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确實還沒有喝到量,但是酒蟲卻被勾了起來,他約上陳樹立,一起再找個地方喝酒。 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最大酒店容易給人認出來,去小地方,環境又不能讓他們滿意,最後朱代東決定去他家。
“代東,現在九點多了,嚴科長應該已經休息了吧?”陳樹立說道,他以前跟朱代東一起喝酒,也是基本上在這個時候散場。
“沒關系,我們不去别外一個家就是。”朱代東笑着說,他原來在楚都市買了棟二樓的單獨房子,前後都有個院子,本來是想給父母住的,可是因爲自己現在的身份,他爲了不節外生枝,讓父母回了老家。
那套房子雖然空着,但是朱代東也經常讓家裏的保姆去打掃,随時都可以去住人。而且那裏也有一個專門的房間是用來放酒的,隻要買點吃的回去就行。
那個地方陳樹立并不知道,他聽朱代東說另外一個“家”,一下子就警惕起來。同時對于這個“家”的含義,也産生了另外的想法,他認爲那是朱代東金屋藏嬌的地方。朱代東很年輕,精力旺盛,這樣的人對于女人的需求也是很旺盛的。一般的普通男人,到了四十以後,就經常會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果過了五十,那玩意就隻有一個功能了。
可是有些官員,經常在五十多甚至六十多歲的時候,還出現生活作風的問題。這樣的官員,年輕的時候都是精力旺盛,事業心很重。當然,對于事業心很重,也可以解釋爲**很重。能在官場裏奮力向上拼搏的人,**都很重。哪怕上了年紀之後,他們中的許多人,依然很有“事業心”。
現在朱代東正是春風得意馬蹄急的年紀,出現家外有家的情況,陳樹立也不奇怪。他隻是覺得,朱代東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知道這件事,是不是還有特殊的含義。一般來說,領導讓你知道他的秘密,有的時候是對你的考驗,更多的時候,是對你信任的一種表現。如果你不知道輕重,貿然去舉報或者到處'亂'嚼舌頭,一切的後果當然得自己承擔。
朱代東對坐在車裏的陳樹立一下子沉默寡言很奇怪,陳樹立往常不是這樣的'性'格啊。他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陳樹立一直在苦苦思索,到底該如何應對這件事。
一直到了那棟房子,看到朱代東親自下去打開院門,又親自關上,并且'摸'索着打開裏面的房門時,陳樹立才明白,自己剛才錯的一塌糊塗。
“代東,你什麽時候置辦了這個家?”陳樹立問道,雖然他的身家不如朱代東,但現在至少也是千萬級的富翁,對于購買這樣一套房子,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史是奇怪,以朱代東的身份,爲何會在省城買這樣的一套房子呢?雖然地段還可以,空間也大,可是以他的身份,要什麽時候才能有時間來住啊,難道真的是爲了家外有家準備的?
“本來是給我父母買的,原來我跟嚴蕊靈也一直住在這裏。但是後來嚴蕊靈的爸爸建議我還是搬到機關宿舍裏,這棟房子就空了出來。”朱代東在陳樹立面前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一五一十把原委都說了出來。
“嚴省長的意見當然是英明而正确的。”陳樹立原本還想自己是不是也學朱代東一樣,在外面買套房子,住到機關宿舍裏,有些事情實在不太方便。可是聽朱代東這麽一說,他馬上沒有了這個念頭,真要在外面潇灑,還是等到以後退休之後再說吧。
“這裏很幹淨啊,平常是不是還住了人?”陳樹立會下來之後,發現這裏并沒有那種空置了很久的房子才有的悶氣和塵味,就好像昨天晚上朱代東還睡在這裏似的。
“每個星期都定時有人來打掃的,老陳,我看你晚上沒動什麽筷子,叫點飯菜來吃吧。”朱代東建議道,他既然把陳樹立調到楚都市,當然也要把他慢慢帶進自己的圈子。
“好啊。”陳樹立跟朱代東在私下的時候,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客氣,論年紀,他比朱代東大,論資格,朱代東還是他當初提拔的。現在朱代東能走到這個位子上,他的功勞不算最大,也絕對不會是最小的。
作爲從基層成長起來的幹部,在基層工作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也是最辛苦的。有的時候,你有能力,可是沒機遇。有的時候你有機遇,可是卻沒有關系。當初朱代東在樹木嶺的時候,有能力,也有機遇,但是他沒有關系。朱代東進入官場,最爲關鍵的一步是升任副鄉長,如果沒有這個基礎,他後面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讓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發揮。
當時朱代東能升副鄉長,有陳樹立的提拔,但是朱代東對陳樹立也不是沒有一點幫助。陳樹立的兒子陳萬裏,如果不是因爲朱代東的話,可能就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後來要不是朱代東,陳樹立很有可能在王文虎意外落選的時候,很快就會從樹木嶺調離。如果真要給他調到一個清水衙門,現在陳樹立恐怕也不可能有如此的意氣風發。
其實事情才八年多,對于當初朱代東剛剛借調到樹木嶺鄉'政府'的情況,陳樹立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來。日子就像奔流不息的江水一樣,不可能再回頭。他也從當初朱代東領導的心态,轉變成爲了朱代東的朋友和部屬。如果他沒有這個心态,恐怕現在還在雨花縣擔任開發區的工委***呢。
朱代東給西城***分局的局長路留時打了個電話,“老路,請你幫我到天龍大酒店炒幾個好一點下酒菜,送到雅塘路三十三号,我這裏來了個朋友,是東城區的區長陳樹立同志。”
“好的,我馬上過來。”路留時已經在家準備休息了,可是接到朱代東的電話,馬上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朱代東在雅塘路三十三号的家,已經有幾個月沒住人了,今天朱代東能去那裏吃飯喝酒,顯然是很随意的私人聚會。他能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這是自己的榮幸。路留時還在路上的時候,就給天龍大酒店打了電話,讓他們準備炒幾個家常小菜,有領導在等着要用的。
從朱代東打出電話,到路留時向他報到,隻用了二十分鍾的時間,朱代東與陳樹立已經在開始自酌自飲。而細心的路留時發現,桌上有三個酒杯,而且多出來的酒杯也倒上了酒,這顯然是給自己準備的。
“朱市長,來的匆忙,也沒有炒什麽好菜。”路留時一邊把菜擺上桌,一邊歉意的說道。
“小炒黑山羊、口味蝦、水煮鳳片、芙蓉鲫魚、清炒土豆、花生米、手撕鴨,我說路局長,這還算不上什麽好菜啊?”陳樹立笑呵呵的說道。
“在朱市長面前,什麽菜都不能算完美。”路留時謙遜的說。
“老陳,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老路是趙金海同志的戰友。”朱代東給他們介紹道。
“哦,路局長,我跟趙金海同志,那可是多年的朋友了。”陳樹立笑'吟''吟'的說道。
“朋友的朋友,當然也是朋友,陳區長,我敬你一杯。”路留時興起酒杯,笑'吟''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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