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孫劍佛已經不再是楚都市長,他從楚都調到審計廳,其實是背了一個處分的,要不然,他也不會以正廳級幹部的身份,在審計廳擔任副廳長。可是對于這一點,孫劍佛好像并不在意,而且他對于去木川任職,也是很有信心的。
“劍佛廳長,其實我倒覺得你很合适來我們木川工作,當初我們在楚都的時候,可是把楚都的工作搞得很好,今年楚都增長速度能達到百分之三十三點九,跟你當時在市政府的工作是分不開的。”朱代東微笑着說,很滿意孫劍佛死盯着歐譜班,可是對于孫劍佛要來木川,他覺得可能性不高。
從心裏說,孫劍佛在楚都當市長的時候,并不是十分的合格,自己擔任常務副市長的時候,他可沒少搞小動作。當初自己在楚都的工作,孫劍佛并不是完全支持的。隻不過孫劍佛到了審計廳之後,朱代東并沒有像楚都的其他幹部那樣,對他敬而遠之。相反,兩人之間的關系,因此而親近了許多。
從現在兩者的重要性,或者放到一起的排名來看,朱代東的排名是要在孫劍佛前面的。畢竟孫劍佛在審計廳隻是名義上的二把手,而朱代東在木川市政府,是可以拍闆的。就算他也隻是木川市的二把手,但整個木川市跟審計廳比起來。大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是啊。當時我們在楚都的時候,配合默契,希望以後還能有合作的機會。”孫劍佛說道。原像這樣的事情,在省委任命沒有下來之前,他是不應該跟任何人說起的。但是朱代東的情況不一樣。如果不能争取到朱代東的支持,恐怕他根就沒有希望去木川。
“我們在木川的時候,已經合作過一次了嘛。”朱代東笑着,他剛到木川不久,因民政局的低保認定工作和資金的管理和發放工作出了問題,特意讓市審計局向審計廳求助,當時是孫劍佛親自帶隊到了木川。
“那隻是臨時合作,,我要的是長期合作。”孫劍佛堅定的說。
“劍佛廳長。衛東書記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朱代東問,現在省紀委讓陳衛東負責楚都楚川公路辦公室的調查工作,以陳衛東的性格。恐怕很容易就能查取歐譜班。
陳衛東原來是楚都的紀委書記。這是一個令楚都幹部膽戰心驚的紀檢幹部。他在楚都的時候,就查過很多違紀案件。可以說,隻要是陳衛東親自出馬的案子,就沒不查個水落石出的。但是陳衛東的行,也讓他得罪了很多人,就連市裏的一些主要領導,對他也是喜。歐譜班到楚都市後不久,就把他調到了省紀委。
陳衛東到省紀委的這一年以來,全省的幹部都領教了他的工作作風,現在一起陳衛東的名字,很多幹部都是有如芒刺在背。聽說隻要是落入陳衛東手裏的違紀人員,很容易就會招。這次省紀委原不打算讓陳衛東來查這起案子的,但是不知道孫劍佛用了什麽辦法,最讓讓雷同興不得不把陳衛東派了過來。
“衛東同志查案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原來我一直覺得他太死闆,現在才發現,他其實也很可愛呢。”孫劍佛笑着說道,原來他擔任楚都市長的時候,對陳衛東也是無可奈何,以至于心裏也是怨氣沖天,如果有可能,他也早就把陳衛東調走了。但現在,當他看到陳衛東面對歐譜班緊追不舍的時候,感覺到特别的痛快。
朱代東笑笑沒吭聲,如果陳衛東查到自己,或者查到自己人的時候,會覺得非常痛苦,對陳衛東說是說不出的怨恨。但如果陳衛東查對手的時候,心情卻又無比舒暢,孫劍佛這樣的行讓朱代東很是無語。
從内心講,朱代東并不希望再跟孫劍佛一起合作,孫劍佛比自己的利益看得起國家利益重,就憑這一點,就讓朱代東很不習慣。現在之所以跟孫劍佛走得還算近,主要是因朱代東的性格,隻要孫劍佛沒有真正違紀,他就沒必要得罪他。在官場之中,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強一百倍。
回到省政府機關小區的時候,嚴蕊靈還沒有休息,而甘士梅倒已經睡了。自從嚴蕊靈每天晚上回來陪甘士梅之後,她的作息時間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看來,孤獨對一個人的身心健康影響非常大。
“是不是孫劍佛想來木川?”嚴蕊靈給朱代東端來一杯茶,問。
“是啊,雖然保甯書記還兼着市委書記,可是已經有很多人都在打這個市委書記的主意。”朱代東歎了口氣,說。
“誰讓木川的經濟增長速度一下子增加這麽多呢,這可是個金疙瘩,誰都想來沾點貴氣。我聽說歐譜班也想回木川,他副省長沒有當上,心裏很是不服氣。”嚴蕊靈笑着說,木川今年的幾個項目都将完工,這将大大升木川的競争力。雖然木川并不注意城市建設,可是民生福利,同時也是城市建設中的一種,軟件的升,比硬件更讓人覺得有文可做。
“不管是孫劍佛還是歐譜班,都很難拿到這個位子。”朱代東緩緩的搖了搖頭,說。
“那你說會是誰呢?你不會把周保甯的話當真吧?”嚴蕊靈笑着說道,她也聽說了周保甯向省裏推薦朱代東接替市委書記的消息,可是以她的判斷,這也是基不可能的。朱代東兩年之前還是一個正處級幹部,現在讓他擔任木川市長,已經夠驚世駭俗的了,如果再讓他當市委書記,恐怕很多幹部是不會同意的。
“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市長的位子還沒有真正到手,怎麽會好高骛遠,去當什麽市委書記的呢?”朱代東輕輕搖搖頭,說。他雖然沒有奢望要當這個市委書記,可是在新的市委書記沒來之前,木川的事情必須他說了算,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否則的話,木川的經濟工作将會受到嚴重幹擾,甚至是破壞。
“那就好。”嚴蕊靈好像松了口氣似的,她還真擔心朱代東會去争這個位子,到頭來位子沒有争到了,反而因此而頭破血流,那就劃不來了。以朱代東現在的年齡和資曆,能擔任木川市長,已經是非常有成就了。隻要他能把木川的經濟繼續保持下去,相信在他的任期滿了之後,省委會對他有一個合适的安排的。
“你好像很擔心我去争這個市委書記似的?”朱代東看到嚴蕊靈的神情,笑了笑道。很多時候,争,就是不争,而主動放棄,或許就是強有力競争的一種表現。如果說他真的對這個市委書記一點也不動心,那是假的。畢竟作市委書記,他對木川的發展,将有更大的發言權,而現在,他必須要讓市委書記配合自己的工作,才有可能把木川的經濟搞好。
就像在楚都擔任常務副市長的時候,如果當時他能擔任市長,恐怕他的想法會在楚都實現的更多一些。就如教師工資補貼,原是他在楚都就出來的,但當時因受到各方面的影響,這個政策最終并沒有實施。但到了木川之後,因他是代市長,現在的教師,就能夠享受雙倍工資。
可以說,木川的教師是目前公職人員中,工資最高的一類人。而這,還不是朱代東最終的想法,投資教育,并不僅僅是高教育的工資。教師工資補貼,能讓教師有一種優越感,他們再也無需了生活之需而巧立名目的收取各種費用,當然,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但是木川肯定會比其他地方要少得多。
還有對硬件的投入,九九年木川的财政收入達到了九十六億七千五百四十三萬元,按照教育的投入比例,木川在二千年的時候,對教育的投資,應該不低于十個億。可是讓朱代東遺憾的是,木川在二千年的時候,還沒達到這個數字。
“我不是對你的能力擔心,而是怕你總想着權力而迷失了方向。”嚴蕊靈依偎在朱代東的懷中,柔聲說道。朱代東現在可以說是古南的一顆冉冉升起來的政治新星,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别人的眼中。現在爸爸又調到了湘省,她很擔心,朱代東因去争這個市委書記,可能會影響到了現在的市長職務。
“你放心,我從來不迷戀權力,隻是想多做點實事。”朱代東鄭重的說。可也正因這樣,他現在需要權力,他不想讓自己的心血被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