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轉過身,在樹冠遮蔽下,關震借着路燈透射的微光,也隻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張慶元的身影。
黑乎乎的影子幾乎融進黑暗裏,像鬼魅一般,強烈的畏懼讓他有一種喘不氣來的窒息感,而且越來越劇烈。
人,對于未知的神秘總是抱着一種敬畏的态度,關震雖然在俗世也是功夫高手,更是軍中手握實權的少将,但面對超越常理存在的張慶元,忽然再次想起當初張慶元一拳将關志祥打死的狠辣,心中緊緊揪住!
“你應該知道當初我爲什麽打死關志祥,現在你也如此,我該說些什麽好呢?”張慶元緩緩走出陰影,臉上半明半暗,像素描裏的顔色,讓整個面部顯得堅硬而森冷。
而關震牙關緊咬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張慶元說的是事實,但沒有在家族中生存,沒有過家族的臉面和存在感,永遠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他也得縱身跳下去。
這是關乎臉面和威嚴的事情,想想,如果關家不聲不響,在武林中,在軍界,别人又會如何看待?
想到這裏,關震臉上露出一絲冷然,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不那麽窩囊,冷聲道:“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麽好說的,你動手吧!”
張慶元嘴角浮起一絲嘲諷,掃了一邊瑟瑟發抖的蒙圖一眼,語氣冰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我沒想到你們一家子都是這樣的另類,隻許你們嚣張霸道,真到了自己頭上又是這副樣子。别擺出這麽一副樣子,你這不是大義淩然,也不是視死如歸,而是畏罪求死!”
張慶元緩緩走了過來,身後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像死神的長鐮一般,随時帶着索命的威懾,讓關震情不自禁的眼神一縮,往後挪了挪。
看到關震的樣子,張慶元嗤笑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高傲,在我面前,你,還有你們關家,屁都不是!”
張慶元的話讓關震心中一怒,但想到現在的形勢,也隻能把這口惡氣留在心底,神色越發的沉郁而絕望。
張慶元手一揮,兩道勁風直射向關震和蒙圖,兩人渾身一顫,就暈了過去,看着躺倒的兩人,張慶元雙眼一眯,看向晚會的地方,眼中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左宗風!
想到之前在訓練場上左宗風的眼神,他肯定也參與其中!
将兩人收進空間戒指,張慶元身形一縱,躍身從樓上跳了下去,穩穩的落到地上。
随後,在神識的感應下,張慶元又去了幾個地方,殺了幾個人後,朝晚會現場走去。
當張慶元回到籃球場的時候,張若男正坐在台上抱着吉他輕彈輕唱,她的聲音清脆中又帶着些許磁姓的沙啞,同她說話的聲音倒有些區别,但聽在耳中,又非常獨特,随着婉轉悠揚的聲音低聲吟唱,帶着一種穿透人心靈的純粹透靜,讓張慶元剛剛滿腔的殺心微微一緩,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一曲畢,台下沉寂了幾秒,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一次沒有口哨,沒有嚎叫,也沒有歡呼,隻有熱烈而持續的掌聲,經久不息。
看到場上的熱鬧,張慶元微微歎了口氣,他們又有誰知道,就在他們身邊,剛剛卻發生了一場陰險的算計和**呢?
張慶元走回自己的位置,掃了一眼坐在中間的左宗風。
此刻的左宗風也與現場的戰士一樣,一邊含蓄的笑着,一邊鼓着掌,似乎已經融入到現場的氛圍,對關震和蒙圖那邊的結果毫不在意。
不過想想也是,這麽周密的必殺一擊,以左宗風短淺的見識,那絕對是難以預料,而且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得掉的。
真正的暗殺,機會隻有一次,所以,爆發也在那一次,成則就地誅殺,敗則被發覺而進行圍攻。
但在左宗風看來,在十來把狙擊槍最精銳的算計下,張慶元絕對逃不掉,不僅如此,還死的不能再死!
左宗風自然不擔心。
但是,當一轉臉,看到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位置上的張慶元,左宗風猛然一驚,坐在椅子上的他渾身哆嗦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張慶元,萬分驚詫!
“這……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能毫發無損的回來了,關震他們呢?”左宗風心亂如麻,坐如針氈。
不過接着左宗風又驚疑不定的想到,“難道他沒有過去,還是說第一次來這裏迷了路,繞了遠路,沒碰到關震他們?”
左宗風有些心神不甯的自我安慰着,但是這件事任何一個關節出了纰漏,對他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左宗風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朝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撥出了蒙圖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号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清冷聲音,左宗風愣了愣,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用的手機是軍方特别定制手機,即使沒有絡信号覆蓋也會轉到軍用衛星信号上,這是上校級别以上的軍官才能配備,至于蒙圖的手機,則是左宗風特批的。
除非他的手機被毀了,否則怎麽可能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
想到這裏,左宗風有些煩躁的撥出了關震的号碼!
“您好……”
話音剛起,就被左宗風迅速掐斷,心中猛一咯噔,終于有了不祥的預感!
“出問題了!”
就在左宗風在那裏握着手機發呆時,張慶元和吳千軍來到左宗風身後,吳千軍眼中還帶着一絲疑惑,不知道張慶元帶他來找師長幹什麽。
“左師長,你是在跟關震和蒙圖打電話嗎?”張慶元帶着嘲弄的口吻道。
聽到張慶元的話,左宗風悚然一驚,猛然回頭,雙眼緊縮的盯向張慶元,寒光逼人。
而同時,吳千軍在疑惑了兩秒之後,渾身一震!
關震!
東北關家的關震?
做爲當初親眼見證那緻命一拳的吳千軍,心裏非常清楚張慶元同關家的仇怨,本以爲即使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來找張老師,卻沒有想到關震他們根本不知道張慶元究竟有多恐怖!
而現在,驟然聽到關震的名字,吳千軍心中頓時閃過萬千念頭,眼神也迅速冷了下來!
有什麽樣的家族,就能培養出什麽樣的人才,更何況做爲吳老親孫的吳千軍,受到的培養絕對是最頂尖的,隻不過二十多歲,無論見識還是心思堪比一般的年輕人高出太多,通過張慶元這一句簡短的話,再加上張慶元的語氣和神态,吳千軍就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對事情本身也有了一些猜測。
“左師長,怎麽回事?”吳千軍沉聲道,帶着興師問罪的态度!
雖然吳千軍隻不過是個中校,而且還是副團職暫帶團長,對于大校師長這個頂頭上司,他必須有絕對的服從,而不應該是這種态度,但事關張老師,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有家族這個強大的靠山,雖然一直以來并不張揚和纨绔,但并不代表他不會嚣張!
見吳千軍一上來竟然是這種口氣,讓左宗風心中一沉,對關震之前說的張慶元和吳家關系的推測有了一絲動搖,但現在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說出實情,否則一旦讓吳千軍透露到吳老那裏,他就徹底完了。
“吳團長,我根本不知道張老師說的什麽。”左宗風盯着張慶元,搖了搖頭道,對吳千軍如此口氣竟沒有絲毫不滿,或者在戳到他的陰謀時,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上面。
同時,左宗風握着手機的手不動聲色的移到背後。
“人說的話,真的比鬼還假!”
張慶元淡淡道,說完,走到左宗風身邊,從左宗風手中奪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編輯的短信内容,冷冷一笑,捏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幹什麽,啊!!!——”
見自己的伎倆被張慶元識破,左宗風心中一驚,再感受到張慶元握住他手腕的劇烈疼痛,不由驚怒交加的奮力掙紮,但一瞬間,左宗風就感覺自己肩肘的地方突然一麻,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情況讓左宗風心中駭然,一種極度驚懼的情緒瞬間彌漫左宗風整個心神,讓他後背一陣寒氣上湧。
“他……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驚懼過後,感覺到張慶元的‘力大無窮’和這種難以理解的手段,哪怕左宗風再不敏感,也知道張慶元的手段厲害到一種讓他無法想象的地步。
“你帶我一個僻靜一點的房間,另外你安排個人,等會兒晚會結束後送趙雅樂她們四個回去。”張慶元對有些沒回過神來的吳千軍道。
吳千軍趕緊點頭道:“好的,張老師。”
見張慶元對吳千軍竟然如此‘吩咐’,完全是上級命令下級的口吻,而且吳千軍還是這麽一副恭敬的樣子,左宗風心中的不安感覺越來越濃。
再偷眼看向張慶元,感受着他身上散發的冰冷寒氣,左宗風心裏也對參與這件事開始有些後悔了。
同時,左宗風心中依然在糾結——蒙圖和關震究竟怎麽了?
吳千軍打完電話,安排好了之後,就帶着張慶元來到一棟辦公樓,大樓正門還有兩個士兵站崗,看到吳千軍來了,趕緊敬禮。
吳千軍對兩個士兵敬了禮後,沉聲道:“我和左師長談一些事情,沒有我的吩咐,其他人一律不許進來!”
“是!”
兩個士兵兩腿一合,大聲道。
随後,吳千軍就帶張慶元上到二樓,來到一個标着‘團長辦公室’的門外。
吳千軍打開門,一間寬敞而簡單的辦公室映入張慶元眼簾。
“張老師,這是我的辦公室,下面有崗哨,所以這裏算比較安靜了。”吳千軍在張慶元進去後,掃了他身邊有些‘畏縮’的左宗風道。
張慶元點了點頭,随手一扔,左宗風頓時站立不穩,跌倒在地,膝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面,疼得他臉上一抽,痛呼一聲,卻不知什麽時候又能出聲了。
“左師長,這裏比較僻靜,你再說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張慶元冷聲道。
左宗風雖然此刻心驚肉跳,更有些慌亂,但還是咬了咬牙,盯着張慶元道:“張先生,你可知道你綁架一個軍官的後果?”
雖然剛剛發短信的舉動被張慶元識破,但之前的計劃還有後手,如果超過一定的時間還沒收到訊息,會有人過去查看的,所以左宗風心裏還有些依仗。
吳千軍關上門,站在張慶元身後,在左宗風的眼中,此刻的吳千軍,就像張慶元的秘書一般,甚至比秘書還要恭敬,這讓他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起來。
“不見棺材不下淚啊,你一個大男人,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做了都不敢承認,這軍官當着估計也是一個敗類,不當也罷。”
說完,張慶元手一揮,兩具身體突然憑空出現,朝左宗風砸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