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大家就案件又在讨論,依然是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着,大家再也不提守候捕捉的事了。
我看大家沒有新的方法,見時機差不多了,就說道:
“這麽多牛不見了,那總得有個去處啊?”
“對啊,難道牛就憑空消失了嗎?”阿儉組長也來了興趣。
這一說,大家的興趣又聚攏了,馬上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阿東分析着:“偷去自己養?這絕對不可能!殺了自己吃?能吃得了那麽多嗎?那就隻能殺了賣,這賣嘛,也不是很好賣,你說在農村裏,誰買得起牛肉吃呢?因此,農村裏就可以排除。餘下的就是城鎮了,城鎮裏,吃牛肉的就多了,我們這麽多牛被盜了,這得有個固定銷售的地方,會是哪裏呢?”
“還能是哪裏啊,笨死了。肯定是殺牛的啊。我們鎮小,沒有殺牛的,但是,縣城有啊,縣城裏有幾家殺牛的!”阿本得意地說着。
“你是不是在縣城買過牛肉吃呢?”阿東問道。
“嘿嘿,我兒子喜歡吃牛肉,還要吃鹵牛肉。這不,我有時去了縣城,就買點回來的,你别告訴我你兒子不喜歡吃牛肉。”阿本說着。
“喜歡啊,怎麽不喜歡啊,牛肉就是太貴了,我舍不得買。”阿東回答着。
“你們兩個說起兒子來了,還有完沒完啊。這是案件碰頭會嘛,别成了你們兒子的吃牛肉大會。”阿儉組長及時提醒着。
阿東、阿本兩人嘿嘿地笑着。
“阿本,你的想法很不錯,你說說具體的方法。”阿儉組長鼓勵着。
“還有具體方法啊,這還不具體嗎?”阿本看着阿儉組長,感覺很奇怪。
“阿東,你說說具體方法。”見阿本不開竅,阿儉組長轉換了說話對象。
“我們假裝是買牛肉的,一家家地看,我就不相信看不出來。”阿東說着。
“小李。你呢?”阿儉組長最終還是點了我的名。
“我基本上同意阿本和阿東的意見。但是,我們必須帶着受害人去,我們對被偷的牛并不是很熟悉的,僅僅憑訪問的材料遠遠是不夠的。你們看。柯莊村柯家灣老柯的親戚也不是看着那牛皮象嗎?但是。老柯親自去一看就不是了。隻有耕戶對牛是最熟悉的。我們自己去,肯定會得不償失。”我說着。
“我說嘛,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這麽的一商量,不就是個完美的方案嗎?!”阿儉組長說着。
大家笑了笑。
一行人又坐到馮所長辦公室。
“這方案可以考慮考慮,叫老楊開車陪着你們一起去,我再給你們刑事組加點辦案經費,你們抓緊點,争取早日破案。”馮所長說着。
由于車輛坐不了那麽多人,阿東和阿本就留在派出所裏,繼續調查,我和阿儉組長帶了老雷、馮立國兩個人,先到縣城,每個屠宰點都要去查訪。
所謂殺牛的地方,就是屠宰牛的地點,一般位于比較大的鎮子或縣城,它前面多是個店面,後面就是殺牛的地方,也有在家裏将牛殺了,再将牛肉運到店裏賣的。現殺現賣,牛肉就新鮮,多數牛肉是被城鎮居民、餐館買去吃,也有做生意的,将牛肉買回去,做成鹵牛肉。
上午,我們對縣城菜場、路邊攤點進行了明察暗訪。我和阿儉組長明着上去問,老雷和馮立國則溜到店子後面去看。
下午,我們又将縣城再次轉了一圈,尋找每一個賣牛肉點,每一個屠宰點。但是都沒有收獲。
次日,我們一早就趕到華碩市金陽縣農貿市場。
在一家賣牛肉的大店面前停了下來。
“老闆啊,這牛肉蠻新鮮的啊。”阿儉組長套着近乎。
“算你看對了,剛殺的牛,新鮮着呢。”中年秃頂老闆得意地說。
“好賣嗎?”阿儉組長繼續問着。
“好得不得了呢,每天都能賣一頭牛呢!怎麽了,你也想做這生意?”秃頂警覺了。
“你看我象做個生意的嗎?”阿儉逗着他。
“象,怎麽不象,你一看就象個殺牛的,不做這殺牛的生意真是可惜了。”秃頂說着。
“我認真一看,阿儉組長,長得人高馬大的,又肥頭大耳,滿臉都是橫肉,最關鍵的是他那雙眼睛,太大了,睜大了,還真的象牛眼睛。
看完,我就樂了,哈哈地笑起來。
“你看你看,這小兄弟也同意我的觀點嘛。”秃頂感覺有人支持就更高興了。
阿儉組長顯然有點不高興了。
我趕緊問話,“老闆,收牛不?”
“你們有牛?”老闆小聲地說。
“你看這裏象說話的地方嗎?”我向四周看了看,看完了,再看着秃頂。
“來來來,你們跟我來。阿四,你看着攤子!”秃頂轉身就走了。
走到店内,裏面堆着不少牛肉,地面上都是髒水,裏面還有幾個人在加工着牛肉。
“小兄弟,這裏,你可以說了。”秃頂低聲地說着。
我看着幾個正在加工的人,還是不開口。
“沒關系的,他們都是我請的人,你放心好了。”秃頂解除着我的顧慮。
“每天兩頭牛,你銷得了嗎?”我吊着他的胃口。
“兩頭?你說是兩頭?”秃頂重複着。
我點了點頭。
“小兄弟啊,你這牛從哪裏來的啊?來路正當不?”秃頂緊張地看着我。
“大哥,我們走。”我理都不理他。對阿儉使了個要離開的臉色。
“怎麽就要走啊,别走啊,有話好商量嘛。”秃頂趕緊攔着我。
“我們誠心來你店,想和你做生意,讓你賺錢,你将我們拉到這麽個下腳都沒有地方不說,你還不知道規矩,我和你做什麽生意呢!”我生氣了。
“阿四,你死哪裏去了啊。”秃頂喊着。
那個叫阿四的馬上就來了。
“我有事,你看着店子。”秃頂吩咐着。
“兩位兄弟。我們家裏說去。我們家裏說去。”秃頂拉着我的手說着。
“幹什麽啊,強買強賣啊?”我更不高興了。
秃頂馬上松開了手,“兄弟,誤會誤會。有話好商量嘛。”
“牛。我可以賣給你。但是。你懂的,牛皮我要拿走,而且必須是現錢交易。”我終于說主題了。
“走走。到我家裏說,我們好商量的。”秃頂說着。
“我們同來的,還有兩個人,他們和我們不是一路的,隻是負責收牛皮的,你家有牛皮嗎?有的話就帶他們去。”我又說着。
“一起去嘛,我家多的是牛皮呢,近兩年的牛皮都沒有時間買呢!”秃頂說着。
“大哥,你就去叫下那兩個兄弟,成不?”我對阿儉說着。
阿儉組長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很快,阿儉組長和老雷,馮立國來了,看他們的自然樣,應該是阿儉組長交代了話。
我們邊走邊聊。
“兄弟,你真的每天能送我兩頭牛嗎?”秃頂有點不相信。
“少了啊?那再加兩頭!”我反問着。
秃頂高興地笑着。
“再加兩頭你吃得了嗎?”我看着他,藐視的表情。
“就加一頭就行了,就加一頭就行了。”秃頂趕忙說着。
很快就走進了一個灣子,一棟三層結構是樓房,後面還有個大院子,還搭着篷子。
坐下後,秃頂分着煙,問着:
“兄弟怎麽稱呼啊?”
“你是真的不懂規矩還是裝着不懂規矩啊?”我更生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嘛,我是說,總不能老叫你小兄弟對不對。”秃頂解釋着。
“這樣,你先将你家的牛皮拿出來,叫他們兩個看看,我們再細說,行嗎?”我安排着。
“好。”秃頂答應着,帶着老雷,兩個人離開了,往後院走去。
很快,秃頂又回來了,“他們自己在看的,我們談我們的生意。”
“你看我象幹什麽的?”我開口了。
阿儉組長睜大眼睛看着我。
“要說他象殺牛的,你就象殺豬的。”秃頂開口了。
阿儉組長馬上就樂了。
“好,你就叫我殺豬的,叫他殺牛的,我就叫你秃頂,行不?”我提出建議。
“行,兄弟真個做大事的人啊,這麽小心。”秃頂說着。
“你保證每天三頭牛能銷出去?”我叮囑着。
秃頂想了想,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點了點頭。
“那我就問你幾件事。”我說着。
秃頂又點了點頭。
“你以前每天銷幾頭牛?”
“一頭半。”秃頂回答着。
“大哥,這生意談不成的,這家太小了。”我起身就要離開。
“兄弟,你别急啊,你聽他說說嘛。”阿儉阻止着我。
秃頂趕緊将我拉着坐下。
“你們牛都從哪裏來的呢?”我問着。
“你問這個幹什麽?”秃頂警覺着。
“如果你有固定的渠道,你認爲我們還有必要再繼續談下去嗎?”我反問着。
“哦。”秃頂點着頭。
“我們多是從外地販回來的,中間都有人轉手的。另外,這個嘛,也有人送上來的,但是,要生産隊的證明,我才敢收。”秃頂說着。
“要是沒有證明呢?”我順着話說。
“這個我是要擔風險的嘛,你得讓着我點。”秃頂看着我。
“一頭就讓五百。”我說着。
“少了,少了,至少要一千!”秃頂讨價還價。
“一口價,八百!”我堅定地說。
秃頂看着我沒有繼續還價的餘地,點着頭。
“我重複兩點,牛皮我都要,現金交易!”我說着。
“沒得問題,沒得問題。那就三頭牛?”秃頂征詢着意見。
我點了點頭。
“那你們明天就送來?”秃頂顯然是不想放過這大好的賺錢機會。
“秃頂啊,你也太聰明了,我還得訪訪你,這麽大的生意,我可不能馬虎。”我認真地說着。
“這個是應該的,這個是應該是,小心點爲好。”秃頂贊同着。
“我一訪好了,我就來你這裏,行不?”我問着。
“行,這是我的bp号碼,你要來,就提前告訴我。”秃頂說着。
“那我們都說好了,我們看看他們看牛皮的情況。”我提議着。
老雷和馮立國将一堆牛皮都翻完了,正站在一起說着什麽。
“看的怎麽啊,看對了牛皮嗎?”我問道。
“牛皮是不少,但是,有很多都生黴了,這個我們是不能要的。”馮立國說着,年輕人頭腦果然靈光。
“我說不帶你們來的,影響我們談大生意,下次你們自己找去。”我說着。
兩人不敢做聲。
“那我們就走了,後會有期啊,就按照我們說的做,你可别讓我失望啊!不然,我做一次就不做第二次的!”我繼續叮囑着。
“放心,放心,說好的事,不會變的。”秃頂保證着。
在車上。
“這麽多牛皮都沒有嗎?”我問道。
“李幹部,還真的沒有,我們都細細看了。要是我們家牛的皮,肯定能認出來。”馮立國回答着。
“沒有關系,後面還有很多家的,我們一家家的來。”我寬慰着。
“小李啊,你這方法不錯,下次,讓我來說嘛。”阿儉組長說着。
我點了點頭。
以後都是阿儉組長主說,我配合着,我們将整個華碩市幾個區縣的所有屠宰點全部問了一遍,老雷、馮立國也是一家家地看,結果都是不如意。
四天後,我們無精打采地回了江南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