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自己的院落裏,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一個月的時間,百人小隊的院落此時已經煥然一新,再也不是百丈見方的地方,而是修起來了一座豪華的宅院。
張慶元閉關以後,那個叫做許滅的年老修士清點了一下新招募的軍士,約有一千左右的人員,抛卻低階的修士,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就有五百多人。
抵抗蟲潮的時候,高階修士能起到關鍵的作用,但是面對龐大的蟲潮,低階修士同樣也可以分擔一部分壓力。
所以面對五百人的隊伍,許滅内心中十分興奮。許滅和原來的先鋒隊的人一合計,決定在張慶元的院落處修建一座軍營。
張慶元一出來,許滅和薛建兩個人頓時眼前一亮,趕緊迎上去,行禮過後,将之前建造房屋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慶元點了點頭,道:“我之前在閉關,收到了前線的戰報,就急急忙忙地(頂)(點)小說 趕了出來,現在整個沿海都已經不樂觀了,這蟲潮是想把人族的修士都逼到海裏去,我們不得不想想辦法。”
許滅應了一聲,随即補充張慶元的話道:“沿海城市中,現在除了葉城以外基本上都扛不住了。不過我們海甯城還算可以,自從上次蟲潮被逼退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受到過襲擾。不過附近的天海城、天都城就不樂觀了,那裏的蟲潮一波比一波迅猛。眼見随時都有可能被攻破,聽說裏面的修士現在都在準備跑路,想要到葉城,海甯城或者一些海島避難了。”
張慶元搖了搖頭,一直退卻終究不是辦法,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被攻破,意味着蟲潮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大,長此以往,等它們占領了整個北龍州,就是雲霧海了雲霧海。再然後肯定是南蛇州……
想到了這裏。張慶元突然冒出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一旦神州結界和外面世界的通道被蟲潮所占領,那麽他們肯定會攻擊普通人居住的世界裏面,其後果……
張慶元頓時毛骨悚然來。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想到這些。張慶元再也坐不住了。眉頭緊鎖,半響後他才道:“我們現在軍隊的改編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既然這蟲潮不讓咱們人類安甯。咱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傳令下去,今天,所有元嬰以上的修士都和我一起出城!”
“是!”許滅應了一聲,随即轉身離開。
不過他沒有走幾步路就回過頭來,有些猶疑地道:“張戰校,天軍那邊戰校府怎麽說?”
雖然張慶元已經被革掉了軍銜,但是他的這支軍隊裏的人物都還是習慣叫他張戰校的。
至于許滅提到了戰校府,張慶元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麽多人想要出城,必然會通過城門,而現在整座城市的布防統統歸戰校府管,所以想要走,就必須經過那邊的同意。
張慶元歎了口氣道:“看來我要去會一會這個新來的五星戰校了。”
新來的五星戰校叫做馮沖,上一任五星戰校被張慶元殺了以後的第三天他就上任了,上任之後,他就聽說了張慶元在海甯城連着殺了兩名五星戰校的兇名,心中難免有些疙瘩,打定主意不去招惹他。
後來聽說張慶元在海甯城組建自己的軍隊,他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不過,張慶元的軍隊組建起來後,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和城裏的天軍甚至一點兒摩擦都沒有發生過,他頓時放下心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對付蟲潮,馮沖心裏想的明白,所以對于張慶元和他的這支隊伍,馮沖直接當做不存在一樣。
不過,即便不用爲了張慶元的事情煩心,他現在的煩心事也不少,眼下,他正在和天海城求援的一名五星戰校交涉。
這名五星戰校是天海城守軍的指揮使聶秉,天海城處于危亡之際,他受到作爲守城主帥的另外一名五星戰校的委托,前來求援。
“馮兄,天海城現在危在旦夕,還請你念在大家都是齊天大帥座下的面子上,發兵援助天海城,城裏現在還有成千上萬的民衆,如果天海城被破,恐怕他們絕大多數都會喪命于蟲潮之中。”
對于聶秉的求援,馮沖發自内心地想要幫助,然而現實擺在面前,他不得不搖搖頭,道:“兄弟,不是我不幫你,現在沿海城市哪個不在生死存亡之間,我現在手裏的有效戰鬥力也不過是兩千名元嬰期以上的修士而已。上次蟲患來的時候,我們這裏的将領都已經體會到了蟲潮的那種恐怖之處,雖然我們都想幫助天海城,但是大家一緻認爲即便現在滿員防守,當蟲患來的時候,恐怕我們也隻能盡力,與城池共存亡而已。”
馮沖說着,不由歎了一口氣,此時從他來到這座城池之後,就已經抱了必死之心了。
聶秉理解馮沖的想法,但是并不代表他贊同馮沖的想法,因爲馮沖的邏輯裏面忽略了一個關鍵的人物的存在,他不得不出言提醒道:“馮兄,兩千人的戰鬥力在别的城池恐怕不足以應付蟲潮的襲擊,但是你忘了,海甯城和别的城市不一樣,這座城池或許隻需要一千人就能夠防禦得住蟲潮。”
“哦?”馮沖眉頭一挑,奇道,“聶兄這話是什麽說法?難道我們海甯城的修士都長了六隻手,三個頭不成?”
聶秉搖了搖頭道:“說你海甯城的修士三頭六臂沒人相信,但是你們海甯城确實有一個三頭六臂的人物。你剛才也說過了上次蟲潮的事情,那麽你應該記得上次蟲潮如果不是有人幫助抵禦恐怕海甯城已經攻破了。所以既然她能夠守住海甯城一次。就能守住海甯城兩次,馮兄,有他在,你手下的那些軍士能起到的作用就不多了。”
馮沖瞳孔一縮,看向聶秉,緩緩道:“你是說,張慶元?”
馮沖很不情願地說出來了這個名字。
張慶元可是被齊天大帥府定性爲叛軍的人物,這可是一個大庭廣衆之下殺了連續殺掉兩名五星戰校的煞星。
這樣的人,馮沖自己知道自己惹不起,所以從上任起他就打定了主意。不和此人發生任何瓜葛。
現在聶秉提到了他。馮沖自然有些不悅,他道:“這個人是個人物,不過他脾氣古怪,而且不受大帥府的約束。蟲潮來了的話。他會出手嗎?”
聶秉點了點頭道:“任何一個修士隻要有能力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馮沖歎了一口氣。他還是不願意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索性又給聶秉潑了一盆冷水:“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聶秉,不知道你聽說沒有聽說。這個張慶元之所以背叛天軍,之所以被定性爲叛軍,這一切都是因爲二星戰将海牛王的兒子被張慶元殺了。而且……不巧的是,張慶元殺死牛仁的地點就是天海城。”
馮沖歎了口氣道:“本來我海甯城有了危難,我還有把握張慶元不會袖手旁觀的,但是現在如果我去增援了天海城,那麽到時候恐怕他本來應該救援,也不會出手了。”
聶秉默然,他自然明白馮沖話中的意思。
所有的人都知道天海城是海牛王的勢力範圍,一旦馮沖援助了天海城,恐怕在張慶元眼中,整個海甯城守軍都成了他的敵人。
想到這裏,一時間聶秉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下去。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猶豫了一下後,聶秉繼續道:“馮兄,我說個方法,你看如何,我現在就去找張慶元,直接求他去增援天海城,這樣就避免了其中的一些誤解了。”
馮沖一聽聶秉這一條建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聶兄,你這招可是釜底抽薪啊,你這樣做,我們海甯城的衆多修士和凡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聶秉幹臉色一僵,随即笑了一聲,連忙道:“馮兄,我不是這個意思,讓張慶元出兵隻是借兵而已,呵呵,有借有還……”
馮沖搖了搖頭,不禁苦笑,說的倒是輕巧,可是張慶元本身和自己就不是一路人,他走了誰能保證他繼續回來。
正當馮沖想要再次出言拒絕的時候,守衛的軍士突然走了進來,向馮沖行了一個軍禮,禀報道:“戰校,張慶元在外面,說有事要拜見您。”
張慶元?
馮沖不禁狐疑,和聶秉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有不同的心思。
不過,有了之前兩個死去戰校的教訓,對于張慶元,馮沖是不敢怠慢,直接快步走出來迎了上去。
聶秉緊緊跟在後面,他隐隐感覺到機會來了。
他們走出了戰校府,門口一個出竅期的修士正負背而立,背脊挺得筆直,渾身散發着英氣,正是張慶元!
馮沖客跟張慶元客套了兩句,将張慶元請進了自己議事大廳裏面。
随即,馮沖心中有些忐忑地道問道:“不知道張前輩找在下有什麽事情。”
一旁聶秉聽了馮沖的話,差點兒一口茶水噴出來,心道這個馮沖怎麽見了一個同級的修士也叫前輩。
他隻是聽過張慶元的傳聞,卻并沒有見識過張慶元的厲害,但看到張慶元不過出竅期,聶秉還是感到有些别扭。
張慶元對于别人叫前輩已經習以爲常了,倒也沒有不适,直接了當地道:“不瞞戰校,我這次來戰校府是想帶着我的幾百名弟兄出城,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張慶元來的目的就是如此,所以就直說。雖然他心裏不在意,但是作爲一個被革職的天軍将領,内心裏他還是不想和天軍打太多的交道。
馮沖本以爲張慶元前來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吩咐要做,他已經做好了無條件幫助張慶元解決任何事情的準備,然而張慶元的話。令人頓時心中一驚。
他不禁站起身來,一臉詫異地望着張慶元失聲道:“什麽?張前輩要離開?”
張慶元離開,意味着什麽,馮沖自己心裏清楚得很,沿海的城市最近被攻破得太多太多了,如果張慶元離開,那他們……
“我今天要出城,還請戰校放行。”張慶元見馮沖發呆,不由再次重複了一句。
這麽關鍵的時候,張慶元竟然要出城。馮沖再次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心中一沉,如墜冰窟!
而下一刻,馮沖内心充斥了說不盡的憤怒!
這種憤怒并不是因爲自己的榮譽,自己的利益。或者和自己的其他一切相關的東西。而是出于守護的責任感!
馮沖此刻真的想指着張慶元的鼻子破口大罵。這麽關鍵的時候竟然要逃,是不是男人!
他不淡定,聶秉更加不淡定。馮沖隻是想罵,但是沒有罵出口,聶秉直接站起身來,眼裏有些冒火的沉聲道:
“張道友,你這樣做就不對了。這近半年來,整個北龍州和蟲潮大大小小的戰鬥已經無數了,絕大多數都是節節敗退,隻有一個月以前,我們打了一場翻身仗,而這場仗起最關鍵的作用的就是你。
而現在,整個沿海所有的城市都處于危難存亡的時候,你卻說你要走了?
人都說,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擔負多大的責任。你看看外面那些隻有築基期金丹期的修士,他們一樣加入了軍隊,一樣不畏生死,到底是爲了什麽?
他們爲的是生他養他的這片土地,他們爲的是未來我們所有的人都能夠很好的活下去!
而你呢,你有能力對付蟲潮,你有能力自保,然而你卻要一走了之……”
眼前這個男人大聲說着,眼眶有些通紅了。
張慶元爲之一怔,他沒想到這個家夥會說出這樣的話。
幹咳了一聲,張慶元打斷了聶秉的話,轉頭望向了馮沖道:“馮戰校,這個五星戰校也是海甯城的嗎?我怎麽沒有見過?”
馮沖不知道張慶元是何意,但是還是滿口爲聶秉開脫地道:“張前輩,這個是天海城得作戰參謀聶秉,聶兄弟說話有些不中聽,還請張前輩不要往心裏去。”
“天海城?”
張慶元微微眯起了眼睛。
天海城遭遇到了蟲潮的重創,眼見就要城破了,今天張慶元來到城主府要求出城就是想要趕過去增援的。
眼前這名戰校這麽着急,顯然天海城的局勢應該更加危機了。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海牛王爲什麽沒去派兵增援?”
聶秉和馮沖兩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心中有些确定了剛才猜測是對的,張慶元果然對天海城是海牛王勢力範圍的事情耿耿于懷。
不過聶秉還是回答道:“大帥現在正在籌劃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想組織一批高級修士去司空大漠去探一探。海牛王戰将就是這批修士其中的一員,所以沒有時間分出心來。”
司空大漠?
張慶元頓時眼睛一亮,他忍不住問道:“什麽時候去?”
聶秉回答道:“大約在一個月以後。現在整個沿海焦頭爛額,海牛王也顧不得天海城的安危了。”
張慶元點了點頭,一個月的時間還來得及,先解決了天海城的安危,然後随着隊伍去看看也好。
“張前輩,我和馮兄求你了。千萬不要因爲一己之私而抛棄了成千上萬的人離開。還請張前輩留下來。”
馮沖也一樣苦苦哀求張慶元。
張慶元一陣苦笑,道:“你們自始至終沒有問過我出城去什麽地方,怎麽就知道我要就此甩手不管蟲潮呢?”
“啊?”
馮沖和聶秉一愣,相互對望了一眼,同時問道:“那前輩想要去何處?”
而馮沖又趕緊道:“張前輩您是不是對付蟲潮需要什麽材料,這些我們可以幫您準備,随時聽候差遣!”
不知不覺間,馮沖就以張慶元馬首是瞻了。
“不用了,你們還是忙你們自己的。”張慶元擺了擺手道,“我要去天海城!”
什麽?
去天海城!
聶秉聽了一愣神。确定自己沒有聽錯,激動地站起身來,喃喃自語地道:“天海城有救了,天海城有救了!”
此時的聶秉并不知道,現在的天海城已經是到了沒救的邊緣了!
整個天海城此時被密密麻麻地怪蟲包圍起來,它們不停地攻擊着城池的防禦陣法,一波一波地攻擊,仿佛就不會疲憊一樣。
陣法在不停地顫抖,在一角一角地被破壞,很快就已經殘缺不全起來。
天海城的城防最終露出來了空隙!
怪蟲像是聞到了臭味的蒼蠅一樣蜂擁而沖了過去!
守衛天海城的修士不甘心。他們心中真的不甘心。這個時候,他們别無他法,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阻止怪蟲進入天海城裏面。
那就是人牆!
哪裏有了漏洞,他們就用自己的身體和血肉堵住那個地方。一邊和怪蟲生死搏鬥。一邊用身體擋住一波一波撞擊着城防的怪蟲。
戰争慘不忍睹!
張慶元來到天海城的時候。漫天遍野的屍海人山,殺聲震天,還夾雜着不斷響起的死前厲嚎!
慘烈到了極點!
正是因爲有了這些前仆後繼的修士們。天海城才得以守衛到現在!
然而此時的修士們已經基本上筋疲力盡了,此時的天海城守軍已經被怪蟲消滅得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聶秉望着天海城城頭上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身軀,全身僵立在那裏,眼眶都紅了。
張慶元臉如寒霜,森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内心的震撼無以複加。
“殺!給我殺光了怪蟲!”
半響,張慶元喉嚨裏發出一聲近似野獸般咆哮的聲音,怒吼着沖了過去!
張慶元帶來的都是元嬰以上的修士,足足有五百人。聽到了張慶元的命令之後,一起大喊着向怪蟲沖了上去,法寶齊飛,鋪天蓋地!
張慶元一瞬間就沖進了怪蟲彌漫的地方,凝聚起太陽真火狠狠地向着那些密密麻麻而又殘暴的怪蟲轟殺而去。
不僅如此,暴怒的張慶元放出來了火烈鳥!
火烈鳥是怪蟲的克星,火焰對上怪蟲也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而他自己,也同樣不停地凝聚太陽真火往怪蟲群裏燒去!
這次的蟲潮和海甯城遇到的完全不一樣,當時海甯城的蟲潮不過是一條巨龍而已,雖然聲勢強大,但是他占據的面積卻相對小很多。
而現在的蟲潮是完全分散的,他們幾乎已經把整座城市包圍了起來,修士們的數量和他們的數量相比簡直就是杯水車薪而已。
即便是成千上萬的火烈鳥飛出去,同樣也被淹沒在了蟲潮裏面。
不過對于火烈鳥張慶元還是有十足的自信的,他相信很快火烈鳥就能夠控制住蟲潮的局面。
令他意外的是,火焰這次出來以後顯得格外的精神,他見到了蟲潮像是見到了滿漢全席的大餐一樣,口水都差點流出來,随即開始瘋狂地噴出來火焰,一點一點蠶食起來蟲潮。
對付蟲潮他仿佛有着天然的優勢,甚至要比張慶元用太陽精火的時候還要順當。
聽到了不停的嘩嘩嘩怪蟲落地的聲音,張慶元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來得還不算晚。
雖然遠處的修士依然在戰鬥着,但是壓力已經減少了許多,而且他們仍然視死如歸,絲毫沒有懈怠。現在看到來了援軍,而且如此勇猛,更激起了他們的鬥志!
“啊!”
突然,一聲嬌(空格)柔的慘叫傳了過來,聲音的主人像是受了傷。
張慶元頓時被聲音吸引了過去,他隐隐聽得那聲音是陶芊芊的聲音。
眼神落在遠處,陶芊芊的身影出現在了張慶元的面前。
在張慶元的眼裏,陶芊芊一直是一個百變妖姬的想象,有時候她打扮得一身素衣,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有時候她打扮得無限嬌媚,像是一個随時引(空格)誘(空格)男人的風(空格)騷(空格)女人。
而眼前的陶芊芊的裝束确實令張慶元一愣,此時她穿的是天軍的制服。肩膀上扛着五顆星星的制服。
五星戰校?
張慶元呆住了,陶芊芊竟然加入了天軍?此時的她已經一改以往的女人味十足的氣息,而是一副英姿飒爽,面對怪蟲透着無限的殺意。
不過現在她的狀态卻不是很好,她面前有一個相當于出竅期後期修爲的怪蟲,同時還有無數的低級的小蟲子圍繞着她團團地轉。
雖然她的身法非常輕盈,然而就在剛才還是不小心被怪蟲咬了一口。
肩膀上的衣物被破開,流着鮮紅血液的肩膀裸(空格)露在外面,血肉都模糊了,甚至能看見森森白骨。
然而此時她渾不在意一樣。一直在跟怪蟲酣戰。絲毫不畏懼生死。
“嗚!”
突然怪蟲再一次張開了血盆大口沖着陶芊芊的頭顱咬了過去。
應付其他怪蟲的同時,陶芊芊已經無力分身了。
不過面對着死亡,她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時候她内心想的是。終于可以解脫了。如果有來世的話。一定做一個單純,幹淨,快樂的女人。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但是,下一刻,她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提了起來。
随即一道火焰狠狠地向着那隻大蟲燒了過去。
得救了?
陶芊芊轉頭看見了張慶元的熟悉臉龐,并沒有一絲的高興。
她喃喃自語地道:“爲什麽我還活着……”
“不要傻了。”張慶元道,随即又是一道火焰燒向了怪蟲,瞬間将它燒成一團空氣!
而此時,由于火烈鳥的參與,蟲潮的攻勢漸漸弱了下來,甚至隻剩下了自保,修士們的壓力也少了。
張慶元抓着陶芊芊來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這才将她放了下來。
隐隐地,張慶元能夠感受到陶芊芊的眉宇之間有一絲死氣,他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這段時間陶芊芊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張慶元問道:“陶姑娘,你沒什麽事?”
陶芊芊一愣,随後攏了攏額前的發絲,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剛才多謝張大哥救命之恩。”
張慶元搖了搖頭道:“不用說這些。真是沒有想到,陶姑娘你竟然加入了天軍,而且上陣殺敵一點兒都不含糊,真是巾帼不讓須眉,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陶芊芊聽了張慶元的誇獎,不禁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張大哥,你……你真是這麽想的?”
張慶元笑道:“那還有假。”雖然張慶元一直都不喜歡她,也對她抱有足夠的警惕,但剛剛那一幕,還是讓他對陶芊芊欽佩不已,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這樣赴死如歸的。
不過陶芊芊仿佛想起了什麽,苦笑一聲,歎道:“張大哥之所以吃驚,說到底還是因爲我剛剛的舉動。”
陶芊芊望向遠方,眼裏多了一絲怅惘:“如果換做以前的我,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張慶元輕輕地拍了拍陶芊芊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你現在做的就很好。”
“陶姑娘,一起去天海城。”張慶元道。
陶芊芊搖了搖頭道:“不了,張大哥,既然你來了,天海城的蟲患應該成不了氣候,我要到需要我的地方去。”
張慶元知道陶芊芊心裏想的什麽,心中不由暗暗稱贊:“你有這份心已經很好了,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你一個弱女子,到處奔波說到底還是不方便,不如進城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陶芊芊淡淡地一笑,道:“不用了,張大哥,我走了。如果我還活着,下次我們還可以在戰場上見。”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張慶元有些不解地望着陶芊芊的背影,最終沒有挽留,他很奇怪,陶芊芊作爲一個天軍的将領怎麽能到處跑,後來張慶元才知道,原來陶芊芊的軍服是她自己偷來的。
蟲潮在火烈鳥和火焰的攻擊下,漸漸消退了。之所以說是消退,是因爲這蟲潮實際上仍然沒有消亡。無論是火烈鳥還是火焰,終究不過是用太陽精火來滅燒怪蟲。
然而對于級别很高的怪蟲,他們仍然是無能爲力。所以,在他們的攻擊之下,蟲潮的數目極度銳減,但是真正具有破壞力的蟲子仍然活着,隻是它們憑借自身的力量已經沒有辦法攻破防線了,所以就悻悻地撤退了。
以這些蟲子的繁衍和生(空格)殖速度,恐怕沒多長時間就會有第二波的侵襲。
不過,最終保住了天海城,天海城無論是修士還是普通的民衆無不感到興奮。
而前來援手的張慶元自然被熱烈地歡迎到了天海城裏面,被請進了戰校府中。
此時的戰校府卻顯得格外的甯靜。
聶秉進來之後。察覺到氛圍的怪異。頓時心中一沉,大叫道:“守城戰校呢?他人呢?”
“回……回聶戰校,之前陣法将破,五星戰校親自上陣。用身體堵住了防禦陣法。但是突然有一個相當于分神期修士的怪蟲猛烈地向戰校沖了過來。戰校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犧牲了。”
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了,聶秉歎了一口氣。熱淚頓時從眼眶中流出來。
良久,聶秉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他對張慶元道:“張前輩,守軍戰校已經不在了,還請張前輩暫時代理戰校職位。”
張慶元聽了趕緊擺了擺手道:“我不合适,況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瞞你說,我想參加大帥組織的去司空大漠的隊伍。”
“啊?”
聶秉頓時一驚,那支隊伍他是非常清楚的,隻有合體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參加,眼前張慶元不過是出竅期的修士而已,這是不想活了嗎?
不過下一刻,想起來了張慶元在戰場上的勇猛,他倒是可以理解了,不過他還是不放棄地挽留道:
“那事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所以張前輩不用着急。況且想要參加那支隊伍,張前輩你最起碼應該有一個名義才是。之前大帥府給了你處分,如果現在貿然報名,難保别人不給你面子,如果你暫代天海城的守軍戰校的話,就有了和上面溝通的機會了。”
張慶元原來也想到了這一層,不過他考慮的是自己隻要實力好,主動請求送死的活兒還有别人不答應的嗎,但是聽到了聶秉的一席話,他還是覺得這樣保險一點兒,所以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當張慶元暫時代理了守軍戰校以後,他突然有了一種古怪的想法。
反正這座城說到底是海牛王的,現在被他保住了,那麽索性不如變成自己的地盤,對于手下那批人,張慶元一直在想該怎麽安頓他們。
有了這想法,張慶元就開始付諸于行動,第二天他就開始整頓起來了自己的隊伍,将天軍剩下的一千多名修士和自己帶來的五百名修士整合在了一起。
聶秉這人還不錯,本身又不傾向與海牛王,所以他依然是張慶元的指揮使。
同時張慶元還向大帥府發出了請求加入探查司空大漠的隊伍之中的消息,然而遲遲沒有得到答複。
張慶元也不在意,到時候他們出發,自己跟上去就是了,各走各的路,難道他們還能趕自己走不成嗎?
……
齊天大帥府的議事大廳,三名修士稀稀落落地坐着,正在讨論事情。
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齊天大帥任無窮,張慶元的師兄任逍遙,丹器閣的閣主皇耀三個人。
原來,自從和張慶元分開以後,任逍遙和皇耀兩個人也沒有閑着,他們兩人一起一直在羅天城外圍殺高級怪蟲。
羅天城的防禦陣法是整個神州結界防禦蟲潮的陣法之中最頂級的,按理說這些怪蟲根本不可能攻破,但是它們卻像是接到某種死攻的命令一樣,攻擊沒有一天停止過!
任逍遙和皇耀不想受到天軍的約束,并沒有加入天軍,而這樣一來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無聊之下,就出城殺起了怪蟲,權且當做爲羅天城做點兒貢獻。
這些怪蟲最高不過都是些合體期、分神期的怪蟲而已,他們殺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然而有一天,城外突然來了三隻相當于渡劫期後期的頂級怪蟲。當時羅天城的守軍頓時慌了神,他們趕緊将這消息報告給了大帥府。
接到消息後。任無窮立刻帶了五名渡劫期修士趕過去。
但是,當面對怪蟲的時候,任無窮臉都變了——因爲外面并不是報上來的那樣僅僅有三隻大怪蟲,而是十多隻!
那些怪蟲陡然見了任無窮一幹人的到來,像是見了血的吸血鬼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沖着五名渡劫修士咬了過來。
雖然大怪蟲靈智不高,但是畢竟是以十對五的優勢,很快,任無窮就潰不成軍了。
他帶着幾名修士想要重新回到城裏,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想要回首的時候。一隻怪蟲已經沖着他的腳咬了過去。
就在這時。任無窮看到兩個修爲在合體期的修士朝這邊趕過來,趕緊大叫道:“回去!不要過來。”
大叫之後,任無窮就昏死過去。
而來人正是隐藏了修爲的任逍遙和皇耀,他們察覺到外面的交鋒。就趕了過來。正巧看到了任無窮被咬掉雙腿這一幕。
因爲任無窮剛剛的那句大叫。讓任逍遙兩人對他充滿了好感,身臨危難之中,竟然還顧忌他人的生命。這難能可貴。
任逍遙兩人本來就是出來打怪蟲的,自然不會退走,立刻手一揮,真元大手朝着那隻怪蟲狠狠抓去!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就算那些怪蟲達到了渡劫期,也不是任逍遙的對手,被抓了個稀爛,死的不能再死。
随後,任逍遙和皇耀快刀斬亂麻,将十隻怪蟲統統殺掉。
等任無窮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并沒有死,轉頭瞥到了任逍遙和皇耀兩個人,愣了一下後立刻大怒:“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外面這麽危險,你們不好好躲起來,閑逛什麽!”
直到現在,沒弄清楚狀況的任無窮還把任逍遙和皇耀兩個人當做他城中的子民。
任逍遙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而一旁見識了任逍遙和皇耀實力的另外一名修士忍不住提醒道:“大帥,是這兩位前輩幫助我們殺了所有的怪蟲。”
“前輩?”
任無窮陡然一驚,重新打量了兩人一番,這才隐隐察覺不對勁——對方不是沒有修爲,而是修爲深不可測。
随後,任無窮喜不自禁的地将任逍遙和皇耀兩人請進了大帥府。
而這些天,因爲接觸,任無窮和任逍遙兩人的關系不斷增進,一方面是任無窮籠絡的結果,另一方面也是任無窮之前的行爲讓任逍遙兩人極爲欣賞。
“兩位前輩,說到殺怪蟲,自然是實力高者越能殺滅怪蟲。但是如果說蜂擁的不同等級的怪蟲一擁而上,那麽我們隻能靠人海戰術了。不過,前輩請看這份戰報,上面這個叫做張慶元的出竅期的修士,竟然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扭轉戰局,我有些不信,他不過是我手下的一名五星戰校而已。”
“張慶元?”任逍遙和皇耀兩個人不禁對望了一眼。
任逍遙不禁苦笑,自己這個師弟真是能折騰,到哪裏都能折騰出動靜來。不過這樣倒是好了,如果哪天想要找他根本就不用費力,隻要聽聽哪裏動靜大就知道他在哪裏。
任逍遙沒說話,皇耀卻開口了,道:“任大帥,世間的事情,不能單純以自己的定式思維考慮,雖然戰報上說張慶元是出竅期修爲,但是你怎麽确定他不是隐藏了修爲的高手,或許他的實力和我跟任兄差不多,隻是不想太過冒風頭所以隐匿了修爲而已。又或許他本身的一些特有的戰技就适合殺這怪蟲也未可知呢。”
皇耀的話是故意引歪了任無窮的思路,果然任無窮被他的話一帶,心中頓時對戰報的真實度增加了信心。
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
任逍遙見他如此,心中卻是暗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不過任逍遙也不打算繼續開玩笑,淡淡道:
“在這場和蟲潮戰争之中,已經很久沒有湧現出來這樣的青年才俊了,我說任大帥,你若是實在信不過這戰報,不如親自去天海城去看一看,眼見爲實嘛。”
和師弟一别這麽長時間,任逍遙确實有些想念他了,所以索性鼓動任無窮去那裏看看。
而無巧不巧,此時張慶元的戰校府此時正迎來了一場沖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