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彤吩咐吳成運,吳成運吩咐楊超,而楊超又吩咐鄭虎,鄭虎吩咐熊平,而熊平,則吩咐塗子,這正是食物鏈的真實寫照,一層層的往下安排,最終爲張慶元準備了一道精心策劃的大餐。.
張慶元當然不知道這些,此時的他,已經收回了手,隻是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神也微微有些疲累。
而床上的蒙小娟已經閉上雙眼,雖然露出來的皮膚依然瘦的如皮包骨般,但蒼白之餘,卻已經有了一些紅色,顯然髒腑的供血系統已經恢複了正常,不僅如此,她原本發黑的指甲中,黑色也消失不見,成了正常的白裏透紅的顔色。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羅一手和胡明都瞪大了雙眼,甚至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每一次同張慶元的接觸,都讓他們大開眼界,見識到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通過這些事情,認識到張慶元那層出不窮的手段,以及神乎其神的一面。
就在羅一手正準備開口道謝時,張慶元揮了揮手,阻止他說話,羅一手心中頓時一驚,趕緊識趣的閉上嘴巴,一動不敢動。
在這之後,張慶元合上眼睛,随即靈魂如有實質般自體内遁出,向床上的蒙小娟包裹而去,此時張慶元的靈魂,依然是不可見的狀态,除非他達到分神期,才可以以實體形式出現,即使普通人也可以看到。
當張慶元包裹住蒙小娟的靈魂後,頓時一股子冷澀的感覺襲來,張慶元毫不在意,靈魂緩緩圍繞着蒙小娟的靈魂運轉開來。
随着張慶元靈魂的運轉,蒙小娟體内的靈魂似乎也被帶動,開始跟着有了一絲波動,漸漸了,波動變得越來越明顯,而那絲冷澀的感覺,渾渾噩噩的靈魂開始有了複蘇的迹象。
如果張慶元的靈魂境界沒有達到金丹期,哪怕他能把蒙小娟體内的毒素全部怯除幹淨,但靈魂迷失,也無法恢複,隻能通過傳統的喚醒或者刺激方式,在極小概率下,才能漸漸複蘇醒來。
這也是張慶元在醫院的時候,問過蒙小娟具體的症狀後,才敢誇下海口,保證還羅一手一個神志清醒的老婆的原因。
但羅一手和胡明卻看得極爲疑惑,剛剛雖然他們也沒看明白,但好歹張慶元跟蒙小娟有身體的接觸,他們作爲後天初期的武者,倒也勉強能夠理解,以他們的修爲也可以通過手腕度進真氣療傷,隻不過沒有張慶元這麽妖孽而已。
但現在,張慶元就坐在蒙小娟身前,沒有一點動作,隻是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兩人多少感覺有點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對張慶元有足夠的信心和敬畏,恐怕真要把他當成電視中用氣功治病的‘大師’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蒙小娟靈魂中那股冷澀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不再是渾渾噩噩的一團,而是已經清明起來,變成了她的樣子,‘眼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第一時間看到了張慶元的靈魂!
蒙小娟的靈魂一愣,有些疑惑的環顧四周,雖然靈魂已經恢複清明,但迷失前的記憶卻沒有這麽快回來,讓她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在這時,蒙小娟看到了張慶元的‘眼睛’!
“轟!!!”
蒙小娟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種前所未有的威懾感和壓迫感讓她靈魂劇烈顫抖起來,那種感覺如泰山壓頂,更像有一隻大手把她緊緊捏住,甚至有一種虛幻的要喘不過氣的感覺!
不過這股感覺隻刹那間就消失,但幾乎讓蒙小娟的靈魂崩潰!
張慶元意識到這一點後也吓了一跳,趕緊将靈魂收攏,下一刻,一副張慶元模樣的靈魂出現在蒙小娟的眼前!
“醒來!”
張慶元一聲清喝,如晨鍾暮鼓,如亘古呐喊,似遠似近,又像從四面八方遙遙傳來,讓蒙小娟靈魂頓時穩定住,不再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蒙小娟才再次緩緩睜開眼,但似乎被剛剛的那一眼驚吓過度,清醒過來後,立刻記起剛剛的一幕,此刻她眼眸中掩藏不住的全是驚恐和畏懼,整個靈魂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一聲聲似吟唱、似安撫的聲音自她身前飄來,融進她的靈魂裏,讓她的靈魂漸漸開始閃爍一層朦胧的暈光,隻見她的靈魂像是被催生一般,轉眼間就漲大了一圈,而剛剛的驚恐和畏懼情緒也一掃而空,心裏一片安甯。
爲了對剛剛驚吓的補償,張慶元耗費了一絲靈魂之力,在穩固蒙小娟靈魂的同時,也讓她的靈魂比普通人的強了不少,最大好處就是無論心姓還是悟姓都有了長足的提升,以後再修煉提升,絕對比她以前快上不少。
“歸位!”
張慶元再次清喝一聲,蒙小娟的靈魂猶如受到牽引一般,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她**發出,籠罩住她的靈魂,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朝身體裏射去。
與此同時,張慶元緩緩睜開眼,眼中的疲累更甚了,而且額頭上汗珠也比剛剛還要細密。
“呼~~~”
兩道如白練般的氣息自張慶元鼻間噴出,渾身真元立刻迅速運轉,開始恢複他剛剛損耗的真元,至于靈魂的損耗,則需要時間去恢複。
張慶元的樣子羅一手自然看在眼裏,心裏感動的幾欲落淚,但張慶元并沒有讓他出聲,他根本不敢打擾,哪怕現在張慶元睜開眼睛,也隻能眼巴巴的看着,一會兒看看神色越來越好的蒙小娟,一會兒看看一臉疲态的張慶元,心裏充滿了慶幸。
“我羅一手何德何能,竟能遇上張老師這等的大貴人,對我這樣的小人物不僅沒有絲毫看輕,反而盡心相幫,更讓我在有生之年看到老婆恢複,實在是天大的幸運!以後,哪怕張老師讓我去死,我也絕對心甘情願!”
羅一手心底默默的想着,眼中已是一片晶瑩閃爍,但目光卻非常堅定。
與羅一手不同,胡明此刻心中一片忐忑。
因爲剛剛張慶元說的很明顯,他之所以幫羅一手,是因爲看重羅一手對老婆的感情,但是,從前想到後,胡明自己卻沒有值得張慶元看中的地方,而且之前因爲魏三這個混賬東西,還惹上了張慶元,現在想想,更讓胡明糾結萬分。
不同于羅一手是爲了老婆,胡明是爲了想變得更強,才參與到争奪金玉阙的事情中,這是他的私心,雖然每個人都想變強,這是人之常情,但這畢竟不是張慶元幫他的理由,更不可能拿到台面上說。
這個想法一出,讓胡明無比緊張。
就在這時,蒙小娟睫毛顫了顫,眼皮一動一動的,似要睜開!
看到這一幕,羅一手頓時屏住呼吸,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緊緊盯着蒙小娟的眼睛,心中期待之餘,又難以自持的激動不已,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老婆,醒來吧!”
似乎聽到了羅一手的呼喚,蒙小娟的眼皮動了幾下之後,漸漸睜開了眼睛,而且眼睛晃動間,那絲神采依然是當年的感覺,這絕對不是植物人應該有的眼神!
蒙小娟,蘇醒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羅一手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傻在了那裏,雖然隻過去了幾秒鍾,但羅一手卻恍若過了幾個世紀,腦中一片空白!
哪怕剛剛期待萬分,甚至無數次做夢都是與老婆的重逢,但現在驚喜展現在眼前,羅一手卻有些手足無措,一陣陣讓他渾身痙攣的電流襲遍全身,讓他微微顫抖,嘴一顫一顫的,像是要傾吐千言萬語,卻始終開不了口!
蒙小娟似乎還回味在剛剛那股舒服的感覺中,睜開眼睛後,眨了一會兒,在适應了屋内的光線後,再才有些疑惑的轉了轉眼睛,打量四周,就在這時,她第一個看到了站在她身前的羅一手。
看着羅一手老淚縱橫、淚流滿面的樣子,蒙小娟一怔,像是爲了看得更清晰一點,不自覺的揚起了頭,想坐起來!
“嗯!”
躺了多少個曰夜,被毒素侵襲了太長的時間,蒙小娟的身體早已虛弱的不能再虛弱,瘦弱的皮包骨裏,根本沒有絲毫力氣支撐她坐起來,所以剛微微擡起頭,就一頭倒在了枕頭上,頓時微弱的悶哼了一聲。
被這一聲驚醒,羅一手趕緊坐了下去,就在剛剛張慶元坐着的位置,緊張的想去扶蒙小娟,看看有沒有事,但手臂卻像是被灌注了萬斤重擔一樣,艱難無比,顫抖着手,緩緩的伸向蒙小娟。
這一伸,似乎跨越了千年萬年,跨越了多少個噩夢和春秋輪回!
“老婆!”
羅一手輕聲叫道,手終于伸到蒙小娟眼前。
聽到這個聲音,蒙小娟渾身一震,本來沒有力氣的她眼睛頓時瞪大了不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似熟悉,又顯得那麽陌生的臉孔,本來想躲閃的臉頰也不再轉動,任由羅一手那粗糙的手撫了上去。
“滴答……”
大顆的淚珠從羅一手眼中劃過,微微渾濁的眼中濕潤一片,緊閉的嘴唇顫動着他的内心。
此時,羅一手的心裏有一種感覺,叫做喜極而泣;更有一種感覺,叫做感激涕零。
“老羅?”蒙小娟有些遲疑的,叫出了這個許久不曾叫過的稱呼,聲音依然微弱。
剛剛叫完,看着眼前的臉孔,蒙小娟心中再也沒有任何遲疑!
面前這個人,就是她的男人,她女兒的父親,她深愛的,甘願爲他擋墓地機關中毒箭的丈夫!
羅一手這一刻放聲大哭,哭聲哽咽,似乎想把這些年的壓抑、苦楚、後悔和自責全部哭出來,像個與父母走散後重逢的孩子,凄涼而又幸福!
似乎被羅一手的舉動吓着了,蒙小娟被羅一手撫着臉,愣愣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那經曆歲月滄桑和磨難的臉頰,滿是淚痕。
“老羅,你……你怎麽了?”
蒙小娟顫抖着伸出手,艱難的向上舉起,想擦掉丈夫臉上的淚水,縱然此刻她心底有萬千疑惑,但這一刻,這一幕,觸動了她心底最深的柔軟,更被羅一手的舉動震撼到了,因爲,在她的記憶裏,羅一手從沒有哭過。
看到這一幕,張慶元歎了口氣,随即不再看這‘久别重逢’的夫妻倆,因爲那一刻,他心底也升起一股孤寂和落寞,想到了他那從未曾見過的父母。
壓下心頭的黯然,張慶元擡起頭,看向胡明,此時的胡明似乎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到了,眼眶微紅,有些出神,不知道也想到了什麽,但可以肯定,在江湖上心狠手辣,有着笑面狐狸之稱的胡明,這一刻也被感動了。
張慶元拍了拍胡明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胡明頓時回過神,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張慶元朝外走去,隻是在關門的一瞬間,看到羅一手夫妻兩,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胡明。”張慶元淡淡道。
“張老師,您有什麽吩咐。”胡明微微躬身,恭敬道。
張慶元沉吟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我做事有我的原則,想必以你的智慧,應該能看出來,所以,在你沒整頓好你的千門之前,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
看到胡明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張慶元擺了擺手,繼續道:“我不是反對千門的存在,我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法則,哪怕你不做這個千門之主,甚至沒有千門這個門派,但依然還會有這種行當,這是無法避免的。”
張慶元頓了頓,正色道:“我隻有幾個要求,偷可以,但不準搶;騙可以,但要分人分場合;詐可以,但要适度。想必你也知道我前兩天的經曆,而且這些年也見過不少,你做爲千門之主,我對千門并沒有插手之權,但你想從我這裏得到好處,我自然對你有要求。”
張慶元沉聲道:“能夠做到,我扶你一把,不能做到,就當我沒說!”
聽到張慶元的話,胡明額頭汗珠滾滾而下,心中一片驚懼,但張慶元話一說開了,又感到一陣輕松,再不像之前那麽糾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