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吳古文跟胡斌的關系,特别是胡斌跟朱代東之間的關系,卻搞得頭他一頭霧水。胡斌跟他們的關系,有着太多的謎團。如果隻是普通的關系,朱代東會用專業來接他?如果不是普通的關系,自己一直以來對胡斌的打壓,豈不大大得罪了朱代東?
回到辦公室的陸海峰越想心裏越不安,他必須清楚的知道胡斌跟朱代東之間真正的關系,否則他就沒辦法在今後工作中與胡斌相處。而想要知道朱代東到底跟胡斌是什麽關系,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去參加他們的飯局。
下級在沒有得到邀請,貿然去參加上級領導的飯局,是一種大不敬。但如果隻是“碰巧”遇上,那又得另說。陸海峰的大腦高速運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知道香山俱樂部的生意很好,他也隻是随别人去過兩次,能去裏面的人非富即貴。教育局作爲一個靠财政撥款的單位,陸海峰并沒有底氣經常去消費,但偶爾爲之,并不過分。胡斌能借到會員卡,他也能借到,而且還是白金卡。
“肖任同志,晚上有時間嗎?”陸海峰撥通了西城區教育局局長邬肖任的電話,問。
“局長有什麽指示?”邬肖任笑眯眯的說,市局與區局的關系,要比市局與縣局之間緊湊得多。縣教育局局長的人事,主要由縣裏說了算。但是區教育局的人事,市局也有一定的發言權。而且市局從區局調人,比從縣局要頻繁得多。
“指示談不上,你晚上如果沒有約請的話,一直吃個飯。”陸海峰不動聲se的說。
“局長請吃飯…爬也要爬過來,有什麽好事嗎?”邬肖任笑眯眯的說。
“吃頓飯還要有什麽講究不成,對了,你把謝尉争帶上。”陸海峰淡淡的說道。
肖任沒有多問…既然領導下了指示,隻管執行就是。就算有什麽不明白地方,也隻能在心裏暗暗思索。
邬肖任通知财務去拿一萬塊錢,上級請下級吃飯,怎麽能讓上級付錢呢?同時把謝尉争叫來,通知他晚上陪自己一起去吃飯。
“局長,去哪吃飯啊?”謝尉争笑眯眯的問。
“讓你去…你就去,問這麽多幹什麽。”邬肖任呵道。
到了市局見了陸海峰之後,邬肖任才得知,晚上竟然是去香山俱樂部吃飯。邬肖任暗暗暗慶幸,自己帶足了錢,要不然等會可就要真的出醜了。
“陸局,還有人嗎?”邬肖任進入包廂之後,發現就他們三個人…有些詫異的問。
“你急什麽,該來的自然會來。”陸海峰瞪了他一眼,說道。
“小謝…你是哪一年參加工作的?”陸海峰對謝尉争卻很親切,笑吟吟的問。
“報告陸局,我是九零年參加工作的,九二年到區教育局的。在我們邬局的領導下,理論和實踐都得到了充分學習。”謝尉争說道。
“現在哪個部門?”陸海峰随口問,謝尉争的資料他其實已經看過,到現在爲止還隻是一個副主任科員。
“我在基教科。”謝尉争心裏一喜,領導過問你的工作情況,含義很豐富啊。
“小謝已經被我們局列爲重點培訓的幹部儲備人選之一。”邬肖任說道,謝尉争跟朱代東原來是大學同學…如果沒有這一層關系,恐怕他這個副主任科員還要一段時間才會落實。可現在陸海峰問起謝尉争的工作情況,作爲他的領導,在這個時候當然要爲謝尉争說幾句好聽“小謝,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陸海峰不動聲se的問。
“省師大,說起來慚愧…我原來一直想在教育一線工作,但yin錯陽差,最後進了機關。”謝尉争自嘲的說道。
“機關也很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嘛,省師大出的人才可不少。”陸海峰意味深長的說。
“是啊,陸局,說起來可能你都不相信,小謝與朱市長是同班同學。”邬肖任微笑着說。
“真的?”陸海峰裝作驚詫的問。
“朱市長确實跟我是同學。”謝尉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朱代東現在是副廳級幹部,常務副市長,而他還隻是一個副科級幹部,甚至幹部還算不上,隻是一個副科級科員而已。兩人相差太過懸殊,如果是在其他同事面翳他倒還能吹噓幾句當年跟朱代東一起在大學時的逸事,可當曹領導的面麽,就有一種丢朱代東臉的感覺。
“陸局,我聽說朱市長很喜歡來這裏,不知道是真是假?”邬肖任問。
“朱代東來這裏消費,都是爲了工作。”陸海峰嗔怪的看了邬肖任一眼,現在哪個領導不是這樣,就算是自己跟邬肖任,不也有經常消費的定點單位麽。
“陸局批評的是。”邬肖任趕緊認錯,又對謝尉争微笑着說:“小謝,搞不好今天能在這裏碰到朱市長。”
“今天朱市長還真的在這裏。”陸海峰淡淡的笑了笑,說。
謝尉争很能理解兩位領導的心意,陸海峰之所以會特意喊上自己來香山俱樂部,不就是爲了能跟朱代東搭上話麽?他當即拿出手機,給朱代東撥了個電話。
手機通訊在我國這兩年發展迅猛,據說上半年我國的手機用戶就增加了近一千萬。謝尉争也在年初的時候配了台手機,在機關工作,沒部手機還真的撐不住場面。
“代東,在哪呢?”謝尉争起身走到旁邊的窗口,輕聲說道。
“有事嗎?”朱代東問,陸海峰這邊的對話,他早就聽到了,謝尉争不用張嘴,他就知道對方的用意。
“沒什麽事,我在香山俱樂部,好像看到你的車子了,順便問候一句。”謝尉争謙卑的笑了笑,說。
“嗯,今天是吳古文生日,我跟羅莎都在,你如果有時間也過來一下吧。”朱代東說道,他不問謝尉争來這裏幹什麽,跟什麽人來的,隻要他有時間就過去,就是不想讓謝尉争再帶人去湊熱鬧。
“是嗎?這小子也不通知我一聲,我等會就過來,一定要好好罰他幾杯……”謝尉争笑逐顔開的說,而且還特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分貝,足夠讓邬肖任和陸海峰都能聽到。
雖然謝尉争嘴上樂呵呵的,可心裏卻是萬分忌妒,朱代東對吳古文還真是不一般,吳古文隻是平常生日,他竟然會跑過來慶祝。如果換成是自己生日,他不知道朱代東會不會出席。這樣的問題還是不要深究爲好,免得讓自己徒增傷感。
“我一個在一中教書的同學今天生日,朱代東在這裏給他慶祝。”謝尉争挂上電話說道。
“小謝,既然朱市長邀請你過去,就不要辜負朱市長的一片盛情。正好我要跟你們邬局長談點事,等會要走的時候,再電話聯系。”陸海峰心裏有些惆怅,原本想借着謝尉争的關系,也到朱代東那邊的飯局上去敬杯酒,畢竟這樣的飯局,也不是很si下,畢竟胡斌也在那裏嘛。
“是啊,小謝,陪好朱市長,就是今天交給你的任務。”邬肖任笃定的說。
“那好,兩位領導,我就先失陪一會,等會過來再給兩位領導賠罪。”謝尉争謙遜的說。
“肖任,現在謝尉争擔任了什麽實際職務沒有?”陸海峰問,既然是自己點名讓謝尉争來這裏的,當然不能讓他太失望。之所以有那麽多人喜歡當領導,就是因爲坐在那個位置上,幾句話就能決定别人命運。
“還沒有。”邬肖任輕輕搖了搖頭。
“他的能力怎麽樣?”陸海峰說,如果在區教育局不好安排,市局還是能找到适合謝尉争工作的職務的。
“年輕人幹勁,上進心很強,政治覺悟也高,能領會領導意圖,對組織上交待的工作,會全力以赴的幹好。”邬肖任說道,原本他早就有計劃,要把謝尉争動一動,可是局裏的人事結構比較單一,一個蘿蔔一個坑,就隻好先解決他的副科級待遇。
“這樣吧,如果你們區裏不好意思,就調到市局。中央和省委多次強調,要大力提拔和重用年輕幹部,像謝尉争這種有開拓精神的幹部,就要好好重用嘛。”陸海峰說道。
謝尉争走進包廂的時候,發現裏面的人自己都認識。他一進去,迅速就融入了他們當中。雖然羅莎讓他罰酒三杯,謝尉争也是很爽快的喝了三杯酒。
“謝尉争,你來香山俱樂部是陪着哪位領導來的?”羅莎牙尖嘴利,她在大學的時候,就特别不喜歡謝尉争,參加工作之後,兩人就失去了聯系。如果不是朱代東突然出現在楚都市,而且位居常務副市長之位,恐怕謝尉争也不會巴巴的趕過來參加吳古文的生日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