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元微微一笑,一點兒都不動怒,他在五人旁邊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張慶元不知道的是,從張慶元這個低階修士進入大廳的那一刻起,藍臉修士心中早已經将丹器閣掌櫃的老母罵了多少遍。
因爲曾經他帶着自己金丹期的弟子來到丹器閣,本來是想兩人一起入最高級的大廳讓弟子漲漲見識,卻沒料到被門口的修士攔住了,死活不讓他的弟子進。
他苦口婆心的和那個修士說盡了好話,甚至驚動了丹器閣的掌櫃的,最終他的那一名金丹期的徒弟也沒能進來。
從那以後,藍臉修士就把丹器閣給恨上了,如果不是丹器閣本身來頭不小,恐怕他早已調動資源将丹器閣給滅了。
而此時,藍臉修士對丹器閣的看法更差了,你們不是最講什麽規矩嗎?怎麽放了一個出竅期的修士進來。
這小子是什麽來頭?
藍臉心中暗暗盤算,内心中早已經将張慶元當成一個修真二代了。
隻是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修二代,哪家宗門有如此大的面子?
天城肯定沒有這樣的宗門,至于南蛇州……好像沒有宗門有這樣的底氣和勢力!
畢竟南蛇州最厲害的也就三家合體期宗門。門裏隻有兩三個合體期修士,從實力上講根本不如丹器閣,而且差的太遠。
要知道丹器閣可是遍布整個神州結界,在北龍州也是數得上的頂尖勢力,傳聞閣主已經進階大乘期,但他們可沒法去驗證,畢竟他們修爲不到大乘期,根本看不清。
在藍臉修士心中,這小子要麽是北龍州某個大勢力中的二代,要麽就是某個不出世老怪的後輩。
但是。藍臉修士将北龍州各大頂尖宗門像是背英雄譜一樣想了個遍。卻始終沒有一點兒關于張慶元的印象。
“喂,小子,你知不知道這個大廳是最高級修士買賣東西的地方,這裏有你出竅期修士的位子嗎?”
張慶元不知道對方這短短的時間裏轉了這麽多的念頭。但他已經看出來了這藍臉修士對他意見很大。
不過。張慶元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此次來的目的十分明确,能不結怨就不結怨,所以還是十分恭敬地道:“這位前輩。是的,本來以我的修爲本來不能進入到這個大廳的,不過恰好我身上有一些前輩們修煉所需要的藥材,這些藥材在其他的大廳裏恐怕沒有人會購買,所以在下和掌櫃的談了談,掌櫃的破例讓在下進入了這裏。如有打擾之處還請幾位前輩海涵。”
張慶元說完這話,五人之中另外一名下巴一縷長長黑須的修士不禁暗歎了一聲。
通過張慶元的話,他已經把張慶元列爲菜鳥了,修士之間的事情,最能要命的就是修煉資源了。
你一個低階的修士一上來就說我有你們所需要的修煉資源,這真是二百五的做法,因爲高階修士根本用不着買你的東西,隻要你一出了這丹器閣的大門,分分鍾殺了你,這樣你的所有東西不都歸别人了嗎?
數萬年的曆史長河之中,殺人奪寶的事情還能少見嗎?
不過,像張慶元這樣的性格,他倒是十分喜歡,畢竟在修真一途上面,人們已經習慣了爾虞我詐,能夠直來直去的人已經很少見了。
所以黑須修士決定幫他一把。
“小兄弟,不知道你有什麽藥材要出手,老夫現在正缺少一些修煉藥材,你盡管拿出來吧。”黑須修士和顔悅色地道。
不過藍臉的修士嘴角卻浮現出來了一絲輕蔑:“他能有什麽好東西拿出來。申荊,我們不要跟着小娃娃浪費口舌了,我們繼續讨論我們剛才說的事情吧。”
申荊就是眼前的黑須修士了,他聽了藍臉修士的話,心中不禁冷笑,他最了解這個莫庸了,莫庸心胸狹窄,而且見利忘義,雖然此時張慶元沒有拿出來他手中的藥材,但是既然能進入這個大廳肯定是好東西。
這個莫庸做好了出去殺人奪寶的準備了,所以肯定是害怕自己幾個人看中了張慶元手裏的藥材,從而讓他損失了一次空手套白狼的機會。
其他三個修士實際上也對張慶元不是那麽看好,因爲不管是哪家宗門,最得意的弟子都是受到百分之百的保護的,這樣的場所,讓他拿出來頂級的靈草來,簡直無異于借别人的刀害了自己的後輩。
宗門裏的高手甯可自己親自來這裏,也不會讓自己的後輩前來冒險。
所以另外一個渡劫期的修士搖了搖頭道:“小夥子,老夫不是看不起你,你不是我輩中人,恐怕很難知道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是什麽,你自己認爲自己手中的東西是無價之寶,或許在我們看來根本就是狗尾巴花而已。”
這人說話雖然難聽,但是張慶元看得出他沒有惡意,所以微微一笑道:“前輩,那可不一定,那您先說說您需要什麽東西吧。”
那老者看到張慶元自信滿滿,眼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倒多了一絲好奇,淡淡笑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來,我們幾個可都是渡劫期的修士,這個幫着你說話的申荊更是了不得,已經是渡劫大圓滿了,距離大乘期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但是你要知道,想要從渡劫期進入大乘期可不是靠自身努力就能夠實現的,一般人都需要借助于外物。這所謂的外物自然是可以幫助突破那層障礙的丹藥了。所以在你這位申荊前輩眼裏,除了乘風丹之外,恐怕其他的任何東西都不足以令他動心了。”
他說這話倒是不假,今天如果不是因爲要讨論關于乘風草的事情,恐怕即便是竭力邀請,申荊也不會浪費時間來這裏的。
乘風丹?
張慶元知道,這是渡劫期升級大乘期必備的丹藥,他自己不是煉丹師,手中如何有這樣的丹藥呢?
不過,張慶元探查了一番自己的戒指。發現。雖然沒乘風丹,但是戒指裏卻有幾乎煉制所有乘風丹的丹藥的靈草。
張慶元卻沒有說出來,他笑了笑道:“這位前輩說笑了。這乘風丹的煉制技能隻有天級以上的丹王才能夠掌握,晚輩這麽點兒年紀。即便從娘胎裏開始學習煉丹。恐怕到現在也到不了玄級丹師。手中怎麽可能有乘風丹這樣的頂級丹藥?”
煉丹師和丹藥一樣,都分爲四級——天、地、玄、黃,每級九品。而乘風丹屬于天級一品的丹藥,至少也得天級一品的煉丹師才能煉制。
“哈哈。你這小夥子說話倒是很實誠。老夫自然知道你沒有乘風丹,但我們這幾個人現在最缺的就是乘風丹,這乘風丹之所以比較珍貴,一是高級的煉丹師在神州結界實在是太少了,另外一方面就是這煉制丹藥的最主要的一味靈草在整個神州結界少的可憐。
不瞞你說,我從進入渡劫期以後就開始爲了晉級大乘期做準備,這一晃已經有上百年的光景了,可惜仍是沒有找到那一味乘風草。
我問你,你說你有我們需要的藥材,那麽你手中難道還能有乘風草不成?”
申荊說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幾個人也都笑了起來。
經過眼前這位修士的一番點播,莫庸頓時清醒過來,他改不了這性子,見到好東西就要搶過來,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低階修士手中會有什麽好東西。
張慶元被人搶白了一番,卻半點兒難堪的意思都沒有,他微微一笑道:“乘風丹晚輩倒是聽說過,隻是不知道這乘風丹的主藥乘風草需要多少年份的才能夠煉制乘風丹?”
張慶元在申荊提到乘風草的時候,特意探查了一番儲物戒指,在星空谷的藥園裏得到的乘風草十分多,約有上百株之多。
這些乘風草都是任逍遙摘下來塞進他儲物戒指裏面的,張慶元知道自己到渡劫期還早,所以當時也沒在意,這時候才發現,這一百多株的乘風草年份差異十分大。
年份最長有三千年的之久,年份少的卻隻有兩百年。當然低年份的乘風草要比年份高的多很多。
三千年的乘風草隻有兩株,而二百年的乘風草有二十株,可見一斑。
“當然是年份越久越好。因爲年份高的乘風草煉制乘風丹失敗的概率比較低。”
另一個叫做廉仭的渡劫初期修士道,不過他随即說,“不過年份低的要看多少年了。一般情況下,五十年的乘風草就能夠入藥了。不過煉制成功的幾率隻有一成。如果是二百年的乘風草,成丹率估計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了。可是這樣的靈草已經被前輩們采盡了,哪裏那麽容易找到。
廉仭喃喃自語道,他苦苦尋找乘風草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如果不是他心性好的話,估計早就走火入魔了。
“什麽?”
張慶元聽了廉仭的話不禁大吃一驚。二百年的乘風草竟然就是年份高的了?那麽自己手中的那麽多幾百年的乘風草如果拿出來豈不是要吓到眼前的這幾位,更别說自己還有上千年,甚至三千年份的。
張慶元想到這裏,趕緊把這種古怪的想法驅趕出去,他要真說了,恐怕整個神州結界高手都要追殺他了!
直到此時,張慶元才明白自己手中的乘風草的真正價值。
他自然不知道,任逍遙是個識貨的人,張慶元戒指中的乘風草的年份之所以最低的是二百年的,并不是因爲藥園裏沒有低年份的靈草,而是任逍遙見了更高年份的靈草之後。對于那些幾十年的靈草完全沒有了興緻。
見到張慶元一時出神,廉仭倒是沒有繼續揶揄他,而是道:“小夥子,你沒有到這個層次,所以對乘風丹和乘風草不了解沒有關系的。不用喪氣,你這麽年輕,總有一天到了我們這樣的修爲就會了解更多的事情了。”
申荊也是一笑,不過他想的更深,他不知道張慶元手中到底有什麽,但是内心裏的想法依然是讓張慶元盡快離開。不要在渡劫期修士裏面蹚渾水。雖然此時莫庸已經對張慶元沒有了什麽興趣,但是這家夥貪婪成性,說不定一會兒張慶元離開的時候,他會追上去殺人奪寶。
所以申荊道:“小夥子。我們幾個人現在确實隻需要乘風草這一味藥材。既然你沒有就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
申荊歎了一口氣,他能幫助張慶元的隻有這些了。
雖然張慶元聽出來了申荊維護自己的意思,可是這次來這裏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不能輕易地離開這裏。
張慶元緩緩地搖了搖頭,平靜道:“多謝前輩好意,不過我不能走。因爲我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申荊,莫庸,廉仭等五個人頓時面面相觑,不知道張慶元在說什麽。
莫庸冷笑道:“小子,你是在耍我們嗎?剛才廉仭道友已經告訴你了,我們現在隻需要乘風草,你現在說有我們想要的,難道你手中有乘風草不成?”
申荊和廉仭不禁暗歎這小夥子實在是太不識時務了,他們作爲高階修士和張慶元廢話了這麽長時間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若是換做别人,都懶得和他費唇舌。
所以對于張慶元的感官頓時降低了很多。
他們可不認爲張慶元手裏真有什麽乘風草,因爲乘風草在神州結界實在是太珍貴了,即便誰有也不會拿出來交易的。
此次幾個人聚在一起,正是得知了雲霧海中某個小島上有乘風草的蹤迹,所以這才聚在一起讨論想要深入雲霧海去尋找機緣,張慶元這時候說他有乘風草,這些人怎麽可能相信呢?
見所有人懷疑起來自己,張慶元也不再廢話,手一翻,從儲物戒指裏面取出一株靈草出來。
這靈草遍體通紅,頸部更是豔麗發紫,一共有九片葉片,每一片葉片形狀都各不相同,他們散發出來一波一波的道韻,流光溢彩。
這柱靈草最奇怪的部位,就要屬根部,它的根部光秃秃的,竟然沒有絲毫的根須。
這柱靈草自然是乘風草了。
眼前幾位渡劫期的修士顯然都是識貨的人物,見到了乘風草,都不禁瞪圓了眼珠,全都驚呼起來:“乘風草!”
“二百年的乘風草?”
“真的有乘風草?”
帶着各自的疑問,他們再次看向張慶元的時候,神色都有些複雜,每個人都在想,這次看來真的是看走眼了,眼前這小子還真是有貨。
其中最不淡定的就是莫庸了,他見到了乘風草,眼睛裏都放出來了綠光,這乘風草是他多年夢寐一起的東西,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
有了這株靈草,找到合适的人煉制一枚丹藥,那麽未來他晉級大乘期就有望了。
想到了未來晉級大乘期,然後縱橫整個神州結界,莫庸眼神中貪婪的神色再也難以掩飾。
莫庸顧不得其他同級修士就在他身邊,更顧不得靈草的主人張慶元,他此時眼裏隻有乘風草。
“哈哈哈,我終于得到你了!”
就像是瘋了一樣,莫庸大手急不可耐地向乘風草抓去。
“你要幹什麽!”
“砰!!!”
幾道淩厲的真元同時向莫庸招呼而去!
莫庸驟然醒悟,這才意識到周圍還有旁人在場。
慌忙躲過了幾個人同時的圍攻,莫庸悻悻然地避到了一旁:“各位道友,見笑了,在下一時沖動,還請見諒。”
申荊可是渡劫大圓滿,自己在他面前搶東西,豈不找死,更何況這裏還是丹器閣。
申荊,廉仭幾個人都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庸。冷哼一聲卻不搭理他。
好東西誰不想要,但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這道理你莫庸也該懂的,畢竟這株靈草不管放在哪個人身上都是同等的重要。
“各位前輩,請不要在大廳裏面動武,不然大廳裏的陣法會自動啓動。”
莫庸剛剛停手,就聽到大廳裏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人的聲音,提醒他們不要動手。
自始至終,張慶元都沒有動彈,他仔細觀察着幾個人看到自己這株靈草的表現。
申荊和廉仭兩個人倒是沒什麽,兩人雖然看到乘風草也是口水都流下來了。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張慶元并沒有發現絲毫殺意。
但其他三人……
莫庸就不必說了。
而另外兩個人。張慶元此時也已經把他們定性爲和莫庸一樣的人了,在乘風草出現的那一刻,他分明從兩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兇光。
張慶元心中冷笑,區區幾個渡劫期的修士。在他面前還翻不起什麽浪花來。真惹惱了他。一把火讓他們化成灰!
剛才的搶靈草,護靈草,幾個渡劫修士用了不到半息的時間。張慶元似乎沒有看到一樣。依然端坐在原地,他道“幾位前輩,我說過我有你們想要的,現在乘風草我已經取出來了,就請幾位前輩出價吧,價格高優先。”張慶元見他們停下來,這才開口道。仿佛沒有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一樣,張慶元依舊淡定如初,端坐在原地。
申荊不禁暗暗歎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性子倒是不錯,就是太缺乏生存經驗了,看來是生平仗着門派的威勢橫走慣了,竟然沒有意識到有人會對他不利。
“價高者得?”莫庸喃喃冷笑道,随即報出來一個價格,道,“我出一百萬靈石。”
雖然神州結界比真正的修真界差遠了,但匮乏也隻是相對的,像莫庸他們這些站在神州結界金字塔頂端的高手,靈石自然有很多。
所以,對于他們來說,一般交易的靈石都是以上品靈石來計算的。
張慶元一愣,他沒想到這靈草竟然這麽值錢。他以爲這靈草充其量賣出十萬就不錯了,畢竟張慶元太窮了,師父當初一點靈石都沒留給他,他的所有靈石還是從當初神算門的元坤、乾通手裏搶來的,下品靈石幾百塊,中品靈石才幾十塊。
修真界裏交易一般分爲兩種,一種是以物易物,這在高階修士裏很常見,但更多的是用靈石購買,畢竟修真界天材地寶無數,很少的可能你拿出來的正好是别人想要的,而靈石卻可以當這個中介。
張慶元也一樣,有了靈石,他就可以購買想要的東西,雖然木靈牌、土靈牌和金靈牌裏也有無數天材地寶,但以他現在的修爲,最高隻能取出跟他修爲相當的天材地寶,而且還要消耗大量的真元,既然這些财得來不費功夫,他當然不會去自讨苦吃的消耗真元。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令他瞠目結舌。
“我出一百五十萬。”
這次報價的是申荊,他連眼睛都不眨直接将報價提高了五十萬。
五名渡劫期修士裏面,要說最急切得到乘風草的就屬他了,因爲他現在已經渡劫期接近大圓滿,很快就要面臨着進階大乘期的關口了。
當然這并不是别人不跟他競争的理由。
其他幾個人也開始紛紛報價。
每次加價的數目不等,有時候加十萬,有的一下加五十萬。
總之,幾個人現在同樣的想法,哪怕是傾家蕩産,也要把這株乘風草拿到手,這樣至少多了五成晉級大乘期的希望,錢财是身外之物,相對于修爲來說,一切都不重要。
“五百萬!”
突然,莫庸大聲喝道。
這次他一下加了一百萬的價格。
張慶元頓時一愣,這個莫庸怎麽變得這麽大方了?
不過下一刻瞥到了莫庸眼神中露出來的兇光,他恍然大悟。
看來這個莫庸現在已經把他當做了死人。
表面上,莫庸是想要用價格優勢打動自己,實際上卻仍然打着空手套白狼的想法。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繼續下去。莫庸會把所有的家當都壓上,不管多少,他都要在幾名同級修士面前,堂堂正正地得到這株靈草。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他的所有家當就這麽便宜自己。
一旦自己走出了大廳,恐怕莫庸會立刻追出去,一旦有機會,莫庸就會像碾死一個蝼蟻一樣殺了自己,重新拿回他自己的财産。
“哈哈。真是高啊。真是高!”張慶元心底裏暗自冷笑,不過你這次遇到了我張慶元,結果已經注定了,無論你把事情計劃得多麽完美。也隻是給我送錢。張慶元當然不會拒絕。
“我出伍百五十萬!”
雖然五百萬靈石對于一個渡劫期得修士已經快到了極限了。但是仍然有人不甘心,出了更高的價格。
“澹台兄,你這樣值得嗎?”
那個叫澹台的修士聽了莫庸的話。頓時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有什麽不值得?莫兄,别以爲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最聰明,你所想的正是我澹台湮想的,現在就看咱們兩個誰的家底更豐富了。”
澹台湮十分自信地道。
“哼!大言不慚。我出一千萬!”
話說完,莫庸将自己的儲物戒指取了下來,向張慶元遞了過去,道:“這些靈石你點一下,是不是正好一千萬?”
他十分自信,面前幾位都不可能一下拿出來一千萬的靈石出來。
畢竟别人即便也幹過殺人奪寶的勾當,但是面子上卻遠遠不及他無恥,所以不可能積累起來這麽雄厚的财富。
當聽到一千萬的時候,澹台湮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知道比拼财力自己遠遠比不上眼前這位了,不過口頭上卻不肯認輸,于是出言譏諷到:“風嗚宗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錢了,這次莫道友真是讓我們開了眼了。”
他們五人都是渡劫期修爲,自然不可能是南蛇州的,而都是從北龍州過來的,這個莫庸就來自于北龍州的風嗚宗!
鳳鳴宗雖然是渡劫期宗門,但門内的太上長老已經在渡劫大圓滿停留了很長的時間,實力比之大乘初期的修真者也不遑多讓,而且鳳鳴宗渡劫期修士也有不少,可以說完全可以比拟大乘期宗門,實力雄厚!
隻不過,這風嗚宗雖然實力強橫,但是對待本門弟子卻十分苛刻,分配給弟子們的修煉資源、靈石剛剛比其他的渡劫期的宗門持平。
所以澹台湮争不過莫庸,就出言譏諷,言外之意你莫庸即便财富再多也都是搶來的,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莫庸卻是冷笑,并不答話,在他眼裏隻有利益,至于别人如何看他,他才懶得在乎。
他眼神一一掃過了申荊、廉仭以及其他幾個人,眼神中帶着挑釁,甚或是自得。
其他人看到莫庸這樣一副樣子,都感到十分憤怒,有心和他繼續競争下去,可惜的是手裏并沒有如此多的靈石。
這樣的結果是莫庸想要的,他嘿嘿一笑,沖着張慶元冷笑道:“小子,看來這株靈草要歸我了。給,戒指歸你了,呵呵,好好替我保管好!”
莫庸似笑非笑道,最後那句話充滿了隐晦的玩味。
張慶元知道這就是最終的結果了,所以也沒客氣,接過了莫庸的那枚儲物戒。
受到了這麽多的靈石,張慶元心滿意足,沖着幾個渡劫期修士抱拳道:“各位前輩,多謝今天給晚輩捧場。晚輩還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渡劫期修士都微微颔首,申荊站起身來,笑着道:“走吧,我也要走了。已經和一個前輩約好了見面,現在已經差不多到時間了,幾位道友,再會。”
說着申荊就要離開,卻被廉仭叫住了:“申荊道友,你說的前輩自然是大乘期修士了,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到了天城,能否帶着兄弟我們一起見一見尊顔。”
申荊笑了笑道:“我倒是想給你引薦,也得有這樣的面子才行。那是以前的一位舊識,當年他曾經對我有過很大的幫助,可算得上我半個恩師,在他面前我哪裏有說話的份。”
“老家夥,不引薦就不引薦,你倒是說說。是哪位高人?”
申荊笑了笑道:“告訴你也無妨,這人在神州結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就是任逍遙任前輩。”
“什麽?任宗主?!”
所有的人聽了這個名字都不禁叫了出來。這雖然跟任逍遙在神州結界名頭響亮有關系,畢竟有無數人在缥缈宗的每百年一次的大典上聽過他講道,但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他……他不是已經被神算門給殺了嗎?”澹台湮臉色有些怪異地問道。
神算門連着滅了好幾個大乘宗門,并且在神算門的‘鴻門宴’上就重傷了他們,按照神算門的厲害,恐怕早就死在他們手裏,而如今卻突然有人說任逍遙活着,讓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
申荊笑得更燦爛了。搖了搖頭道:“傳言不可信。不可信啊。任前輩是何等的人物,豈能這麽輕易就被殺害,至于神算門……”
申荊說到這裏就沒再說了,但他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憤懑。顯然非常不滿神算門的霸道作風。他是他們宗門的太上長老。當初爲了保全自己的宗門,作爲宗門修爲最高的人,他也不得不虛與委蛇的屈服在神算門之下。
張慶元聽到了申荊提起來任逍遙。心中不禁想到,這世界真是太小了。看來自己和眼前這個申荊還真是有緣,自己一來到這裏,申荊就處處維護自己,卻哪裏想到他竟然與師兄任逍遙認識。
本來一開始還打算回頭送給申荊一株乘風草,現在想來用不着了,這個人情還是讓大師兄自己去做吧。
想到這裏,張慶元詭異地一笑,沖着申荊道:“申荊前輩,在下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多謝今日的照顧,回頭必有重謝。”
申荊歎了一口氣道:“小兄弟,出去注意安全。錢财都是身外之物,不要過于看重。”
他有心想幫助張慶元,但是自己身有要事,沒有辦法脫身,隻能出言點醒張慶元。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真的被人找上門,就一股腦把靈石歸還給莫庸,這樣或者可以饒了一條性命。
張慶元微微一笑道:“多謝。”
說完張慶元轉身離開了。
……
丹器閣的最底層處,陣法監控大廳裏,五個大屏幕高高懸挂在牆壁上,每一個屏幕都有一丈見方的大小,每一個屏幕上分别顯示着每一個交易大廳的景象。
在最中間的大屏幕旁邊,此時正端坐着兩個人,胖掌櫃表情嚴肅地矗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任兄,你看如何,這個年輕人怎麽樣,我那張特别通行證送出去值不值得?”
說話的人正是丹器閣的大老闆皇耀。
這人也是個傳奇人物,僅僅出竅期的時候就在天城開始經營起來丹器閣,短短的幾百年裏,丹器閣就開遍了南蛇州各大城池,成爲最賺錢的交易場所。
人怕出名豬怕壯,丹器閣聲名鵲起以後,就有無數的大勢力盯上了這塊肥肉,甚至有的勢力威脅隻要皇耀不乖乖地把丹器閣交出來,就滅了他家的滿門。
皇耀自然不是服輸的人,他當然不會這麽輕易地把丹器閣交出去,于是他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二桃殺三士,一個區區的出竅期修爲的修士,竟然在各大宗門之間玩起了合縱連橫的勾當。
不過,他确實成功了,經過他的挑撥之下,有兩個渡劫期宗門竟然損失了兩名渡劫期高手。
這時候,大宗門哪裏還不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皇耀做下的好事,于是在神州結界發布了通緝令緝殺皇耀。
然而皇耀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副局面,大宗門通緝他的時候,他早已經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了。
直到他進入渡劫期以後,這才強勢回來,丹器閣再次重新開張,而且還擴張到了北龍州,成了遍布神州結界的一流勢力。
坐在皇耀對面的,他口中稱爲任兄的那位正是張興元的師兄任逍遙.
任逍遙和皇耀相識數百年,當初皇耀逃難的時候任逍遙幫過他,後來任逍遙也讓皇耀尋找過一些天材地寶,兩人算是多年的朋友了,這次來到天城。任逍遙發現了皇耀的氣息,這才過來拜訪他。
皇耀當初從天城發迹,自然将天城作爲丹器閣的總部,算是超脫于南蛇州三大合體宗門之外,不過丹器閣遍布整個神州結界,所以一般都不把丹器閣算作南蛇州的勢力。
而且,現在一直傳聞皇耀進階大乘期,開始有人将他的丹器閣和五大宗門一起,改稱六大勢力。
而時間也不巧,就在皇耀和任逍遙兩人交談之時。胖掌櫃就跑了進來。将送給張慶元特别通行證的事情彙報上來。
事實上,一張特别通行證,皇耀還不是很在乎。因爲他一開始設立進入大廳修爲門檻和靈草等級門檻的時候,主要考慮的就是不要讓低階修士在交易中吃虧。
就像是今天一樣。張慶元進入了最高級的大廳。即便東西賣出來。也會被人盯上,還不如設立門檻不讓他進去。
雖然不在意,但是聽說一個出竅期的修士一招就将三名出竅期的修士制住了。而且對方還十分年輕,皇耀頓時來了興趣,邀請任逍遙一起來到了監控大廳。
張慶元離開交易大廳,皇耀出言詢問任逍遙自己這次有沒有看走眼。
任逍遙心中卻是苦笑,自己的這個師弟實在是太能惹事了,簡直就是掃把星附體,這才到天城多長時間,就招上了幾個渡劫期的修士的惦記。
不過他卻沒有說破,隻是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皇耀聽了任逍遙這樣的評價,頓時眼睛一亮,道:“任兄,怎麽說?”
任逍遙笑了笑道:“不可說,不過肯定不簡單!”
皇耀見任逍遙不肯說出所以然來,有些失望,不過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歎息道:
“可惜,這人不簡單恐怕也活不了多長了。今天莫庸下了血本拿下了那株乘風草,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估計一會兒他就會追上這名年輕人,殺了他然後将靈石重新搶回來。”
任逍遙一樂,笑道:“我說兄弟,你這次可能真是杞人憂天了。”
皇耀聽了任逍遙的話,頓時有些不爽了。隐隐地他總覺得怪怪的,怎麽這次和任逍遙相見他處處話隻說一半,然後就開始打機鋒,一點兒都不爽快。他沒好氣地道:“他不過是出竅期的修爲,你難道想說,他能殺渡劫期的修士?”
何止是渡劫期?
任逍遙心中想起被張慶元殺掉的神川和神見,嘴上卻沒有說話。
不過他不說話,皇耀就認爲他對自己說的話不以爲然,倔脾氣就上來了,道:“任兄,我們打個賭,就賭今天這個小子的死活,如果他活着的話,我丹器閣任一件寶物随便給你挑。”
任逍遙呵呵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興趣。不過,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跟着去看看。”
任逍遙提議,兩人一拍即合,随即下樓而去。
最高級大廳裏面的人,現在就剩下了申荊和莫庸兩個人了。申荊知道今天任逍遙來到了丹器閣,所以出了大廳向迎賓打聽了一下,發現任逍遙和皇耀談話還沒有結束,就索性回去靜候着。
而莫庸此時卻在盤問着胖掌櫃關于張慶元的身份。
“這位前輩,我真的不知道剛才那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曆,請你不要爲難我好不好。”
胖掌櫃近乎哀求地道。
不過莫庸卻不肯放過他,他出了交易大廳本來是想緊緊跟着張慶元出去的,但是向來謹慎的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先把張慶元的來曆弄清楚再說,畢竟張慶元看起來毫不在意,沒有底氣能這樣?
雖然并不以爲然,但莫庸能活到現在,修爲還越來越高,與他的謹慎不無關系
胖掌櫃雖然心志不是那麽堅定,但是因爲丹器閣有規定不能随便透露信息,更何況剛剛閣主還在關注這件事,他更不敢亂說了。
更何況,就算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又能跟莫庸說什麽?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皇耀看到莫庸還在這裏糾纏,頓時臉色一沉道,說話的同時眼睛微眯的盯着莫庸,皇耀開的丹器閣最重信譽。他可不想被莫庸壞了名頭。
莫庸一見丹器閣的閣主來了,立刻松開了胖子的衣衫,讪笑道:“我們是鬧着玩的,我和胖子關系很好。”
說完他悄悄地瞅了一眼站在皇耀身邊的任逍遙,一臉震驚。
雖然一直傳聞皇耀進階大乘期的修爲,但是畢竟是個生意人,論到實力和名聲他和任逍遙差着許多。
而任逍遙是整個神州結界無數修士膜拜的大人物,特别是這次任逍遙從神算門手底下逃生,并且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天城,更是讓莫庸震撼無比。心道果然是大人物。這等膽識和氣魄對于他來說,是絕對做不到的。
皇耀冷聲道:“别廢話,莫庸,你自己做什麽我管不着。但是我警告你。丹器閣不是誰都能來撒野的地方。做什麽事情之前好好掂量掂量,不要給自己惹禍!”
對于莫庸這種影響丹器閣名聲的敗類,皇耀見到了自然要敲打一番。
莫庸聽到了皇耀的話。頓時一驚,支支吾吾的不敢反駁。
“說吧,剛才什麽事?”皇耀冷聲道。
“沒事,沒事,我沒事了。”
他名聲本來就不好,這時候可不敢再提張慶元的事情了。
回答完他就想要告辭離開。
皇耀哪裏肯讓他走,繼續冷聲道:“說!”
莫庸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臨身。頓時不敢再有隐瞞,道:“晚輩是想問剛才最高級交易大廳的那名年輕人是什麽來曆。”
皇耀聽了和任逍遙對望了一眼。這人果然是要追上去殺張慶元。随即道:“那人啊,我不知道什麽來曆。他手中有頂級的靈草,所以我就送他了一張特别通行證。”
說完這話,皇耀不想再說别人,冷聲道:“你走吧。”
莫庸如蒙大赦一般,匆匆離開。
任逍遙望着莫庸離開的背影,望了一眼皇耀近乎嘲弄地道:“我說老弟,你這一招借刀殺人可是玩的有點兒不夠高明啊。”
皇耀莫名其妙,他看得出任逍遙有些不高興,不過卻不知道爲什麽,索性沒有回答。
皇耀明明知道張慶元能夠秒殺三名出竅期的修士,偏偏說僅僅因爲靈草的緣故送給了一張通行證,這還不夠說明隐隐地皇耀希望張慶元能夠殺了莫庸。
雖然皇耀對于任逍遙高看張慶元趕到非常不解,但他很相信任逍遙,所以下意識的認爲張慶元能夠做到。
而對于任逍遙來說,張慶元是他的師弟,即便他戰力再高,但是皇耀利用他,還是讓任逍遙有些不舒服。
“閣主,大廳裏還有一人說在等着任前輩,我要不要把他叫出來。”
莫庸走了,胖掌櫃才拍了拍衣袍,走到了皇耀的面前詢問道,他知道任逍遙是皇耀十分尊貴的客人,所以有人在等任逍遙,胖掌櫃絲毫不敢怠慢。
“是申荊吧。叫他出來吧,我們一起去看一場好戲。”
……
天城作爲南蛇州有數的大城之一,城區有上千裏方圓。
而此時張慶元已經來到了天城的城外一處偏僻的空曠地,他挺直脊背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門口處。
從丹器閣離開的時候,張慶元就發現自己身上有三道神識印記,不用猜就是莫庸、澹台湮以及另外一名修士所留下的。
他們留下的目的各不相同,莫庸自然想要搶回他自己的那枚戒指,而另外兩個人恐怕是沖着莫庸而來的,或者說沖着乘風草而來的。
可能他們還懷疑自己身上還有其他的乘風草,那麽就是沖着自己來的。
不管他們爲了什麽,張慶元自然不在意,他自然能輕松将神識印記消掉,不過,既然别人想要殺了他,他當然不會客氣。
等了有半個時辰,終于看到一個身影從天城西南門處走了出來,正是莫庸!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張慶元一改在交易大廳裏的謙恭,神色淡然地對着莫庸道。
在張慶元看到莫庸的同時,莫庸也發現了他,看到張慶元不僅不跑,反而留下來等自己,莫庸臉色一沉,感到有些不妙,神識籠罩四周查看一番,但并沒有發現什麽,讓他心中一松。
雖然這樣,莫庸依然小心翼翼的來到張慶元身邊,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殺意!(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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