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市'政府'與市委在一個大院裏辦公,兩個單位的距離相隔不到一百米,在市委發生的事情,朱代東不敢說百分之百全部知道,但百分之八十的重大事情,他是清楚的。 對于市委那邊的領導,朱代東知道的多,可是接觸的少。
比如說市委副***楊一中如果要在辦公室裏跟他的一分“紅粉知己”說些“知心”話,朱代東坐在辦公室裏基本上都能聽到。對于楊一中這樣的“愛好”,朱代東隻是淡然一笑,他不是紀委***陳衛東,也不是市委***元骞振,隻要楊一中沒有違法'亂'紀的行爲,好像也沒有必要去幹涉。狗拿耗子,是官場大忌,何況人家是兩廂情願,自己沒理由去管得這麽寬。
而且朱代東自己的事情都忙得不可開交,他現在如果有可能的話,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讓大家都能爲楚都市的經濟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
佟曉明今天特意到大堂等候,陳樹立是第一個來的,他知道佟曉明這次請的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朱代東與楊一中,無論是從職務還是距離上來看,自己都必須提前一些抵達富基酒店才對。佟曉明原本約在六點半,他六點整的時候就走進了富基酒店。
“陳區長,歡迎光臨啊。”佟曉明連忙迎了上去,笑'吟''吟'的說道。
“佟總,怎麽能讓你親自來迎接呢。”陳樹立微笑着說,佟曉明平常的架子不小,區'政府'一般的工作人員,到富基公司想要見他一面,并不容易。當然,對于這一點,很多人也能夠理解,相反,大多數人都會不以爲意,誰讓佟曉明是香港人,而且還跟市裏的主要領導保持着良好的關系呢。
“别人我可能不會親自出來,但你陳區長豈能如此?”佟曉明謙遜的說。
陳樹立明知道他是因爲楊一中和朱代東,才特意在大堂等候,但嘴裏還隻能領他的情:“佟總,楊***跟朱市長還沒有來吧?”
“兩位領導公務繁忙,可能還需要一會。”佟曉明說道,他剛才已經跟楊一中打了電話,楊一中已經從市'政府'出發。
佟曉明跟朱代東的關系還沒有像跟楊一中這樣,可以随時打電話溝通的程度,他隻是給鄭陽松打了個電話,問他朱市長能什麽時候到,他好作準備。鄭陽松告訴他,自己已經下班,隻要是朱代東答應了的事,一般都不會失約。佟曉明心想,既然朱代東讓秘書下了班,那他本人或許就應該出發了。
但佟曉明還是不放心,他問到了杜樹軍的電話,又給他打了電話,朱代東什麽時候來,司機最有發言權吧?但讓他有些慌'亂'的是,杜樹軍告訴佟曉明,他也下了班。佟曉明最後隻好硬着頭皮給朱代東打了個電話,雖然人是楊一中約的,但是朱代東已經知道實際上請吃飯的就是佟曉明。
朱代東告訴佟曉明,自己會在六點半準時到富基公司的,然後就挂斷了電話。佟曉明不敢多問,隻好更加謙恭的在大堂裏等候。
朱代東剛剛到富基公司,楊一中就前後腳跟了進來,看到朱代東與陳樹立、佟曉明一起在迎接自己,楊一中顯得很高興:“代東,你們先到就先進去嘛,沒必要等着我的。”
“我也是剛到。”朱代東謙遜的說,他其實已經到了五分鍾,但是走到大堂,卻還沒有超過一分鍾。楊一中的年紀比他大,資格比他老,而且在排名上,也比他靠前,尊重他是禮貌。但如果讓他在大堂等候的時間太長,那就不是禮貌,而是敬重了。
“佟曉明,沒有其他人了吧?”楊一中問。
“各位領導,請跟我來。”佟曉明忙不疊的說道,他在前面親自帶路,把衆人引到早就準備好的豪華包廂裏。
“代東,以前來富基公司吃過飯嗎?”楊一中跟朱代東并排坐在一起,他跟朱代東都是市裏的主要領導之一,自然也就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圈子。
“來過幾次。”朱代東點點頭說道,他在這裏與譚滿铿、嶽軍傑等人一起吃過飯,當然,那時他來吃飯,并不是完全以吃飯爲目的。
“朱市長,你來我們富基公司吃過飯?那真是對不住,我竟然不知道,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要請你見諒才是。”佟曉明見縫'插'針的說道,同時又暗暗怪怨酒店的工作人員,朱代東可是常務副市長,他來用餐,竟然沒有人通知過自己,這簡直就是嚴重的失職。
“你們這裏的服務水平與廚師的廚藝,都很不錯。”朱代東說道,這裏的菜式主要是粵菜爲主,但朱代東對于菜肴的優劣,并不是很感興趣。一個蛋炒飯他能對付一頓,魚翅和鮑魚,他同樣也是吃一次。如果能有三二個好友,一起小酌,那才是惬意的生活。
“不管怎麽說,都是我的錯,等會我得自罰三杯。”佟曉明一臉歉意的說道,他正愁跟朱代東沒有話題呢,怎麽會放棄這樣一個機會?
佟曉明是富基酒店的老闆,他要在自己的酒店裏請客,下面的廚師和服務員,當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自己最得意的手藝。在包廂裏,雖然朱代東對楊一中很尊重,但是今天的主賓卻是他,因此,上的酒也是根據朱代東的愛好;茅台。自從茅台稱爲是國酒之後,現在基本上成爲了官場飯局上的指定用酒。
“朱市長,感謝你能來我們富基酒店,同時,爲對你以前來消費的招待不周表示歉意,我罰酒三杯,請楊***監督執行。”佟曉明給自己一次倒了三杯酒,站起身來,舉起第一杯酒,說道。
“佟總,你完全沒有必須這樣做,我說過,對富基酒店的服務水平與廚藝,我很滿意。”朱代東也舉起身前的酒店,跟他遙空一碰,一口就喝完才說道。
“楊***,感謝你對我們市'政府'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代表'政府'這邊敬你一杯。”朱代東給自己倒上酒之後,再次拿起酒杯,對楊一中說道。剛才陳樹立要給他來倒酒,但朱代東拒絕了。包括裏的服務員要上前,也被他拒絕了。
“那我就代表市委,愧受這杯喽。”楊一中笑'吟''吟'的說道。
“楊***,我代表東城區'政府',也向你敬一杯,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和親切關懷。以後東城區的工作,還需要你一如繼往的支持,和經常'性'的指導。”陳樹立這次不等包廂的服務員上前,他拿着酒瓶走到了楊一中身邊,給他和朱代東倒滿之後,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
“樹立同志,你跟代東都是雨花縣出來的幹部,今天可不能把槍口對準我啊。”楊一中笑呵呵的說道,又是一口把酒幹了。
“楊***,我這隻是實話實說,朱市長對我們東城區的工作也很支持,他的酒我也是會敬的。”陳樹立微笑着說道,他拿起酒瓶,再次給楊一中倒上了酒。
“朱市長,我敬你。”陳樹立輕聲說道,他跟朱代東之間,就無需講那麽多的客套,這也是因爲有外人在,要不然他一向都是直呼朱代東的名字。
“好,樹立區長,希望你在東城區能取得更好的成績。”朱代東輕輕跟他一碰,說道。陳樹立就坐在他的下首,在朱代東的上首坐的是楊一中,楊一中的那邊是佟曉明。
“楊***,我也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們富基公司這麽多年的大力支持。”佟曉明也舉起酒杯,既然陳樹立給兩位領導敬了酒,他這個主人也當仁不讓,必須向他們各敬一杯。至于剛才的自罰,那是不作數的。
等到佟曉明各敬了一杯之後,朱代東也跟陳樹立、佟曉明各喝了一杯,接下來是楊一中對三位的回敬。這套程序走完,才算是正式進入酒宴。也從這個時候開始,所有人都閉口不談公事,各地的趣聞逸事、各種黃'色'段子,都可以拿出逗人一笑。但如果說到具體的工作,那就顯得不懂規矩,下次想要讓人再次請他參加這樣的場合,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我給大家說個笑話,一美女作家請一風流編輯審稿。風流編輯斜看着美女笑曰:上半部分較豐滿、兩點突出,可惜下半部分有些'毛'草,還有一個漏洞,水份太大。美女着急的問:那怎麽辦? 風流編輯答曰: 日後再說!”陳樹立一說完,自己忍不住就哈哈大笑。
“樹立同志,看來你的經曆很豐富嘛。”楊一中很喜歡這樣的氣氛,說些無傷大雅的笑話,如果能有女同志在座,他的興緻會更加。
“我也給大家說一個親自經曆的笑話。”佟曉明剛才的反應慢了半拍,對于“日”這個字的理解,沒有很到位。直到楊一中說話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說的是,有一次一小姐吃飯時,點了道爆炒狗鞭,夾菜時不慎掉到兩腿之間,小姐大驚:這玩意真厲害!煮熟了、剁碎了,它竟還認識路!”
應酬類的飯局就是這樣,沒有明确的話題,隻要大家能融洽相處,能把自己平時的面具摘下來,就算達到了目的。但是當佟曉明把楊一中、朱代東、陳樹立送之後,回來一看數目才發現,今天的飯局并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爲朱代東隻喝了一斤多酒,這對于朱代東來說,根本就還沒到量嘛。
佟曉明心想,朱代東今天晚上來吃飯,是不是隻是礙于楊一中的面子,出于禮貌才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