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愛喝茅台,整個市政府都是知道的,不管往日跟朱代東是什麽樣的關系,來者是客,總是要熱情接待的。
當家裏的保姆告訴衛耿羿,飯菜已經準備就緒的時候,衛耿羿正要拿起桌上的電話,就聽到了門鈴響。他立馬站了起來,這個時候能來自己家的,非朱代東莫屬。
“正要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就掐着飯點來了。”衛耿羿微笑着說。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我就是個有嘴福的人。”朱代東手裏還提了東西,一塊臘肉和一條臘魚,“這是老家的一點特産,請耿羿市長賞光。”
“你這個代東啊,來吃頓飯還拿東西。既然是你老家的特産,那我就不客氣了。”衛耿羿佯裝嗔怪的說。他親自把東西拿到廚房,吩咐保姆多加辣椒,快點炒好端上來。雖然朱代東對吃的東西,不是很在乎,可是還是有些偏好的,朱代東喜歡吃家常小菜,還要偏辣。
每位領導喜歡吃什麽樣的菜式,實際上也成了公開的秘密,朱代東是常務副市長,關于他的這些小愛好,雖然不是很顯著,可是總會落到有心人的眼裏。隻要朱代東點過兩次一樣的菜,就會被人記住。
“到了耿羿市長這裏,不客氣一點怎麽行呢。”朱代東笑笑說。
“代東,我知道你的酒量,千萬不要跟我謙虛,我喝半瓶,剩下的都是你的。”衛耿羿先把一瓶酒推到朱代東身邊,笑着說。
“耿羿市長,這酒有年頭了吧?”朱代東迅速把酒瓶打開,把酒瓶口放到鼻子底下,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臉驚喜的說:“這酒恐怕得有三十年了。”
“你這鼻子還真夠靈的,這酒正好三十年了。”衛耿羿驚訝的說,看來朱代東喝茅台,還真是喝出學問來了。
“耿羿市長,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謝謝你的好酒。”朱代東說道,他家裏有一些二十多年的茅台,但是超過三十年的,朱代東還喝得比較少。如果現在衛耿羿說,這兩瓶酒讓他一個人喝完,朱代東也絕對不會客氣。
“好東西就要讓懂它的人來品嘗,這兩瓶茅台我收藏了快十年了,這是它們最好的歸宿。”衛耿羿一口喝幹杯中的酒,笑吟吟的說。
“耿羿市長,聽說市裏要讨論勞動局的人事了?”朱代東這次喝酒,感覺就像喝瓊漿玉液似的,一口酒下去,有如一道暖流,慢慢注入自己胃裏。然後在胃裏翻滾、歡快的流動,然後向四肢百骸傳送着一股未知的能量,這讓朱代東渾身上下都覺得舒坦。
“怎麽,你有合适的人選?”衛耿羿笑了笑,說。如果朱代東是爲這而來,那就真的浪費了自己兩瓶好酒。勞動局是他的地盤,這個局長,必須要是他認可的人。朱代東自己有他的一畝三分地,怎麽能撈過界呢?何況他自己也不是沒有人選,隻不過這件事市裏還沒有征求他的意見,他暫時還沒有提出自己的人選而已。現在朱代東既然已經提了出來,看來得跟岑譽勝碰個面,專門談一下這件事了。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話糙理不糙,勞動局是他的傳統勢力範圍。隻要他還是勞動局的主管領導,這一點,就不應該被改變。當然,唯一可以改變的是元骞振,但是他相信元骞振的政治智慧,是不會随便插手勞動局人事的。
“我?”朱代東搖了搖頭,看到衛耿羿好像松了口氣似的,朱代東笑了笑,又說道:“但我相信,元xxx應該有了合适的人選。”
耿羿有些意外,朱代東不會用這樣的事來騙他,沒有必要,也不可能。
“我聽說蔣正偉的案子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朱代東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他雖然在跟衛耿羿在聊天,但是卻不主動向衛耿羿敬酒了。看到衛耿羿身前的酒杯沒動,他樂得多喝幾杯。
耿羿原本要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酒杯,聽到朱代東的話,又停頓了一下。他跟朱代東是在家裏的小餐廳喝酒,他妻子跟保姆都沒上桌,知道他們有談事,早早就避開了。但他還是緊張的看了一眼客廳那邊,卧室跟廚房的門都關的很緊。
“據說,我這可是未經證實的消息,據說蔣正偉在調查期間,比跟假紀委交待的還要徹底。”朱代東緩緩的喝幹身前的酒,說道。蔣正偉具體交待的情況如何,朱代東并不是很了解,但是關于衛耿羿的問題,他肯定是交待了的。
耿羿再次應了一句,沒有說話。
“耿羿市長,還記得上次讨論高唐縣的人事麽?”朱代東又自顧自的幹了一杯,問。他一直注意着衛耿羿,剛才自己一說完,明顯看到他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耿羿有些明白朱代東的意思了。
“代東,謝謝你。”衛耿羿感ji的說道,對于朱代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并沒有放在心上,朱代東受喝酒,也不是什麽隐秘。三十年的茅台,并不是随便就能喝到的,朱代東喝酒的頻率高一些,也是在所難免。
現在衛耿羿已經完全明白朱代東的來意了,這是朱代東在向自己示好,或者說,他在關鍵的時刻拉了自己一把。他雖然不知道朱代東是從什麽途徑知道蔣正偉一案的詳細情況,但是既然朱代東特意到家裏來通知自己這個消息,顯然是比較确實的了。市裏既然已經知道了蔣正偉的交待情況,爲什麽還沒有人找自己談話?想到這裏,衛耿羿突然不寒而栗。
至于勞動局的局長,也怪自己被權勢meng蔽了雙眼,蔣正偉原來就是自己推薦上去的,現在他去了事,雖然元骞振沒有在會上說什麽,但他心裏是怎麽想的,誰知道?下一任勞動局長,恐怕再由自己推薦,确實是有些不合适的。
還有剛才朱代東提到,上次常委會上讨論高唐縣的人選時,元骞振就推薦了市林業局的副局長楊永明,而孫劍佛力推楚都縣的縣長汪鋒。最後雙方都沒能如願,把陳樹立給推了出來。而汪鋒現在已然是東城區的區長,從楚都縣到東城區,怎麽說也算是走了半步。而楊永明到現在還依然原地踏步,這怎麽行呢?
這次不管怎麽說,隻要元骞振提出來楊永明到勞動局,衛耿羿相信,孫劍佛也是會大力支持的。當時汪鋒調任東城區,元骞振也沒有說什麽。現在正是報之以李的時候,如果自己不識時務,還去提名其他人,隻會讓元骞振對自己的印象更差。
所有的一切衛耿羿都想明白了,他也清楚,自己現在最需要做的是什麽。可是唯一還有沒有mo不着頭腦的是朱代東的态度,他爲什麽會特意來告訴自己這些?他是常務副市長,排名比自己還要靠前,憑什麽要來向自己示好呢?
“耿羿市長,我覺得有些事情隻要說清楚了,就不算什麽大事。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共事,很多方面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朱代東說道,官場中沒有永遠的敵人,這次蔣正偉一案,他知道沒辦法動搖衛耿羿的根本,既然如此,何不送個順水人情呢。看到衛耿羿現在一臉的誠懇,朱代東覺得自己這一點走對了。
今天晚上,不但喝了衛耿羿兩瓶好酒,更重要的是,讓衛耿羿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需要衛耿羿在以後的工作中,大力支持和配合自己。要把楚都市的經濟搞上去,光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代東,你的意思好像我以前就不支持你工作似的?這話我可不愛聽啊。”衛耿羿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既然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想清楚,就無所謂擔憂,也無所謂畏懼。
“我向耿羿市長檢讨,你的工作經驗豐富,能力其實也比我強,以後請多指導我的工作。”朱代東端起酒杯,謙遜的說道。
“要說工作經驗,我或許在某些方面比你多一些,但是說到工作能力。代東,你的能力可是公認的。看看你來楚都才一年的時間,楚都市已經發生了顯著變化,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衛耿羿笑道,花花轎子人人擡,既然朱代東敬他一尺,他以後就得回敬一丈。
朱代東回到家裏之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g上的朱代東,馬上做好龜息**的姿勢,兩臂上擡屈肘,俯掌分置兩耳旁。兩臂放松,兩tui自然伸直,兩腳間距與肩同寬或略寬。
第二天朱代東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好像又有了些變化……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