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廣生離開省城時,省政府辦公廳就已經給焦遂市委、市政府發來通知,費旭裕當時就向朱代東彙報,由他去迎接李廣生。原本費旭裕的意思是想請朱代東跟他一起去迎接,要知道李廣生到省城的時候,省長都親自到機場迎接,現在人家主動到了焦遂,當地豈能不重視?
但讓費旭裕意外的是,朱代東隻是委托費旭裕去迎接,自己則去了醫院看望宋樹紅。這除了說明朱代東跟今生的關系不一般之外,還說明朱代東把宋樹紅的事情看得比李廣生還重。得知朱代東不去迎接李廣生,而是看望宋樹紅之後,費旭裕當時明顯一愣,他在回到市政府之後,第一時間通知兆邦文來見他。
“宋樹紅的案子處理得怎麽樣了?”費旭裕直截了當的問,一直以來,他都認爲,兆邦文的政治水平不高,讓他擔任公安局長一職,堪堪應就,可是進了市委常委會,就有些難堪大任。隻是省裏有領導專門爲兆邦文的事打過招呼,而政法委書記由公安局長升任,也算是各地的傳統,而費旭裕也需要省領導的支持,況且兆邦文對他一向很尊重,他也希望能在常委會上多一個幫手。
隻是這次宋樹紅的事情,卻被朱代東知道了,而且看朱代東的态度,他對公安局這次極度不滿。而兆邦文不但身爲政法委書記,而且還兼任公安局長,宋樹紅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要負主要責任。
“這件案子的主要責任在郊區派出所,市局已經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兆邦文說道。
“那個宋樹紅呢?人家的胸椎、腰椎都被打斷,朱書記都親自到醫院看望了他,你不會還沒去吧?”費旭裕似笑非笑的說,如果兆邦文還不争取主動,恐怕朱代東對他就人有意見了。但是,費旭裕并不反對這樣的情況,兆邦文跟朱代東走得越遠,意味着就必須跟他越近。
“我本想今天去的,沒想到被朱書記搶了先。”兆邦文遲疑了一下,有些懊悔的說。早知道朱代東會去看望宋樹紅,他不說搶在朱代東前面,至少也要陪着朱代東一起去醫院才行。
“看來你對這件事的重視還不夠。”費旭裕淡淡的說道,朱代東可以舍棄李廣生而去醫院看望宋樹紅,可是兆邦文作爲政法委書記,他又有什麽舍不得的呢?
“是啊,我正準備向朱書記檢讨。”兆邦文歎了口氣,說道。朱代東向他問起過宋樹紅案件,當時他并沒有重視,現在回想起來,他覺得在處理宋樹紅案子上,自己并沒有争取主動。
“朱書記可是個講究實效的領導。”費旭裕提醒道,與其主動向朱代東承認錯誤,還不如争取主動,在朱代東再次過問之前,把宋樹紅的案子解決好。雖然朱代東沒有跟他商量,但他敢肯定,宋樹紅的案子,朱代東一定還會過問,如果到時兆邦文交不出一份滿意的答案,那就真的會讓朱代東對他不滿。
“請費市長放心,宋樹紅的案子,今天就會給朱書記一個滿意的答複。”兆邦文說道,宋樹紅的案子真要處理起來很簡單,爲難的是處理相關責任人。處分重了,下面的人不滿意,處分輕了吧,朱代東肯定不會滿意。他想了很久,最好的辦法是把處分減輕,把對宋樹紅的補償費提高。
“希望如此吧。”費旭裕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雖然兆邦文沒有明說,但他的心思幾乎不用怎麽猜測,以兆邦文的政治覺悟,想要應付一般的領導幹部還行,但朱代東豈是普通人?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
“文軒,等會我去香港過來的李廣生,你替我去看望一下龔老,晚上如果能抽得出時間的話,一起吃個飯。”朱代東在去焦遂迎賓館的路上,對席文軒說道。
“好的。”席文軒說,他知道朱代東跟李廣生關系非同一般,李廣生還在來焦遂的路上時,就已經給朱代東打來了電話,而他聽朱代東跟李廣生的對話,兩人之間非常熟悉,這次見面,有他這個秘書在身邊,有些話恐怕還不好說。
這次龔德榮來焦遂,并沒有住迎賓館,所以席文軒提前下了車。到龔德榮房間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人了,見到席文軒進來,連忙笑吟吟的站了起來:“席大秘,你怎麽親自來了?”
“我說陽局,你怎麽也有時間來?”席文軒笑呵呵的說,他所說的陽局大名陽署光,是市公安局副局長,陽署光跟席文軒關系不一般,當初他從部隊轉業,給龔德榮當過一段時間的司機,後來龔德榮走後,他就調到了公安局,席文軒到總值班室當了主任,他也在公安局當上了副局長。
隻不過陽署光自從擔任這個副局長之後,就一直沒有挪過窩,而他分管的工作,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從剛開始的治安到交通,現在基本上就隻分管後勤與工會了。
“我這個副局長上不上班都差不多,再說了,老領導來了,就算再忙也得來報到才行,你席大秘都來了,我敢不來麽?”陽署光笑吟吟的說,原來席文軒在市委總值班室的時候,經常是他照顧席文軒,可自從席文軒給朱代東當秘書之後,他就得席文軒照顧了,要不然他這個公安局副局長恐怕得一輩子當到頭了。
“我來這裏可是受朱書記委派,你不會也是受兆書記指派吧?”席文軒笑眯眯的說。
“你是受朱書記委派?朱書記有沒有什麽指示?”陽署光詫異的說,他想到席文軒可能會來龔德榮這裏,但是沒想到,席文軒來這裏,卻是朱代東委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