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東同志,這麽低的密度,會不會造成資源浪費?”黎丙贛在人海花海交織,和歡聲笑語中,爲第八人民醫院揭牌剪彩,随後就專門聽取了朱代東的彙報。他是基層成長起來的幹部,曾經在醫院幹過十來年,非常清楚醫院裏的情況。
“不會,根據市裏的要求,焦遂所有的人,一年必須要體檢兩次。黎部長剛才也看到了,醫院裏有一個單獨的體檢中心。”朱代東笑着說道,現在每年參加體檢的人,恐怕除了政斧機關以及企事業單位之外,就連一些外資企業和合資企業,都很做到。而焦遂的要求是,全市所有人,一年必須參加兩次體檢,醫院并不是隻治療的機構,發現和預防疾病,也是醫院的職責之一。
“一年體檢兩次,這可是幹部待遇了。”黎丙贛诙諧的笑着說,能讓普通老百姓每年體檢兩次,而且是免費,就算真的得病了,也免費治療。這樣的幹部,才是真正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幹部。
“能讓人民群衆享受幹部待遇,是我們最大的心願。”朱代東謙遜的說。
“代東同志,你說今年焦遂還有三十家醫院會營業,時間有限,想全部看完,不可能,就随便看幾家吧。”黎丙贛說道,坐在會議室聽彙報,永遠也不可能掌握實際情況。今年衛生部可是給焦遂撥了幾個億的款子,他自然要看焦遂的落實情況。
“黎部長,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陪你看幾家,剩下的請其他同志去看一下。”朱代東說道,如果是其他人,或許巴不得隻看幾家,那樣的話可以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在領導面前,但朱代東卻願意讓黎丙贛看到他希望看到的。
“看來代東同志很有信心嘛。”黎丙贛笑了笑,說道。
黎丙贛因爲曾經擔任過醫院的領導工作,又是醫生出身,對醫院裏的情況非常了解。他首先從第八醫院開始,跟醫生聊,跟患者聊,親自**作和查看醫院裏的醫療設備。在看了幾家醫院之後,黎丙贛讓朱代東把醫院設備清單拿來,他仔細端詳了許多,才意味深長的看了朱代東一眼,說道:“代東同志,部裏對你的關心不夠啊。”
“黎部長,有你這句話,一切都值了。”朱代東知道黎丙贛已經看出部裏下撥的一些醫療器械并沒有到位,焦遂能投資幾十個億搞全民免費醫療,自然不會在這些器械上動手腳。唯一的解釋是,省裏卡住了焦遂的設備。
黎丙贛回去的時候,并沒有直接去機場,在高明華的陪同下,在衛生廳調研。晚上的時候,劉津君宴請了黎丙贛。說到焦遂的時候,黎丙贛對朱代東的評價很高,黎丙贛說道,如果全國的城市,有一半,不,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城市,能像焦遂這樣,他這個衛生部長就好當了。
黎丙贛的話,讓劉津君臉色很難看,幸好黎丙贛并不知道焦遂的真實情況,要不然他就更難堪了。但是第二天,高明華向他彙報工作的時候,他差點拍了桌子。
“劉省長,昨天黎部長在衛生廳調研的時候,無意中問起,部裏調配的一些高級醫療設備。”高明華說道,他完全聽出了黎丙贛的意思,部裏的資金和設備,是給焦遂準備的,省裏截留可以,但不能過分。
“朱代東的嘴也太大了吧?”劉津君一聽,怒火中燒,省裏卡着衛生部給焦遂的資金和設備,并不是挪用,而是給了省裏的幾家大醫院,這其中包括一家高級療養中心,專門爲廳局級以上幹部服務的。
“劉省長,現在關鍵是要做通朱代東同志的思想工作,要不然黎部長下次再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就不好回複了。”高明華說道。
“這樣吧,我跟财政廳打個招呼,給焦遂劃一筆款子,剩下的事實你跟他去溝通。”劉津君冷着臉說道,朱代東的意思很明确,想黎丙贛之口,要拿回焦遂的那筆資金。可是他不想想,如果省裏不放,錢能到焦遂的賬戶裏嗎?
錢飛虎雖然沒有答應去焦遂參加第八醫院的慶典,但他跟朱代東之間,依然還是保持着原來的那種緊密聯系。至于兩人内心還有其他别人想法,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劉津君在辦公室裏發火的事,他很快就知道了。高明華知道錢飛虎跟朱代東的關系,随後就向他彙報了衛生廳的工作。
“明華同志,這件事未必就是朱代東向黎部長提出來的,我們現在并沒有充分證據證明,一切都還是猜測嘛。”錢飛虎笑了笑,說道,他對朱代東的爲人還是了解的,靠借黎丙贛之口,拿到焦遂的專項資金,這樣的事情,朱代東應該是做不出來的。
“錢省長,這次省裏同意給焦遂增加一筆資金,希望焦遂不要再節外生枝。”高明華淡淡的說道。
“這樣的話你應該跟朱代東去說。”錢飛虎臉上露出不悅之情,他是常務副省長,高明華哪怕再得劉津君的信任,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擺這樣的譜吧。
“錢省長,我并不是這樣的意思,朱代東在基層工作過,應該知道下面的情況,省裏在醫療方面要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可每次都是僧多粥少。焦遂現在财大氣粗,沒有部裏的資金和設備,不一樣把醫院建好了麽?”高明華說道,焦遂去年的經濟增長速度全省第一,現在别的不說,光是一家焦遂制藥公司,每年就會給焦遂創造多少财富?
“地方政斧沒錢?他們公款吃喝怎麽就有錢了?他們出國考察怎麽就有錢了?焦遂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吧。”錢飛虎冷冷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