,等火車跑過去後,再也沒有發現作案人了。
後來,瘋子在地上撿到了這個東西,我們認爲就是作案工具,這肯定是遇着作案人了,因此我才報告領導。”
談組長說完,就将一個東西遞給了唐局長,唐局長看完了後,張局長和艾支隊都接着看,幾個人都不說話,最後這個東西傳到我手上了。
我仔細地觀察了這個東西,有一個約40CM長的木柄,木柄捆綁有兩根帶皮的鋁線,鋁線前端露出部分約在6CM左右,這部分鋁線的膠皮被去掉,露出白色質地,形成裸線,鋁線另一端又被連接上兩根質地較軟的電線,這兩根的線纏繞在木柄上,連接着一個插頭。
我拿出尺子,量了下兩根鐵絲的距離,正好是5CM。
“真的是作案工具!這是個電擊裝置!”我說道。
“馬上将全部人員調過來,給我一寸寸地搜索!他就跑了這麽一會兒時間,他能跑多遠!”唐局長大聲地說道。
人員陸續到來,張局長作了安排,大家又馬上擴散開去搜索。
早上八點時,各路人員都彙報了消息。結果很明顯,那就是沒有搜索到作案人。
銅礦鎮派出所會議室。
若大的會議室裏,寂靜一片,所有的人都不敢做聲,也不敢打嗑睡,連抽煙、喝茶的人都沒有,大家都知道爲什麽深更半夜被從睡夢中叫醒。也知道搜索作案人沒有結果,更又一場暴風雨要來臨了。
果然,唐局長鐵青着臉,開口說話了:
“将近百來人的隊伍在這裏工作。時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案件沒有絲毫的進展,不但沒有進展,而且還在持續發案!
群衆都罵我們無能!罵我們是草包!我看你們就是草包!你們何止是草包,簡直就是飯桶!
李隊長費盡心機想出這麽一個很好的捕捉方案,對作案人可能經過的地點又作了如此精确的預測,這本是甕中捉鼈的事!但是,卻被你們捕捉守候組搞成什麽樣子了!
今晚我們突擊檢查。發現你們竟然在大路上明目張膽地盤問人!你們這是想抓獲作案人嗎?!你們純粹是想趕跑作案人!
那個誰,那個要解大手的誰,你叫什麽名字?!”
人群中一個人站了起來,滿臉通紅,低着頭說道:…
“報告唐局長。我叫萬金友。”
唐局長一拍桌子,大聲地責問道:
“好你個萬金友!你遲不拉屎。早不拉屎,你在這關鍵時候,你拉屎幹什麽啊?!你沒有事。吃這麽多幹什麽!吃多了,還要在關鍵時候拉屎!你要是不拉屎,現在早就抓獲了作案人,你這一拉屎,你知道後果多嚴重嗎?你知道給我們帶來多麽大的損失嗎?你這個草包!你這個飯桶!你對得住這麽多人的辛苦嗎?!你對得住自己的良知嗎?!
你給我說說,下一步準備怎麽辦?!”
萬金友站在那裏,滿臉脹紅,不敢回答,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說,你下一步準備怎麽辦?!”唐局長叮囑着。
“唐局長,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在關鍵時候不拉屎。”萬金友慌忙說道。
“我一直以爲你們特警在關鍵的時候是能拉得出來的,是一支特别能戰鬥的隊伍,你這算能拉得出來嗎?!你這算能特别能戰鬥嗎?!你給我寫一份深刻的反省材料,送指揮部!”唐局長的聲音。
萬金友低着頭,繼續滿臉脹紅,繼續站在那裏。
唐局長也許是說累了,拿出煙抽了起來,可能是由于氣還沒有順,不斷地咳嗽着。
張局長陰沉着臉說道:
“談組長,你說說。”
談組長站了起來,說道:
“我們捕捉守候組出了這麽大的問題,我請求領導給我處分。”
“處分?給你什麽處分?你之前想到處分了嗎?你要想到處分了,爲什麽不将工作做得更好呢?如果處分你能抓獲作案人,我給你處分。我要是經驗,要的是總結!”張局長的聲音。
談組長繼續站着說道:
“今天的實踐表明這個守候捕捉方案是正确的,是我們在細節上出了問題,在具體行動上出了問題,是我們的捕捉守候的隊員工作沒有盡職盡責,我這個當領導的也有責任。下一步,我會繼續研究方案,完善每一個細節,保證同樣的事不會重演!如果有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我辭職!”
“談組長,你坐下。”張局長說道。
談組長坐下後,我也站了起來,說道:
“這個方案是我制定的,現在出了問題,我也有責任。我隻注重方案的研究,沒有後續跟上,是我的不足。請領導給我處分。”
“李隊長,你坐下,這事不關你的事,是他們執行方案出了問題。”唐局長說道。
我坐了下來,唐局長繼續說道:
“我知道大家非常辛苦,我也知道大家非常累,我們做領導的心也是肉長的,但是這案件是發了又發,發了十幾年了,我們還不能破,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沒有理由叫苦叫累,我們必須千方百計地将案件破了,要對得起自己的工資,對得起頭頂的國徽,對得起人民群衆!
今天的事,給我們敲了警鍾,它表明我們工作中存在着很多不足,正是因爲這些不足,才導緻案件十幾年都沒有破獲!希望你們對照自己的工作,好好地檢查和反省。
這案件遲早是要破的,我在這裏将醜話說在前頭,案件破了後,我會倒查的,看看誰有工作的失誤和錯誤,我就會處理誰。爲此,希望大家工作更積極點,更主動點,更深入點,更細點。
下面,大家繼續讨論案件。”
這讨論會議一直開到中午一點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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