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幹部的要求,總不能既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吧?陽署光的做法,雖然有些過分,可是我們不能憑主觀判斷嘛,先看看再說吧。”孔福華微笑着說,這件事朱代東跟他打過招呼,公安局的情況很複雜,如果要消除方贊的影響,并且徹底改變警務作風,這是最好的辦法。
“毫無征兆的大規模調整幹部,會不會讓整個公安系統人心惶惶?市裏讓陽署光來是爲了提高治安水平,不是讓他來自亂陣腳的。”盧寶昌說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身正還怕影子斜?我看就是要趁着這次公安局内部整頓的機會,把那些執法不嚴、知法犯法甚至是主動參與犯罪黑警察揪出來。”孔福華沉聲說道,爲什麽華武市的治安工作一直搞不上去?如果不是有保護傘的話,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也曾經聽過一些人反映情況,可是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沒能深入調查。
或許是爲了堵盧寶昌嘴似的,當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市司法局長打來電話,向他彙報了一件事,他弟弟盧寶榮已經調到市第一監獄擔任獄警,雖然沒脫警服,可是想要再像原來那樣呼風喚雨,恐怕就不太可能了。市第一監獄并不在市區,在那裏上班的獄警,也不可能每天都回家,除非你把家安在了監獄附近。否則一個星期能回一趟市區,就算不錯了。
陽署光昨天才上任,肯定不知道盧寶榮跟自己的關系,這顯然是朱代東的意思。上次朱代東并沒有退讓,但這次他能讓盧寶榮調離公安系統,同時又在政法部門,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盧部長,我看這次是枉做歹人了。”方贊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司法局長的彙報,他原來向盧寶昌提出,要開除盧寶榮,但盧寶昌讓他緩緩。然而現在盧寶榮卻屁事沒有,除了換個單位,警服依然穿在身上,隻要公職還在,盧寶榮就依然有着巨大的能量。
“話怎麽能這樣說呢,這次寶榮能調到第一監獄,也得好好感謝你。”盧寶昌說道,晚上回去的時候,得跟他好好談談,公安局這次搞内部整頓,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他還不知道夾着尾巴做人,以後真要是出了什麽事,誰也救不了他。
“盧部長,聽說昨天晚上公安局的人事進行了大對換?”方贊問,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有些泛紅,他是政法委書記,又是剛剛卸任的公安局長,對公安局的情況,應該比其他市領導要更早知道才對。可是令人譏諷的是,他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而且對具體情況知道的還不詳細,這讓他異常憤怒。陽署光一台上就來這一手,讓他苦心經營的局面,頓時華爲烏有。
“是的,除了陽署光之外,其他的局領導以及中層領導,基本上都換了職務。”盧寶昌說道,他現在有些擔心,公安局會不會出什麽亂子。
“這個陽署光還真是膽大。”方贊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算是換成是他,在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工作之前,他也不敢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一旦有人不服從安排,甚至聚衆鬧事,那就成了事故了。
“幹好了,那就是有魄力。”盧寶昌淡淡的說道,他還有後半句沒來,如果辦砸了,那麽就是傻大膽,包括朱代東在内,都會受處分。
“如果昨天晚上沒出什麽亂子,今天應該就不會再出事了。”方贊歎了口氣,說道。新的工作讓所有人都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而且面對雷厲風行的陽署光,下面的這些人,隻會以更加飽滿的工作熱情、更加昂揚的工作鬥志、更加務實的工作作風來回報他。換了職務,等于又于從零開始,如果别人幹出了成績,而自己卻一事無成,豈不是給陽署光處分的借口?
“那就好。”盧寶昌望了一眼窗外,陽署光通過這次的人事大對調,在公安局樹立了絕對的權威,以後方贊這個政法委書記,恐怕會靠邊站。畢竟誰都知道,陽署光是朱代東從焦遂調來的,方贊以後想指揮公安局,必須先向朱代東請示。
方贊回到家的時候,感覺渾身泛力,這次自己主動請辭,雖說是不想惹火燒身,但讓陽署光來了華武市,他怎麽想,都有種偷雞不成倒蝕了把米的感覺。
“最近怎麽來家裏的人越來越少了?”徐鑫雨見方贊回來,抱怨道。她已經出院在家休養,這是方贊要求的。她倒是想在醫院的高幹病房裏多住幾天,傷沒好利索,住到醫院總比在家裏要放心。
“我跟你講,這段時間最好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你那家古玩店,能開就開在那裏,不能開的話,幹脆關掉算了。”方贊說道,都說人走茶涼,可是自己這人還沒走呢,公安局那邊的茶就涼了。不管怎麽說,自己三天前還是公安局長,而且現在也還在公安局的主管領導吧?可是人就是有這麽現實,恐怕以後自己在市裏說話的分量會越來越輕,來家裏找自己辦事的人,當然也就會越來越少了。
“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沒當公安局長,就成病貓了?”徐鑫雨譏笑道,她對方贊的做法非常不理解,當官的不會嫌自己的權力大,就好像做生意的,不會嫌自己錢多一樣,當她得知消息的時候,把方贊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要注意全市的大局,公安局很多事情,搞不好都會翻出來。”方贊說道,朱代東跟陽署光敢把公安局的壇壇罐罐都砸爛,因爲這跟他們沒有任何利益關系。可是自己不行,他擔任公安局長都有近十年時間了,以前難免會幫一些熟人朋友辦一些違反規定的事,如果這次被人舉報出來,也是極爲麻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