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對于餘卓遠的建議很重視,他之所以特意要把信件拿給餘卓遠看,也隻是想讓組織上知道這件事。 現在餘卓遠建議他不大張旗鼓的查,他當然更是欣喜。
但在選擇由誰來幫自己查這件事的時候,他有些猶豫不決。因爲他現在有兩個人選,市局副局長徐強和西城分局的局長路留時。徐強是負責刑偵的副局長,業務能力不用說,但是現在市裏發生了鄧豔梅被殺案,市裏很重視,甚至省裏也關注着這起案子的進展,徐強這個刑偵副局長的壓力可想而知。
路留時的業務能力雖說不如徐強,可是在西城分局是一把手,能調動的人手也方便一些,保密工作也能做得更到位一些。
但是最後,朱代東決定還是先跟徐強接觸一下,如果他當軍師,路留時來執行,就最爲完美不過。朱代東給徐強打了個電話,“徐局,是不是還在忙鄧豔梅的案子?”
“該做的我們已經做了,現在隻等着對方冒頭,朱處長,恭喜。”徐強接到朱代東的電話,很冷靜的說道。
“徐局,你破案還能一心兩用啊。對于沒有發生的事,我們不能妄加評論,但是今天我倒是有事要找你幫忙,你能抽出一點時間嗎?”朱代東問。
“可以,是你來還是我來?”徐強冷靜的問,他不知道朱代東有什麽事找自己幫忙,但是隻要是朱代東提了出來,他如果能幫的話,就一定會去幫。這倒不是因爲朱代東馬上就要來楚都市了,而是因爲朱代東是北京那邊打電話關照的,而且他跟朱代東幾次接觸下來,覺得朱代東是個很不錯的人,在心中也早将他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像徐強這樣的人,真正的朋友并不多,除了刑偵系統的一些同事和手下之外,在外面的朋友非常少,有的隻有敵人。像朱代東這種在官場之中的朋友,就更是少之又少。雖然他不屑于一定要跟官場中的人交往,可是如果有真正的朋友,他還是很珍惜的。
“去外面吧,正好一起吃個飯,我可是很久沒有跟你喝酒了。”朱代東笑着說。
“吃飯可以,但今天喝酒卻不行,隻要鄧豔梅的案子一天沒破,我們這些人連家都是不能回的。”徐強說。
“好吧,那就在你們市局旁邊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随便吃個飯。”朱代東說,他特意在“安靜點”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相信徐強是能夠理解的。
果然,徐強很快就報出了一家酒店,他介紹了一下位置,朱代東馬上就知道。對于楚都市的每一條街道,朱代東現在都很熟悉。自從他買了新車之後,曾經有幾天,天天開着車子在街上跑,把楚都市的大街小巷全部轉了個遍。
“你看看這封信。”朱代東把下午的那封信遞過去,說。
“這應該是敲詐勒索。”徐強看過之後,沉聲說道。
“還會有其他意義嗎?”朱代東問。
“這段時間,市局也接到過這樣的報案,内容跟你的一樣,甚至照片上的女人也一樣,隻是男子的頭像換成了你的。”徐強馬上明白了朱代東所指,這個時候正是朱代東人事任命的關鍵時候,這封看似普通的敲詐勒索信,也就有了特殊的含義。
“哦,這樣的敲詐會有人上當嗎?”朱代東松了口氣,隻要這件事裏,沒有蘊含着陰謀活動,他就放心了。
“如果說這是敲詐,還不說是詐騙。”徐強緩緩的說,對于這樣的信件,光明正大的,自然就會去報案,那心中有鬼的,不但不敢報案,甚至還會偷偷'摸''摸'的把錢給彙過去。
“有姓名和賬号,這樣的案子查起來是不是很容易?”朱代東一想,也對。這個人并沒有真正敲詐什麽,他拿着一張根本不存在的照片,以及一封含有威脅成分的信件,隻不過是想騙錢罷了。
“看起來簡單,實際上難之又難。”徐強輕輕歎了口氣,看到朱代東茫然,又解釋道:“别看上面有人名和賬号,可是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去開戶行取錢,而且這個叫夏洪亮的人,肯定是個假名。辦這個賬号的身份證,肯定也是假的。表面上看,信息很多,可是實際上,以目前的技術手段,很難。”
找到這樣的犯罪分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取錢的時候,能人贓并獲。可是犯罪分子絕對不會在本地取款的,現在的銀行都聯了,而且還不一定就得在櫃台上取款,如果是在取款機上取錢,警方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那你們采取了什麽辦法沒有?”朱代東問。
“我們已經跟這個帳戶的開戶行聯系了,讓他們把這個賬号的密碼注銷,如果要想取錢,必須去開戶行。”徐強說。
“既然有人報了案,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朱代東伸出手,笑'吟''吟'的說,既然如此,還是把這封信銷毀的好。
“也好。”徐強想了一下,沒有再堅持。
但就在他把信和照片放進信封,準備把信封還給朱代東的時候,徐強無意中瞥了一眼信封上的郵戳,突然怔住了。
“怎麽啦?”朱代東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問。
“你這封信跟他們的不同!”徐強笃定的說,像寄這樣的信,而且是大批量的,不會跑到楚都來寄,一般會在第三方,甚至第四方、第五方寄過來。可是朱代東這封信,卻是在本地寄的,犯罪分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有什麽不同?”朱代東眉頭一皺,緊跟着問。
“你這封信的郵戳正是楚都市,也就是說,寄信的人,就在楚都。其他人的信,都是外地寄來的,廣西、湖南、廣東都有,唯獨沒有我們古南省,更加沒有楚都市的!”徐強拿着信封仔細的察看着,凝重的說。
“這麽說我這封信是獨一無二的?”朱代東驚愕的說。
“代東處長,這封信我恐怕不能交給你了。”徐強緩緩的說,這是件什麽'性'質的事,他非常清楚。
“可以,但是要注意保密。”朱代東點點頭,說。
“請你放心,我會暗中調查的。”徐強說。
“其實你也可以暫時不用調查,到時這個人自然會跳出來的。”朱代東望着窗外,自言自語的說道。
查案,徐強是行家,機關裏的矛盾處理,朱代東才是行家。對于朱代東的分析,徐強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給這封信做一個技術偵察,如果能備案就更好,以後你的麻煩也少些。”徐強想了想,說。如果能備案,以後不管誰問起來,都是有案可查的,這比任何人的證明都更有說服力。
“備案?沒有問題,我到西城分局去備案就是,我跟路留時的關系還可以。”朱代東說,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件事辦好,去西城分局找路留時是最好的辦法。如果去市局報案,徐強還不一定能把保密工作做好,可是在西城分局,朱代東相信,路留時絕對有這個把握。
“那是最好的。”徐強笑道,能這樣解決,對朱代東是最爲有利的。
“徐局,謝謝你。”朱代東微笑着說。
本來朱代東想把路留時直接叫過來的,但是徐強的時間有限,隻得作罷。徐強在得知朱代東跟路留時的關系後,告訴他,報案的事,由他轉達就是,朱代東今天跟他說的話,基本上就可以當成報案人的自述,到時他再向路留時轉述,同時把那封信轉給路留時,就可以了。當然,如果到時朱代東能過去,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吃過飯了沒有?”回到家後,時間尚早,嚴蕊靈開門後問。
“吃了。”朱代東說,他平常是住在省委組織部的機關宿舍裏,隻有周末的時候才回去跟父母團聚。在這裏他才住了半個來月,但現在,恐怕又要搬了。
“今天是不是有領導找你談話了?整個市委宣傳部都在談你。”嚴蕊靈說,她是朱代東妻子的事,宣傳部知道的人并不多,這讓她在工作的時候,更有便利'性'。
“談我什麽?”朱代東淡淡的說。
“談你會去市'政府'擔任什麽職務?”嚴蕊靈笑'吟''吟'的說。
“現在這個時候談論我擔任什麽職務,一點意義也沒有。”朱代東輕輕一笑,說。隻有當正式的任命下來之後,一切才算塵埃落定。
“你當然這樣想,可越是這個時候,别人就越喜歡議論,這時可以随心所欲的發表他們的見解,又不用承擔任何責任,誰都想過把組織部長的瘾。”嚴蕊靈微笑着說,不管别人怎麽說,朱代東畢竟是她的老公,聽到别人對他崇拜、敬畏,她的尊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誇獎朱代東,有的時候能比直接誇獎她,還能令她高興。
“嘴長在别人身上,讓他們說去吧。你可千萬不要參與這樣的讨論。”朱代東叮囑道,晚上他跟許立峰還有個約會,如果許立峰能早點回來,會帶個朋友來跟他一起聚聚,對于這個聚會,朱代東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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