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格局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一點改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後面,正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麽,聽到開門的聲音,擡起頭,看到張慶元,微微一愣。
張慶元知道于長水不認識自己,趕緊自我介紹道:“于院長您好,我是張慶元,來向您承認錯誤了。”
“哦,原來你就是小張老師啊,之前看你的年紀才25歲,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啊。”中年人略微露出一絲詫異,随後說道,“坐吧,小張老師。”
“于書記,這是我的檢查。”張慶元趕緊遞上自己的檢查,随後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神色自然,完全沒有下級見到領導的那種拘束,更何況現在他還是‘犯錯’在先。
看到張慶元的表現,于長水又詫異了一把,心道25歲就成了副教授,果然與普通人有些不一樣,不過僅僅這樣就可以沒有絲毫組織紀律,這樣的人才也不過是個不安分分子,即使有再高的才幹也不可能重用。
“你先坐一會兒,我看看你的檢查,這麽快就寫完了,不是敷衍我的吧?”于長水拿起檢查,看了張慶元一眼道。
“呵呵,怎麽會,于院長盡管看,如果有哪一點不滿意,覺得我是敷衍或者瞎編的,完全可以提問我。”張慶元坦然道,眼神清澈,沒有一絲躲閃。
于長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看向了檢讨。
隻掃了一眼,于長水就感到眼前一亮,心中一聲贊歎:“好字!”
于長水贊歎了一番,先沒有看内容,而是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每一個字似乎都像字帖上的行書一樣,甚至感覺比字帖上的還要有力、好看,不由又好奇的看了張慶元一眼,接着想到他曾經師從國務院津貼專家華老,随即又釋然了。
張慶元來之前已經把理由想的非常充分,就是自己家裏有事,回老家了一趟,畢竟他确實是回了玉環縣。
而且,張慶元還在裏面寫到之前已經跟胡遠德請過假,雖然于長水做事一闆一眼,但想來他也不會真的無趣到還跟胡遠德求證,即使真的他問胡遠德,以胡遠德的心思,哪還不知道替他掩護,所以根本不會露餡,所以這個檢讨寫的是天衣無縫,在情真意切的表達了自己的對錯誤認識之外,還充分闡述了自己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讓于長水看的挑不出絲毫毛病。
将檢讨放下,于長水疑惑道:“之前沒有人告訴你每個老師都有oa郵箱的事情?”
張慶元搖了搖頭,笑道:“于院長,沒有人告訴我,可能是我來的突然,還沒來得及吧。”
于長水點了點頭,道:“下次即使有請過假,有空的時候也要關注一下郵箱,即使真的不能趕到,也要回複一下。”聽得張慶元隻好不斷點頭。
于長水敲了敲桌子,說道:“這樣,你等會兒去趟院辦秘書那裏,要到你的郵箱賬号和密碼,以後院裏有什麽通知都會通過oa郵箱發布,這樣省時省力,也能提高效率。”
“好的,于院長,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張慶元點頭道,心道果然像季若琳說的那樣,這于長水還真是對事不對人,并不是一來就要抓典型立威,心裏對之前打電話時他冷漠的語氣産生的芥蒂頓時消失了。
“對了,今天在會上有一件事情是跟你有關的,你當時不在,我現在再跟你講一下。”于長水說道.
“哦?”張慶元疑惑道:“于院長請說。”
“這個月底之前,爲了迎接國慶,教育部組織了一個全國高校文藝大賽,其中分爲教師組和學生組,大項分爲文化和藝術兩大類,小類又細分了不少,你回頭登陸教育部的站就可以查詢到,我要說的是,你曾經有過書畫方面獲獎的經曆,也師從華老,所以,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見,看你能不能也參加比賽,不僅爲個人赢得一項榮譽,也爲學校争光?”于長水看着張慶元說道。
于長水的思維方式顯然還與國人不同,首先說的是爲個人赢得榮譽,後面才說的爲集體争光,帶有明顯的個人主義色彩。
不過這種思維方式卻跟張慶元的非常合拍,聞言不由笑道:“多謝于院長關心,我參加。”
于長水對張慶元的回答很滿意,點了點頭,卻依然沒有任何笑容,隻露出一絲贊許之色,接着于長水站了起來,一臉鄭重道:
“小張老師,我爲之前的誤解和語氣不好給你道歉。我開始以爲,你年紀輕輕就成爲了教授,所以難免有些驕傲自滿的情緒,而這次開會你缺席就讓我想當然的更這麽認爲了,卻沒想到還是這樣一種情況。所以,小張老師,對不起。”
聽到于長水的話,張慶元呆了呆,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也從沒聽說過,領導會給下屬認錯。
在國内,領導别說認錯了,能不強行把錯的說成對的就不錯了,所以張慶元非常吃驚,趕緊站了起來,擺手道:“于院長,您這麽說我就不安了,我畢竟是缺席了,錯誤就是錯誤,您那麽說我能理解,也算是給我敲響了一記警鍾,讓我以後少犯錯誤。”
張慶元心裏卻有些汗顔,自己撒謊的話竟然讓于長水道歉,這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事情,再說他哪裏好意思接受他的道歉。
“呵呵,就像你說的,錯誤就是錯誤,必須要糾正。小張老師,你很不錯。”于長水終于露出一絲笑容,雖然很淡,但張慶元還是捕捉到了,想到這于長水也不是那麽難以接近嘛,卻不知道于長水依然是對事不對人的态度。
“好了,我等會兒還有一個會,就不多說了,既然你願意參加,那回頭你就去教育部的站看一下,了解具體情況之後,在上填寫報名表,就可以參賽了。”
“好的,于院長,那您忙,我就不打擾了。”張慶元對于長水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而于長水看着張慶元的背影,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态。
出了門,張慶元來到藝術設計學院綜合辦公室,這是一個大間的辦公室,裏面坐的都是各年級的輔導員和院辦行政人員,畢竟他們中有一部分人還是本科學曆,即使到了研究生學曆的,也需要在輔導員的位置上曆練兩年才能進行教學工作,也就是講師。
所以,他們的辦公條件自然不如張慶元他們。
在辦公室門口朝裏面張望了一下,張慶元敲了敲開着的門,大聲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哪位是院辦秘書?”
一瞬間,屋裏十來個人全都看向了張慶元,還包括一些過來找輔導員的學生,看着門口這個看起來像學生的年輕人,找院辦秘書幹什麽?
這時,一個模樣嬌俏的女孩兒趕緊站了起來:“你好,我就是。”
張慶元對衆人不好意思的點頭笑了笑,趕緊走了過去,突然發現,被衆人如此注視,他心中也有些不太習慣。
張慶元走到那個嬌俏的女孩兒身邊,笑道:“你好,我是張慶元,想來問一下我的oa賬号和密碼。”
“你……你就是張老師?”聽到張慶元的話,再看着年輕的不像話的他,院辦秘書有些愣神道。
“對啊,我就是。”張慶元有些奇怪的點頭道。
“是才來咱們院的那個……副教授?”女孩猶不确信的再次加了個标簽,問道。
“是我。”張慶元點了點頭,總算明白過來她爲什麽這麽驚訝了,随即對自己的小白臉有些苦惱起來,心想難道金丹期以前,我都要保持這幅小白臉的樣子嗎?也太糟糕了吧!
聽到張慶元的回答,辦公室裏突然鴉雀無聲起來,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張慶元,随即都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繼而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好奇的看着張慶元,對這個來學校不久的傳奇副教授很吃驚的樣子。
也難怪,畢竟聽說他的年齡隻有25歲,而現在看到他,才發現,他竟然看起來比實際歲數還要年輕,而且……好像還挺帥的樣子。
想到這裏,一些女教師,甚至一些學生就開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張慶元,心裏綻開了一朵鮮豔的花來。
張慶元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些人‘盯’上了,露出一絲苦笑,道:“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啊?什麽?”院辦秘書估計也大學畢業才不久,還‘鮮嫩’的很,聞言猛地回過神來,白皙的臉蛋浮起兩朵紅霞,歉意道:“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哦,對,你剛剛說什麽?”
張慶元再次一陣無語,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張慶元的話,院辦秘書再才不好意思道:“哦,張教授您好,我叫劉璐。”
“呃……你還是叫我張老師吧,張教授聽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感覺。”張慶元再次無語道。
“呵呵,張老師好。”劉璐吐了吐舌頭,一副嬌俏小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