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負責交接工作辦公室,政法機關的企業統計、移交,當然是由錢振武負責。 對于政法機關下屬的企業,錢振武覺得都可以嚴格按照中央的政策進行移交。但是唯有國龍大酒店,這是屬于政法委自己辦的企業,而且這也是爲政法委提供經費支出最多的一家企業,如果就這麽移交,那實在太可惜了。
政法機關不再從事經商活動的實施方案,錢振武也認真研究了許多,并且還在政法委開了好幾個開會,專門讨論這個方案。當然,名義上讨論如何更好的實施這個方案,可是實際上,卻是如何從這個方案裏,找到破解之道。
經過仔細研究、認真分析,錢振武終于發現,在實施方案中,對于一些企業,還是可以保留的。也就是說,這次的實施方案并不是一刀切。誰要被“刀下留情”,必須找準切入點。在實施方案中提到,政法機關及其所屬單位辦的下列企業,可以适當保留:一、機關服務中心和事業單位後勤部門辦的主要爲後勤保障服務的企業;二、政法系統院校、科研單位辦的與教學、科研業務相關的企業;三、其他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事業單位(報社、出版社、雜志社等)辦的與自身業務相關的企業。
錢振武準備讓國龍大酒店往第一條上靠,國龍大酒店原本就是政法委辦公室主管,爲保障政法委正常工作的服務'性'企業。而且錢振武也研究了保留企業的程序:地方政法機關拟保留的企業,必須分别報經省、人民'政府'成立的軍隊武警部隊政法機關不再從事經商活動工作領導小組審批。楚都市也有這樣的領導小組,由元骞振擔任組長,孫劍佛、朱代東還有他自己,都是副組長。
至于保留企業不得冠以政法機關名稱,不得利用政法機關的權力和影響從事經商活動。保留企業要加強财務管理,實行獨立核算,主管部門不得從保留企業提取或報銷費用。在保留企業任職的人員,不得同時兼任機關行政職務,其工資、福利待遇隻能享受一頭。等等,完全可以想辦法解決的,隻要能保留,這些都不成問題。
可是政法委提出來的申請,被朱代東駁回了,原因很簡單,國龍大酒店不符合保留企業的條件。
雖然錢振武很想迅速跟朱代東拉近關系,在這件事上,他與達成一緻意見。但是現在朱代東态度鮮明的指出,國龍大酒店不符合保留企業的條件,這讓錢振武很郁悶。
“錢***,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讓國龍大酒店留下來。”武邦緻最近也一直地在研究這個問題,既然用“機關服務中心和事業單位後勤部門辦的主要爲後勤保障服務的企業”,這一條朱代東不批準的話,那還是有另外的辦法的。
“哦,說說看。”錢振武現在對任何關于這方面的事情,都很感興趣。
“根據實施辦法中,對于特殊企業的處理辦法的規定,如果是爲安置幹警家屬、子女的企業,是可以保留的。”武邦緻笑'吟''吟'的說道。
國龍大酒店還确實安置了一部分幹警的家屬和子女,如果真有這一條的話,相必朱代東應該無話可說了吧?錢振武馬上仔細的翻閱政法機關不再從事經商活動實施方案的文件,武邦緻現在對于這份文件,也快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他很快就找到了這個條款,錢振武一看,還确如武邦緻所說。但是他看完之後,又歎了口氣。
“地處邊遠、偏僻地區的監獄、勞教所爲安置幹警家屬、子女就業的企業,可以保留。我們是地處邊遠麽?楚都市是偏僻地區?我們安置的是監獄、勞教所的幹警家屬和子女?”錢振武說道,朱代東可不能能糊弄的主,這樣的事根本就瞞不過他。而且錢振武懷疑,市裏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他。之所以朱代東對有些事情佯裝不知,根本就是他裝糊塗蟲罷了。
“錢***,楚都當然不能說是地處邊遠和偏僻地區,但是誰也沒有規定,邊遠地區的監獄、勞教所的幹警家屬和子女,就能在楚都的企業裏上班嘛。”武邦緻笑'吟''吟'的說道,對于可能出現的情況,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隻有這樣,才能讓朱代東無話可說。當然,如果能争取朱代東的諒解,這件事也無需費那麽大的勁。
“想要讓交接工作辦公室同意國龍大酒店屬于可以保留的企業,必須要做到滴水不漏。”錢振武緩緩的說道。
“據我所知,楚都縣和豐甯市有需要解決的幹警家屬和子女,至少在二百人以上。”武邦緻微笑着說,對于楚都縣和豐甯市來說,他們爲了解決當地幹警家屬和子女的工作問題,也是傷透了腦筋。如果這次能借這個機會,既讓他們安置了工作,又解決了國龍大酒店去留的問題,那才是真正的雙赢。
“這需要做的工作,可就太多了。”錢振武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然神傷,國龍大酒店有二百多名工作人員,而這些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政法委工作人員的家屬、親戚甚至是一些關系戶。現在爲了讓國龍大酒店能夠留下來,這些人必須全部勸退,同時得讓芙蓉縣和豐甯市的幹警家屬和子女來工作,光是培訓這些人,就得一二個月的時間。
何況你砸了現在這些人的飯碗,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去舉報?一張信封加張兩'毛'錢的郵票,就能把信送到紀檢部門的手中。錢振武雖然很想留下國龍大酒店,可是他卻不想因此而觸犯黨紀國法。他是政法委***,如果他犯法,隻要一經查實,哪怕就是有領導想保他,也實在無話可說。
“其實還有一種簡單的辦法,但是需要做通芙蓉縣和豐甯市那邊的工作。”武邦緻笑'吟''吟'的說道。
“簡單的辦法?”錢振武詫異的問,他突然想到了法律,越是簡單的辦法,意味着風險可能也越高。。
“可以讓現在的工作人員,‘取代’下面一縣一市的名額。”武邦緻說道,這隻是權宜之計,隻要騙過了交接工作辦公室,以後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至于做芙蓉縣和豐甯市的工作,當然是用利益去打動他們。
“如果查出來怎麽辦?而且隻要稍微一查,很快就能查出來。”錢振武搖搖頭,這樣做的風險非常高,一旦查出來,就不是背處分的事。
“隻要配合默契,根本就查不出來。如果錢***放心的話,這件事交給我去辦。真要是查出來,隻要錢***給保我不進監獄就行,大不了就是不當這個政法委副***嘛。”武邦緻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們都是爲單位謀福利,怎麽可能跟監獄扯上關系呢。”錢振武說道。
武邦緻馬上回去準備,所謂的準備,其實也就是跟國龍大酒店的經理歐陽梅飛打招呼,這個主意根本就是歐陽梅飛提出來的,武邦緻隻是代她向錢振武建議罷了。這個提議,如果是歐陽梅飛提出來,錢振武就會考慮她的用心,但是由武邦緻提出來,錢振武隻會感動。對于武邦緻能這麽爲自己着想,而感動。
“歐陽經理,錢***已經同意了跟芙蓉縣和豐甯市合作,你可以對員工進行特别培訓了。”武邦緻笑眯眯的說道,所謂的特别培訓,就是讓國龍大酒店的員工,能夠記住自己的新身份,特别是如果交接工作辦公室來核實的時候,更應該謹記,千萬不能說漏嘴了。
“謝謝武局長,我就知道,隻要你出馬,就沒有不成功的。”歐陽梅飛嬌笑道,她跟武邦緻早就認識了,哪怕武清明到了政法委,她依然還是叫他武局長。對于局長這個稱呼,武邦緻很是喜愛。
歐陽梅飛擔任國龍大酒店的總經理才三年時間,借着政法委這塊牌子,國龍大酒店的生意如日中天。她之所以不想讓國龍大酒店移交給市'政府',酒店的生意好是一個方面,另外就是酒店的管理由她一個人說了算。加上政法委甚至是市委、市'政府'的一些領導時常拿着一些單據找她報銷,這财務上的管理,也基本上是由她一個人說了算。基本上,隻要能解決政法委的辦公經費,每年上繳和利潤,能在與上一年持平,或者略有增加的話,她的工作就算很出'色'了。
而且在這個位子上,她還能跟很多領導建立良好的關系,借着國龍大酒店的牌子,她在政法委其實也算一個小有名氣的女人。如果一旦移交,哪怕國龍大酒店繼續由她擔任總經理,但是這一切都将不複存在。
“現在還隻是成功了一半,最重要的還是朱代東。”武邦緻提醒道,如果能讓朱代東對國龍大酒店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才算是完全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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