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很容易就産生群體xing事件,嶽松區對此非常重視,溫福亮這個新上任的代理區長,親自到了批發市場來處理這件事。市裏的規劃是絕對不能更改的,當初的設計,就已經是按照華中地區最大批發市場的規劃來建的。現在如果再擴建,很容易出現商鋪過多的情況。
這個時候溫福亮拿出他在公安局的魄力,當場決定,讓昨天購買三個以上店鋪的人,把多餘的店鋪退出來。昨天的商戶,每人最多隻能購買三個店鋪。而多出來的店鋪,由今天的商戶購買。爲了補償昨天那些已經付了訂金的商戶的損失,按照合同規定,需要賠付他們兩倍訂金的賠償,也就是說,如果昨天買了十個商鋪,那今天必須要退回七個。管理處除了要退還他們七千元定金之外,還要額外賠償他一萬四千元。
當然,這些賠償金,也不能由管理處或區政府支付,而是由今天這些沒有訂到商鋪的商戶,平均分攤。而今天的商戶,每人隻能購買一個店鋪,這樣算下來,基本上可以保證,每個商戶都能買到店鋪。至于今天的店鋪,就不存在再去選什麽位置,全部是通過抓阄,抓到哪個位置,自己就是哪個位置。
對于溫福亮的處理,批發市場的商戶總體上還算是滿意的,畢竟都在同一個市場裏做生意,不能因爲自己多購買了店鋪,而讓其他人買不到。但也有一些人很後悔,早知道會這樣的話,那昨天就應該買三五十個店鋪,隻要交一千,今天就能拿回三千,這樣豐厚的回報,恐怕機會不是時常用的。
秦來英倒是覺得自己很帝運,原本昨天她一開始就隻想買三個店鋪,但是看到其他人争先恐後的購買,她才動了心。沒想到這一動心,導緻一天就賺了四千元。她以前在批發市場裏,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天也沒賺過這麽多錢。
溫福亮當然下午,就親自到市政府大樓向朱代東彙報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在接到批發市場管理處被圍的消息之後,他就在電話裏向朱代東彙報了這件事。朱代東讓他站在商戶利益的角度上考慮問題,隻要不違背大多數人的利益,就一定不會出問題。溫福亮到批發市所之後,按照這個思路,果斷的處理了這件事,對最後的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見到朱代東後,溫福亮向他詳細彙報了自己當時的想法,和處理的方法。在他彙報的時候,朱代等始終沒有插話,隻是靜靜的聽着他的彙報。溫福亮全部彙報完後,有些心虛的看着朱代東,剛才在話報的時候,朱代東始終面無表情,隻是偶爾望一眼自己,覺得他還在聽,這讓他不夠有些忐忑然。
“你的處理方式基本上還是可行的,所有的商戶也基本上都是自願接受賠償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購買了多個商鋪的商戶,他們會不會還有不滿意的?”朱代東緩緩的說道,不是他對溫福亮不滿意,而是因爲他覺得,溫福亮還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
“我跟其中的一部分人當面溝通過,他們還是比較配合區政府工伴的。”溫福亮說道。
“敢一次xing購買三個以上店鋪的人,實力一般都比較雄厚,資金也比較充足,這些人,以後很有可能是嶽松批發市場大賣家。既然他們有這個實力,區裏應該從他們身上想點辦法,讓他們把自己的觸角伸到其他批發城嘛。”朱代東說道,對于嶽松批發市場,市裏和區裏都沒打算投資一分錢,今天收到的訂金,将是批發市場的前期啓動資金,等到批發市場正式動工的時候,這些商戶就會支付一半的錢,等到完工後,再全部支付所有錢。
“我怎麽沒有想到呢?”溫福亮眼睛一亮,現在隻開放了服裝、鞋帽和百貨批發城,還有其他的玩具、茶葉、炊具、酒店用品、化妝品等批發城,那些批發城的規模,相比服裝、鞋帽和百貨批發城來說,要小一些,可并不代表就沒有投資的意義。
能一次購買三個以上店鋪的商戶,應該不全是純粹的爲自己用,他們想着手裏反正還有資金,多買一些商鋪來投資。而木川現在有規模的,隻有服裝、鞋帽和百貨。可是針對一些百貨批發商,可以讓他們慢慢到其他更加細分的批發城去經營。政府引導,加上市場調節,再加上商戶的意願,這件事應該能找到一個合理的平衡點。
“遇到事情多想,以後就會慢慢想到了。”朱代東微笑着說,雖然溫福亮的年紀比他要大,可現在他跟溫福亮說話的口wen,倒是一個長輩教導晚輩一樣。
“以前碰到案子的時候,我總喜歡琢磨,現在要到現場處理問題,腦子好像有些轉不過彎來呢。”溫福亮謙遜的說,他畢竟才剛剛接手嶽松區的工作,如果讓他剛開始就表現得完美無缺,這是不現實的。朱代東以前也跟他講過,到了嶽松區,不管什麽事都要敢管敢抓,一個人犯了錯不要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記得一條,不要犯原則xing錯誤就行。犯了錯誤,隻要改正就是好同志嘛。犯了錯誤,隻要能認識到錯誤,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那錯誤也犯的值。
“這些都是經驗的積累,隻要你處理的事情多了,以後就知道該怎麽找到最恰當的解決問題方法。”朱代東說道,沒有誰天生就會當領導,也沒有人一接手區長,就知道該如何去做。
對于溫福亮這段時間在嶽松區的表現,朱代東還是滿意的。不管溫福亮的能力如何,至少他的态度讓朱代東覺得,自己把溫福亮放到嶽松區的心思,沒有白費。
“肖寸謝朱市長的教誨,每次向你彙報一次工作,我感覺自己的境界都有了升華。”溫福亮誠懇的說道,這話聽起來好像是馬屁之言,可現在卻發自溫福亮的肺髒。朱代東從來不主動的教他如何去當好區長,而是通過發生在嶽松區的一件一件的事例,引導他一步一步走向正确的處理方我上來。
“你跟海水同志的關系處得怎麽樣?”朱代東問,他聽市政府的人說起過,溫福亮跟戴海水在嶽松區是面和心不和,兩個人雖然沒有正面發生過沖突,可是溫福亮對于區政府的事,不喜歡戴海水指手畫腳。而戴海水對溫福亮處理區政府的工作,又有些擔心,所以兩人的關系,處于一種很微妙的狀态。
“還行吧,對于政府的事,海水〖書〗記還是比較關心的。”溫福亮淡淡的說道。他在公安局當一把手當習慣了,現在到了嶽松區之後,雖然他的心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對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不會輕易的讓别人來插手。
“海水同志有着多年的基層工作經驗,對于他的一些建議,你還是要認真對待。”朱代東淡淡的說道,黨政一把手之間,難免會有各種摩擦出現,如何處理好這樣的摩擦,關鍵要看各自對事情的掌控力。黨政一把手之間的關系,想要處理好,确實很好,因爲雙方對待這中間的關系,很難把握尺度。就像古人來女人體态的描述,多一分則太濃,淺一分則太淡,要做到濃妝淡抹總相宜,實在不是件輕松的事。
“我會認真執行市長的指示。”溫福亮說道,隻要戴海水不“撈”過界,他對于區委〖書〗記的權威,還是會尊重的。可若是戴海水把他當成軟柿子,那可就看錯了對象。在木川,現在溫福亮隻信服朱代東一個人,哪怕就是周保甯找他談話,他都是應付的态度。對于這一點,溫福亮已經決定一條道走到黑,大量的事實也證聞,跟對一個人很關鍵,但若是想腳踏兩隻船,恐怕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對了,公安局的蔡戊生同志,你了解嗎?”朱代東随口問道,這個蔡戊生是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在溫福亮被免職期間,主持公安局的具體工作。一直趙金海調到木川,蔡戊生才恢複原來常務副〖書〗記的工作。
“還行吧,老蔡這個人能力有,但是心眼不大,這次他沒當上局長,恐怕有些情緒。但朱市長無需擔心,他這個人沒什麽心計,隻要用好了,絕對是個助力。”溫福亮笑吟吟的說道,對于市政府直屬的這些單位,朱代東想要動誰,隻需要幾句話就能做到,現在他倒有些爲蔡戊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