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幹部,有個情況,我要向你報告。”疤子坐到我辦公室後,馬上就開口了。
“别告訴我,你又是在賣假酒,你良心發現,就來反省了?來投案自首了?”我開着玩笑。
“我哪裏敢啊,哪裏還敢賣假酒啊,王書記将我狠狠地批評了。我今天來向你報告幾個女的,還是幾個年輕的女的。”疤子說着。
“女的?”我問道。
“李幹部,是的。你上次到我店裏說了,說要是遇着可疑的人,就告訴你。這不,最近,間隔幾天,就有三四個年輕女的,都是在我店裏人多的時候來,她們來了,也不買東西,就是在顧客中蹭過來蹭過去的,我就和柯瞎子老婆盯着她們,他們看見我們盯着,就沒有敢動手。我不放心,又叫柯瞎子老婆繼續跟蹤着,我個大男人不好跟着的,叫女人跟,好跟嘛。柯瞎子老婆回來說,這幾個女的,在别的店面也是這種情況。我感覺這幾個人可疑,就特意來報告你,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疤子問着。
“你做的非常好。”我說着。
“那我這次做對了啊?”疤子滿臉興奮。
我點了點頭,說着:
“你這麽的做,非常對,你既保護了你的顧客,又表現了你的正義感,實際上,你就是保護了你的生意,保護你自己的錢。我發覺,你做的越來越好了!我都在王書記面前表揚了你呢!”
“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王書記告訴了我的。”疤子搓着手,滿臉繼續是興奮。
“你今天特意跑到派出所裏來,不止是這個事?”我問着。
“嘿嘿,這個你都知道啊?”疤子不好意思地笑着。
“說,什麽事。”我問着。
“我我我兒子今年想去當兵,我怕我上次的事對他有影響,李幹部,這政審的事,你能幫忙嗎?”疤子小心地問着。
“當兵是好事啊,他是去保家衛國嘛,這忙我幫定了。另外,我告訴你,對你的重點人口的管理,因爲你的表現較好,早就撤銷了。你就别因爲這個事而擔心了。”我解除疤子的顧慮。
“那就感謝李幹部了,晚上,我們吃個飯,行嗎?”疤子高興着,問道。
“你知道我的規矩的。”我回答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在外面吃飯的。但是,你這次就破個例,好嗎?”疤子懇求着。
“心意我領了。這幾個女的來了,你通知我。”我轉換了話題。
“一定!一定。”疤子趕緊回答着。
馮所長辦公室。
“小李,看來你的布置起了作用,你們迅速跟上去,如果真的如疤子所說,就來個現場抓捕!”馮所長說着。
我和阿儉組長點了點頭。
又一天上午10點,疤子跑到派出所來,說柯瞎子老婆又看見那幾個女在在街上,估計要來他店内。
我和阿儉組長藏在疤子店内樓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阿東、阿本帶着四個聯防隊員,守在疤子店裏兩側不遠馬路上。
很快,有三個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年齡差不多,20來歲,着裝上一黑一白一花,從穿着到長相都還可以。
她們三個人,跟着一個老年婦女進了疤子店内,将老年婦女圍着,擋着其他人的視線,而那個老年婦女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在挑着東西。
突然,花衣女人将手伸到老年婦女提包裏,非常快就拿出了一個錢包,并迅速轉身,将給另一個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先離開,花衣和白衣女子則繼續看着東西,幾分鍾後,見老年婦女沒有反應,也迅速離開。
我們下樓,走到老年婦女身邊。
“大嬸,我們是派出所的,你看你少了什麽東西沒有?”阿儉組長問道。
“哦,派出所的啊,我沒有少東西啊。”老年婦女說着。
“你看看你的手提袋再說。”阿儉組長耐心地說着。
老年婦女打開手提袋就叫了起來,“我的錢包呢!我的錢包呢!”
随即,馬上就又哭了起來:“我兩百塊錢啊,我的錢包啊。”
“你别急,你的錢和錢包都在的。”阿儉組長趕緊寬慰着。
“你撿着了啊?那你還給我啊!”老年婦女轉哭爲喜。
“你的錢和錢包,剛才被人偷了,你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行嗎?”阿儉組長問道。
派出所刑事組辦公室裏。
“馮所長,阿儉組長,李幹部,錢包和錢都從這個黑衣女子身上搜了出來。但是,問什麽,她都不回答。”阿東說着。
馮所長聽說抓了幾個女扒竊的人員回來了,也來了興趣,跟着過來看看。
“你年紀輕輕的,長得不錯,穿得還可以,怎麽做這種不要臉的事呢?”阿儉組長說着。
黑衣女子看着阿儉組長,不做聲。
“啪!”阿儉組長又用力拍了下桌子,大聲呵斥着:“你們吃豹子膽啊,大白天的敢偷東西!現場将你們抓獲了,你還不說?!”
黑衣女子驚恐地看着阿儉組長,沒有回答。
“你再不說,我就馬上铐你的人!”阿儉組長威脅着。
這次,黑衣女子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兩隻手舞動起來,嘴裏咿咿呀呀着。
“她是個啞巴,你别問了。”馮所長說道。
這啞巴怎麽審啊?
“阿東,阿本,你們看着;阿儉組長,小李,你們來我辦公室。”馮所長安排着。
“第一次面對啞巴?”馮所長說着。
“我搞了這麽多年的刑偵,還真的是第一次呢,這該怎麽審查啊?”阿儉組長急着問。
“這好辦,我馬上和縣聾啞學校聯系,叫他們安排老師過來就行了。”馮所長說着。
下午兩點,聾啞學校的餘老師終于來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xing。
我們将情況介紹後,帶着餘老師到辦公室。
黑衣女一看見餘老師進來了,馬上就站了起來,滿臉是羞愧。
随後,她們之間就是指手畫腳地說了起來,說了好一陣後,餘老師才對我們說:
“這個黑衣女子叫盧江霞,是我們學校的,另外兩個,一個叫柳麗娟,一個叫曹細娥,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盧江霞說到你們江南鎮來了幾次,是準備偷東西的,但是,一直都沒有得手的機會,今天,終于得手了,但是,一出門就被你們抓着了。這錢包都在她身上搜出來了,她也就隻好交代了。
阿儉組長,李幹部,你看事能不能網開一面啊,她們很可憐的,又是第一次,求你們給次機會,行不行?
“你看看被她們偷的老人,更可憐!”阿儉組長回答着。
“阿儉組長,你有所不知,這幾個孩子,家裏窮,她們在學校學習了不少的知識,但是,總是沒有單位收她們,因爲她們是聾啞人。她們生活沒有着落,就偷了。她們真的很可憐的。”餘老師繼續說着。
“小李,你看怎麽辦呢?”阿儉組長松了口氣。
“這事得問馮所長。”我回答着。
我們又到馮所長辦公室。
“錢都追回了嗎?”馮所長問道。
“都追回了。”阿儉組長回答着。
“馮所長,你就可憐可憐這幾個孩子,求你了。”餘老師說着。
“餘老師,你千萬别這麽的說。既然,錢都追回了,群衆沒有損失,那就批評教育下算了,下次,可不能這樣。你回去代我感謝你們的吳校長,讓你辛苦跑了這一趟。”馮所長回答着。
“我不辛苦,我應該來的,應該來的。”餘老師感謝着,差點就哭了出來。
“那好,你和阿儉組長去辦個手續,叫她寫别保證字,保證下次再不來我們江南鎮做違法犯罪的事。”馮所長說着。
“謝謝你,謝謝你,馮所長,我這就去辦。”餘老師臉上有了笑容。
“等一下。”我說道。
“小李,你有事嗎?”馮所長問道。
“我想到聾啞學校去一趟。”我回答着。
“馮所長,你也知道,就她們的情況,下次肯定還會繼續作案的,我想将她們的資料收集後,趕到聾啞學校去,那裏有更多的聾啞人,不是我歧視她們,我想,在面前這種狀況下,聾啞人出去扒竊作案的絕對不是少數,我想将全部資料都收集起來,以備後用。”我說出了我也想法。
“李幹部,的确如你所言,我們學校有不少的聾啞學生出去偷東西,我們做老師的也沒有辦法。你這方法還行,至少對她們是種jing示作用,你們的力度比我們強多了,我也支持你這麽的做。”餘老師說着。
“好,我再和吳校長聯系下,叫他配合你的工作。”
我帶着阿東,和餘老師等人,由老楊開車,趕到聾啞學校,吳校長非常客氣,一再表示感謝,也積極在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收集了曆年的聾啞學生相片,共有538人,并按照要求,制作了相冊和資料冊。
這一相冊和資料冊,在派出所躺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被啓用,後來,在一起由扒竊而引起的命案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這是後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