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所長辦公室。
“你們刑事組最近辛苦了,帶着阿清到處東奔西走的。明天開始,我就放你們三天假,你們好好地休息休息。”馮所長說道。
“那我就替大家感謝英明的馮所長了。”阿儉組長高興地說着。
我們都大笑起來。
商業局門口,我手捧一束鮮花等着婉芳下班。
下班時間快到了,婉芳急急地走了出來,我提前給她打了傳呼,說我要回來。
婉芳一走到我的面前,我就将鮮花送上。
婉芳眉開眼笑地接過鮮花,邊聞着花,邊笑着說道:
“今天不藏在綠化帶了?吃虧了啊?這是怎麽了啊?改送花了?這花真香!”
“鑒于我上次的經驗,我藏在綠化帶裏太熱了,還是不藏的好。另外,在我老婆大人的指導下,我們的盜竊耕牛案件破了,因此送上鮮花對英明的老婆大人表示感謝,爲了表達我的誠心,決定今晚請你出去吃飯。”我樂呵呵地說着。
“真的是在我的指導下破案的?”婉芳驚喜地問着。
我點了點頭。
“那是得慶祝下,不過,别出去吃飯,那太浪費了,我們回家吃,你做飯我吃,行不?”婉芳問道。
“還是出去吃,花不了多少錢的。”我說道。
“老公,我們要結婚了。能節約就節約一點嘛,對不對?”婉芳認真地說着。
“那好。”我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婉芳拿着鮮花,我們牽着手,到菜場買菜,然後回家,準備做飯。
嶽父、嶽母還沒有下班,我們就先動手開始做飯。
“老公,你累了,你就坐着休息,飯由我來做。”婉芳說着。
“這怎麽行呢。這頓飯必須由我來做。說好了的啊。”我回答着。
“那好,那好,你心疼你的老婆,那我們一起做好了。”婉芳笑着說道。
下米煮飯後。我們就洗着菜。說着話。
“今天這是怎麽了啊?我的寶貝女兒主動下廚房做飯了?”廚房外傳來了嶽母高興的聲音。
“媽。阿流回來了,他說要做頓飯感謝我。”婉芳走出廚房,歡快地說着。
我也走出了廚房。說道:“媽,下班了啊,你坐坐,飯快做好了。”
“兒子,你回來了啊?你坐下休息休息,這飯怎麽要你動手做呢?!”嶽母趕緊從我身上解着圍裙。
“媽,你就讓我們來做,平時你們都很辛苦的。”我趕緊說着。
“好好,那我就休息休息。哈哈。”嶽母爽快地答應了。
我和婉芳就在廚房裏繼續忙着,等我們飯都做好,将菜端上桌子上,嶽父才回家。
“兒子,回來了啊?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嶽父先開口了。
“爸,飯都做好了,等着你吃飯呢。”我回答着。
“好好,今天有點事,回來晚了。我們今晚再喝點酒?”嶽父問着。
“今天必須喝酒慶祝下!”婉芳高興地說着。
“是什麽大事呢?”嶽父看着婉芳問道。
“叫我的大英雄邊喝酒邊說。”婉芳調皮着。
大家坐了下來,酒也滿了。
我端起了酒杯,對婉芳說道:
“感謝聰明的芳,指導我們将盜竊耕牛案件破了,這一杯,我先幹爲敬。”我說完就喝幹了杯中酒。
“哈哈,我也能破案了,我也會破案了,我也幹了這杯酒。”婉芳高興地将酒喝了下去。
“兒子,什麽情況?”嶽父問道。
“爸,我先敬你和媽一杯,我們邊喝邊說。”我回答着。
三個人杯子裏的酒都喝完了。
“爸,媽,還記得上次我回家,芳說什麽了嗎?”我問道。
“記得啊,說是沿着牛的去向查啊。”嶽父回答着。
“對,就是根據芳的思路,我們調整了偵查方向,從牛的去向入手調查。沿着這條思路,我們先是查了全市範圍内的各個屠宰耕牛地點,考慮到那些屠宰點不可能還留存有活牛,因此,我們就将各幾個被盜耕牛戶帶着,一起參加調查,我們深入到每一個屠宰點,化裝成要賣牛的主顧,你還别說,這些屠宰牛的人一聽說有便宜牛賣,就很熱情地接待我們,并帶領我們到他的家裏看情況,我就将被盜耕牛戶介紹給他,說是跟着我們一起來收購牛皮的,那些屠宰牛的人也就沒有在意,就将他們家裏的牛皮拿出來給這些被盜耕牛的人看。在被盜耕牛戶看牛皮時,我們則和屠宰牛的人談價格,問情況。就這樣,我們走遍了全市的屠宰耕牛點。”我說着。
“案件就這麽簡單地破了?”嶽父問着。
我搖了搖頭,繼續說着:
“我們也是想就這麽簡單地将案件破了的,但是那些被盜耕牛戶都沒有認出來自己家的牛皮,因此案件就沒有進展。”
“你不是說按照我的思路破案了嗎?”婉芳吃驚地問着。
“思路是你的思路,但是,方法不僅局限于你的思路。”我回答着。
“那你繼續說。”婉芳說着。
我們又喝着酒,我則繼續說着:
“這銷贓耕牛的,除了屠宰戶外還有一群人。”
“牛經紀,肯定是牛經紀。”嶽父的聲音。
“爸,這個你也知道啊?”我有點吃驚。
嶽父點了點頭,說道:
“我和你媽插隊那陣,在農村呆了一段時間,對牛經紀。我們是知道的,他們每天穿鄉進戶的,俗稱‘打牛着’,在農村比較活躍,我們插隊的牛,基本上就是靠牛經紀來置換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
“的确,牛經紀在農村非常的活躍,他們掌握了各村各灣的耕牛情況,就從中做生意。對這一群人。我們剛開始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但是,婉芳的思路是正确的,在對屠宰戶排查無果的情況下,我們就将重點放在這群人身上。”
“他們每天穿鄉進戶的。你們怎麽找啊?那多麻煩。”婉芳說着。
“他們是穿鄉進戶的。但是有規定的日子在一起集會。我們就在他們集會的時間趕了過去。你還别說,那陣勢非常的大,幾十頭牛都在。附近幾個鄉鎮,甚至外地的牛經紀都過來了。
我們和牛經紀的主事人紀師傅聯系後,通報了有關情況,他積極地配合我們的工作。根據我們事前的分工,由阿儉組長負責說明情況,介紹有關耕牛被盜的事,又由各被盜的耕牛戶上去說自己家牛的特征,阿儉組長最後強調,說幫着銷贓耕牛是犯罪行爲,如果一經發現,一定要嚴懲。”我繼續說着。
“那你在幹什麽啊?”婉芳問着。
“我們幾個人則在觀察着牛經紀的反應,果然發現了問題。”我回答着。
“發現了被盜的耕牛了?”嶽母問道。
“這個倒沒有,但是,我發現其中有一個牛經紀神色不對,非常的緊張,阿儉組長說要嚴懲時,他臉都白了。”我回答着。
“這個人反常,得好好查查。”嶽父說着。
我點了點頭,又說道:
“我們問了主事人紀師傅,他告訴我們,這個人叫毛建平,山鋪人,牽了不少新牛來交易,根據紀師傅的經驗,有時毛建平牽來的牛,不論是個頭,還是歲數,一般的農戶都是舍不得賣的。”
“是啊,這牛就是農民的寶,他們對牛都是有感情的,有時賣牛也是将那些老弱病殘的牛賣掉,正當做事的牛從來都是舍不得賣掉的。”嶽父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往下說着:
“我們到山鋪去查毛建平,正好他們派出所的阿朱組長有個表叔就是和毛建平同灣的。我們本是準備問問毛建平情況的,阿朱組長表叔老毛一到派出所,我用了點技巧一問,就問出情況了。”
“什麽技巧?”婉芳來了興趣。
“我就随便問了老毛,我說,毛建平的牛來路不正?”我回答着。
“你是故意這麽問的,對嗎?”婉芳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又說道:
這老毛聽我這麽問,就感到吃驚,睜大眼睛,随口就是一句,‘這個你們也知道啊?!’
“哈哈,這下試得好!這下有戲了!來,兒子,我們喝一杯!”嶽父笑着說道。
“案件就這麽破了?”嶽母笑着問道。
我又搖了搖頭,繼續說着:
“這個老毛啊,隻抽我遞上去的煙,什麽情況也不說,問急了還發火。這阿朱組長也幫着我們做工作,但是,老毛就是不說情況。沒有辦法,我們隻好将老毛送回家。”
“就這麽完了?!這怎麽能就這麽完了啊?!你們得問老毛情況啊?!”婉芳急了。
“我的好寶貝,你難道還想對老毛刑訊逼供啊?”嶽父笑呵呵地問道。
“不刑訊逼供,也不能放他回家啊,非得要他說清楚不可。他這人怎麽這樣的啊,知道情況還不說,一點正義感都沒有。”婉芳還是在着急。
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兒子,你繼續說,你們是怎麽讓老毛開口的。”嶽母說着。
“我和阿儉組長到他家上門去了三次,但是老毛都沒有開口說情況,隻是抽我遞上去的煙,大口大口地抽着,一根又一根地抽着。”我回答着。
“你們三顧茅廬都沒有打動他嗎?!”婉芳吃驚地問道。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們去了三次,的确是有誠心,但是,我們方法不一定對,這三次,我發現了一個特點,那就是老毛喜歡抽煙,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大口大口地抽煙。”
“對,給他送煙!”嶽父高興地說着。
“爸,我們也抽支煙。”我笑着說道。
“好好好,我們邊抽煙邊喝酒。”嶽父爽快地說着。
“馮所長也非常支持我這個主意,還特意拿出自己的兩條煙。這兩條煙開路,果然就有了效果。老毛一接煙後,就拉着我們到灣子邊的樹林裏,不但告訴我們毛建平的牛有問題,而且還告訴我們,毛建平的牛是同灣子的一個叫阿清的人賣給他的。最關鍵的是。阿清單身一人,家裏根本上就沒有牛,他的牛極有可能是偷來的!”我高興地說着。
“哈哈,那案件不是破了嗎?”婉芳問着。
“從這情況看。隻能說阿清涉嫌盜竊耕牛。不能确定他就是我們鎮耕牛被盜的作案人。”我糾正着。
“那你們怎麽确定是阿清作案的呢?”嶽父問道。
“你們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孤兒寡女家被盜時。那個作案人想強奸那個女的,被咬了舌頭嗎?”我問道。
嶽父點了點頭。
“我們就查山鋪衛生院的記錄,一查。果然在那個案發時間之後,阿清在山鋪衛生院有治療舌頭的記錄!另外,我們又将阿清的相片給那兩個渡河的人辨認,都認出來了,阿清就是牽牛過河的人,由此就确定阿清是作案人了!”我說着。
“你們破案真曲折啊!”嶽母感歎着。
“事情隻是個開頭,更曲折的還在後面呢!”我說着。
“怎麽了?還有更曲折的啊?!”嶽母驚歎着。
“抓阿清成爲我們的主要工作,我們想了很多方法,甚至在他灣子裏安排了耳目,幫着我們。然而,阿清就象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的,怎麽也找不着蹤迹。
但是,終于,老天可憐我們,認爲我們太辛苦了,山鋪派出所吳教導員打電話來,說是發揮人熟地熟的優勢,幫着我們抓着阿清了。”我繼續說着。
“你們通知了山鋪派出所要抓阿清?”嶽父問着。
我又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他們山鋪派出所也有耕牛被盜,估計是從老毛那裏知道我們在查阿清,他們就真的發揮人熟地熟的優勢,從省城将挑扁擔的阿清抓了回來。但是,他們手裏沒有過硬的證據,就死審,碰着個阿清嘴也硬,打死也不說。山鋪派出所将阿清審查了三天,什麽也沒有審出來,沒有辦法,他們才将人送我們,因爲他們怕阿清放出去後告他們刑訊逼供。
我們看阿清已經被打得不行了,就叫醫院的院長親自給阿清看病,又開了最好的藥,并幫阿清敷上藥,又讓他吃飽喝好,阿清感動得不得了;再加上我們手裏有證據,就交代了作案過程,先是說偷了三頭牛,我們将銷贓牛的魯大嘴抓來一審,魯大嘴則說幫着阿清銷贓了十六頭牛!
我們再審阿清,他就徹底交代了,他在這幾年和另外兩個人一起共盜竊了41頭耕牛!”
“41頭耕牛?!這麽多啊!這人膽子的太大了!”嶽父驚叫起來。
“是有點多,41頭牛,不但将我們派出所近幾年被盜的耕牛案件都破了,而且還破了本縣,鄰近縣市的耕牛案件。”我回答着。
“這破案過程雖然曲折,但是成果卻非常大。來,兒子,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嶽母笑着說道。
我們喝幹了杯中酒。
“我再和你們說說破案的幾個有趣的事。”我還是興趣正濃。
“好!”嶽父點着頭說。
“這阿清一徹底交代,就牽涉到兩個作案人,都是我們鎮的,一個叫柯大寶,一個叫吳矮子,馮所長就命令立即抓捕,我們分了兩個抓捕小組。我們刑事組負責抓捕柯大寶。
在柯大寶家,我們屋裏屋外,樓上樓下到處都搜遍了,然而找不着人,但是,根據我們得到的情況,柯大寶是在家的。
問柯大寶老婆情況,她說柯大寶不在家,我們就問他家孩子情況,兩個小孩,大的是個男孩,小的是個女孩,男孩不做聲,女孩則說在她媽媽房中,我們又到柯大寶睡房搜,發現房間裏有個冰櫃,我們估計柯大寶就藏在冰櫃裏面。阿儉組長就不急了,拉着柯大寶老婆問這問那的,時間一長,柯大寶在冰櫃裏受不了了,就自己頂開冰櫃的門,站了起來,滿臉慘白,凍得直打啰嗦。
治安組負責抓捕吳矮子,也是非常有趣,那吳矮子就倒爬在床闆底下,他們怎麽找也找不着,就将吳矮子房間裏物品換了位置,再拉到老婆進來,她老婆一再進房間,就緊張地看着床底下,如是他們就知道吳矮子床在床底了,就在床上拍啊,跳的,時間一長,吳矮子抓床的手受不了了,就掉到床下了。”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頓飯,大家伴着我的故事而吃,故事講完,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飯後,一家人又一起出去散步。
第二天,我和婉芳一早就去跑步,又送她上班,到點了再接她下班。
第三天,我回家看了父母,爸媽、妹妹都很高興,我将案件情況都介紹了,爸媽說對偷牛的就是要嚴格處理,妹妹則是從頭到尾饒有興趣地聽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