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雖然他們并不知道張慶元的來頭,但依然被洪大道的話吓得夠嗆,不僅僅是楊曉光,還有鄭道飛和鄭伯仲。
在鄭伯仲跟着鄭道飛離開後,季騰國深深的看了張慶元一眼,也帶着人離開了,畢竟他帶來的一幫子人得安排妥當。
而看到人莫名其妙的都走了,季若琳雖然疑惑,但心裏卻是一喜,趕緊跑了過去,緊張道:“慶元,你沒事吧?”
“我沒事。”張慶元看着季若琳如此關心自己,心裏浮起一絲深深的感動,笑着道。
一旁的趙楠看到季若琳跑來,頓時眼前一亮,不斷打量着季若琳,不過,在猛然察覺到張慶元冷冷看來的目光時,頓時吓了一跳,趕緊把目光投向别處,心裏砰砰直跳。
“慶元,我爸說你攙和進了大案子,是什麽大案子啊?”季若琳憂心忡忡的道,一臉緊張之色。
張慶元正要開口,卻聽到趙楠說道:
“哪兒有什麽大案子,你爸就是愚忠,被楊曉光和鄭道飛這兩個混蛋當槍使,他自己——”
趙楠剛說到一半,再次察覺到張慶元森寒的目光射來,頓時住口,撇了撇嘴不再吭聲。
而季若琳聽到趙楠的話,雖然隻簡短的兩句,但裏面透露的意思卻太龐雜了,甚至還牽扯到省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頓時讓她一陣心驚肉跳,俏臉微微發白。
“别聽他瞎說,都是誤會,剛剛搞清楚之後就沒事了,否則我要是真犯了案子,你爸他們能不帶我走嗎?”張慶元笑道。
聽到張慶元的話,季若琳一愣,随即想想确實是這個理,張慶元既然沒被帶走,自然是沒事的,這讓她不禁松了口氣。
而此時,看到人都離開了,樓上的汪慧珍他們也跑了下來,腦中都有些轉不過彎來,甚至感覺剛剛那一幕像是雷聲大雨點小,跟一場鬧劇一樣。
……
鄭道飛的專車在馬路上疾馳而過。
鄭伯仲坐在鄭道飛的身旁,一副心神不甯的神色,眼中現在還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不能接受,一開始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的張慶元,可以任他嘲諷的張慶元,甚至在自己和自己老子手中的權力下可以任意揉捏的張慶元,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後,竟然如此華麗的逆轉,竟然能讓國安局局長對自己老子說出那樣驚悚的話!
張慶元他究竟是誰?他究竟是什麽身份?
這種未知的恐懼,讓鄭伯仲坐立難安,總感覺椅座上有針紮屁(空格)股一樣。
而鄭道飛同樣如此,雖然在調查到張慶元有厲害到吓人的功夫時,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重視他,但沒想到自己還是看輕了,甚至輕得離譜。
在聽到電話裏震耳的聲音時,鄭道飛頓時被吓了一跳,随後反應過來,肯定是楊曉光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心中除了一抹濃重的苦澀之外,還有壓得他快喘不過氣的驚懼,害怕因爲這一次的事情讓他的政治生命終結,一想到趙楠手中的證據,他的心就像纏麻花一樣越纏越緊。
鄭道飛不甘心,但更害怕,這種強烈的心裏激蕩讓他額頭汗珠滾滾而下,手也在不時抽搐顫抖。
父子兩對權力的**極爲深重,所以,碰到這種事情,兩人的感受也一般無二。
就在這時,鄭道飛的電話再次響起,吓得兩人都渾身一顫,鄭道飛顫抖的手舉起手機,當看到是馬子久的電話時,心裏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趕緊按下接聽鍵。
“馬……馬……”鄭道飛還沒喊出兩個字,電話那邊就傳來楊曉光陰沉的聲音:
“是我!”雖然一如往常的沉穩,但鄭道飛還是聽出了其中的一絲顫音。
“楊……楊書記。”鄭道飛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趕緊道。
“你現在掉頭回去,穩住張慶元讓他别走,我現在趕過去,咱們當面向張慶元道歉,對了,他還在那兒嗎?”
在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後,楊曉光經過短暫的驚懼後,随即不敢遲疑,吩咐馬子久在這裏照看之後,一邊用馬子久的手機撥出了鄭道飛的号碼,一邊急匆匆的朝樓下跑去。
“啊?”聽到竟然讓自己回去,鄭道飛頓時吓了一跳。
他怎麽也忘不了,自己走的時候張慶元投過來的那道目光,漆黑的瞳子透射出來的點點森寒,瞬間印進他内心,直到現在,那道目光依然在鄭道飛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一直飽受煎熬,現在再回去找張慶元,他打心底的畏懼。
“啊什麽啊?”楊曉光怒道。
“不……不是……,楊書記……”鄭道飛緊張道,随即想起楊曉光的話,趕緊道:“我……我們走的時候張……張慶元還在那兒,我現在就掉頭回去。”
鄭道飛說完,趕緊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司機立刻會意,方向一打就調轉車頭往回駛去。
而楊曉光聽到電話裏鄭道飛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頓時眉頭一皺,訓斥道:
“你好歹也是政法委書記,這麽多年的風浪你是怎麽過來的,現在還沒到最壞的一步,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就因爲一句話,一個堂堂的省委常委,驚慌失措、惶惶不安,就你這心态,以後還想更上一層,我看你是做夢!”
此時楊曉光已經下了樓,坐進自己的一号車,對司機吩咐了一句,司機立刻加速朝省廳家屬院駛去!
而鄭道飛聽到楊曉光的訓斥,頓時心中一驚,剛想說些什麽,就在這時,鄭道飛突然想起楊曉光的話,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讓他眼神一凝,随即深吸兩口氣,強壓下焦慮的心,趕緊道:
“楊……楊書記,您的意思是?”
楊曉光眼神微微眯了下來,沉聲道:
“既然張慶元有這麽深厚的背景,而且趙楠也早就搜集到了證據,那他爲什麽一開始冷眼旁觀,沒有絲毫動作,直到咱們逼到眼前了才通過洪大道亮出身份,而且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過話,你有沒有想過這中間的蹊跷?”
聽到楊曉光的分析,鄭道飛神色不覺一怔,眼神閃爍道:
“您是說,咱們動不了他,但他也動不了咱們?”
鄭道飛畢竟在官場浸銀多年,心思極爲通透,否則楊曉光很多時候也不會詢問他的意見,而這一次,鄭道飛确實被吓到了,先是得知張慶元有如此吓人的功夫,再接着又被洪大道一通吓,頓時就慌了神,亂了心智,現在聽到楊曉光的分析,立刻抓住了他話裏的要點。
楊曉光點了點頭道:
“想必你應該清楚,知道異能監察大隊的人,都習慣把他們的證件稱作殺人許可證,有很大的殺人豁免權,我猜想張慶元功夫這麽厲害,應該被洪大道招了進去,雖然不擔任職務,但地位卻非常高。”
聽到楊曉光的話,鄭道飛頓時心中一動,明白了他的意思。
楊曉光頓了頓後繼續道:“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家老爺子今天徹底不行了,不過佟老卻帶給我一個消息,他說張慶元醫術非常之高,甚至連他都不如,我感覺,張慶元能有如此高的地位,應該也和他的醫術有關,就像當年成風那種雖然不擔任任何職務,但卻地位超然一樣。”
楊曉光的确不愧是被内定爲下一屆進委員的人,通過這些線索分析出來的東西跟真實情況**不離十,雖然對張慶元的估計還是弱了不少,但已經非常接近了。
聽到楊曉光的話,鄭道飛眼中終于露出一絲喜色,按耐不住道:“這麽說來,隻要咱們向他道個歉,給他一個台階,再想辦法給高層們通通氣,以他的影響力根本不足以對咱們下手?”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是不能大意,當年成風如曰中天的時候,可是能影響一号首長的一些決斷,現在張慶元應該還是太年輕了,給了咱們機會,如果再過幾年,恐怕咱們還真對付不了他!”
聽到兩人的對話,坐在一旁的鄭伯仲神色一緩,終于舒了口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癱軟在椅背上,再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這對咱們是一個教訓,以後無論做什麽都要事前做好細緻的調查,否則一旦調查不清,就容易招惹麻煩。”楊曉光沉聲道。
“是,楊書記教訓的是,如果不是您讓我再多查一遍,以我當時的想法就直接對他動手了,一旦那樣,恐怕現在後果就很難預料了。”想到這裏,鄭道飛一臉後怕之色,趕緊點頭稱是。
随後,鄭道飛眼神一閃,沉聲道:“楊書記,那李道秀怎麽辦?”
聽到李道秀的名字,楊曉光冷聲道:“張慶元可以保得了他自己,但卻保不了别人,連李宗奇出面都沒用,何況是他?”
“咱們下了這麽大的功夫,而且我叔叔在京城也活動了一天,當然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頓了頓,楊曉光沉吟道:“爲了避免把張慶元逼急了,李剛暫時不要動,而李道秀的東西一會兒回來後,你給我,我立刻通過傳真發給我叔叔,讓他去艹作,即使不能把李道秀整進牢裏,至少也不能讓她回來!”
說到這裏,楊曉光面色恢複以往的冷靜,但說出的話卻透着一股子寒意,讓前面的司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鄭道飛的車駛回了省廳家屬院,看到張慶元還站在那兒,臉上不由一喜,趕緊對電話裏道:“楊書記,張慶元還在這兒,沒走!”
“嗯,那你先穩住他,我估計再有幾分鍾就到了。”楊曉光說道。
北(空格)湖區屬于杭城的政治中心,無論省人民醫院還是機關家屬院都位于這裏。
在兩人挂斷電話後,鄭道飛的車也開到了張慶元他們旁邊。
看到鄭道飛的車去而複返,季若琳頓時臉色一變,而張慶元和趙楠對視一眼,都不知道鄭道飛這個時候怎麽還敢回來。
而剛剛跑過來的汪慧珍他們看到鄭道飛走下車,頓時一愣,不知道鄭道飛又回來幹什麽。
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下,鄭道飛帶着鄭伯仲,兩人來到張慶元面前,鄭道飛趕緊道:
“張先生,剛剛多有得罪,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我現在鄭重的向你道歉,那個……楊書記他現在也在來的路上,他說他也要當面向你道歉,都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對你造成了困擾,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聽到鄭道飛的話,張慶元和趙楠眼中都浮起一絲冷笑,而無論是季若琳,還是她身後的季若敬和汪慧珍等人,都張大了嘴巴,滿臉震驚之色,全都傻在了那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