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下午的會議我想參加,沒有問題吧?”朱代東不動聲色的說。事情出了偏差,他有責任把調查小組的方向拉到正确的軌道上來。
“這個……,朱副組長,是否向餘組長請示一下?”沈世通心底暗笑,有些鄙夷的目光,迅速的瞥了朱代東一眼,朱代東是真傻還是裝模作樣,這麽明顯的意思還不明白?
“我會向餘組長彙報的,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朱代東淡淡的笑了笑,沈世勇或許是一名優秀的紀檢幹部,但在應付突發事情的時候,腦子顯得有些不夠。天上怎麽會掉餡餅?如果真有的話,肯定也是有毒的。
“代東同志,你要參加下午的會議?”餘子清沒想到這個時候朱代東突然跑來搗亂,他是調查小組的副組長,如果說連知情權都沒有,恐怕也說不過去。但以朱代東的能力,就算把案情告訴他,也是弊多利少。搞不好,他還會破壞自己的既定計劃。
“是的,我作爲副組長,應該知道案件的最新進展。”朱代東淡淡的說道,他的聲音低沉,但語氣中的堅決卻毋庸置疑。
“這沒有問題,我可以讓人把相關材料送到你辦公室。”餘子清說道。
“好吧。”朱代東也看到了餘子清的堅持,如果不想鬧得盡人皆知的話,最好的辦法是暫時退讓。有人說過,收回你的拳頭,是爲了更有力的打出去。
“沈副組長,我想跟你談談陳又豐的事情。”朱代東看完資料之後,馬上就給沈世通打了個電話。
“朱副組長,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再說吧。”沈世通說道,想要拒絕一個人,借口實在太多了。
“餘組長,我想找陳又豐談談。”朱代東找到餘子清,提出了要求。
“代東同志,你應該知道,現在陳又豐對我們很重要,在組裏沒有正式跟田林談話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見他。”餘子清說道,朱代東的想法他知道,但辦案絕對不能感情用事,否則就有失公允。
“陳又豐的舉報很有問題,現在跟田林談話,是不恰當的。”朱代東鄭重其事的說道。
“說說看。”餘子清望着朱代東不置可否的說。
“田林在鐵道部曆來是以公正廉明、鐵面無私著稱,他會在辦公室受賄?我可是聽說,陳又豐最近跟文華天走的很近。”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文華天?”餘子清問,他一時沒想到文華天是何許人也。
“文華天是牛解放的秘書。”朱代東說道。
“哦,代東同志,你的信息是從哪裏來的?”餘子清終于開始重視朱代東的話,如果陳又豐真的跟文華天走的很近,那傻子也知道陳又豐的舉報會有問題。他突然想到牛解放,這件事由他來告訴自己,本來就不正常,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當然,餘子清也不敢完全相信朱代東的話,既然牛解放跟自己談話都帶有目的,那朱代東豈會例外?而且以朱代東跟田林的關系,他站在田林的角度講話,也是很正常的。
“我自然有其他渠道。”朱代東微微一笑,現在知道問了,早幹嘛去了呢。自己連調查小組的正常工作都不知情,又怎麽會随便吐露這些信息呢。
“那行,你說的事情,我會讓人去調查核實的。”餘子清被嗝得生疼,但又拿朱代東沒辦法,調查小組的工作,朱代東不了解。可是對朱代東的工作,他也不清楚。
餘子清把朱代東的消息通報給沈世通之後,後者卻不相信,朱代東在調查小組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純粹就是混曰子。現在碰到田林不利的情況,他馬上跳出來,說是有人要陷害田林,這不是瞎扯淡嗎?
“餘組長,朱代東三天打魚,兩天曬,他空口無憑的一句話,就讓我重新調查?這也太兒戲了吧?”沈世通本來對朱代東就不滿,特别是這幾天,經常給自己搗亂。
“世通,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就算讓你讀力辦案也是沒有一點問題的。但朱代東畢竟是張副書記親自點的将,我們可以不對朱代東負責,但得對張副書記負責吧?”餘子清說道,他所說的張副書記是指張曉輝,作爲最高檢察院檢察長,張曉輝是副國級領導,無論是誰,都必須對他的行爲高度重視。
“請餘組長指示吧。”沈世通像隻鬥敗的公雞似的,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我的意見是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必須兩條腿走路。不管朱代東提供的信息是否準确,都要調查文華天跟陳又豐的關系。同時也不能放棄陳又豐的舉報,除了陳又豐之後,對苗子康也要重視。”餘子清說道,雖然朱代東提供了文華天跟陳又豐的特殊關系,可是也不能完全相信朱代東,調查小組必須要有自己的判斷。
“是。”沈世通苦着臉說,領導動動嘴,下面的人跑斷腿。不管文華天跟陳又豐是什麽關系,餘子清都把話說在前頭了,左右他都不會出錯,就算有錯,也是自己這個經手人的。
離開餘子清的辦公室之後,沈世通本想跟朱代東溝通一下,但他突然想到朱代東之前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他頓時停下了腳步。如果自己走進了朱代東的辦公室,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最終他還是放下了已經舉起的手,轉過身子離開了。
“代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蔡冰瑩在快下班的時候,給朱代東打了電話。
“蔡姐,你還有時間吃飯?”朱代東笑了笑,田林雖然住了院,但蔡冰瑩也還沒有丢下工作,隻是給他請了個護理,但蔡冰瑩隻要有時間,馬上就會去醫院陪田林。
“再忙也得吃飯吧?你來京城我還沒請你吃過飯呢,擇曰不如撞曰,就今天吧。”蔡冰瑩說,她定了一個地方,離京城人民醫院不遠,吃過飯幾分鍾就能到。
“你是我姐,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朱代東笑着說,兩人約好地方之後,朱代東下了班就直奔那家飯店而去,剛到那裏把包廂訂好,菜點齊,蔡冰瑩就到了。
“沒想到你還是比我快一步。”蔡冰瑩看到朱代東已經點了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原本是她請朱代東吃飯的,但現在的情況她卻成了客人。
“我們誰跟誰啊,蔡姐,是不是想問田哥的案子?”朱代東笑着說,他之所以會被借調中紀委,可是拜蔡冰瑩所賜。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蔡冰瑩斜倪了朱代東一眼,微笑着說。
“我人雖在調查小組,但實際上并沒參加具體工作。”朱代東笑了笑。
“怎麽回事?”蔡冰瑩詫異的問,朱代東的能力她是非常清楚的,部裏跟他合作過幾次,雖說朱代東好像沒表現出特别的能力,但蔡冰瑩總覺得,那些案子之所以會那麽順利,跟朱代東是分不開的。比如說朱代東的記憶力和觀察力,比最高明的警察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次調查小組的級别可是非常高的,組長餘子清是中紀委的常委,不得不說中央對田哥還是非常重視的。”朱代東感歎道。
“光重視有什麽用,把幕後兇手揪出來,才是真本事。我看餘子清光有頭銜,沒什麽能力啊。”蔡冰瑩說道,朱代東雖然沒有跟她談具體的案情,但話裏話外,對調查小組好像不太滿意。或許正如他所說,朱代東雖在調查小組,但并沒有參加具體工作,這簡直就是一種可恥的浪費嘛。
“蔡姐,你放心,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給田哥一個公正的結果。”朱代東鄭重其事的說,他輕易不會承諾别人,如果不是已經有了把握,他也不會亂說話。
“我當然相信你了。”蔡冰瑩有些感動,雖然她與田林都跟朱代東的關系不錯,可是這種關系,是不能延伸到工作中到來的。現在朱代東不但親自進了調查小組,而且還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可以說朱代東把他的工作和前程,也都押在田林身上了,這如何不讓她感動?
“謝謝蔡姐的信任,因爲工作的原因,我這段時間可能不好跟田哥見面,等會我就不去醫院了。”朱代東說道,他不想授人以柄,現在他可以跟蔡冰瑩見面,但卻不能跟田林見面。而且就算跟蔡冰瑩在一起,也盡量不要說到案子上去。
“是我們應該謝謝你才對,這讓本來想讓你到鐵道部擔任田林的副手,這樣調查起來也方便些,沒想到張書記覺得你去中紀委更合适,代東,你不會怪蔡姐吧?”蔡冰瑩說道。
“這次我能有機會到中央部委任職,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朱代東故作輕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