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司令,怎麽今天有空來市政府了?”朱代東在伍成科的辦公室裏遇到了鄒虞斌,連忙笑吟吟的說道。
“明天是星期六,想請朱市長去打靶,不知道朱市長能不能安排出時間?”鄒虞斌說話也保持着軍人特色,直來直去,毫不拖泥帶水。
“打靶?沒問題。鄒司令,其實這樣的事你打個電話給我就是,我是肯定會去的。”朱代東微笑着說,他雖然沒有打過槍,可是對于鄒虞斌的盛情邀請卻不會拒絕。
“那怎麽行呢,既然邀請朱市長,就一定要有誠意嘛。”鄒虞斌豪爽的笑道,他知道朱代東的日程安排得很緊,如果是非周末,可能他還真的沒有時間。就算是周末,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來邀請,恐怕對方也未必能擠得出時間,剛才朱代東可是猶豫了一下的。
“鄒司令,别在外面站着說話,快請進去坐吧。你在我這裏可是稀客,怎麽樣,喝酒還是喝茶?”朱代東把鄒虞斌引到自己的主辦公室裏,微笑着說。
“朱市長的辦公室裏還有酒?”鄒虞斌詫異的說,雖然他是市委常委,但一直以一名軍人的要求來對待自己。他的生活方式跟習慣,也保持着在野戰軍一樣。
“别人來了可能沒有,但是鄒司令大駕光臨,肯定要以酒相待的。我這裏隻有兩種酒,茅台和咱們木川的原漿酒。不知道鄒司令喜歡哪種?”朱代東笑着說。他很少跟鄒虞斌一起吃飯,但是對于鄒虞斌的酒量也是有所耳聞的。
“茅台吧,朱市長。這肯定是你的私人珍藏吧?”鄒虞斌笑着說,市委可是專門下過文件,全市的接待用酒。除非特殊情況之外,隻能使用原漿酒。
去年木川的财政收入雖然達到了九十六億七千五百四十三萬元,但是用在接待上面的費用,卻不足楚都的五分之一。特别是下半年,木川的接待費用,隻有楚都的十分之一左右。而木川全民免費公交雖然市裏投了十來個億,但是因木川同時取消了大部分的公車消費,使得木川跟楚都相比,更是低得可憐。
今年。木川完全沒有公車的購置計劃,而公車的運行費用、公務接待費這兩項比較大的費用也都大降低之後,将會有更多的财政預算用到其他惠民項目上。
“是的。這還是我從芙蓉縣帶過來的。”朱代東笑道。走到裏面的休息室了四瓶出來。
“難得,難得。這好像都是幾十年的陳釀,好酒。”鄒虞斌接過酒,連忙打開一瓶放到鼻子下一聞,馬上就連聲誇道。
“在我手裏都快十年了呢。”朱代東笑着說,這批酒還是他在雨花縣的時候,請徐軍給他買的。第一批隻有幾十箱,後來他在離開雨花縣之前,又讓徐軍給他搞了一批。那個時候,朱代東身上有幾十萬,都給他換成茅台酒了。
“哦,那就更得喝了,朱市長,我看咱們就喝這一瓶得了,剩下的我想帶回去好好珍藏。”鄒虞斌笑着說,自從市委下了文件之後,他也很少喝茅台了。如果不是用公款,吃别人的請送,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的。而如果自己出錢喝茅台,以他的收入,則會成一個很大的負擔。
可是從朱代東這裏拿酒,他則會心安理得,算起來朱代東應該是他的領導,從這裏不管拿多少茅台,都不會有人說閑話。況且這酒是朱代東從芙蓉縣帶來的,不管當時是别人送的,還是他自己買的,跟他都不會有什麽關系。
“鄒司令,幾瓶茅台我還是送得起的,要不這樣,今天你在這裏喝了幾瓶,等會走的時候,我就送你幾瓶,怎麽樣?”朱代東微笑着說。
“真的?”鄒虞斌剛才聞着酒香,已經把他的饞蟲給勾引出來了,正想着一瓶能不能過瘾呢,聽到朱代東這樣說,他自然喜不自勝。
“君子一言。”朱代東說。
“快馬一鞭。”鄒虞斌說道,當下也不客氣,見沒有酒杯,立刻揚起脖子,咕噜咕噜就灌了幾大口,放下酒瓶,用手掌擦了一下嘴角,哈哈大笑着說:“爽,夠勁。”
“鄒司令,你這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光這樣喝酒也不行,我讓小伍去買點下酒菜來。”朱代東暗咤舌,鄒虞斌的酒量,跟郭臨安、趙金海不相上下,四瓶要全部喝完要,可能有些難,但要說喝個三瓶,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不用,最多來包花生米就行了。”鄒虞斌擺了擺手,打了個酒嗝,甕聲甕氣的說道。
要說花生米,朱代東自己就有,他有的時候平常沒事,自己就會在辦公室裏喝酒,也沒有什麽下酒菜,也是一包花生米解決問題。朱代東喝酒,很少用酒酒,如果用一次性杯子,他覺得還不如直接用酒瓶喝。
“鄒司令,我跟你走一個。”朱代東把花生米拿來,也打開一瓶酒,跟鄒虞斌碰了一下,說。
“好。”鄒虞斌跟朱代東碰了一下之後,又喝了一大口。
兩個人四瓶酒雖然是不夠的,朱代東又到裏面拿了兩瓶茅台出來,鄒虞斌喝酒喝的很快,而且他的煙瘾也很大,朱代東的軟中華,他夾在手指上就從來沒有斷過。一口煙,一粒花生米再加上一大口酒,如果再來一筷子豬頭肉或者豬耳朵,可能會更爽。
喝到第三瓶的時候,鄒虞斌的話開始多了起來,朱代東跟軍分區也沒有打過什麽交道。隻知道軍分區是負責民兵、兵役、動員工作和預備役建設等工作。跟下面的縣武裝部差不多,但是木川市軍分區下面還有一個一個團的駐軍。另外大軍區在楚都與木川的交界處還駐紮着一個野戰師,隻不過那個師跟市軍分區不是隸屬關系,打交道的機會就不是很多。
“朱市長,其實我知道就這樣找上門來有些冒昧,可是我也是受人之托,沒辦法。”鄒虞斌笑了笑,歎了口氣說。
“鄒司令的人我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恐怕再怎麽難,你也不會麻煩别人。但若是别人的事,哪怕你讓人嘲笑,你都會去幫忙。”朱代東安慰的說,作一名現役的軍人,其實部隊跟官場還是有很大差别的。部隊雖然也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單位,可是跟官場相比,就顯得要純潔簡單得多。
“是的,其實也不是因私事,而是因退伍軍人和軍轉安置工作。”鄒達山說道。
“這件事不是民政局處理麽,我沒聽彭健明反映說今年的退伍安置工作沒有落實啊。”朱代東詫異的說,十一月底開始,木川就要開始接收和安置義務兵和轉業志願兵。今年木川将接收和安置五千多名義務兵和轉業志願兵,雖然壓力較大,但是民政局那邊還是用盡全力,跟各個接收單位溝通好,現在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
“我們市的那五千多人,自然不用**心,在朱市長的領導下,民政局的工作很得力。我說的是沈團長手下的一百多名退伍軍和二十多名轉業志願兵。”鄒虞斌說道,按照退休安置管理條例,原這樣的事情,跟木川市是沒有一點關系的。可是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正在木川幫地下排水系統施工的工程兵部隊某團的團長沈持生,對他部隊裏的兵非常看重,一直關注着自己這些兵的就業情況。
“沈團長的兵還用他負責嗎?”朱代東詫異的說。
“我也是這樣跟他說的啊,可是你猜他怎麽說,這些兵都是他的心肝寶貝,當地政府幾年沒有安置工作,他這個當團長都去催促過好幾次了,可是每次都是杳無音訊。”鄒虞斌說道,安排一百多人對于木川來說,不算是什麽難事,況且這些人都是從工程兵部隊出來的,走到社會上也算有一技之長。特别是那二十幾個志願兵,不但有技術,而且都有職質證書。
“幾年了還沒有安置工作?”朱代東說道,對于有些地方而言,每年成百上千的退伍軍人和轉業幹部,确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現在的部隊幹部,到了地方之後,都是連降三級使用,一個正營級幹部,到了地方上,如果進**局的話,能在刑事隊幹個隊長,就已經很不錯了,一般情況人,都是接任副職。
“是啊,沈團長來找我,請我幫忙,我一個軍分區的小小司令,哪裏能解決這樣的問題。”鄒虞斌苦笑着說。
“所以就有了這次的打靶?”朱代東微笑着說。
“沒錯。朱市長,還有酒嗎?”鄒虞斌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紅,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