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杜樹軍的話不多,但他的眼神卻一下子明亮了許多。他其實跟朱代東有交流的機會不多,兩人也就是在車上,偶爾能交談幾句。況且朱代東用專車的時間,比别的領導要少得多,他們夫fu都自己有車,基本上隻要一下班,他這個司機就沒什麽事了。
可就算是這樣,杜樹軍跟朱代東也建立了某種默契,作爲司機,他的工作xing質決定了他,嘴要緊,耳要聾,話不能多。而杜樹軍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朱代東欣賞他的,也是這一點。
“好,你先去吧,這段時間,有空的話,去熟悉一下木川的路況。”朱代東叮囑道。
“好的。”杜樹軍說,其實在聽到朱代東可能要調木川之後,他就在開始研究木川市的地圖。朱代東去木川,如果想真正做事的話,就必須迅速決定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
朱代東下午到黨校上完課後,郭臨安拉住了朱代東,約他一起去香山俱樂部。這段時間,關于朱代東的消息,比元骞振和歐譜班還要多。先是北京的傅應星、周朝輝等人給他去跑官。現在木川市的周保甯又主動提出,想讓朱代東去木川工作。
“代東,你怎麽老是自己開車?組織上給你配專職司機,就是不想讓你再爲開車的事分神嘛。”郭臨安說道。每次朱代東來黨校上課,基本上都是自己開車。就算是坐專車,也隻是讓司機把他送到這裏,然後就回去了。
“這幾天我讓司機去木川了。”朱代東說,當然,杜樹軍去木川,并沒有開他的專車。他的專車車牌挂的是政府挂牌,而且車牌号碼很小。隻要開到木川,很容易讓人認出來。但如果讓杜樹軍打車去,也很不方便,朱代東幹脆讓他開了嚴蕊靈去。
既然自己已經準備要去木川,那早一天讓杜樹軍熟悉情況。以後自己就能早一點開展工作。而且杜樹軍現在也能幫自己多了解一下木川的各種情況,現在朱代東對木川的了解,主要是從官方渠道。如果能讓杜樹軍從下面多了解一些情況,哪怕隻是一些粗淺的消息,對朱代東來說,也很有幫助。朱代東的聽力雖然很驚人,但也不可能把整個木川市的情況全部聽到。如果能給他一個方向,再深入調查。就要方便得多。這次朱代東讓杜樹軍去木川,除了迅速熟悉路況之外,還讓他對木川的批發市場進行調查。
“看來你是真的要去木川了。”郭臨安笑笑說,朱代東參加工作的時間,還沒有他一半這麽久。可是朱代東經曆的職位,卻比他要豐富多彩得多。郭臨安在部隊幹了十幾年,回來之後就擔任武裝部長,幾年之後。調到縣委擔任副〖書〗記,然後升至縣委〖書〗記。
郭臨安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他當時轉業的時間比較早,要是換到現在,以他正團的職務,能擔任縣裏的普通副處級幹部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随着我**隊的改革,轉業幹部的安置工作。将面臨巨大挑戰。現在的轉業幹部,隻是降一級任職,以後轉業幹部到地方後,能降三級任職,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是的。前幾天元〖書〗記找我談了話。”朱代東淡淡的說道,去木川的選擇,到現在朱代東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但是元骞振的态度,使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元骞振認爲,楚都市的經濟發展,已經走上了健康之路,隻要有合格的執行人,自然會讓楚都在幾年之内,連續不斷的創造着經濟奇迹。
楚都市的經濟發展,去年确實隻是打基礎,真正呈現井噴式發展,應該是在接下來的幾年。但是元骞振沒有預料的是,歐譜班跟朱代東的發展思路看似差别不多,其實相差懸殊。按照歐譜班的想法,楚都市在近十年之内,都要加快招商引資的步伐,外來資金畢竟是有限的,而地方政府是狼多肉少,如何快人一步搶到先機,将關系到本地未來幾十年的經濟發展。
朱代東對楚都市的國有企業改制時,把全市的企業,按照産業不同,大體上分成商貿、建築、機械、化工服裝、食品這七個不同的産業。同時将這些相關企業,有意識的,遷到相同或相近的區域,形成産業鏈。
但是歐譜班上任之後,有意識的弱化了這一點。讓企業搬遷,不管對哪家企業來說,都意味着利益的損失。在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對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企業搬遷,除了要加大投入,增加成本之外,停産的這段時間,導緻的損失,也是他們不想承受的。而歐譜班的政策,很受他們的歡迎。
對于這樣的情況,朱代東跟歐譜班彙報過幾次,但歐譜班都隻是認真的聽,可聽了之後,卻沒有下文。朱代東暗暗歎惜,有人還說自己是急功近利,但歐譜班的做法,在他看來,不亞于飲鸩止渴。
“代東,你去木川到底是擔任什麽職務。中午吃飯的時候,很多人都對你的事情感興趣,我們都在讨論,你去木川,到底是去市委,還是市政府。”郭臨安笑着說。
“郭〖書〗記,你是不是聽到什麽消息了?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猶豫,去木川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朱代東歎了口氣,說。雖然這次去木川,無需再跟省政府簽訂什麽責任書,但他一旦去了市政府,責任也很大。畢竟木川市的市長到現在還是周保甯兼着,如果木川市的發展,因此而放慢了速度,他去市政府等于就是給周保甯背了黑鍋。
“大家猜測,你去木川應該還是在市政府,分管的工作,可能會跟楚都差不多。”郭臨安說道,現在組織上還沒有正式的定論,但是民間的“組織部長”們,對朱代東的安排,已經做了推斷。大部分人都認爲朱代東應該去市政府,雖說朱代東去市委一樣能幹得很出se,可現在一切工作,都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這是原則,必須要堅持。
“我想也應該是這樣吧。”朱代東說,他把車子停好,随着郭臨安走進了俱樂部。因爲這是徐軍的生意,郭臨安現在也經常來照顧這裏的生意。
隻要郭臨安在楚都,基本上誰請他吃飯,他都提出要到香山俱樂部。而且他雖有鑽石會員卡,但這張卡是身份的象征,并不是省錢的工具,隻要他不是主人,就不會出示自己的會員卡。他的資料,這裏的服務員都記得清清楚楚,他這個臉就相當于會員卡。這段時間郭臨安來香山俱樂部的頻繁還是比較高的,對這裏的情況,他甚至比朱代東還要熟悉。
今天來俱樂部,郭臨安沒有要包廂,而是選了間房,讓服務員把酒菜送進去。他在沙常市,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喝酒,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找到對手。可是他跟朱代東一起喝酒,必須随時準備喝醉。在包廂喝酒,等會醉了,還要朱代東扶。到房間裏喝,到時往chuang上一躺就行。
“但也有人分析,你這次去木川,或許将擔任更加重要職務。”郭臨安說道,當然,覺得朱代東會去擔任市長的人不多,高級進修班裏的學員,有這樣想法的人,至少就沒有。就算有,也沒有人跟人說過。
“那隻是無稽之談而已,哪能當真的。”朱代東笑笑說,木川市比他現在更加重要的職務隻有兩個,一個是市長,一個是市委〖書〗記,對他來說,這樣的職務,在目前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代東,你去木川之後,由誰接替你的工作?”郭臨安突然問道。
“我向組織上推薦了衛耿羿,郭〖書〗記,你願意來楚都工作?”朱代東說道。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郭臨安搖了搖頭說,他現在雖然是沙常市的常委副市長,但想要到楚都擔任常務副市長,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他跟朱代東在這方面是沒有可比xing的,他擔任沙常市副市長的時間隻有三年時間,想要調出沙常市,必須要等到位一界政府到期之後。就算他要調整工作,也隻能在沙常市的範圍内。
朱代東的雙耳并沒有異常,可是郭臨安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句話。體制内的官員,到了一定的級别之後,每說的一句話都是在腦子裏仔細斟酌的。不要說他們說的話,就連說話的語氣、眼神,有可能會都會表達另外一層意思。
“代東,忘記告訴你了,等會還有一個人要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快到了。”郭臨安看了看時間,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