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元在屋裏轉了一圈,确認了自己的感受後,随手拿起小朱挂在衣架上的一條領帶,點了點頭,淡淡道:“去齊眉的房間吧。”
聽了張慶元的話,趙江宇微微皺起眉頭,剛剛他看張慶元一直在屋裏轉悠就有些不滿,搞得跟他比警察還專業似的,沒見黃總還在這兒嗎?
現在更好,黃總還沒發話,他倒先開口了,你算哪根蔥,當自己是大器集團的黃董嗎?
想到這裏,趙江宇不由看向了黃志國,但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黃志國見趙江宇把目光看向自己,竟然臉色一沉,訓斥道:
“看我幹什麽,還不聽張老師的,帶我們去齊小姐的房間!”
黃志國的話讓趙江宇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黃志國,又驚疑不定的再次看向張慶元,但這次的眼神卻早跟之前不一樣了,也知道剛剛自己看走眼了,從黃志國的稱呼來看,稱呼他張老師,那就顯然不是他的助理。
但是,這麽年輕的張老師,他又是來幹什麽的?
但既然黃志國竟然爲了這種小事都訓斥自己,顯然,這個什麽張老師在黃總心目中一定有很高的位置。
再看到黃志國臉上的不虞之色越來越濃,趙江宇不敢怠慢,連忙恭敬道:“對不起,黃總。”
說着,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張老師,黃總,這邊請!”
讓趙江宇心神狂顫的是,在自己說話之後,他竟然看到黃總對身後年輕的不像話的張老師恭敬道:“張老師,您請!”
更讓趙江宇難以置信的是,這個什麽張老師聽到黃總的話後,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就像是本該如此一樣的直接朝門外走去。
在張慶元和黃志國都出門後,趙江宇才心神不甯的擦了把汗,心道還好自己沒有做出什麽輕視的姿态,否則讓黃總嫉恨上,隻怕奮鬥了十年的成績都要一場空了。
想到這裏,趙江宇心中一陣震顫,趕緊小跑着一邊帶上門,一邊跟上,緊張的指着隔壁道:“張老師,黃總,隔壁就是齊眉小姐住的地方。”
說着,趙江宇趕緊上前打開門,接着閃過身,讓兩人先進去。
開門的一瞬間,張慶元就能感覺到那股陰寒煞氣,絕對是式神的氣息無疑。
張慶元緩步走了進去,齊眉帶來的皮箱和包還放在一邊,床上同樣散亂,張慶元又從桌上随手拿起齊眉的發卡,粉色的,顯得青春洋溢,想到齊眉那張明媚的笑臉,不知怎地,張慶元心中的殺機再次升騰起來。
感受到這道刺骨的寒意,黃志國頓時心中一驚,看向張慶元的眼神再次充滿敬畏,而趙江宇則搓了搓膀子,同時心中極度不安的感覺讓他驚疑不定的四下望了望,疑惑的心裏嘀咕着:奇怪,怎麽突然感覺這麽冷呢?
“好了,志國,你們出去吧。”張慶元沉聲道。
聽到張慶元的話,黃志國趕緊恭敬道:“是,張老師。”接着又有些猶豫的道:“張老師……還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麽?”
“不用了。”張慶元沉聲道。
黃志國點了點頭,道:“好的,張老師。”
看到黃志國恭敬的不像話的樣子,趙江宇瞪大了眼睛,剛剛他已經把張慶元的位置看的夠高,但通過黃志國的神态和語氣,他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對方在黃志國心目中的分量,即使面對黃董,他也沒這麽恭敬過啊。
就在趙江宇失神的時候,就被黃志國給推了出來,不由心中一驚,趕緊往外退去。
而黃志國順手帶上了門,終于緩緩的籲了口氣,看的趙江宇再次一陣發楞,剛剛他也感覺心中像是有什麽揪住了一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之前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或者是連續的吃驚讓他有些緊張,但見到黃志國的樣子,讓他心中頓時有了一個不敢相信的猜測——
難道說,剛剛那種壓抑的感覺是張老師帶來的?
他究竟是誰?
他現在又在房間裏幹什麽?
趙江宇自然不敢問黃志國,隻一個人在那兒雙目發呆的腦中急速運轉,卻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等到趙江宇回過神,看到黃志國一臉沉郁的站在門口,想着心中越來越多的疑問,不由忍不住走到黃志國身邊,看着關着的房門,低聲疑惑道:“黃總,那個……張老師他……”
剛說了幾個字,黃志國就眼神淩厲的射向趙江宇,低喝道:“不該問的别問!”
一句話把趙江宇吓得噤若寒蟬,頓時不敢再說話。
可以說,這是趙江宇第一次見黃志國發這麽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有這種程度的威懾,更是第一次見他竟然因爲自己還沒開口的話而勃然色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裏面那個叫張老師的年輕人。
這讓趙江宇心旌搖曳的同時,對張慶元身份的好奇感越來越重,但也越來越敬畏。
站在屋裏,張慶元手一翻,一張符箓頓時出現在手中。
随着氣機牽引,引動符箓之後,張慶元将發卡和領帶往半空中一抛,頓時被符箓的光暈包裹在其中,同時張慶元大手一抖,一股真氣釋放而出,而同時,屋裏的窗戶瞬間打開。
在半空中的符箓釋放的光暈停止震顫的時候,那團朦胧的光暈在半空中一頓,立刻卷着發卡和領帶從開着的窗戶爆射而出,瞬間消失在燈火闌珊的夜色中,而張慶元腳在地上一跺,如一顆炮彈般,追着那團幾乎微不可查的光暈而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黑芒!
……
此時,京都市郊外的一座莊園内,燈火通明。
這是扶桑國一個古老的家族——曰川家族所在,在扶桑國内,他已經存在了幾百年,而且無論時代怎麽變換,無論政界還是商界,甚至黑道,他在扶桑國内巋然屹立,足以說明它巨大的能量和根深蒂固的地位!
莊園非常大,裏面除了一棟棟帶着濃郁扶桑古風的閣樓外,草地、池塘、樹林、花園一處接着一處,雖然沒有高樓大廈,但像這樣的的建築,無不凝結着時間的洗禮,在一代又一代人的維護和添置下越來越龐大,也越來越漂亮。
在其中一處院落裏,坐落着一個五開間的屋室,客廳是傳統的雙層木闆結構地面,裏面半部分都是榻榻米,此刻正有一老一中年兩人席地跪坐。
這兩人,如果讓扶桑國的人看到,一定會肅然起敬,一個在是曰川家族的前任族長——曰川栾,曾經的曰川株式會社社長,同樣的世界五百強當家人,在扶桑國内,可以說跺跺腳扶桑就要抖三抖的風雲人物。
而中年人,則是曰川家族的當代族長——曰川青,将曰川株式會社從父親接手時的剛剛擠進五百強,到現在的前四百強,他隻用了十年的時間,而且,在他的手中,扶桑國京城——京都市的地标姓建築晴空塔,也是在他的主導下完成的。
這座自立式電波塔建成之後,不僅極大提升了扶桑國電波發射頻率和訊号,而帶來的經濟效益不僅僅是各大電視台所支付的租金,更因爲成了旅遊觀光地而帶來不菲的旅遊門票及相關配套設施的收入。
在扶桑國,這父子兩人極爲耀眼,被譽爲扶桑國商界的兩顆明珠。
而這隻是顯露在外的實力,至于暗處的勢力,更令知道一些底細的政客和财團寝食難安,但多次發難,多次又不了了之,哪怕扶桑國經曆多次動蕩,也沒能影響曰川家族的地位。
“父親,我不明白,爲什麽這次大器集團的那個朱志宏,您不讓影子把他悄悄殺掉,反而讓他給帶了回來?”曰川青跪坐在地上,看向曰川栾疑惑道。
曰川栾慢慢喝了口茶,緩緩道:“青木,雖然這次的項目非常重要,但同曰暮式神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就在昨天,當我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我能從他們身上微微感應到曰暮式神的氣息,你再明白了嗎?”
“什麽?”曰川青震驚道,随即一臉喜色的道:“父親,這麽說,我們順着他們兩人,能很快查到曰暮式神的消息,甚至再度請回它?”
曰川栾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昨晚上我才讓影子去把他兩帶回來,看看先能不能問出點什麽,隻不過,那個女孩好像并不太清楚,而那個叫做朱志宏的年輕人,似乎知道些什麽,但嘴硬的很,死活不開口。”
“是嗎?”曰川青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道:“不開口那就折磨得他開口,看是他的嘴硬,還是咱們的手段硬!”
“哈哈!”聽到曰川青陰狠的話,曰川栾不僅沒有任何不快,反而非常開心,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做爲父親,看到你能有現在的想法,我很高興。”
曰川栾頓了頓,接着道:“青木,在外面,你一定要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們曰川家族曆經數百年,靠的是什麽?是忍,不錯,但更要狠!”
“是,父親,我明白。”曰川青點了點頭,一副恭聽受教的姿态。
曰川栾站起身,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卻沒有絲毫老态,反而行動非常流暢自然。
“走吧,青木,陪我過去看看,阿澤有沒有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曰川青趕緊站了起來,恭敬道:“是,父親。”
兩人出了門,一路朝莊園深處走去,黑暗中不時有人朝兩人行禮,如果不是他們發出動靜,普通人從這裏經過,根本不可能察覺到有任何異樣。
而這,就是曰川家族的隐秘所在,他們暗中還有一個強大的殺手組織,而組織的名字,就是天殺!
當初的天堂之鷹的天殺,正是曰川家族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忍者,名叫曰川影,是曰川栾的弟弟,同時也是天殺組織的領袖,曰川栾就将家族中傳了數百年的最強大的曰暮式神賜予給他!
多年前,天殺抱着學習的态度混進天堂之鷹,因爲實力的強橫,很快就成爲超越s級的五星級殺手,待了幾年後覺得沒趣,又回到了扶桑,而上次,他剛回去,就碰到了羅西和亨利的叛變,就一路跟蹤到了華夏。
天殺最不幸的是招惹上了張慶元,最後不僅被逼的服毒自盡,連曰暮式神和罡神刀也丢失了,這讓感覺到異常的曰川栾極爲震怒!
随後曰川栾就派了影子前往華夏調查,但似乎有什麽人做了手腳,無論怎麽都查不到當初的線索,因爲害怕被華夏的異能監察大隊發現,影子就回到了扶桑。
但無功而返,讓曰川栾一直根根于懷,但沒想到,昨天竟然再次有感應,這讓他興奮至極!
要知道,曰川家族能有今天的規模,曰暮式神絕對功不可沒,雖然以他們的手段不能展露曰暮式神的所有力量,但即使能夠展現的,也絕對能保家族平安!
丢了家族至寶,無論他将家族發展到什麽程度,他依然是家族的罪人,但如果能找回來,他自然能夠心安,将來也可以放心的下去見他的先人。
随着兩人在莊園裏走動,一道漆黑的影子一直吊在曰川栾的身後,形影不離,似乎就是曰川栾的影子一樣,他就是曰川栾之前一直提到的影子,也是天殺——曰川影的兒子!
爲了紀念自己的父親,他特意将名字改成影子,而在天殺死後,天殺組織就被曰川栾交到了影子手中。
進了一處掩映在竹林中的閣樓,房間裏空蕩蕩的,站在屋裏,能聽到隐隐約約的一聲聲凄厲而低沉的嘶吼,讓人毛骨悚然,曰川栾和曰川青對視一眼,眉頭緊緊皺起。
到現在還在叫,顯然沒有問出什麽東西。
曰川青扭動一道機關,一道巨大的鐵門頓時從地面應聲滑開,露出一個向下的階梯,随着鐵門打開,那道聲音立刻清晰放大,凄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隻不夾雜着斷氣的急促喘息,曰川青趕緊走在父親前面,兩人朝下走去。
地下室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一下去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扇扇門,而那聲凄厲的慘叫,就是從其中一間門裏發出的!
曰川栾和曰川青臉上都浮起一絲煞氣,疾步走到那扇門前,曰川青再次扭動一處機關,門頓時朝一邊滑開。
兩人走了進去,在燈光的照射下,頓時一道黑影緩緩浮現,成了一個人形,這一幕如果被一個正常人看到,定會驚吓萬分的以爲撞鬼了,但這卻是忍者的一項基本功——匿行!
影子跟在兩人身後,也進了房間,隻不過他全身似乎都籠罩在黑色的袍子裏,渾身一股陰寒的煞氣,随着他進屋,屋裏的空氣似乎瞬間低了幾度,但曰川栾和曰川青都沒有任何反應。
此刻,屋裏正有一張鐵床,而小朱,正**着上半身,鮮血淋漓的躺在鐵床上,一個年輕人正惡狠狠的将兩根電線通到小朱的胸膛,随着一聲電流的刺啦聲,小朱頓時渾身一陣痙攣,慘叫聲也越來越微弱,但依然眯着眼睛,透射出陰冷的寒光,緊緊盯着面前的年輕人,沒有絲毫屈服之意!
聽到身後的動靜,年輕人慌忙回頭,發現是曰川栾和曰川青,心中一驚,趕緊丢下手中的電線,來到兩人身邊,有些恐慌的道:
“家主,少主,對不起!”做爲家裏的老人,在曰川栾還在世的情況下,依然叫曰川栾爲家主,叫曰川青爲少主。
“阿澤,他到現在還什麽都沒開口?”曰川青陰沉着臉道。
“是的,少主,他的嘴非常硬,到現在除了慘叫,沒有吭過一聲。”
阿澤見曰川青的臉色,不由心中一驚,趕緊回道,同時心中極度不安,他可是知道這位少主的狠辣,雖說對于自己的家人他不會下死手,但懲罰的手段也讓人不寒而栗。
而他,從中午到現在,沒有絲毫進展,當然怕曰川青怪罪。
曰川青狠狠的剜了阿澤一眼,随即轉過身,看向曰川栾,道:“父親,再這麽下去,他肯定會死的,該怎麽辦,請父親示下。”
曰川栾眼神不斷在小朱身上逡巡,此刻沒了電流的刺激,小朱已經再次昏了過去,渾身卻依然在不斷抽搐。
像這樣的硬漢,哪怕桀骜如曰川栾,心底也極爲佩服,但如果找不回曰暮式神,哪怕他對這青年再佩服,也依然要下狠手,想了想,曰川栾對身後沉默陰森的影子招了招手,道:
“影子,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家主,當我把這個人弄醒後,他就在尋找那位漂亮的女孩,顯然非常在意,如果……當着他的面,做出要把她給輪殲的樣子,我想他會開口的!您應該知道,華夏人對這個極難忍受!”
影子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陰寒的開口道,這聲音聽在阿澤的耳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影子也在,渾身更是微微顫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