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你應該問問時市長,現在我都赢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最好快速點過來救火,要不然木川市政府得欠一身債回去。”包華然得意的笑着說。今天晚上除了他跟榮光之外,還有一位藥品企業家,原本他跟榮光的目标主要是那位企業家,沒想到時友軍不知道是手氣真的差,還是故意放水,反正現在他輸的比那企業家還多。
“你們在哪裏?”朱代東問,他知道時友軍并不善于打麻将,他的強項是撲克牌。
“美洲俱樂部,你到了後給我打電話,我讓人來接你。”包華然說。
聽到是美洲俱樂部,朱代東心裏有底了,剛才通過電話,他其實也聽到了包華然周圍二三百米遠範圍内的動靜,徐峻平跟斯托克司,以及段永林的聲音,他都聽到了。
朱代東趕到美洲俱樂部的時候,是鍾召雲出來接他的,一見到朱代東,鍾召雲就急切的說:“朱市長,時市長今天晚上的手氣着實太差了。”
“不就是輸點錢嘛。”朱代東淡淡的說,他以爲哪怕時友軍手氣再差,也不過辦個三五萬,這點錢木川市還是拿得出來的。
“輸點錢?”鍾召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鍾主任,時市長輸了多少?”風煥蘭把鍾世斌拉到一邊,問。
“快五十萬了。”鍾召雲苦着臉,低聲說。
“五十萬?!”風煥蘭倒吸了一口冷氣,前幾天朱代東在長安俱樂部,一頓飯就吃了十幾萬·還好朱代東身家不菲,是自己掏的錢。真要是走賬,不管是鍾召雲還是風煥蘭,都會非常爲難。現在時友軍一下子就輸了五十萬·時友軍肯定是拿不出這筆錢的,就算他真的能拿得出來,這樣的業務牌,他也不可能自己掏錢。
“時市長的錢是從哪來的?”朱代東心裏也是一驚,玩個麻将,一個人輸五十萬,這得多大的注碼啊。
“他們玩的是籌碼·現在由美洲俱樂部墊付。”鍾召雲說,他晚上也給風煥蘭打了電話,但風煥蘭的電話在進入鄒巧燕家的時候,就關機了。他又硬着頭皮給朱代東打了幾個電話,又發了短信。五十萬,他能拿得出來,但是這大半夜的,銀行都關了門·讓他去哪裏提錢呢?他倒是可以開支票,可是這麽大一筆錢,用支票付款·很容易留下把柄。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上去就行。”朱代東揮揮手,說。
“不行!”風煥蘭跟鍾召雲異口同聲的說,如果朱代東上去,一樣的接着輸,到時讓兩位市長在這裏頂雷,以後他們還想不想再吃木川市的飯了?
“随便你們吧,我先上去了。”朱代東不再理會他們,自己徑直上了樓。到了美洲俱樂部·他不用鍾召雲再帶路,自己就能準确的知道包華然他們所在的包廂。
看到朱代東走進來,時友軍明顯松了口氣,說老實話,一個晚上輸五十萬,他還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現在他的後背·早就已經濕透了。
“朱市長,你可終于出現了,時市長手氣太差,還是換你上吧。”包華然向朱代東招了招手,說。
“好啊。”朱代東笑着說,他走到時友軍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時市長,我來幫你玩幾把。”
“代東,剛才你說時市長還是你的老領導?”包華然等朱代東坐下來,說。
“是的。”朱代東笑着說,“這位領導是哪個單位的?”朱代東對坐在自己上手的中年人說。
“我忘了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東北很有名的制藥公司老闆:項偉國。他的公司可是全國有名,生産的藥品行銷二十幾個省份和地區。”榮光在旁邊說道,他又向項偉國介紹了朱代東的身份。今天晚上之所以會叫項偉國來,也是想把他介紹給朱代東,木川要新建一百五十家醫院,建了醫院,自然能采購藥品吧,項偉國的公司生産上百種藥品,而且有相當一部分是國家基本藥物。
“你好,朱市長。”項偉國站起來,微笑着向朱代東伸出雙手。
“你好,項總,看樣子項總跟我們,今天晚上的手氣都不怎麽樣,咱們得奮起反擊才行。”朱代東笑着說。
“沒問題。”項偉國笑着說,如果不是剛才榮光當着他的面介紹朱代東的身份,他絕對不會相信朱代東竟然是木川市的市長。剛才朱代東走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時友軍的秘書呢。木川的這個市長太年輕,作爲年輕幹部,他的思維跟一般的領導是不一樣的,項偉國暗暗提醒自己,要保持頭腦清醒。
“包秘書,榮司,我既然上了場,那可不會講客氣,等會輸了錢,可不能生氣哦。”朱代東笑着說,他坐上桌後,隻是随意的瞥,就知道包華然跟榮光兩人至少赢了三大十萬,他自然不能讓木川再輸下去,不但要輸,而且還要赢回來。
一個牌局,有三個官員和一位商人,傻子也知道,真正的輸家應該是誰。可現在項偉國才輸了十來萬,這說明什麽?要麽是項偉國看不起木川的幹部,要麽是時友軍的手氣,真的很差。
朱代東上場之後,從第三把就開始發生逆轉。其實麻将的玩法比撲克牌要簡單,朱代東通過兩把牌,已經記下了每一張牌獨特的聲音。現在牌桌上每一個人手裏拿的是什麽牌,桌上堆着的麻将牌又是什麽,他都一清二楚。如果這樣的話,朱代東還赢不到錢的話,那隻能說明他是頭豬。
但朱代東是豬麽?他思維敏捷、頭腦清醒,加上超強的記憶力,隻要他願意·他可以一直赢下去。當然,朱代東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他讓自己多赢,包華然跟榮光小輸,而最大的輸家·自然是項偉國了。
到最後,朱代東身前擺了近七十萬的籌碼,而包華然跟榮光,也隻赢了十。萬,對于這樣的結局,朱代東很是滿意。
“今天晚上的手風實在太順了,包秘書、榮司·你們認爲如何?”朱代東笑着說,自從把時友軍輸的五十萬赢了回來之後,他就開始改變策略。讓包華然和榮光小赢,自己偶爾才赢,但隻要自己一赢,肯定胡的就是大牌。一把至少相當于他們兩個胡五把,至于項偉國,現在除了出錢·還是出錢。
“你手風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風水輪流轉,已經到了我跟榮司這裏。”包華然笑着說·現在基本上,不是他自mo,就是榮光捉炮,五把朱代東能胡一把。至于項偉國,好像自從朱代東來了之後,他就一直沒有胡過牌。
朱代東其實也是在打業務牌,但他有一個前提,今天項偉國才是真正的冤大頭,因此,他絕對不能輸·而且還可以小赢一點。既然包華然還想玩,朱代東自當奉陪。而且他還調整了自己的“手風”,慢慢的讓項偉國開始赢錢。
自從朱代東來了之後,原本隻輸了十來萬的項偉國,手氣一直非常不好,才二個多小時·就輸了五十多萬。雖然他身家過億,可是老這麽輸錢,面子上也挂不住啊。現在手見悄悄轉到自己身上來了,他自然不會客氣,什麽一條龍、對對胡,隻要有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
他這一赢,讓包華然跟榮光眉頭暗皺,朱代東知道基本上可以結束牌局了。接下來幾把,他不是自mo,就是捉項偉國的炮,這也點醒了項偉國,他的手風又轉到朱代東頭上來了。
“包秘書、榮司、項總,今天晚上是不是到此爲止?”朱代東說,接連五把他都是他胡,按照剛才的手氣,再過兩個小時,恐怕他身前的籌碼要過百萬了,對于這樣的情況,包華然跟榮光自然不會讓它發“朱市長,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向你讨教才行。”項偉國站起來,拉着朱代東的手,謙遜的說。他現在也明白過來了,敢情在座的幾位,朱代東才是真正的麻将高手,可以說他上場之後,一直由他控制着牌局。他雖然沒有明顯的證據,可是作爲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的直覺非常靈敏。
“歡迎項總來報仇。”朱代東微笑着說。
“報仇不敢,真心讀者讨教,甚至朱市長能不吝賜教才是。”項偉國誠懇的說。
“兩位,看到沒有,項總才是真正的識貨者。”朱代東得意的笑着說。
“你就吹吧,代東市長,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跟你好好切磋。”榮光笑着說。
朱代東雖然最後才來,但他還是先是包華然和榮光送走,自己才回去。在送榮光的時候,榮光問起他,晚上跟鄒巧燕談得怎麽樣?雖然鍾召雲沒有說朱代東是去向哪位領導彙報工作,但是榮光如果連這一點都猜不到的話,他這個規劃财務司的司長,也就白當了。
昨天上午時友軍去衛生部的事,他可是親眼目睹,鄒巧燕對時友軍的批評,可謂是聲se俱厲,現在時友軍能陪自己打牌,朱代東能去哪裏?如果朱代東回木川之前,不向鄒巧燕解釋清楚,或者做深刻檢查,他敢回木川?
“還好,鄒部長對木川的态度,雖然沒有發生根本xing變化,但我相信,她的态度已經有所松動。隻要我們木川的工作再做紮實一些,我相信新建醫院項目,也能得到她的大力支持。”朱代東說道。
“隻要她不發言反對,我想你們市裏新建醫院項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今天國家計委已經把你們的項目批到我們規财司了,這麽高的效率,差不多是特事特辦了,代東市長,你的能量不少啊。”榮光笑着說。
“都是靠朋友幫忙,以後我們市裏的事,也要請榮司多加支持才是。”朱代東笑着說。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晚上謝謝你。”榮光說道,朱代東今天晚上的表現,從表面上看不到任何破綻,但是朱代東短短兩個小時,就赢了七十萬,這是偶然吧?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偶然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果關系。雖然朱代東來了之後,自己反而輸了十來萬出來,但隻要朱代東願意,他随時可把自己的籌碼全部赢光的。
“謝來謝去就沒意思了,榮司以後來古南,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到時再好好切磋一下牌技。”朱代東笑着說,能在官場裏混到司局級幹部的人,豈會是笨蛋?隻要榮光心裏明白就行,打一次牌赢二三十萬,這樣的事情朱代東是絕對不會做的。
剛才結束牌局的時候,他算了一下,扣掉時友軍輸的五十萬,自己隻赢了十幾萬,在三個赢家當中,他是赢的最小的一個。原本朱代東還是輸了些出來的,十幾萬對于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數字。幸好這是北京,他可以把這筆錢交給風煥蘭去處理。木川駐京辦每年的财政撥款并不多,駐京辦的開支又大,很大一部分需要風煥蘭這個駐京辦主任去籌集才行。駐京辦開的那家賓館,每年也能補貼一些,給市裏跑項目,如果成功的話,市裏也會拿出一部分作爲對駐京辦的獎勵。
“那是一定的,你們木川如果真的能在兩年之内,新建一百五十家醫院,我相信,到時我也會經常來的。”榮光說道,他作爲衛生部規劃财務司的司長,可以說是衛生部裏位高權重的一個司長,在衛生部,除了辦公廳主任、人事司司長之外,就要輪到他了。木川真的能新建醫院的話,他肯定會經常下去視察和調研的。
“不管什麽時候,我都熱烈歡迎榮司來木川。”朱代東誠懇的說。
送走榮光之後,朱代東也沒管ji動不已的時友軍和鍾召雲、風煥蘭,他自顧自的坐進車裏,自己駕着車子先走了。時友軍他們趕緊上了後面的車,追了出來。
朱代東不得不走,因爲他接到了蔡冰瑩的電話,這樣的電話,不能不接,又不能當着其他人的面接,他隻好自己駕着車子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