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婉芳笑了笑,接着說道:
“我剛才也介紹了,整個案件現場共有三處,我們對三處現場及其周圍方圓幾公裏的地方都走遍了,我發現朱家莊灣是離現場最近的灣子,其他的灣子則離現場較遠,有的甚至要走幾公裏路。
另外,我也問了不少群衆,都一緻反映第一現場的位置較爲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去,隻有做農活時才過去,因爲距離較遠,就是平時做農活時,也多是帶着幹糧去的,免得中途往返浪費時間。
這個案件的xing質,剛才婉芳也說了,是**殺人,**是其目的,殺人是爲了滅口。爲什麽要滅口呢?一種非常大的可能xing就是作案人和被害人是認識的。這裏需要補充說明的一點就是,作案人在作案過程中,雖然有**被害人的意圖,但是并沒有**成功,如果是陌生人作案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在**未遂的情況下還殺人滅口,大可一走了之。
芳,你說說,我們應該先選擇哪個灣子作爲我們偵查的重點呢?”
“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得着問嗎?那當然是朱家莊灣了啊。”婉芳得意地說道。
我看了看嶽父和嶽母,兩人都點了點頭,同意婉芳的說法。
我笑了笑,接着說道:
“作爲偵查,是一個整體布局的事。我也認爲朱家莊灣就是重點,但是我們不能将全部工作都放在朱家莊灣這裏,不能存在僥幸的心理,要防止萬一有什麽特别情況,比如說,作案人是臨時來朱家莊走親戚時遇着被害人,又臨時起意想**被害人,那我們就挂一漏萬了,這是偵查的大忌。因此,我們還是将現場周圍七個村子納入了偵查範圍,爲什麽要選擇七個村,而不是更多或者更少呢?從現場來看,我們排除了作案人有交通工具的可能xing,認爲作案人是徒步行走的,這徒步行走的範圍就不是很大了,七個村方圓有二、三十公裏了,按照正常人的步行速度來算,一般也就是五公裏左右,也就是說我們框定了作案人幾小時的路程,應該是足夠了。”
嶽父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兒子,你考慮問題果然非常全面!我們喝一杯!”
“謝謝爸爸的鼓勵!”我說道,兩人随即都喝幹了杯中酒,又滿上。
我接着往下說道:
“這朱家莊灣本是談組長他們組負責的,領導認爲我和談組長長期配合得非常默契,就将我分到這個組了。
朱家莊灣隻有58戶,274人,男xing129人,符合我們摸底條件的有23人,而在這23人中,有一個叫朱瑞海的人特别可疑。
朱瑞海現年19歲,未婚,農民,身高在167cm,初中文化。父親早亡,有一個年邁而且弱智母親,兄弟有四個,分别是江河湖海,即朱瑞江、朱瑞河、朱瑞湖、朱瑞海,四兄弟在本灣及本村基本上是一霸,老大、老二已成家,分開過了,老三因爲盜竊在華碩市**所服刑。
如果就上述這些原因,倒也不會将他列爲重點,我們調查中還發現有更多疑點:朱瑞海言辭閃爍,行爲明顯反常,他說發案時間在家裏睡覺,沒有旁人證明,而且朱瑞海本人更是有農不務,長期遊手好閑,與人打架時,拿磚頭、菜刀動手,心狠手毒,是個小霸王、小混混。種種迹象表明朱瑞海有作案嫌疑。
我們到達了朱家莊灣時正是中午時分,灣子裏的人要麽出去做事了,留在灣子裏的人也是貓在家裏不出來,這樣的情況有利于我們偵查。
經偵查,我們發現朱瑞海并不在家,而**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空無一人的家正是我所期望的。根據我們的思路,我們在其房前屋後仔細搜索。
搜索至屋後菜地地溝小路時,果然發現了與現場一緻的幹涸足迹,這足迹就象模子一樣的堅硬!經我當場鑒定,認定就是現場作案人留下來的足迹。”
“哈哈,那這下好了,你們可以抓人了。”婉芳笑着說道。
“理論上來說,基本上是可以抓人了,但是朱瑞海不在家啊,我們想抓也抓不成,而且我還要進一步确認。”我回答道。
“還确認什麽呢?你不是說在誰家房前屋後找到了現場的足迹,那誰就是作案人嗎?”婉芳感覺很奇怪,問道。
“理論上是這麽的說,但是偵查破案,我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不能出現冤假錯案。菜地裏的足迹是朱瑞海的可能xing很大,但是,也有可能是灣子裏的其他人留下的,如果我們冒然抓朱瑞海,是有可能出錯的。”我耐心地解釋着。
“兒子,那你們怎麽論證呢?”嶽父問道。
“秘密搜查。”我随口而答。
“怎麽個秘密搜查法呢?”嶽母問道。
我向嶽母敬了一杯酒後,接着說道:
“我前面說了,他家裏空無一人。就乘着他家裏無人,我們偷偷進入朱瑞海房間裏,進行了秘密搜查,在房間櫃子裏我們發現了一雙白se的李甯牌運動鞋,該鞋前掌、後跟都是大橫條花紋,每條花紋寬2cm,中間間距爲1cm,左腳足迹全長23.5cm,前掌寬7cm,後跟寬6cm,鞋後跟中心花紋處,即後跟第二、三兩條大橫條處有一處明顯的缺失,面積是1.5x0.8cm,呈三角狀!這和我案發現場提取到的作案人足迹印模完全一緻。
由此完全确定朱瑞海就是作案人了。”
“不錯!不錯!非常不錯!兒子你真棒,我也和你喝一杯。”嶽母樂呵呵地說道。
“我也陪着喝一杯。”婉芳笑着說道。
“剩下隻有我了,那我也陪一杯嘛。”嶽父樂呵呵地說道。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喝幹了杯中的酒。
我又滿上了酒後,說道:
“抓人也很有意思的。”
“是嗎?你說說。”婉芳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說道:
“指揮部獲得了這信息後,作了詳細的安排,從朱家莊灣到路口,到鎮區,到華碩市**所都安排了jing力,真正是張網以待,等着朱瑞海觸網。
根據安排,由張大隊帶隊,我和談組長等人一起趕赴華碩市**所,非常碰巧的是,朱瑞海正在探視室和其三哥朱瑞湖說話,我們就一抓正着!”
“這也太巧了?!爲什麽你去的都是能碰着作案人呢?!”婉芳說道。
我不問反答道:
“今天是多少号?”
“4月15号啊,怎麽了?這和今天是多少号有關系嗎?你看黃曆?能掐會算?”婉芳問道,眼睛冒光。
嶽父、嶽母也不解地看着我。
“你回答的很正确,4月15ri是**人員家屬探視的ri子。根據規定,每個月的15ri這一天,被**人員家屬可以探視。”我解釋道。
“哦,我還說你真的能能掐會算呢。”婉芳搖着頭說道,表情有點失望。
“兒子,你們有這樣的證據,我知道,審查肯定不是問題了。我隻是想,要是沒有足迹,或者鞋被丢棄或者被燒毀了,你們該怎麽辦呢?”嶽父繼續着他的問題。
“我們還有jing斑、還有朱瑞海身上被抓的傷痕,另外,我們在被害人指甲裏提取到了皮膚組織,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沒有足迹,我們也同樣可以認定作案人,隻是可能沒有足迹來得這麽的迅速和準确。”我解釋道。
“兒子,我們喝一杯,喝完,我有話說。”嶽父舉起了酒杯。
一杯酒喝完後,嶽父繼續說道:
“兒子,你現在從事刑事技術,這是一項嚴肅認真的事,我知道你想的比較全面。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你們一個鑒定往往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因此必須慎之又慎。讓我比較欣喜的是,你在這方面做得比較好。
除了這個之外,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在每一起案件中,你并不是依靠一個證據來鎖定問題,而是用證據鏈來鎖定作案人,證據形成鏈條了就會更有說服力,這樣就不容易出現冤假錯案了。”
“老柯,你還知道證據鏈啊?”嶽母樂呵呵地問道。
“我本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們家有這麽個讓我驕傲的兒子當刑jing,我總不能說外行話,我就抽空學習了學習,這不就是現學現賣嘛。”嶽父笑着說道。
“爸,你這不是現學現賣,你這是旁觀者清,你比我看得更清楚。你這麽一說,真的提醒了我,我以前的确是這麽做的,那可能是種潛意識裏的做法,以後我必須在主觀上這麽做,通過不同的證據來鎖定作案人!爸爸,謝謝你,我再敬你一杯!”我舉杯說道。
“好啊,我們又能聽jing彩故事,阿流又有提高,真的好事啊!我也敬爸爸一杯!”婉芳也将酒杯舉了起來。
“老柳,我看我們一起喝一杯算了,怎麽樣?”嶽父問道。
“你是一家之主,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嘛。”嶽母繼續樂呵呵地說道。
杯中酒輕輕碰在一起後,被喝完了。
“阿流,今天酒就喝到這裏,怎麽樣?”婉芳問道。
“怎麽了,你有事嗎?”我問道。
“沒有事啊,我想,現在好了,案件破了,你又可以輕松了,我們好長時間沒有到公園去散步了,阿流,我們吃完飯就出去散步,好嗎?”婉芳說道。
“行。”我爽快地答應了。
婉芳高興地點了點頭,看着嶽父、嶽母。
“你們去,你們去,我和**在家有事。”嶽母忙樂呵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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