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打破了沉默,說道:
“李隊長,你有什麽補充的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
“該說的,鄭隊長都彙報了,我非常抱歉,對不起領導和同志們,在這起案件現場,我們沒有提取到過硬的痕迹物證。雖然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農村案件的現場,特别是這起案件的現場可供我們提取指紋和足迹的條件太差了。好在,我們還有精斑可以利用,我們回去後連夜工作,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作案人的血型。”
唐局長笑了笑,說道:
“李隊長,現場客觀情況就是這個樣子,你們不能提取到指紋、足迹,這也很正常,你就别自責了。破案,我們還有很多途徑的嘛,你看,這外勤不是摸出來兩個有作案嫌疑的人了嗎?”
“謝謝領導的理解,我們一定會繼續努力!”我感激地說道。
“李隊長,不說痕迹的事了,你說說案件的情況。”張局長笑着說道。
我回答道:
“作案人還會繼續作案,肯定會繼續作案。”
大家看着我,唐局長和張局長也盯着我,感覺很驚奇。
“李隊長,你确定會繼續作案?”張局長問道,我看他有點緊張。
我點了點頭,說道:
“作案人不但會繼續作案,而且還會在短時間内作案。”
唐局長說道:
“李隊長。你爲什麽這麽說?說說你的理由和依據。”
我說道:
“我是去年底調到刑偵大隊的,來大隊不久,根據領導的指令,我就着手開始研究這串案件。
從資料來看,這串案件從1985年6月8日淩晨大龍鎮柯華村鍾家灣鍾愛芬被強奸開始,一起到現在,前後跨了十三年,我們可以串并的案件是16起,另外還有13起疑似案件可以串案偵查。
這麽多年間,作案人橫跨了大龍鎮和銅礦鎮兩個鎮作案。作案的範圍和區域在不斷地擴大。從發案時間看。以往都是在6月至11月份作案,從來都沒有在5月份作案過,今年他的作案時間提前了,這可能基于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沒有破案。作案人就認爲我們破不了案件。輕視了我們公安機關破案能力和水平,因此,他更加肆無忌憚地作案了。從而提前了作案時間。在這種心理的作用下,他繼續作案是種必然。
那爲什麽會說他在短時間内會繼續作案呢?
現在還是夏初,天氣不是很熱,作案人就能跑出來作案,随着時間的後移,天氣會越來越熱,這就爲作案人作案提供了更多便利,他一定會利用這大好的機會繼續作案。
而且,他在認爲我們破不了案件的基礎上,還會加大作案的頻率,如果我們不迅速破案,不采取措施,将會有更多的受害人,将會造成更惡劣的影響。”
“李隊長,你來刑偵大隊,我安排了你這項工作,你就将你的想法和看法都說出來。”張局長說道。
“我還考慮得不是非常成熟。”我回答道。
“不成熟不要緊嘛,就是說錯了也沒有關系。”唐局長笑着說道。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作案人是左撇子。”
“左撇子?作案人是左撇子?”張局長睜大眼睛看着我,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
“不知道剛才大家注意到沒有,鄭隊長在介紹袁淑華傷情時,其兩條平行的傷痕的方向是從右側大腿内側斜向大腿中間位置,内重外輕,這說明什麽呢?這說明作案人使用工具的方向是從右向左,右側是起點,左側是終點。現在大家試試左右手,看看有什麽感覺。”
會議室裏馬上就是一片比劃的動作。
“李隊長,左右手都可以形成,但是感覺左手形成時方便點。”談組長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
“談組長,你說得不錯,的确左右手都可以形成,但是你注意到角度沒有,是從右上而斜向左下的。”
“如果是斜向左下,那就隻有左手最方便了。”談組長笑着說道。
“這個習慣不僅在本起案件中有反映,而且在曆年的案件中都出現了,隻要是受害人身體發生傷害的案件都有這種情況,比如,‘’鍾愛芬、‘’曹月萍、‘’ 柳青霞、‘’ 宋細妹、‘’黃娟等案件中都有出現。
因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作案人習慣使用左手,那他就是左撇子。”
張局長點了點頭,說道:
“李隊長,你還有什麽結論性的意見嗎?”
我搖了搖頭。
“其他同志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張局長問道。
會議室裏又是一片安靜。
張局長掃視了一圈後,又開口說道:
“既然大家沒有說的了,那我就說幾句。
首先,我再次申明我的态度。這串系列案件,我們到今天是第六次專班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将案件破獲,不抓到嫌疑人堅決不收兵,所以大家思想裏都要有長期打算的準備,要有打硬仗,打持久仗的準備。
其次,今年以來,技術隊、情報隊給我們外勤偵查提供了大量的線索和作案人,外勤隊都是直接抓人,直接破案,我們的破案工作的确是又快又好。但是,我想長此以往下去,很多外勤的偵查人員會丢了我們良好的調查摸底的好習慣。産生依賴技術的想法。
大家剛才也聽到了技術隊鄭隊長的彙報,這起案件,現場勘查沒有提取到過硬的痕迹物證,大家很失望,這就是很好的例證。關于這個問題,我強調一點,那就是剛才唐局長說的,破案的方法和途徑很多,我們不能完全依靠技術。在這樣的農村現場,現場勘查能提取到這麽多的痕迹物證。技術隊的同志們的确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爲此。全體偵查人員要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多思考,積極思考,關注每一個細節。認真排查每一個情況。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争取通過調查摸底能将案件破獲。
第三,就是對兩個組摸上來的兩名嫌疑對象,必須連夜進行排查。李隊長你加入到二組。鄭隊長你加入到三組,天亮前我要結果。
第四,目前我們手裏雖然有兩名嫌疑人員,但是,這兩個人隻是嫌疑而已,我們還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們作案,因此,其他各組的工作必須繼續深入,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這裏。我這裏強調一點,那就是同類型案件要迅速摸上來。
第五,我也非常同意李隊長的意見,那就是作案人還有可能繼續作案,而且在近期内就要作案。因此,必須在銅礦鎮、大龍鎮展開防範工作,這項工作由張大隊親自來負責協調、指揮。
下面,請唐局長給我們作指示。”
唐局長說道:
“同志們,這個色魔又出現了,他攪得我們公安局十幾年都不能安甯,讓我們能征善戰的刑偵大隊蒙羞,讓我們東陽公安局不敢輕易說這串案件。
爲了這串案件,我們到今天已經是第六次專班了。我可以這麽說,這在我們東陽刑偵史上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同志們,爲一串案件先後成立了六次專班,這是什麽概念啊。你們好好想想。所以,我今天上午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就向張局長下了命令,那就是這串案件不破,我們絕不收兵!我們一定要排除萬難将案件拿下來!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異口同聲,群情激奮。
唐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既然大家有信心破案,那我們就說案件。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作案人似乎是肆無忌憚了,接近着瘋狂。其在瘋狂中作案,必然會給我們留下更多的機會,這個案件現場沒有提取到過硬的痕迹物證,技術隊的同志們不要灰心,如果還有案件,我相信你們一定能不辱使命,抓住作案人的尾巴,到時候我們就是拉也要将他拉出來!
關于這兩名嫌疑對象,我也同意張局長的意見,今晚迅速排查,拿出一個準确結論。
其他情況,我也不說了,我等着你們勝利的消息,我期待今晚就能将案件破獲!”
會議散會後,我帶着小柯和小曹,與二組組長柯尊平組長等人趕到石家晚村王興和灣。
由于白天工作已經搞清楚了情況,到達後,我們将王才江家包圍起來,柯組長直接敲門。
“誰啊?”屋裏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派出所的。”黃組長說道。
“哦。”繼續是女人的聲音。
房間的燈亮了,緊跟着堂屋的燈亮了,大門一開,我們就湧入了室内,大家分頭往房間裏找,我和柯組長則看着女人。
“你你你們想幹什麽?”女人驚慌地說道。
“你給我閉嘴!站着别動!”柯組長呵斥道,眼睛直視着。
女人果真閉嘴,馬上停止了問話,站在那裏。
很快,在房間搜索的幾個人都回來了,兩手空空的,肯定是沒有抓着人。
“我去看看。”我有點不放心,朝房間走去。
兩間房,隻要是能藏人的地方,我都一一看了,連床下,我都沒有放過,但是就是不見王才江的影子,不但是見不着他的人影,房間内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物品。
再一次回到堂屋後,我搖了搖頭。
柯組長就開口說話了:
“你叫什麽名字?”
“胡素芳。”女人回答道。
“你老公叫什麽名字?”繼續是柯組長的聲音。
“王才江。”女人繼續回答着。
“他人呢?”柯組長又問道。
女人低着頭,不說話。
“問你呢!你老公呢?!”黃組長加大了語氣。
“他他他出去了。”女人慌忙回答道。
“去哪裏了?”柯組長接着問道。
“我也不知道。”女人弱弱的聲音。
“你給我放老實點!”黃組長繼續加強語氣。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九點多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
“深更半夜的,他出去幹什麽?!”柯組長問道。
女人低着頭不做聲。
我拉了拉柯組長和黃組長,到了屋外後,我說道:
“看來,王才江真的不在家。我們在這裏問他的老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幹脆帶到派出所去問,留下一批人在這裏伏擊。”
“也好,黃組長,我和二十萬就帶着胡素芳回派出所了,你帶着其他人,在這裏盯着,等着王才江回來,我就不信他不回家。行嗎?”柯組長安排着工作。
“沒有問題,這個灣子我熟悉的,我留在這裏也好。”黃組長說道。
我們點了點頭,又一次進屋将女人帶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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