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證據之後,焦鐵軍不是第一時間向朱書記彙報,也沒有知會兆邦文,而是直接找到了史麗蓉。陽署光相信,這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事實上,這确實是他走的最正确的一步棋。如果此時他向朱代東彙報,反而會讓這件事步入正常程序,一旦在書記辦公會,或者在常委會上讨論焦鐵軍的事情,恐怕想要再對焦鐵軍順利的調查,就很難了。
但向史麗蓉彙報則不然,這是一個心志堅定、原則立場極強的紀委書記,隻要她認準的事情,肯定會一查到底。
史麗蓉聽了陽署光的彙報之後,非常重視,随後她就安排了幾個人着手調查。史麗蓉從師專回到紀委的時間也不長,但基于她原來的工作能力以及魄力,很快就在紀委樹立起了威信。 随後,在朱代東的支持下,史麗蓉對紀委的人事進行了調整,讓一批肯幹事、想辦案、能辦案的幹部到了領導崗位。現在市紀委不說是密如鐵桶,至少她能讓紀委的工作按照自己的意願去開展工作。
陽署光調查焦鐵軍取得重大進展,而康勁生那邊,也拿到了關鍵證據。康勁生把專案組分成兩組人,一組專門針對宋樹紅,另外一組從案發現場重新取證。專案組委托省公安廳就死者身體提取物和宋樹紅的血液作對比鑒定,結論爲“兩者不屬同一人”。這個重要反證徹底證明了宋樹紅所受的冤屈。于是,專案組多次前往醫院詢問宋樹紅,宋樹紅反反複複講述了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情況。而這一情況,也從側面證實了當時辦案的焦鐵軍等有關人員失職。讓紀委那邊加快了調查取證的步驟。
而另外一組在案發現場取證的專案組人員。也發現了重要線索,特别是他們花費大量精力。找到了當時同住在賓館裏的人旅客,初步鎖定的犯罪嫌疑人。
雖然專案組的調查一直處于保密階段,但是兆邦文作爲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想要徹底瞞住他是不可能的。 況且兆邦文一直以來對專案組的進展就很重視。幾乎每天都要聽取陽署光的彙報。而且除了陽署光之後,他隻要有時間,就會找專案組的人員談話,從側面了解專案組的具體工作情況。
陽署光剛開始調查焦鐵軍的時候,兆邦文确實不知情,可是當專案組委托省公安廳就死者精斑與宋樹紅的dna作對比鑒定,并且得出結論爲“兩者不屬同一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陽署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管怎麽說,陽署光現在還隻是公安局的副局長,雖然兼着專案組的組長。但要論到能調到的資源,跟兆邦文還是有着天壤之别。
現在兆邦文很後悔,如果當時自己堅持,哪怕朱代東的态度再強硬,自己也應該頂住壓力。如今可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進退兩難。自己倒還好,不管怎麽查,也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來,但是焦鐵軍,恐怕是跑不掉的。聽說紀委那邊已經準備立案,這又是史麗蓉親自督辦的案子,焦鐵軍被她盯上,不死恐怕都得脫層皮。
“焦鐵軍,我是兆邦文。”兆邦文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提前給焦鐵軍通個氣,讓他有個思想準備。
“兆書記,您好,有什麽指示?”焦鐵軍接到電話,好像見到兆邦文本人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躬了躬身,恭敬的說道。
“是這樣的,宋樹紅一案現在已經基本定性,可以确定是冤假錯案,紀委也介入調查,你要有個思想準備。”兆邦文淡淡的說道。
“兆書記,你放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當時辦案的時候,可能有些急躁,但是絕對是公正、公平的辦案,總而言之,辦這件案子,我是沒有私心的。”焦鐵軍信誓旦旦的說道,其實從專案組一成立,他就上了心。雖然他人在省城學習,可是實際上,他早在幾天前就回到了市裏。
兆邦文有能力了解專案組的進展,焦鐵軍何嘗沒有這樣的能力?他作爲兆邦文的親信,在公安局可以說是權勢熏天,這次進專案組的人員,雖說是陽署光跟康勁生左挑右選,但是焦鐵軍想要知道最新的案情,還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焦鐵軍早就想給兆邦文打電話,可是他又總覺得,自己主動去打這個電話沒有必要,如果兆邦文還看重自己,自然會給他來電話。要知道去年之所以會這麽快就抓宋樹紅來頂罪,其實也是迫于無奈。當時市裏和兆邦文都催得非常緊,焦鐵軍又很想在兆邦文面前表現,所以就想了這麽一個辦法來迅速破案。
當然,去年迅速偵破這起強奸殺人案,之後也是碩果累累。兆邦文進了市委常委,擔任政法委書記,而他也憑借迅速刑偵這個案子,直接進了市局擔任副局長。這樣的提拔速度,也打破了公安局提拔幹部的慣例。但是,現在舊案重提,後果卻無法預料。焦鐵軍自然不傻,不管紀委到時能查出自己的問題,還是不能查出自己的問題,他都不能把兆邦文牽扯進來。哪怕到時自己要被檢察院立案,最後判刑,也隻能到自己爲止,要不然的話,他就算進了班房,日子也會很不好過。
“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這樣,既然紀委已經在調查你,不如你争取主動,積極配合調查,我相信組織上是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結果。”兆邦文淡淡的說道,他這其實也算是答應焦鐵軍,不管怎麽樣,這件事他都會一管到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