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朱代東在星期一早上的時候,還是先給時友軍前通了氣,告訴了他這件事。對于領導幹部來說,通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什麽時候通氣,通到什麽人那裏,都很重要。
而跟時友軍說了這件事之後,朱代東又召開市政龘府工作會議,在會上時友軍主動說起了這件事。地下排水系統也屬于城投公司的管理範疇,時友軍跟沈木風其實也接觸過多次,他出是最恰當的。
原沈持生可以直接跟時友軍聯系,但是就算時友軍答應了他,最終也還是要向朱代東彙報的。與其多走一道手續,不如直接跟朱代東聯系。恐怕鄒虞斌也建議他,這件事如果朱代東不拍闆,事情還是沒辦法搞成。
“今天這個會隻能開半個小時,九點半的時候,周省長會回來主持召開市委常委會。”朱代東說道,雖然周保甯已經擔任副省長,可是對于木川的常委會,他還是會盡量參加的。開會,并且主持會議,是一名領導幹部權力的最直接體現。而在會上發言的重要性,和參與決策的力度,是權力大小的參考。如果周保甯連市委常委會都不主持了,那他這個市委書記就真的有名無實了。
“朱市長。友軍市長。我來說幾句吧,幫工程兵部隊安置退伍軍龘人,無可厚非。畢竟他們我們免費修建地下排水系統。可是一次就要安置一百五十多人,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這一百五十二人。很有可能意味着是一百五十二個家庭。市裏前段時間正在嚴格限制外地戶口進入我市,現在市裏一下子就增加一百五十多人,會不會讓下面的單位有樣學樣?”巫家昱說道,陽淩縣公龘安局買賣戶口,公龘安局長、縣委書龘記都被立案調查,可事情才過去了沒幾天,市裏卻帶頭讓一百多人拿到木川戶口,這豈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是啊。友軍市長,就算是作人才引進,那二十幾個轉業志願兵可以算作技術人員。可是那一百二十幾個退伍軍龘人。也算作人才引進,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譚展強也說道。
“朱市長。友軍市長,我倒覺得這件事可以特事特辦。工程兵部隊我市的建設,可以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解除後顧之憂,而讓正在施工的這些戰士們,覺得我們木川有人情味,從而更好的激龘發他們的工作熱情。”許立峰說道,這件事雖然是時友軍出來的,但時友軍肯定之前是向朱代東彙報過的,如果朱代東不同意,能讓時友軍在會上說出來麽?
“我看這樣吧,先不說這次要不要安置這一百五十二人,咱們先來算一筆賬,沈持生的工程兵部隊幫我們免費修建地下排水系統,将會我們省多少錢?對了,我還跟沈持生過,請他們免費我們在地下排水系統裏選一個合适的位置,再修建一座地下備用醫院,我們的地下排水系統,不但隻是作地下的排水道,同時也要能作一個臨時的避難所。”朱代東緩緩的說道。
“按照市裏原來的預算,地下排水系統将比楚都還要多五個億,這是因考慮通貨膨脹,建材價格上漲,以及我們市的修建标準将超過楚都的原因。可是因我們有工程兵部龘隊免費修建,所以最後的總預算,将比楚都還要節省十五個億。至于剛才朱市長說的備用地下醫院,節省下來的錢就更多了。”時友軍說道。
“這樣算下來,其實應該是節省近二十個億才對。人家幫我們省了二十個億,安置一百五十二個人,這個要求好像不過分吧。”許立峰馬上說道。
“這樣吧,今天的常委會上,向安置這批工程兵部隊的退伍軍龘人作市政府的議,在會上讨論。”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我還真沒算這筆經濟賬。”巫家昱看到朱代東臉上露出不悅之情,連忙說道。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朱代東肯定是知道了的。剛才之所以反對,也隻是想發出自己的聲音,如果市裏開會,成了朱代東的一言堂,那他這個常委副市長豈不是成了擺設?
在市委常委會上,還是時友軍出了這個議,對于這件事,周保甯還是像往常一樣,想先聽聽其他人的看法。出乎他的意料,無論是簡務帥還是付仁慧,都支持這個議。至于今天特意趕來參加常委會的鄒虞斌,就更是大力支持。加上朱代東跟時友軍,明确表态的已經有五個常委。而最後,宣傳部長朱萍玉也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覺得,這是木川跟部隊合作的典範,市裏不但要安置這些退伍軍人,而且市裏還要大力宣揚,并且歡迎木川的駐軍退伍軍人,以後也來木川工作。
常委會的結果,鄒虞斌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這種事情,如果他出來,恐怕結果就會截然不同。
“朱市長,我代表沈團長謝謝你。”鄒虞斌在市委樓下面特意等着朱代東出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沈團長的工程兵部隊我市的經濟發展和城市建設出了這麽大的力,應該說我們賺大了才對。”朱代東微笑着說,昨天兩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雖然人事不醒,可是兩人之間的友誼還真的增進了不少。
“那好,謝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下次有時間再找你喝酒。”鄒虞斌說道,他也是好酒之人,但因人太剛直,所以想喝好酒還真的靠機會,現在他就盯上朱代東的茅台了。
“沒問題,有時候的話來我家裏,我那裏有一屋子的茅台。”朱代東笑着說,原他的茅台使用量也很大,但是自從木川的原漿酒生産出來之後,他就不怎麽再喝茅台了。對他來說,像原漿酒這種使用傳統工藝做的酒,對他的功效不比茅台要差。
“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朱市長可别嫌我經常來打擾就是。”鄒虞斌眼睛一亮,笑着說。如果說一個軍分區司龘令員兼市委常委,竟然連茅台都喝不上,說出去肯定不會有人相信。可是事實上,還真是這樣的。
朱代東原想馬上回市政龘府的,既然市委已經決定了,那他就得跟彭健明好好聊聊這件事,對于這批人員的安排,雖然基上都是進城投公司,但是朱代東也希望,能在城投公司裏給他們安排一個恰當的工作。
但是他人還沒有上車,就接到了任光敏打來的電話,通知他周保甯想見他。周保甯這次擔任副省長,也把任光敏帶走了。原作高級領導幹部的調動,周保甯身邊的工作人員是不能跟他一起去省政府的,可是周保甯還兼任着市委書記,任光敏就作一個特例,暫時還擔任周保甯的秘書。
但是任光敏現在也隻是負責木川方面的工作,省政府辦公廳還給周保甯安排了一個秘書,一旦周保甯不再兼任木川市委書記,任光敏這個秘書也就幹到了頭。
“小任,周書記沒說找我什麽事?”朱代東再次走進市委大樓,見到任光敏的時候說。其實剛才周保甯通知任光敏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了,所以他才特意跟鄒虞斌多聊了幾句,如果他的車子已經開出市委書記,再回來,豈不是會很郁悶。而且朱代東也認,周保甯可能是故意這樣做的,要不然剛才在散會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跟自己說起這件事。
其實朱代東也能夠理解周保甯的做法,他現在隻是兼着市委書記,對于木川的情況,已經沒有像原來掌控得厲害了。他從剛才的常委會上,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如果說他沒有一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原他一直覺得朱代東年輕,經驗可能有些不足,但是現在他才發現,朱代東的手腕非常之高明。
上次簡務帥給自己打了電話之後,周保甯當時沒有覺得什麽,可是回過頭來仔細一想,才發現,這是朱代東的策略。而且非常的高明,或許外人很難感覺出來,但是周保甯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說真的,當時他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果不其然,這次剛回來主持市委常委會,風頭馬上就開始變了。
這讓周保甯感覺到了壓力,他現在省政府是副省長,雖然級别上去了,可他覺得,還是在木川當一把手過瘾。要不是了那個副省級,他才不願意去給别人做小了。甯雞頭,不牛尾,所以他這次回來,是想找點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