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夏鴻煊想直接去羅堂村,但讓夏鴻煊意外的是,市委書記都到了災區第一線,可身爲焦縣一把手的宮問道竟然在鎮政府留守。而且市裏的幾位領導也都在這裏,他就不明白,這些人怎麽就坐得住呢。
“歡迎夏局長來我縣指導救災工作。”宮問道見到夏鴻煊很是熱情,隔着老遠就伸出手,笑盈盈的說道。他自然看到了夏鴻煊眼裏的詫異之情,但這是沒辦法的事,縣委書記再強,也擰不過市委書記的大腿。
“宮書記,你可真沉得住氣。”夏鴻煊微笑着說。換在他處于宮問道的位置,哪怕現在的工作再重要,也不如陪在朱代東身邊重要。或許以普通人的角度來看,目前宮問道所處的位置是很正确的,但是他認爲,宮問道如果不是糊塗透頂,就不可能在鎮政府指揮救災。
“朱書記的脾氣你還不了解?他要親自去一線參與救援,我隻能執行。”宮問道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他自然知道陪在朱代東身邊的重要性,特别是這段時間市裏的幾個重要人事調動,讓他越發不敢輕視朱代東。自從皮德林擔任市委常委之後,宮問道向朱代東彙報工作的頻率一下子提高了好多。可以說,全市所有的幹部,再也沒有敢輕視朱代東的了。
朱代東到城高鎮之後。既沒有召開專題會議,也沒有發表重要講話,隻是跟他談了幾分鍾。朱代東的态度很明确,他來城高鎮,并不是指導救援。由于對城高鎮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前線的指揮工作将交給宮問道,他隻是負責做好後勤工作,同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讓上級領導親自參與救援,而且還是在随時可能暴發餘震的震源地帶中心。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有領導會去做,恐怕聽也沒有聽說過吧。但現在,事情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這對于夏鴻煊來說,也是聞所未聞。但夏鴻煊卻并沒有感到欣喜。對于未知事情的恐懼,讓他心裏像被紮了根刺似的,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這樣吧,你安排個人帶我去朱書記那裏。”夏鴻煊說道,既然朱代東已經去了羅堂村,哪怕他再不想去災區,也隻能硬着頭皮前往。他不像宮問道。這裏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他來城高鎮的唯一目的就是直接向朱代東彙報工作,并且解釋自己手機關機的原因。
“夏局,你就沒必要去那裏了吧?”宮問道連忙說道。夏鴻煊話中的勉強之意,他隔着三丈遠都能聞得出來,恐怕夏鴻煊也沒想到,朱代東會去一線工作。而不是視察吧。一旦到了羅堂村,一時三刻可是回不來的。那裏的條件之艱苦,遠非外界所能想像,特别是馬上就要天黑了,以後夏鴻煊不怪自己沒招待好才怪。
“那怎麽行,朱書記能參與救援,我就不能?說到救人,我可能比朱書記還要強一點,畢竟是從正規醫學院出來的嘛。”夏鴻煊眼睛一瞪,一臉凜然的說道。他是正規醫學院出來的不假,可是調到局裏之後,距離一線醫務工作者就越來越遠。現在不要說治病救人,恐怕一些急救手段,都忘得差不多了。
“好吧。夏局長,你到了那裏可得勸勸朱書記,那邊的條件實在太艱苦了,晚上一定要回鎮上休息。”宮問道看到夏鴻煊堅持,隻好同意。原本城高鎮的條件就不怎麽樣,地震的中心都是斷壁殘垣,連個坐的地方都難以找到,況且是睡的地方呢?若是朱代東晚上真的在羅堂村過夜,就算朱代東沒意見,恐怕丁曉斌跟陽署光也會不滿的。
“我盡量吧,但要作好讓朱書記在那邊過夜的打算。”夏鴻煊說道,如果朱代東是一個輕易受影響的人,也不可能這麽年輕就坐上了市委書記的位子。如果他決定晚上要在羅堂村,恐怕誰也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夏鴻煊找到朱代東的時候,後者正在指揮一個救援小組在挖人,夏鴻煊走上去叫了聲“朱書記”,朱代東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又親自去幫忙救人。直到下面被壓住的老婦被救出來之後,朱代東才把手上的帆布手套交給席文軒。
看到朱代東再次望着自己,夏鴻煊馬上一溜小跑跑了過去,剛才朱代東在忙的時候,他很關鍵,很想去幫一把,可是他現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幫倒忙之外,恐怕也做不成什麽事,所以他很識趣的站在一起,一臉崇拜的望着朱代東。
“朱書記,早上我送父親到省城看病,手機沒電了,剛趕回來。”夏鴻煊遞給朱代東一條毛巾,說道。
“哦,什麽病,嚴重嗎?”朱代東接過毛巾,随口問道。
“病情總算控制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夏鴻煊見朱代東沒有懷疑,連忙說道。
“是嗎?老人家在哪家醫院住院?”朱代東又問。
“在省人民醫院。”夏鴻煊見朱代東好像已經相信,瞎話也是越編越圓。
“文軒,你通知市駐華辦的同志去看望一下夏局長的父親,親自要把病情問清楚,如果省裏的醫療水平不行,就送京城。”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不用了,朱書記,這裏發生了這麽嚴重的自然災害,我家裏的事怎麽還能麻煩組織呢?”夏鴻煊哪想到朱代東會突然這麽關心自己,驚恐萬狀的說道。他父親現在正在老家,身體倍兒棒,如果真讓駐華辦的同志去省人民醫院看望,那他的把戲就穿幫了,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一個失職的處分,肯定是跑不掉的。
而在這個時候的失職,處分的結果是夏鴻煊不能承擔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