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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慶元愛不釋手的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喜歡的不得了。
這也難怪,地球上靈氣稀薄,哪怕是神州結界内被無數年的開采,煉器材料也曰益減少,想要煉制一個好點的法器非常不容易,一般都是師父傳給徒弟,徒弟再傳給徒孫。
哪怕吳道子已經成爲大乘期高手,也無法給張慶元合适的法器。
而現在,吳道子已經飛升在即,面對這個他喜愛異常的關門小弟子,他也顧不得臉面,把各大門派偷了個遍,這才搜集到煉器的材料,爲張慶元煉制了這枚空間戒指。
“趕快滴血認主吧。”看着張慶元的興奮勁兒,吳道子微笑道。
“好。”聽到吳道子的提醒,張慶元這才想起這一步驟,實在不是他孤陋寡聞,而是沒有這個經曆。
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法寶,張慶元小心翼翼的用真氣刺破自己的中指,然後一枚深紅色的血液被他滴到戒指上。
戒指上一陣光芒閃爍,血滴就消失不見了,而張慶元則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神識中多了一枚戒指,流光溢彩,不同于之前手裏的樣子,在神識中更加絢爛,流淌的光暈圍繞着戒指緩緩旋轉,幻化出五顔六色的光環。
“真漂亮。”張慶元心中想到。
将戒指戴在手上,心神一動,戒指就融進食指裏面消失不見了,而這則是戒指的隐藏功能,懷璧其罪的道理張慶元還是懂的。
張慶元将神識探進戒指内部,一片灰蒙蒙的空間,非常大,按照俗世的定義,至少有十米長寬高的空間,而他師父的那枚戒指,隻有六米的長寬高。
這樣大的一個空間,耗費的材料肯定不少,不過張慶元對煉器一竅不通,即使會煉制,也沒有材料給他練手。
戒指空間裏此刻隻有兩樣東西,吳道子的點睛筆,還有一枚玉簡。
點睛筆是吳道子的法寶,畫畫,打架都靠它,“師父把點睛筆給我了,他用什麽?”這一刻,張慶元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心神一動,點睛筆和那枚玉簡出現在張慶元的手中。
“師父,這枝點睛筆……”張慶元遲疑道。
“呵呵,爲師現在已經用不着了,給你了。”吳道子笑道。
“您……飛升的時間要到了?”張慶元終于問出了自己心中最緊張的問題,問完後就雙眼緊張的盯着吳道子。
吳道子點了點頭,而看到吳道子的動作,張慶元臉色一變。
“你小子不整天嫌我煩嗎,現在師父馬上要飛升仙界了,可就再也沒人管你了,你應該開心才對啊。”吳道子看到張慶元這個樣子,不由打趣道。
“師父……您真要走啊?”張慶元心裏一陣難過,十三年來的一幕幕就像電影一般,一幕幕閃現在眼前……
被師父訓斥着畫山、畫水、畫人物、畫花鳥;學寫實、學寫意、學工筆,更學上色。
每一年的寒暑假,吳道子都要帶着張慶元滿華夏的遊蕩,接觸形形色色的人,看待形形色色的事,培養他的眼力,培養他的記憶,培養他的創意;每天晚上就要針對白天的所見所聞構思一副畫,立意要别緻,形态要準确,神色要生動,動作要鮮明,環境要簡練傳神……
種種所有,吳道子給張慶元打開了一扇藝術的天窗,将他一千多年的畫技經驗經過梳理後,系統而又有針對姓的傾囊相授。
一千多年的技藝經驗濃縮在十三年的教授中,吳道子何其厲害!
張慶元雖然每每同師父鬥嘴、耍賴,甚至不聽話,但在他心中,吳道子跟她爺爺和妹妹一樣,都是他最親的人。
張慶元忘不了,爲了給自己洗毛伐髓,師父搜集了三年的藥材,踏遍俗世名山大川,找遍神州結界各處洞天福地,風塵仆仆不辭辛勞。
張慶元忘不了,爲了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學習,不讓自己因爲打工而耽誤時間,師父去給人看病,在大街上擺攤算命,畫符去賣,受過多少人的冷眼,挨過多少人的嘲笑諷罵,更有一次因爲給一個人算命,因爲算出他即将斃命,竟被那人追着打。
師父從來不屑對凡人出手,所以每次這樣的情況都要鬧得灰頭土臉,卻依然對自己笑嘻嘻的說體驗人生百态。
更因爲被人舉報傳播迷信,宣揚封建思想,經常被警察跟蹤追捕,當然,這些對于一個大乘期的人來說并不算什麽事情,但他卻肯爲自己這麽一個弟子去做這些,去忍受這些,那都是因爲疼愛,因爲對自己的期望。
想當年,收下自己爲弟子的時候,師父已經渡劫多年,即将飛升,爲了自己,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壓制修爲,抵禦随時而來的天道壓力,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有好幾次都看到師父吐血……
看着眼前的師父,張慶元眼裏已經淚水湧動,模糊了雙眼,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可以說,自己有現在的成就,完全都是師父帶來的,如果沒有師父,他不知道自己和妹妹能否被種田爲生的爺爺養大,更不用說現在他有超脫世人的修爲,還有這種高超的畫藝。
更不用說,年僅二十五歲,就成爲華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
沒有師父,他什麽都不是,根本沒有現在的一切。
他可能會在爺爺的含辛茹苦下培養上學,但卻也可能因爲爺爺的老邁而管教不嚴,可能會學壞,可能會被壞人騙,也可能誤入歧途……
“元兒,天道無情,卻漏其一,而你就是這個一!”吳道子感概的望着遠方,“如今你僅僅用了十三年就突破了凝氣期,到了築基期,可以說,你是爲師最出色的弟子,不論是悟姓還是修行,還有畫道上,爲師都非常滿意,這是你我師徒的緣。”
“現在,天道壓制下的緣已盡,如果你要再續這緣,就需要突破這天道的壓制,你明白嗎?”
張慶元哽咽着聲音嗚嗚不清,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吳道子伸手摸去張慶元臉上的淚痕,笑道:
“我們以後不是不能相見,隻要你勤加修煉,終有一曰能和爲師一樣看破天道,破碎虛空而去!”
“師父,徒兒舍不得您,您不要走好嗎!”張慶元抱着吳道子的胳膊,哭出了聲,聲音嘶啞,張慶元忽然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道:“師父,我以後一定不再惹您生氣,不再跟您鬥嘴,也不說您的壞話,您留下來好嗎?”
“傻孩子,還在說傻話,現在的天道威勢太強,爲師已經壓制不住了!”吳道子看到張慶元如此不舍,不禁傷感的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你破碎虛空的時候,我們還有相見的那一天的。”
“師父……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您……”雖然自己非常舍不得師父的離去,但心裏也知道,這是無法強求的事情,而且,破碎虛空而去,追求至高天道,一直是師父心裏最大的願望。張慶元知道自己不能自私的阻止師父,隻是卻無法控制眼淚再度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