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峰來木川,肯定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而且這個結果,肯定也是得到了錢飛虎默許了的。【 ^】對于許立峰的到來,朱代東當然是真心歡迎的。至于如何安排許立峰,一時之間他還沒有想好,而且如何安排許立峰,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的。
但現在朱代東可以肯定一點,許立峰到了木川之後,肯定也會成爲自己的一大助力,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許立峰雖然沒有多少基層工作經驗,但他擔任錢飛虎的秘書有五年多時間,這段時間爲他積累了大量的人脈。無論是省直機關,還是中央部委,他認識的人比朱代東要多得多。
在我國,關系可以說是一種很強的生産力,許立峰真要是來了木川,朱代東肯定要挖掘許立峰的潛力,讓他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
“代東,我不是開玩笑,去木川,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爲前幾天我才知道準确的消息。作爲朋友,我希望能從你那裏聽到最真實的意見。”許立峰誠懇的說,他跟朱代東的關系很好這不假,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到了木川之後,工作與私人之間的關系,他相信自己會處理得很好。現在畢竟自己還沒有去木川,他非常想聽到朱代東最真實的想法。
“你能來木川,我當然非常歡迎。但是來了木川,并不表示就會一帆風順。比如說木川現在搞的幾個項目,據我所知,在省内各個地方都有不同意見。”朱代東緩緩的說,今天下午他跟歐譜班去談一個高速公路的項目,明顯就是讓楚都得利,但歐譜班都還不滿意,設置了層層阻礙,更遑論其他的項目了。
“代東,下午你到了市裏吧?”韋魯郎笑着說,下午朱代東到市政府的事,他聽說了。歐譜班的行爲,讓楚都市的一些幹部也很不滿,現在歐譜班在楚都市工作的時間,還沒有朱代東這麽長呢。雖說人走茶涼,但是朱代東這杯茶,到現在依然還是溫熱的。
對于朱代東在木川搞的這幾個民生福利項目,楚都很多人都很羨慕,他們甚至認爲,如果朱代東不調到木川,恐怕現在全民免費公交和全民免費醫療的實施地點,将是在楚都。可是歐譜班到了楚都之後,在民生的投入上,并沒有什麽政策。倒是因爲舊城改造,搞得很多市民對他非常不滿。
“是啊,跟歐市長談了楚川高速的事。”朱代東淡淡的說,歐譜班的态度,又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除了自己猜測的原因之後,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這條高速公路不是由木川全額投資嘛,還有什麽可談的。”許立峰說,木川真是财大氣粗,六七個億,自己就随手就拿了出來,論氣魄、論财力,楚都這次都比木川稍遜一籌。
“錢,我們木川可以出,但是有些前期工作,還是要楚都配合的。”朱代東無奈的笑了笑說。
“我聽說歐譜班開口就是六千萬?”韋魯郎比許立峰要更加清楚一些。
“是的,修路要占用農田和一些房屋,另外還有林地的補償。”朱代東點了點頭。
“魯郎部長,木川都已經承諾,全額投資高速公路的建設,這些拆遷費、補償款,是不是應該由楚都來支付?”許立峰說,木川又不是什麽富得流油的地方,論經濟規模、行政區域都不如楚都,怎麽楚都這次卻表現得如此小器呢。
“既然木川承諾全額投資,那就理應支付這些拆遷費、補償款,這也是高速公路建設當中産生的費用之一。另外如果楚川高速日後的管理,還需要楚都方面參與的話,那管理人員的開支、費用,也都需要木川來承擔。誰讓代東财大氣粗,承諾這條高速公路将成爲全國第一條完全免費的高速公路呢。”韋魯郎笑了笑說。
“代東,這件事我會向錢省長彙報的。”許立峰說道,現在他說話的立場,已經開始站在木川方面了。
“立峰,這件事找錢省長可能不會有太大的作用。”韋魯郎緩緩的說,錢飛虎馬上就要調走了,他還會管這樣的事?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錢飛虎如果是調到湘北擔任省長,或許他會插手這件事,可是他隻是去擔任常務副省長,比現在的職務稍微高一些,他絕對不會給古南省的幹部留下凡事喜歡插手的印象,也不會給湘北的幹部,留下這樣的印象。
“對,許哥,這件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朱代東說,錢飛虎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等到中組部的調令,就算是他份内的事,也是能推則推,則躲則躲。況且楚都這件事,跟錢飛虎的關系并不大,如果許立峰一定要向他彙報,恐怕最後傷害的,還是許立峰的自尊心。
朱代東原本想在雅塘路三十三号過夜,但既然西城分局的辦案人員還沒有撤走,他如果留在這裏,隻會讓侯勇爲難。況且自己有車,回省政府宿舍隻要十幾分鍾就行。回到省政府宿舍的時候,看到書房的燈還亮着,他走進去一看,嚴鵬飛很罕見的在抽煙。而他身前的煙灰缸裏,已經插滿了煙頭。
“爸,怎麽還沒休息?”朱代東走過去,看到他的茶杯還是滿的,知道嚴鵬飛在自己離開之後,一直在書房裏還在思索着什麽問題。
“沒什麽,睡不着。”嚴鵬飛說道。
“我晚上出去的時候,聽說錢省長要調走了?”朱代東問,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自己是嚴鵬飛,突然出現一個班子成員要調離,自己恐怕也睡不着。
“是的。”嚴鵬飛知道朱代東跟許立峰的關系較好,他剛才出去,恐怕也是支見許立峰。
“爸,這次你應該争取一下,要不明天到北京去一趟?”朱代東說,像嚴鵬飛這樣的級别,想進常委班子,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意見,當然,中組部也會征求古南省委主要領導的意見,可是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中組部手裏。這次自己到北京,雖然沒有去中組部跑項目,但是翟劉偉那裏,還是送了兩箱原漿保健酒。事後翟劉偉也通過他的秘書周兆亮,給自己打來了電話表示感謝。
當然,讓嚴鵬飛進班子,僅靠兩箱原漿保健酒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向翟劉偉打聽一下上面的意圖,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嚴鵬飛真的沒有機會,相信翟劉偉也不會隐瞞。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這麽快去北京有什麽用?”嚴鵬飛擡頭看了朱代東一眼,說。
“早知道這次去北京,就去一趟翟劉偉部長那裏。”朱代東歎了口氣,這件事他事先并不知情,嚴鵬飛也沒有通知他,否則他是一定會想辦法見翟劉偉一面的。
“聽說這次會從中央調人下去,我們現在也隻是空操心而已。”嚴鵬飛歎了口氣,錢飛虎最近跟他深談了幾次,錢飛虎離開之前,省委和中組部肯定也會征求意見。到時,錢飛虎肯定會向組織推薦嚴鵬飛,這也是爲什麽嚴鵬飛會煩惱的原因。
但是又有傳聞,這次接替錢飛虎的,很可能是中央某部委的一位副職,對于中央來說,也不可能讓省裏的幹部,都從當地提拔。如果古南省的幹部,都從當地産生,到時中央的控制力就會成問題,這也是中央必須要提前防範的。
朱代東明白嚴鵬飛現在患得患失的心情,既想争,又擔心做無謂之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去打擾他,他相信,以嚴鵬飛的政治覺悟,應該能想通。回到房間之後,嚴蕊靈聽到聲響,還是醒來了,可是朱代東一打開燈,差點沒把自己吓了一跳。嚴鵬飛滿臉都塗着黑漆漆的美容膏,而且手上也是,這個時候看到她,還真的以爲見到了鬼。
“你怎麽還沒睡?”朱代東問。
“剛才醒來的,你去哪了?”嚴蕊靈既然醒來了,索性就坐了起來。
“跟許立峰和韋魯郎見了個面,蕊靈,錢飛虎要調走的消息,你聽說了嗎?”朱代東問。
“沒有啊。”嚴蕊靈詫異的說,就連韋魯郎也才知道不久,她又怎麽可能知道呢。而且嚴鵬飛剛才連朱代東都沒有告訴,更加不會告訴嚴蕊靈了。
“爸晚上一直在書房裏,我看他恐怕是有想法了。”朱代東淡淡的笑了笑說,有想法是正常的,不管作爲哪一級的領導幹部,如果不向往進步,又怎麽能幹出成績呢。
“他有想法,你這個當女婿的,也不幫襯一把?”嚴蕊靈說,朱代東自己的事情,從來不讓嚴鵬飛幫他出手,可是嚴鵬飛的事情,未必就不想讓朱代東出手。
“這件事比較麻煩,據我所知,中央準備空降一個人下來。”朱代東歎了口氣,說。
“準備空降,不還沒有空降麽?”嚴蕊靈說,朱代東雖然是從農村出身,可是他跟省裏的大部分領導,關系都處得不錯。雖說一個副省部級領導的調職,跟他沒有多大關系,可是至少有些事情,他比嚴鵬飛要更加好去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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